那些道家的咒语其实连道士们本身都很解释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语言根本就不是来自于中土的汉语,甚至不接近任何一种方言。老一代的道士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把咒语传给下一代,会的只是发音和这种咒语对应的作用。没有人能讲得清这些咒语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人创造了它,道家把人与自然界的调和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云大祭司告诉查文斌,这是巫术的力量,一种最古老的人与天之间达成的协议,每一次使用这种自然之力,人自然都会受到力量的反噬 ”“ 。这是公平的,向大自然索取,大自然就会惩罚,所以才有了道士没好命只说。
远古时代,在道教体系诞生之前,只有少数掌握这种自然力的人存在,他们用咒语和符文实现了自然力的沟通,于是这些人被视为了可以和神进行沟通的,宗教就是这般诞生了。强大无比的自然力让他们有了问鼎权利巅峰的机会,这就是祭司。
神秘的西藏,比中原文明早了整整六千年,羌氐的文化从这里开始,顺着青藏高原而下,流落各处,可以说这里是精神自然力的起源。
两个蛋,一黑一白,这不是太极的原型么?何为正又何为邪,只有最终拿到权利的人才有资格宣判。对错不过是权利手中的一根权杖,黑与白,它可以肆意的颠倒。神是道,魔也是道,所以苯教才会把邪魔和正义同时纳入了自己的宗教,它们本来就是yītǐ。没有正道,又何来的邪魔?没有镜子,永远也照不出这一头的真相。
有封魂就有解魂,万事万物总是对立的,阴阳相会,此消彼长,终究一切的一切都都会回到那个原点。所以查文斌坚信,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夜幕,那山顶果真还是亮光一片,查文斌抬头看看,这雪域高原的空气极好,应该是月亮的反光吧。
“不落神殿,果真是不落。”说话的是袁敏,她披着衣服走到了查文斌身边的篝火处:“你怎么不睡,不是有玄值班么?”
查文斌起身道:“那我去睡了。”
看着查文斌在月光下拉长的身影,袁敏轻声道:“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她是来看玄的,玄是一个沉默的人,在她的记忆里,玄是最喜欢失踪的那个人。以往他们几个人一同出去行动,玄经常就会莫名消失了,过了好些天,他又会自己回来,有几次甚至是在死亡的边缘回来。每一次回来,玄的身上都会增添一道或者两道伤疤,那是被撕咬或者划伤的。
玄的身上上有很多伤疤,但是他从来不会说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扔进了狼窝里,当时只有玄和袁敏,面对两头恶急了的狼,玄把袁敏默默的护在了身后,他用一把吃饭的钢叉结束了两头狼的性命。
玄遍体鳞伤,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袁敏,他笑了。这是袁敏的记忆里他唯一的一次笑,而袁敏哭了,这也是袁敏此生中唯一一次哭,因为玄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看着那个落寂的背影,袁敏想跟他去说说话,但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她跟他的交流加起来没有超过三句。袁敏使劲的摇了摇头,给自己一个微笑,还是走吧,他的世界永远打不开。
“明天,会很危险。”
袁敏停住了脚步,“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玄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的说道:“站在我的身后。”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表情,就放佛是在说一件再也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知道那里有危险?”
袁敏等了足足有五分钟,回答她的只有那个默默的背影,袁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转身回了营地。
今天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天气,等卓雄钻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昨夜的火堆只剩下了缕缕的青烟,那些雪花就像是可恶的苍蝇模糊了他的视线,远处的山峰已经陷入了一片朦胧。
他是第一个下坑道的,因为真正在藏区野外有经验的只有他一人。落差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足足有三十来米,在这下面呆着反而比上面暖和。
那些尸体的面部全都朝着中间那人,但那中间的人却又向着身后的雪山,而他们搜寻的方向也正是那里。
这条通道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足够可以开进了一辆越野车,这里放佛是一条峡谷,只是表面都被冰封了。峡谷的两边凿满了石坑,或高或低,扎褐说那是典籍里记载的笨教高僧坐化的地方,所有的苯教弟子都以在不落神殿的山脚坐化视为无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