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哥友刺杀魏王险些丧生,这令纥干承基心有余悸。每天外出打探,他进得是妓院,而不是府院。
这日,纥干承基刚溜进妓院,老鸨便迎了上来:“老爷,你来啦。楼上有位客官已等你多时了。”
“等我?”纥干承基惊出了一身汗,心想:谁会知道我到这儿来?莫非太子派人跟踪我?于是问:“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戴偌大的斗笠,看不清他的面目,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老鸨殷勤地答道。
“不是本地人?”纥干承基仍是狐疑,转身欲一走了之,但好奇心又促使他转了回来。
上楼后,纥干承基推门而入。一位浓眉大汉正吃得不亦乐乎。
大汉抬头看见有人进来,起身行礼道:“属下拜见纥干拳师。”
“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啊。”
“属下受齐王所遣,特来拜会拳师。”
“原来是齐王府的人,幸会,幸会。”纥干承基边说边从护腕中剜出一个纸团。
大汉接过纸团道:“燕统领说,拳师毒素已解,不需再服解药。桌下是齐王对你的赏赐,属下重任在身,这就告辞。”
大汉言毕,就从二楼窗户翻身跳下。
纥干承基掂了掂桌下的袋子,再拍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这生意倒是能做。
飞马传书。弘信将密信呈给了齐王,齐王很是满意。阴弘智兴冲冲地说:“我们现在要沉住气,太子谋反,必会两败俱伤,到时,我们来个黄雀在后。”几人相视,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众人一下子都打住了笑。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长史薛大鼎。太宗对齐王早有戒心,特派骨鲠敢言之臣对他加以教诫。薛大鼎要求很严,以致齐王见了他便躲着走。薛大鼎的到来,准不是什么好征兆。众人都闭口不言,像是等待裁决的犯人一样。
“齐王,人君依赖于国家,国家依赖于百姓,苛刻地对待百姓,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万岁也常对我们臣子说:‘水可载舟,也可覆舟。’齐州今年获得丰收,那也不能私自加收税款呀。臣希望齐王收回指令。”
齐王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他明白不收回指令的后果。
阴弘智出来打圆场:“齐王莫非听了小人谗言,这等事怎能做出!燕统领,你去马上收回指令,发还多收的银两!”
薛大鼎没有理会齐王,转身走出屋门。
“啪”,齐王把茶杯击得粉碎,恶狠狠地说:“传令下去,税款照收不误!”
终有不畏权势的村民,上了一封书,刑部转呈给了太宗。
太宗立刻派人前往齐州查访,结果情况属实。
太宗大怒,把齐王和薛大鼎同时召进了宫中。齐王自知抵赖不过,老老实实认了罪。太宗把矛头指向了薛大鼎,指责他隐瞒事实,纵其所为,没有尽到长史之责任。
薛大鼎有苦难言。他苦口婆心,却得到如此的回报。
齐王被斥责一番,仍回齐州出任都督。可悲的是薛大鼎,却以辅助不力的罪名被罢免了官职。
齐州城边的卧龙山,树木葱郁,鸟兽成群,景色怡人。唐朝平了四夷,正是鼎盛时期,少了凄苦,也就少了盗贼草莽;少了盗贼草莽,镖局的生意也日益衰败。
却说有个四方镖局有两位拳师,一名唤作昝君莫,长得白净文雅,书生模样,但为人却心狠手辣,一杆银枪舞得出神入化;另一名唤作梁猛彪,长得虎背熊腰,黝黑粗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手使百余斤大锤,能舞得呼呼作响。镖局破产,两人又不愿耕种谋生,流落卧龙山,见此地山青水秀,便收集了一批喽罗,占山为王,以抢劫为生。
一日,两个山大王正在寨中饮酒取乐,忽然有小喽罗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报大寨主、二寨主,山下来了二百余人,手拿弓箭,像是要狩猎。”
昝君莫心下疑惑,带这么多人来打猎,一定是来头不小啊!
梁猛彪却不管这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哥,这么多人,一定有值钱之物,让小弟下山一趟。”
梁猛彪边说边披上外套,拿了大锤,跳上马匹,向山下跑去。昝君莫阻拦已来不及了,跟在后头紧跑几步喊道:“兄弟,可要小心啊!”
梁猛彪一口气跑到山下,远远便瞥见一大群人驱马而来。梁猛彪勒住马匹,等着众人前来。
来者正是齐王佑率领的打猎队伍。
燕弘信等人驱马前面开道,心里不住念叨:可不要遇上强盗,如若齐王出事,自己可担当不起。但是不想遇到的事情,偏偏也最容易发生。
燕弘信已经看到了路中央的那个骑马者,骑马人身体剽悍,肤色乌黑,手拿两只硕大铁锤,活像一尊铁塔。燕弦信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叹,今天遇到劲敌了!
“呔!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黑脸汉一声大叫,差点没把阴弘智吓得跌下马来。
“胆大狂妄之徒,你可知这是谁在打猎吗?”燕弘信冷笑道。
黑脸汉却不言语,挥起双锤打了过来。
燕弘信慌忙举刀相迎,“哐啷”一声,刀锤相撞,燕弘信只觉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而飞。梁猛彪紧跟又是一锤,燕弘信不敢硬接,左躲右闪。十几个回合过去,梁猛彪喘开了气,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燕弘信瞅准时机,暗中拿出一枚飞蝗迎面击去。梁猛彪慌忙躲闪,飞蝗躲过了,却没躲过燕弘信的脚!只听梁猛彪“哎哟”一声跌下马来,齐王的侍从一拥而上,把梁猛彪捆绑起来。
这时,从山上又飞奔下来一队人马,领头的一人身穿白衫,手握一支银枪,看其身形,便觉此人气度不凡。
燕弘信正要打马迎战,齐王从身后叫住了他。
白衫人已领众喽罗来到了对面,他勒马大叫:“快快放了我兄弟!”
齐王笑着说:“放你兄弟可以,不过,本王想问你几个问题。”齐王依然春风满面:“如今大唐事业蒸蒸日上,你们不在家安分耕种,为何要到这里来落草为盗贼呢?”
白衫人接口道:“不知你是何人?”
燕弘信叫骂道:“这是齐州府都督,你们瞎了眼,敢来冒犯!”
白衫人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为了别的,竟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齐王见状,笑道:“看你们身手不凡,藏匿山中,实在可惜,难道你们就愿意这般过一辈子吗?如你们愿意归我府中,今后定会大有所为。不知意下如何?”齐王做着他的皇帝梦,口气越来越大。
白衫人听后,翻身下马道:“昝君莫愿跟随齐王,为齐王效命。”
梁猛彪见昝君莫归顺了齐王,口中嘟囔着:“早知这样,也不会受这份罪了。”
昝君莫、梁猛彪率领全体喽罗加入了齐王府,这无疑又助长了齐王的嚣张气焰。齐王府的势力不断增大。
老百姓却因此遭了殃。昝君莫、梁猛彪已沾染了草寇习气,奉着齐王,沆瀣一气,每日不是前呼后拥地打猎游戏,便是欺男霸女。一时间,齐州城的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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