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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朕:《名人的往事与人脉》

子承父业的小说家——陈蝶仙与陈小蝶

  陈蝶仙是活跃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著名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家,也是“无敌”牌牙粉的创始人。

  陈蝶仙本名陈嵩寿,字栩园,又字蝶仙,别号天虚我生。1879年出生在浙江杭州的一个中医家庭。从小天资聪慧,饱读诗书,曾考取晚清贡生。曾做过幕僚,当过监狱工艺指导员,还在浙江镇海县当过知事。1912年他到慈溪访友时,发现海边到处是渔民扔掉的乌贼鱼骨。他认为这种鱼骨是制作牙粉的原料,就给上级打报告,申请经费制作牙粉,以便与充斥市场的日本牙粉竞争。不料上级错误地以为他是想趁机发财,严辞拒绝。为此,他愤而辞职,来到上海,经好友王纯根的举荐,当了《申报·自由谈》的主笔。

  本来在他18岁时,受到《红楼梦》的启发,他就着手创作长篇小说《泪珠缘》。这是一部描写儿女情长,家事纠葛的小说,印行后风靡一时,使人耳目一新。后来在编《申报·自由谈》期间,他在王纯根主编的《礼拜六》上,发表了长篇小说《孽海疑云》。从此他一发而不可收,相继出版了《满园花》、《郁金香》、《新官场现形记》、《新泪珠缘》等十多部小说。这些小说都是用文白相间的语言写成的言情或社会小说,大都写才子佳人相悦相恋,柳荫湖畔,像一对蝴蝶,一对鸳鸯一样分拆不开的故事,属于典型的鸳鸯蝴蝶派小说。这样的小说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前夕,具有承前启后的文学意义。

  1915年日本帝国主义提出妄图灭亡我国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无限愤慨,掀起了全国性的抵制日货运动。陈蝶仙在镇海未能如愿的抵制日本牙粉的构想,在他上海立足稳定,财力有了积蓄之后,又萌生起来。1918年他放弃了编《申报·自由谈》的工作,成立家庭工业社,依靠在监狱担任工艺指导员时学得的新知识,继续研制牙粉。经过反复的试验和多方的努力,终于研制成自制的牙粉,取名为“无敌牌”,用以抵制日本的金刚石牙粉及狮子牌牙粉,大长了国人的志气。这种牙粉的包装别出心裁,很有视觉的冲击力。包装图样的中间是一个网球拍和一个网球,网球拍代表“中国国货”,网球是指日货(因为日本国旗是太阳旗)。其含义是用国货将日货打出去!在包装上还特地标明“中华国产”,因此这种牙粉很快就打开了市场,成为我国牙粉的驰名商标。

  陈小蝶是陈蝶仙的长子,生于1897年,是赓续父亲未竟事业的继承人。他在文学创作上更多地延续了父亲的基因。他曾与父亲合作创作了《弃儿》、《二城风雨录》、《嫣红劫》、《柳暗花明》等共11部长篇小说,其中的《柳暗花明》还被上海明星电影公司拍成电影。他自己独自撰写了《塔语斜阳》、《香草美人》等小说。他的这些小说都属于子承父业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他在绘画理论研究方面很有造诣,出版有画论《醉灵轩读画记》、《蝶野论画三种》、《明清五百年书画概论》、《树石谱》、《近百年名家画传》,还有诗文集《定山先生诗文集》、《春申旧闻正续集》等多种。

  上海“一二八”淞沪战争之后,陈蝶仙经营的家庭工业社遭到毁灭性破坏。他面对打击并不气馁,带着儿子陈小蝶到大后方云南、四川继续办厂。到1939年陈蝶仙积劳成疾,由陈小蝶陪伴返回上海,第二年就病逝了。此后陈小蝶无力力挽狂澜,父亲开创的实业逐渐萎缩。后来他在杭州开了一家饭店,根据当年的电影著名女明星胡蝶和徐来的名字,取名为“蝶来饭店”,在开业那天特地请来蝴蝶和徐来剪彩,一时间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新闻。1937年他更名为陈定山,专注于美术事业,曾与吴湖帆、钱瘦铁等画家在上海名噪画坛。1949年初他赴台定居,在台北以作画为生,于1989年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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