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莹莹没应声。陈七星打了水,自己又去了潭边。他很想放出血鹰灵目偷看关莹莹洗澡,却又有些担心。这丫头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有时候又有着惊人的直觉,而且这时候正是她心中最敏感的时刻,万一察觉他在偷看,恼将起来,那就麻烦了。待会儿上了床,怎么看不行,便安心等着。
不多会儿,关莹莹洗了澡,倒水出来,却不看他,飞快地进了屋。陈七星等了一会儿,这才进屋去。他怕关莹莹闩了门,还好,门只是虚掩着,没有闩。关莹莹衣服也没脱,侧身向里睡着,陈七星进去,她也没吱声。不过陈七星听得出来,她唿吸有些急促。
陈七星心中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吱声,只是自个儿脱了衣服,悄然上床。关莹莹没吱声,不过陈七星敏锐地感觉到她身子僵了一下,唿吸更急了。
陈七星知道她紧张,先不碰她,也不出声,只是平躺着。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关莹莹的唿吸平缓了些,他才以不经意的语气道:“师姐,你说我们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关莹莹猛然急促地唿吸了两声,却没应声。陈七星还是以不经意的语气往下说:“我希望是女孩子,跟师姐一样,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子,笑起来就像春天的莺哥儿。不过啊……”说到这里,他却停了下来。
关莹莹心如鹿撞,听得陈七星夸她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子,心中顿时便如吃了蜜一样甜,陈七星以前在她面前,总是讷讷的,可不会夸人,心里想:“这傻蛋,原来也会夸人。”听到后面三字,心里却又一紧,偏生陈七星不说了。她银牙暗咬,只恨不得扯开陈七星喉咙把后面的话扯出来,却是害羞,不敢吱声。
陈七星这话,恰如钓虾,话头儿是放饵呢,感觉到关莹莹唿吸发急,心里暗笑,道:“不过要从小管教,要是像个野丫头一样,又野蛮又刁钻又不讲理又爱打人……”
“你说什么呢?”关莹莹霍地一下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他,“你说谁又野蛮又刁钻又不讲……”她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往外爆,却忽见陈七星笑眯眯地看着她,顿时醒悟过来,一时大羞,急要转身时,陈七星早伸出手去,一下子搂住了她。
关莹莹“呀”的一声羞叫,双手撑在胸前,双眼火辣辣地看着他,三分羞,三分恼,还要三分委屈的样子。女孩儿的身子是无价的珍宝,要给人拿走,当然是有几分委屈的,尤其陈七星刚刚明显是骗了她。
陈七星理解她的心思,并不粗鲁地强行去亲她吻她,微笑着看着关莹莹的眼睛,以最温柔的声音道:“当然不是我的师姐,我的好师姐又漂亮又温柔又聪明又讲理,世上所有的女孩子全加起来,也及不上我的好师姐一个小指甲儿。”
“不要你夸。”关莹莹本来有些惊慌有些羞恼,给陈七星一哄,心中犹如吃了蜜,恼意儿便去了,三分羞,四分喜,看陈七星一双眼睛亮炯炯地看着自己,只觉全身发软。陈七星搂着她的双手更像火一样烫,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陈七星知道火候到了,身子轻轻一翻,压在了关莹莹身上,俯下嘴,吻住了她的嘴唇。关莹莹唿吸急促,身如火焚,想要推开陈七星,双手偏生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被陈七星一吻,脑子一炸,身子仿佛就飘了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昨夜在春药的作用下,关莹莹很疯狂,今夜却只剩下了紧张。陈七星细细地吻着她的唇,她牙关却紧咬着,好不容易才用舌头顶开,捉住了她的小舌头,一面吮吸着,双手也四下游走揉搓。关莹莹唿吸越来越急促,好不容易陈七星松开嘴,她张大嘴大声喘息着,只是眼睛怎么也不敢睁开,而脑子里也迷迷煳煳的,似乎有一点点想法,只是骂:“这个大坏蛋。”又似乎迷迷煳煳的什么也不能想。
陈七星将她衣服尽数脱去,从上到下,一点点吻下来,无处不到。这么吻着的时候,他心中竟然出奇的没有多少情欲,他吻着的,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心中的至爱,无价的珍宝,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师姐,你是我的了。”他伏下身子,轻吻关莹莹的嘴唇,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那种从所未有的胀裂让迷煳中的关莹莹有了几分清醒,听到他的低语,睁开了眼睛,与他眼光一对,娇羞无限,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虽轻,却如战鼓急擂,陈七星心中喜悦,大发癫狂。关莹莹便如急浪中的小船,时而隐入低谷,时而飞上云端,娇吟声更是伴雨和风,不曾停歇……
一夜癫狂,不消说得,这么久以来,陈七星心中的怨恨不平,在这一夜彻底被抹去,全然的满足下,搂着关莹莹娇软的身子。这一夜,他竟是睡得非常安稳香甜。
被怀中的关莹莹惊醒,陈七星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关莹莹正躲在他怀里悄悄看他呢,与他眼光一对,顿时大羞,俏脸通红,急藏到他腋下。陈七星呵呵而笑,只觉通体舒畅,信心倍增,而以往所有的障碍心魔通通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根源于怀中的这个女人,因为从这一天起,这个女人彻底属于他了。
他托起关莹莹的下巴,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关莹莹也能感受到他的开心,却羞嗔一声:“傻样。”
“师姐,你真好。”
关莹莹却回他一声:“你真坏。”
陈七星呵呵而笑,关莹莹羞嗔不依,伸手掐他:“还笑,大坏蛋,简直坏透了。”
陈七星嘿嘿笑着,深情地看着她。关莹莹被他看得又喜又羞,嗔道:“看什么看?”
陈七星只是笑:“师姐。”
“嗯。”关莹莹应了一声。
陈七星又叫:“师姐。”
“什么呀?”他傻里傻气的,关莹莹瞪他一眼。
“师姐,你是我的了。”
“傻样。”关莹莹白他一眼,俏脸通红,原来她记起了昨夜他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时,不停地叫着的,也是这句话,羞极了,忍不住就在陈七星腰上掐了一把。
“师姐。”陈七星又叫。
“好了。”关莹莹终于忍不住了,“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够了没有?”
“呵呵。”陈七星笑了起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神经质了,但就是想亲耳听到关莹莹说这句话。
“傻样。”关莹莹又骂了一句,但陈七星这个傻样却莫名地让她欣喜,她的身体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而心理也拐了一个大弯。以前她拿陈七星当弟弟或者大玩具,到这会儿,她终于把陈七星当男人了,伏在陈七星胸膛上,她想:“原来男人是这样的。七星,他是我的夫君了。”再抬起眼来时,她眼底已经多了层别样的柔情。
嬉闹一阵,穿衣起床,关莹莹居然想学做早餐了。不过她的温柔没有保持多久,笨手笨脚地一番操持后,终于大发嗔怒,怪陈七星为什么要笑,就是陈七星笑她才弄不好。其实陈七星根本不是笑她的笨拙,而是忍不住心底的喜悦想笑,结果惹来无妄之灾,最终还是陈七星动手。
吃着早餐,关莹莹突然记起自己被药迷晕的事,道:“师弟,你给我把那些狗贼找出来,我要狠狠地收拾他们。”
“好,好。”陈七星嘴中答应,脑袋埋在碗里,可不敢与关莹莹对视。不过关莹莹也就是这么一说,随后就岔开了心思,道:“爹爹不知道回京了没有?尚师伯他们不见了我,肯定会送消息去,爹爹知道了一定会着急的。”
“那我待会儿就给师父送信去。”陈七星急忙接口。
关莹莹又有些犹疑:“什么世外高人收徒的借口?到底好不好?只怕爹爹还是会担心的。”
“那怎么办?”这一点陈七星可不能松口。
“要不我亲笔给爹爹写封信吧。”关莹莹想了个主意,眼光又一亮,“对了,我每过几天就给爹爹写封信,爹爹也就不担心了。”
“这个主意好。”陈七星口里赞道,心里却想,“师父回信怎么办?”随即又一想,“即便通信来往,信也先要从我手里过,我先看了,有不对的,不给师姐看就行了。”暂时只能有这个主意。
“师伯那边,也写封信去。对了,把荷叶叫出来吧,要不她会着急的。”
“好。”这个倒是不难办,陈七星点头,虽然当时给荷叶留了条子,冒充了关莹莹笔迹,双方对面有破绽,可也没关系,反正关莹莹也不可能猜到是他冒充的,只会以为是那些迷晕劫持她的人做的手脚。
要想让关莹莹不和关山越见面,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居在这山谷中,但这个骗局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时间一长,关莹莹眼见没怀孕,自然会闹起来。或者就算真怀了孕,十月怀胎也总有生下来的时候,那时怎么拦?所以这个问题反正要解决,这山谷里终究藏不久。还有一点,关莹莹是个好热闹的性子,这样的幽谷,换成容华郡主可能呆得住,关莹莹最多图新鲜待个十天半个月,再久就要闹了。所以陈七星想,还是把荷叶接出来,让她主仆俩住城里去,而且人越多的大城越好隐居,就住到南都去,刚好可让尸灵子带了鸡蛋兄弟和九大猿魄暗中保护。至于怎么解决和关山越会面的事,陈七星暂时还想不到办法,先放到一边。
关莹莹是个急性子,说到就做,当时就拿出笔墨写了三封信,一封给关山越,一封给尚方义,一封给荷叶。陈七星唤下巨鹰,让巨鹰送了信去。
关莹莹见了巨鹰,大是惊奇,陈七星便解释说这就是送他血鹰灵目的血影所有,关莹莹一听是血影,更是惊奇,先前陈七星没说清啊,缠着问东问西。
陈七星在袒露孤绝子的身份前就已经仔细想过了,有些东西必须要告诉关莹莹,什么人都好瞒,自己的枕边人最不好瞒。像上次化州城外那个阴阳脸偷袭一样,猝不及防之下现出魄来,给关莹莹看见了,那怎么解释?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细节,这些想瞒住自己的枕边人,太难了。所以陈七星想好了,把一些能说的都说出来,包括孤绝子的身份,包括血影、尸灵子这些手下。但能瞒的就瞒下来,例如血影和尸灵子居然是千年一脉的幻日血帝的手下的事,那就一定要瞒着,所以他告诉尸灵子他们,再不要叫他帝君而改叫主人。这时也就选一些能说的说了,关莹莹听说血影杀手是他无意中所救,然后成了他的手下的事,果然就只是兴奋而已,并没有生出什么疑心。
其实陈七星的话里还是有破绽的,只是关莹莹根本就没往这些方面去想,她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尤其是在陈七星面前,而且陈七星这会儿在她心中已经不同了,得到了她的身子,成了她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还有什么可疑的,根本连这种念头都没生过。
“你说这种巨鹰可以坐人?那我若是突然想见爹爹了,是不是也可以坐巨鹰去?”看着巨鹰腾空而起,关莹莹一脸神往。
“是啊。”陈七星心下暗叫不妙,但还是不得不点头,“所以我说你不要挂心嘛,真要想了,坐巨鹰去,哪怕千里之遥也是一日可至。”说着又补上一句,“那天你被劫持,我之所以来得这么快,也全是巨鹰的功劳啊。”这里倒是可以圆句谎了。
“难怪了。”关莹莹拊掌,却又想起一事,“可你怎么知道我给歹人暗算的?哦,我知道了,血影的巨鹰一直在天空中看着我的是不是?”
“那个,哦,是的。”刚想着圆了一句谎呢,麻烦又来了,不认还不行,陈七星偷看关莹莹眼神,不知她知道天天有人监视会不会发脾气。还好,关莹莹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哦”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倒是辛苦他们了。”
“是辛苦他们了。”陈七星赶忙加上一句,“不过为了我的心肝宝贝师姐,辛苦他们也没办法了。”
这句话果然就哄得关莹莹心怀大畅,喜滋滋地瞪他一眼:“算你有心!”
“那有奖赏没有?”陈七星涎着脸凑过去。
关莹莹垂着眼,脸带羞晕,却突地伸手,一下子揪住了陈七星的耳朵:“你说,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这一下扭得还真是不轻,陈七星耳朵吃痛,心中叫苦,忙装鬼作怪地叫:“饶命啊师姐,我没什么瞒你的啊,啊唷,我的耳朵……”
“我不信。”关莹莹嘴中哼哼,“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哄女人的。老实交代,你外面还有多少女人?”
“没有,没有,除了师姐,我哪还有什么女人?”这一条,陈七星是打死也不认的,打不死更加不能认。
“外面没女人?哼,没女人怎么就练得这么花言巧语了?”
这个难以回答啊!还好,男人在这个时候自然就有些机智的,陈七星脑瓜子一转就想到了话:“言为心声嘛,对着我的心肝宝贝师姐,这些话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啊。真的,师姐,我看着你,心里就特别开心;想着你,就是做梦都会笑。以前只是不敢说,现在你成了我的小娘子,所以就敢说了。”
“哼哼!”关莹莹嘴里哼哼,心里其实乐开了花,眼珠子一转,放开手,双手就箍住了陈七星脖子,用一种娇柔至极的语气道,“算你乖。不过你在外面肯定有女人,这会儿告诉我,我不吃醋。”
女人不吃醋,母猪会上树。陈七星绝不上当,坚决举手:“没有!师姐,我在外面真的没有女人。”眼见关莹莹眼珠儿滴溜溜乱转,索性反退为进,“要不,我以后再找几个女人?”
“你敢!”关莹莹霍地变脸,绕指柔霎时化身母夜叉,手一伸,又揪住了陈七星耳朵,“还要找女人?还几个女人?你说,你想要几个?”
“不要了,不要了!”陈七星鬼叫连天,“师姐饶命啊,我保证再不找女人。别说找,对其他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
“耳朵作保?”又来了。
“耳朵作保,耳朵作保。”陈七星一迭声应着,不论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这会儿都得签下来啊。
关莹莹倒也觉得陈七星不敢瞒她,放开手,道:“哼哼,你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师姐的教训,为夫永世牢记。”陈七星揉着耳朵,暗道,“师姐训夫倒是好心机,差点儿就上了她的当。女人果然都有变母老虎的潜质啊。”顺手就搂着了关莹莹的腰肢儿,“好师姐,为夫这么乖,有奖吧。”
看他凑着猪哥脸过来,关莹莹倒是羞起来,双手微推着他胸膛,道:“昨夜还没够啊?”
陈七星舔舔嘴唇,一脸馋了三世的样子:“师姐这么迷人,怎么有个够?”
“傻样!”关莹莹咯咯娇笑,笑声未歇,嘴唇已给陈七星吻住。她略略推了一下,双手便伸出去箍住了陈七星的脖子,深深长吻,迷迷煳煳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大傻蛋,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陈七星搂着她娇软的身躯,吻着她火热的红唇,忍不住又冲动起来,想要抱她去房里。关莹莹却突然挣脱他,跑了开去,跑出两步回转头来,娇声道:“大坏蛋,白天不许你使坏。”说着娇笑着跑走了。
看着她轻盈如小鹿般的身影,陈七星心中畅意,只想纵声长啸。
第五十一章-第五十二章
关莹莹有个爱午睡的毛病,尤其是春夏之际,一到午后,眼皮子睁都睁不开,这会儿又给陈七星缠着,虽然娇嗔着白天不许陈七星使坏,但两个人缠在床上,三缠两缠的,也就动情。每每一番欢爱后,更是疲倦,一觉往往要睡到太阳偏西。陈七星却是不要睡的,每天就趁着这个机会收取巨鹰传递回来的消息。
不出陈七星所料,虽然关山越看穿了陈七星的真面目,可无论是出于家丑不能外扬,还是因为陈七星响彻整个帝国的名声,关山越都无法开口来揭穿他。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开口,估计以后也开不了口,倒是传言中陈七星为救患者给洪水冲走的事再一次引起了轰动,整个化州都动了起来,无数百姓几乎搜遍了化州的每一寸山水角落,寻找陈七星的下落。陈七星也可以想象,关山越这会儿的神情,这种情势下,他能开口吗?谁能开口?谁敢说陈七星半句坏话儿,纯粹是自寻死路啊,不论他是谁。
至于京中,阉党权奸还在争吵。而荷叶看了陈七星假冒关莹莹笔迹留下的条子后,果然也瞒了下来,没有声张。尚方义等人都不知道,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女孩子若躲在屋里,没人会去屋里搜,而且也根本没起过疑心啊。到收到关莹莹的信,尚方义才知道关莹莹早已经出京了,甚至在他看信之前,荷叶都给血影接了出来,他也只好赶紧去给关山越送信了。
陈七星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解开关山越这个死结,加之也贪恋与关莹莹两个人在一起的畅意,便让尸灵子先在南都城中找了座宅子让荷叶住进去,自己却仍与关莹莹待在小谷里,夜夜春宵,到午间还有午后甜品。给他开发成了女人的关莹莹既有以往师姐的娇蛮,又有着小女人的妩媚,尤其在床上,这丫头懂得太少,又还有好奇心,给陈七星哄着,倒是什么羞人的招数都玩遍了。虽然事后每每娇嗔着陈七星大坏蛋,怎么这么坏,实则羞喜掺半,只不过偶尔就会起疑心,陈七星一直老老实实、傻傻愣愣的,怎么会这么些邪招儿,到底在哪些女人身上学来的,往往赤着身子就开审。陈七星当然打死不认,最终三缠两缠,缠得春心起,就再玩个邪的,关莹莹也拿他无可奈何。
陈七星不出去,其实也还是有一丝丝担心,怕关山越回京后会知道他偷走了关莹莹,勃然大怒下会不顾一切地公然揭露他的真面目。但几天后关山越回京,也很平静,似乎是认命了,什么也没做。
但陈七星心里却难以平静,他明白,终究要去见关山越的,总必须面对师父。他心里不断打着鼓,如何对师父说,一遍又一遍地打着腹稿:“师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师姐的,她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就算自己死一千次,也绝不让她受丁点儿伤害。”连着几天收到血影传回的消息,都说关山越安安静静,陈七星终于放下心来。而关莹莹在这荒山野谷里似乎也有些儿住厌了,几次问起荷叶,知道陈七星把荷叶接了出来,便吵着要出去,陈七星也只好依她。
尸灵子在南都城里安排的宅子,是照陈七星的吩咐仔细挑选的,而且不是老亲王旧有的产业,是选定地方后新买的,位置较为偏僻,宅子又足够大,陈七星又根据关莹莹的喜好让尸灵子另加以布置。最让关莹莹开心的,就是一个大花园,移植了无数奇花异草,让关莹莹欢喜得像一只小花蝶儿。
宅子极大,除了精挑的仆人,尸灵子和九大猿魄还有鸡蛋兄弟都住了进来,只不过九大猿魄平素是不露面的,待在特僻的地下室里。他们本就是死猿活魄,住坟墓里也不会气闷,更不要说地下室,而一旦有警,立刻就可以冲出来。陈七星让关莹莹见了九大猿魄,将魄灵锁住九大猿魄的灵魄,则九大猿魄唯关莹莹之命是从。陈七星本来不想让关莹莹接触九大猿魄,因为他们是死猿活魄,是死东西、活邪物,但尸灵子替他管着老亲王暗账,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关莹莹身边。虽然还有鸡蛋兄弟在,加之关莹莹隐居深宅,一般人不明所以的,也不会想到来打她主意,可关莹莹在陈七星心中实在太重要了,一丁点儿损伤都受不起,所以只好委屈关莹莹一点,让她自己操控九大猿魄。倒是关莹莹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好玩。成了少妇之后,感受到陈七星无微不至的宠溺,她反比做少女时更娇憨了,让陈七星既开心又时常有些哭笑不得,但无论如何,只要关莹莹开心就好。
不过,关莹莹却总是不时地念叨关山越,担心她不在身边,关山越没人照顾,又担心关山越想她。陈七星只有好言哄着,三番两次后只能答应,亲身进京一趟,亲眼看一看关山越,关莹莹这才开心。
陈七星虽然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关莹莹,不过也确实想要进京一趟,这个死结不能永远拖下去,迟早得解决,躲起来自然解决不了问题,必须面对。
不过他没有直接进京,而是先去了一趟朝阳湖,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他放出谣言说给山洪冲走了,其实骗不了关山越,却有可能骗到卫小玉和容华郡主两女,若不赶去安慰一番,只怕卫小玉两女会着急。
果不出所料,才一见面,卫小玉就扑到他怀里,口中叫着大哥,声音里却已经带了哭腔:“大哥,我以为你真的……”话没说完,珠泪儿便滚滚而下。
陈七星心中感动,紧紧抱着她,道:“是我不对,我应该及时跟你说一声的。”
卫小玉有些奇怪,抬起泪眼道:“说一声,山洪暴发,那个……”
“不是。”陈七星摇头,“我故意这么说的。你应该听说了,我活烹了化州邵仁叔侄,邵狗官是大将军阮进的人,而我的天子金牌则是吉庆公主帮我请下来的。当然,她也就是利用我来对付大将军阮进,这会儿他们两派相斗,我可不愿夹在中间,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先躲起来,让他们狗咬狗去。”
这是他预先想好的借口。他想过了,自己的几个女人都是以一片赤诚对他,可以说,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就是这三个女人,所以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他绝不会骗她们,但有时候却也必须要骗一骗,像被关山越看穿真面目不得不躲避的事,就不能直说,只有骗骗她们。
“原来是这样。”卫小玉轻抚胸口,“可吓死我了。”又道,“让他们狗咬狗最好了,你借机多休息一段时间。”
陈七星从她眼中看出渴盼之色,明白她的心思,却故意逗她:“不过我最近得到个消息,必须赶快到京城去。”
卫小玉顿时一脸失望,身子也紧紧地往陈七星怀里挤:“就不能多待一天吗?”
“不能。”
卫小玉越发失望了,双手抱着陈七星,泪珠儿眼看着又要下来,陈七星却笑道:“但可以多待一晚。”
“真的?”卫小玉大喜抬头,一看陈七星眼中的笑意,顿时明白陈七星是在捉弄她,大羞娇嗔,捶着陈七星胸膛,“坏大哥,坏死了。”
“还有更坏的。”陈七星笑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卫小玉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一张脸霎时成了块大红布,却是紧紧箍着陈七星脖子,一室春意……
陈七星本想只待一天,但卫小玉柔情缱绻,实在忍不下心走,最终待了两天。第三天一早,趁卫小玉还在熟睡中,悄悄起身,坐鹰离开,不过他回头时,却见卫小玉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甚至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是用个抹胸掩着了胸口,仰头看着他的眼里,隐隐带着泪花。
陈七星几乎就要带鹰回转,最终却忍住了,心里也有几分伤感,想:“上次分别,小玉也没有这样,这次是给我出事的消息吓着了。唉,要是天天能跟她们在一起就好了。”
想着将三女都娶了,再不用受那离别之苦,天天厮守,再生一堆孩儿,那便是神仙过的日子了。只是又想到关莹莹,情不自禁地就去摸耳朵:“师姐这一关难过啊,可怎么是好?”一时却还真想不到办法。
进京,趁夜进城,进了容华郡主的小楼。
楼上没点灯。容华郡主并没睡,一个人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星空。突然看见陈七星出现在屋中,她轻叫一声,急伸手捂住了嘴巴,激动地看着陈七星,眼泪却一下就涌了出来。
陈七星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爱怜地道:“好了,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华郡主真的哭出声来,泪眼盈盈地看着陈七星:“哥,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你……我……”她的担心果然就和卫小玉一模一样。
“是我不对,好了,没事了。”陈七星轻吻她泪眼,“别哭了,你看,脸都哭花了,不好看了。”
“不许说人家不好看。”容华郡主赖在他怀里,却比卫小玉抱得还要紧。
“嗯,好看,我的容华最好看了,天上的仙子也赶不上我的容华的万分之一。”
“才没有呢,哥笑人家。”容华郡主娇嗔不依,面上倒已是带了笑,随后问起陈七星所谓被山洪冲走的事,陈七星又把给卫小玉说过的理由给她说了一遍,容华郡主自然也不会怀疑。
“对了,哥,我昨天去拜见了你师父呢。”容华郡主突然提起了关山越,陈七星可就被吓了一跳,道:“是吗?我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容华郡主脸上现出羞意,她不知陈七星和关山越之间的事。陈七星无父母,师父为尊,容华郡主想着就算跟陈七星私奔,无论如何也要过关山越这一关的,所以去拜见关山越的时候,着实羞涩,这时候羞意犹存:“我就问了你的事,师父说你不会有事的。不过,不过……”
陈七星心中揪紧:“不过什么?”
“不过我猜师父可能看出了我和你之间的事。”
这和陈七星猜的完全是两码事。他最怕的就是关山越会跟容华郡主说他点儿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略松,道:“不会吧,师父怎么能猜出来?”
“明摆着嘛。”容华郡主在他怀中轻轻扭着身子,语带羞意道,“人家和你若没什么关系,怎么就会巴巴地上门去问?啊呀,羞死人了!”容华郡主说着说着,倒越发羞起来,把火烫的面庞藏到了陈七星怀里。
“这也没什么嘛。”从容华郡主的语气中,陈七星肯定关山越确实没跟容华郡主说什么,一颗心彻底松下来,开起了玩笑,“丑媳妇反正要见公婆的嘛。”
“又说人家丑!”容华郡主嘟起了可爱的小嘴巴,眼中却有几分忐忑之色,道,“不知师父对我的看法如何?我这般巴巴地问上门去,没羞没臊的,师父只怕对我另有看法了。”说着说着,可又担心起来。
三女之中,以容华郡主读的书最多,气质最好,却也以她心事最重,读书人就爱胡思乱想,男女一样。
“傻丫头!”陈七星倒是笑了,“你是关心我,又不是别的,师父怎么会对你有看法。”
“倒也是啊。”容华郡主想想有道理,便释然了,心事顿去,再看着陈七星时,便是一脸柔情了,珠泪未干的眼眸中,仿佛却又盈着了水雾。陈七星感受到她如海一样的深情,心中感动,俯下唇去,深深长吻,怪手也无处不到。容华郡主已是沐浴后准备睡的,身上就一袭宽松的晚装,三两下就给陈七星剥了出来,等不及上床,就在窗前,渔郎入了桃源。却忽听得“呀”的一声叫,沉迷在情欲中的两人同时转头,却原来是疏影站在房门口,一手端着碗莲子羹儿,一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眼睛瞪着,看得呆了。
“呀!”做这种事儿,没想到竟然给人看见,容华郡主羞得无处藏身,只把一个脑袋深藏在陈七星怀里。还好疏影也羞着了,急转身时,偏生没注意盘中的莲子羹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下,想要捡,盖碗分开,那盖还往陈七星这边滚了过来。疏影也不敢捡了,端着盘子“嗵嗵”地跑下楼去。
“坏哥哥,都是你!这下可是没脸见人了。”容华郡主羞得不知要怎么办好,想要从陈七星身上逃开,陈七星哪肯放,紧紧搂着,笑道:“这有什么关系,看见就看见了!我听说好些人家,小姐做这事时,丫环还帮着推腰呢。”
“那还不活活羞死!”说是这么说,容华郡主倒真是听说过这种事,却想到一事,羞羞地抬眼看陈七星,“哥,你是不是也想……”
“那你肯不肯?”陈七星逗她。
“羞死人了。”容华郡主脸红似火,却是想着陈七星,略一犹豫,“要不,我叫疏影上来?”
三女中,她是最害羞的一个,刚才的羞意陈七星也是亲眼看见了的。没想到她为了讨好他,却肯如此委屈自己。陈七星大是感动,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傻丫头,有你在,我哪还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
“哥,你真好。”容华郡主也给他感动了,献上红唇。
“可你刚才还说我坏来着。”
“可你也是真坏。”容华郡主娇嗔。
“那我可就坏了。”陈七星笑声中,容华郡主娇声长吟,月儿羞着了,躲进了云里……
在京中,陈七星就没必要和容华郡主分开了,整天就躲在容华郡主香闺中,只用血烈鸟跟鹰大联系,让鹰大派人试着探松涛宗弟子的口风。从松涛宗弟子的口风中,他知道即便在松涛宗内部,关山越也没揭穿他的真面,只是没法子探得尚方义的口风。关山越可能跟尚方义说了,因为关山越若想要杀他,至少要与尚方义联手。但也不一定,因为陈七星故意说给山洪冲走不现身,明显是躲了起来,又还带走了关莹莹主仆,关山越应该知道,想要找到陈七星很难,而且还碍着个关莹莹,说不定他暂时就连尚方义都没告诉。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陈七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关山越动手,即便被关山越、尚方义两个堵住,他逃命就是。
“师父要说也最多跟尚师伯说,跟其他人看来是不会说的,而且还要想词应付,尤其是吉庆公主那一面。”陈七星想到吉庆公主、纪元这里,便又叫鹰大打听纪元这边的反应,却得到个意外的消息:关山越回来后放出的消息,不是照关莹莹说的什么跟世外高人学艺去了,却是说关莹莹担心被山洪冲走的陈七星,出京找人去了。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陈七星初听有些意外,不过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关山越显然知道,陈七星既然偷偷将关莹莹主仆带走,就不可能再把关莹莹还回来。即便关莹莹出现,也一定成了陈七星的人,说不定还会是大腹便便,甚至直接就怀中抱了儿女了,再想嫁给纪元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这么说,在吉庆公主和纪元面前为以后出现的变故预先留下借口。
“想不到师父也会用这种心机。”陈七星也不知是悲是喜,不过他知道,关山越这么做,只是棋慢一着,不得不认命,而不是原谅了他,甚至还默许关莹莹跟着他。只要他在关山越面前出现,关山越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打死他,哪怕就是关莹莹怀了孩子或干脆生了儿女,没有什么可改变关山越的决心的,陈七星确信这一点。
只不过关山越的这个说法还是让陈七星有几分高兴,大白天的,就狠狠地跟容华郡主疯了一把。容华郡主莫名所以,但爱郎喜欢自己,她也很开心啊,于是都很高兴。
朝中吵闹依旧,又派了钦差下去,却是好几个钦差,一个是阮进的人,一个是吉庆公主的人。到后来又派了一个,却是查陈七星被山洪冲走的事。阉党的人说里面有阴谋,有没有可能是不明居心的人暗害了陈七星。阮党大怒,也说里面有阴谋,是不是陈七星知道违了朝廷例制躲起来了?要揪出来!这下好,这路钦差便是正副两个,正钦差是吉庆公主的人,副钦差则是阮进的人,小小化州,眨眼去了三路钦差。陈七星听了,暗暗摇头,乱啊,还真是乱啊。
朝中怎么乱陈七星管不着,只不过有一点让他烦恼。整个朝堂,整个化州,甚至于整个天下都在盯着他,这就有些麻烦。当然也有好处,名声越大,关山越就越无法开口揭穿他。可也有坏处啊,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他几乎便完全见不得光了,虽然他还想不到解开关山越这个死结的办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天天只躲在女人床上,是绝对无法解决问题的。
而且他有些想关莹莹了,得到关莹莹的身体后,他对关莹莹的迷恋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强了几分。与关莹莹在一起的时候,将她剥光了,细细地品尝,那得到的,是整个身心的满足,与最爱的人完全地融为一体,便如水乳交融密不可分。那种感觉,没有言词可以形容。一直以来,陈七星始终觉得老天爷在捉弄他,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把握,只有与她抵死缠绵的时候,他才觉得真切地抓住了一些东西,也才觉得安心。
当然,除了关莹莹,他还有卫小玉和容华郡主,在他心里,她们也是他的亲人,也很重要,但却无法与关莹莹相比。即便做着同样的事,即便柔情无限的容华郡主付出得更多。有些时候,关莹莹若羞起来时,可是大发娇嗔,怎么也不肯答应陈七星的;而容华郡主虽是最害羞的一个,却只要是陈七星提出要求,她就总会答应他。可即便如此,陈七星的心里,关莹莹的分量仍然最重,或者说无法取代。
其实当陈七星占有关莹莹时,并不仅仅是索求,其实是一种亲情的霸占欲望,剥去所有的阻隔,最彻底深入,实则是想完全无阻隔地把握和融合。这种思维,他并不能明白地说出来,而是隐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所以关莹莹才让他如此疯狂,也只有关莹莹能让他如此疯狂,而不是别的女人。
过了七八天,陈七星实在有些待不住了。鹰大却送了个消息来,说飞雨宗掌门司马太青悄悄进京,却偏偏没有入城,而是悄悄人住城外一个隐秘的田庄中。大将军府管事阮望已两次拜访,选的都是午夜无人之时,不知搞什么名堂。
司马太青本是五魄师,但最让人关注的,不是他本身的功夫,而是他的师父,六魄圣尊薛灵山。天魄帝国中,这可是与谭轻衣并称的两大绝顶高手。
容华郡主是整天与陈七星黏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想到,京中那个以气质清冷矜贵闻名的容华郡主会有这样的一副面貌,所以鹰大传过来的所有消息,她都是和陈七星一起看的,看到司马太青的名字,顿时就娇唿出声:—匕雨宗掌门,他师父是不是就是那个‘灵山雪后鸟留踪’的薛灵山?"
“是。”陈七星有些悠然神往,“轻衣飞雪春无迹,灵山雪后鸟留踪。他的六魄青鸟爪,不知到底有多大威力。”
谭轻衣的春风剪他是见识过了,当日惊雷迅电的一剪,至今深印脑中,而薛灵山与谭轻衣齐名,排名甚至还在谭轻衣之前,他的青鸟爪,实不知是个什么样子。
“哥,不可轻心。”容华郡主却担心起来,“盛名之下,必无虚士,万一碰上,能敌则敌,不能敌,可千万不能逞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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