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浪云已看出舒沧在变脸色,忙又接道:
“这事情侄儿连六顺楼岳父家也尚未通知,为的是不想再惊动你们几位老人家清静……”
舒沧突然顿着铁竹杖,怒道:
“孩子,你已是江湖盟主,普天之下不管他们什么派全得听你的呀,江湖上出了这批小丑,不正是你行施盟主大权的时候,否则我们拼命争得的盟主宝座做什么?唉,我一直知道你是多么乖巧细心,又多么孝顺敬老,只是这件事你的做法叫舒大伯心里不快!”
卫浪云惶恐的道:
“大伯,小侄以为江湖上出了大事而令生命涂炭的时候才能以盟主之权为万人谋生存,如今要因为冰心一人而动大权的惊动整个武林,便显得我这盟主有些私心,更何况传扬江湖,我这盟主连自己老婆也保护不了,那将是贻人笑柄的了!”
舒沧仍然不悦的道:
“至少你得叫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知道吧.难道我们还会笑你无能不成?”
卫浪云道:
“大伯忙于帮中大事,长年跑东到西,茅店鸡声,何其辛苦,大叔在岛上清修,怎好惊动他老人家,至于二叔那边,他为我也够操心的,我实在不想再叫二叔感到失望……”
舒沧缓缓摇着头,道:
“孩子,表面上你说的有道理,但实在讲来,也许敌人就是看准你这弱点正好加以利用,这是相当危险的事!”
赫连雄冷哼一声,道:
“至少我们已叫这批王八蛋尝到苦果了!”
舒沧冷冷道:
“你说的自在,我听的可不轻松!”
赫连雄道:
“你有高见?”
舒沧道:
“不是什么高见,而是就事论事!”
卫浪云道:
“大伯意思是……”
舒沧伸手一搁,道:
“你听我说,情况十分明显,看起来这批家伙采取游击战来先对付‘蝎子’,其实江湖上谁都知道‘蝎子’是‘勿回岛’死党,他们只要以游击战术,施以蚕食手段,直到他们以为时机成熟,便一举把‘蝎子’消灭,使‘勿回岛’失去一股最大支助,然后再找我‘花子帮’或‘六顺楼’,这也叫各个击破战术,到那时候,只怕‘勿回岛’也将岌岌可危了!”
赫连雄一怔,道:
“真有这么严重?”
舒沧道:
“总也不是故意唬你吧?”
卫浪云道:
“侄儿已同敌人交过手,相信他们尚没有撼我这江湖盟主地位的力量。”
舒沧道:
“从武功上你可看出敌人来历?”
卫浪云冷笑笑,道:
“大伯,虽未看出敌人来历,却已知道同侄儿对搏的老者竟是齐刚的师父,也是公冶羊的本家叔伯呢!”
舒沧愣然的道:
“可好,娘的老皮,他这不明显在为他的徒儿们报仇雪恨来了!”
摇摇头,卫浪云道:
“那老者年已八旬,武功奇高,自称是‘火龙王’公冶龙,地位却只是一个坛主,听他说根本没有替齐刚公冶羊等报仇的念头,否则三年前便找来了!”
舒沧道:
“怪了,那他领着那批家伙来目的何在?”
卫浪云道:
“银子,为银子而来!”
舒沧奇怪道:
“难道不为夺取盟主宝座?”
卫浪云摇摇头,道:
“不,他言之凿凿如斩钉截铁的根本不屑于什么盟主,一心只是为银子拼命!”
于是,舒沧怔怔的问一旁的杨宗与段凡,道:
“这是一群什么样人物,你们可曾听说过?”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赫连雄第一个迎向大厅门口——
只见来的是四个“蝎子”兄弟,其中一人叫道:
“当家的,不好了!”
赫连雄喝道:
“什么事情这般鸡猫子喊叫的?”
四个人全都面色苍白的哆嗦着……
其中一个道:
“回禀当家的,过午轮由我四人守着后面石屋,接班时候还听得里面有着呻吟声,不料半个时辰不到,里面却静下来了,还以为他们睡着了呢,推门一看,全死了!”
卫浪云一到四个人面前的急问道:
“可是我们带回来的那十二个怪衣大汉?”
这时赫连雄怒不可遏的一把拎住那人衣领,喝道:
“妈拉巴子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人面色泛青的道:
“兄弟们谁也不知道,只见那十二个人面上那个‘火’字消失不见,全都脸色泛黑,好像中毒而亡!”
这时舒沧站起身也走过来,闻言忙道:
“走,快带我去看看!”
赫连雄狠狠的踢下那人,骂道:
“饭桶!”
卫浪云道:
“大哥,这不能怪他们!”
赫连雄道:
“不怪他们?那怪谁?”
卫浪云道:
“且陪舒大伯看过再说!”
一行人匆匆往“蝎子”后庄走去,那间石室便在“蝎子”公明堂附近不远处,这时连石林也得到消息赶来。
石室中,只见那十二个怪衣大汉果然一脸黑青,面上的那个“火”字果然已经消失,一个个死状十分恐怖凄惨,似是承受过十分痛苦折磨似的每个人摆出挣扎的表情!
舒沧低头看了一阵,从这些人身上正发出淡淡的怪味出来令人闻之欲呕!
卫浪云道:
“大伯可看出什么端倪?”
长身而起,舒沧问赫连雄:
“蝎子庄上不是有位名大夫吗?”
赫连雄点头,道:
“有呀!”
舒沧道:
“快找他来!”
赫连雄立刻命人把庄上的三个大夫全找来——
待到三位大夫全挤进这间石室中,其中一人惊异的道:
“怎么了,早上我才亲为这些人换了药的,怎的过午便全都死了?”
年长的那位大夫翻翻死者的眼睛,跺足一叹,道:
“可恶呀!”
卫浪云忙追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那大夫捋着花白胡子,道:
“这些人的体内原本留有剧毒未发作,可叹我们竟然未事先发现,否则也许可以救得了他们……”
赫连雄一惊——
舒沧沉声骂道:
“老花子明白了,娘的皮,说得好听这些人是为他们的主子尽了忠,难听的讲,是被他们主子坑杀了。”
卫浪云道:
“大伯,究竟怎么回事?”
舒沧沉痛的道:
“孩子,他们在出发之前便已吃了一定量的毒药以表明他们必死决心,等到搏杀归去,便再吃下解药,这些人在吃了毒药被俘在此,他们超过解毒时限,岂有不毒发身死的!”
卫浪云-听,大怒,道:
“什么样的门派,竟如此狠毒,果真不怕天诛地灭了!”
赫连雄也骂道:
“下次遇上,妈拉巴子的非得捉住那个鬼坛主,老子不活剥他的皮就是他做出来的!”
一众又回到“大风楼”下正厅,卫浪云十分气恼的道:
“正准备要去审问他们的老窝与门派呢,不料一转眼间全成了泡影,又不知要从何处着手了!”
舒沧思忖一阵,道:
“孩子,这件事既然我已知道,‘花子帮’绝不能袖手不管,只要这批家伙仍然在直鲁豫境出没,我必有办法把他们拎出来,你放心吧!”
卫浪云忙道:
“不,大伯,侄儿实不愿让‘花子帮’兄弟惹上这种不必要麻烦,甚至‘六顺楼’那边……”
舒沧早沉声道:
“你这算什么话,什么又叫麻烦?我‘花子帮’可又怕谁来了?”
卫浪云苦兮兮的道:
“大伯,侄儿有自信来对付这批东西,甚至我连二叔那边也没去说,我只是想——”
舒沧伸手一拦,道:
“就别再说了,这件事你做的不对!”
卫浪云道:
“侄儿听教!”
舒沧顿顿拐杖,道:
“首先得马上把冰心被掳之事告诉六顺楼,你难道还不知道,澹台又离那老儿是何等的宠爱他这位宝贝女儿,如果他知道女儿落在-帮不明底细人物手里,而你又不及时的告诉他,孩子,他会饶得了你?”
卫浪云道:
“侄儿本来要去一趟六顺楼的,只是‘蝎子’这面连连出事,在未弄清楚敌人来路前,怎好见我那岳父!”
舒沧道:
“不如这么办,我陪你走一趟‘六顺楼’吧!”
赫连雄也道:
“兄弟,别为我这里操心事,绵羊山一场拼杀,一时间敌人只怕得龟缩-阵子了!”
卫浪云忧虑的道:
“大哥,公冶龙也只是个坛主,可想而知他们必然还有别的坛主甚至那不知名的魔魁出现,‘蝎子’方面又伤了之么些兄弟……”
赫连雄忿然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朝兜上干,谁会含糊谁?兄弟,你只管去吧!”
舒沧道:
“浪云,似这种大事可不能儿戏当之,须知‘小虫倾厦,细流溃堤’的道理,以大伯我来看,如今又该是‘勿回岛’‘蝎子’‘花子帮’与‘六顺楼’再一次结合力量共御敌人之时了!”
赫连雄点点头,道:
“老花子说的不差,大哥也有同感,兄弟呀,八岛渔场也有人去烧船了,可见敌人也不简单呀!”
舒沧双眉一紧,道:
“浪云,‘勿回岛’那面你作何打算?”
卫浪云道:
“且等去过‘六顺楼’以后,侄儿立刻赶回去,我不想让这些家伙惊动我大叔的清静!”
“你这孩子心底就是善良乖巧、孝顺敬老,到了这节骨眼了你还在为你大叔设想,老展同老田两个有你这么个好侄子,真比个好儿子还要令他二人心里踏实!”
卫浪云笑笑,道:
“我对大伯也是一样呀!”
舒沧大感安慰的笑道:
“好,听了你这句话,大伯我心里还真舒贴,今日我们在此歇一宿,明日一齐赶往‘六顺楼’,你看可好?”
卫浪云点点头,对赫连雄道:
“大哥,兄弟尽快赶回来,迎风只怕真的要躺上年二半载的了!”
赫连雄道:
“兄弟放心,古总掌旗不也是我那三个大夫死拖活拉的从阎王老子手中给拉回来了!”
第二天——
天色刚亮,卫浪云已起来。
他独自走向“肝胆楼”,看了吕迎风、皮四宝与卜乃丰几人的伤势以后,发觉吕迎风果真能翻动身子开口说话,心中大感安慰。
又是向另一房间,古独航却坐在一张活动的锦缎小床上,原来古独航同六顺楼一场厮杀中背上中了一刀,至今行动不便,一直就在养息中!
这时见卫浪云来看自己,心中大是感动不已的道:
“盟主……”
卫浪云扶着古独航肩头,笑笑,道:
“总掌旗,今天我同舒大伯要去石弓山了,是来向你说一声的!”
拍着左腿,古独航道:
“恨不得跟盟主一道走,只恨这条左腿……唉!背上挨一刀,怎的左腿会不听使唤,真他妈怪事!”
卫浪云安慰的道:
“听大哥说你不时的起来练练功,一手拄杖,一手挥动蟒皮鞭,依然是威力十足——”
笑笑,古独航道:
“总想有一天左腿能恢复过来的,唉……”
卫浪云道:
“别太过辛苦了,总掌旗,我很快又会回来的!”
黯然的离开古独航,卫浪云又回到吕迎风处,只见吕迎风双目已见泪的道:
“盟……主……属下……愧煞——呀!”
“已经尽了力,连命都贴上了,我不怪你,记住,好好把身子养好,我少不了你!”
泪水顺着鼻子流入鼻孔,吕迎风吃力的道:
“快……救……回……夫人……呀!”
卫浪云心中一痛,点点头,道:
“会的,你好生歇着吧!”
离开“蝎子庄”——
卫浪云是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的。
现在,马上的卫浪云想起刚与水冰心结婚不久,便因六顺楼方面岳父的不谅解,使得娇妻被囚,新婚夫妻两离散,但那是被宠爱她的义父所囚,至少对她的生命是无大碍的,而且未出多久,双方冰释而联盟,可是现在——
冰心被不知名敌人掳去,且又掳到不知名地方,一时间见了岳父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一念及此,卫浪云望望马上的舒沧,道:
“大伯,侄儿有乡近情怯之感,没找到冰心,侄儿怎好向岳父交待!”
舒沧道:
“遇事别瞻前顾后,要勇往直前,事情既是这样发生,就一五十一的向你岳家明说,澹台老儿如果难为你,舒大伯一力承当,放心吧,孩子!”
凄惨的一笑,卫浪云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看大伯的了!”
后面,杨宗微微一笑,道:
“帮主的话不差,不看金面看佛面,这种突发事情,谁也难以预料。”
一张脸孔布满了阴霾,卫浪云道:
“冰心还怀有身孕呀!”
舒沧全身一震,哑着声音,道:
“孩子,大伯就是怕听见你说这句话,其实大伯我自从知道冰心怀了身子以后,昨晚一夜想的就是这件事,唉!她的脾气我清楚,若非有身子,只怕那天她便同吕首座二人一齐出手了!”
卫浪云道:
“真不该带她回娘家,找两个大夫专门在岛上侍候她,便不会出这漏子了!”
舒沧道:
“现在说这些管什么用处,心情放松,打起精神来应付当前敌人才是真!”
蹄声如雷声,刹时冲上一座高坡,往前看去,只见天地一线的远方荒林似海,六七条河流穿进穿出于那大片的野林间。
伸手指向东,卫浪云道:
“大伯,那片荒林名叫‘百里沼’,官道是沿着‘百里沼’绕向南面的,过了‘百里沼’二十来里处有个小镇,今夜我们便住在那儿吧!”
舒沧道:
“我们也已走了快三百里了,是该找地方歇一宿了。”
天在变——
变得有些阴暗起来了-一
天空中,从四角八方飞着的野鸟野鸭,不旋踵间全投入那大片“百里沼”中消失不见!
应是夕阳落山时候,却是墨云一片的掩得天似要塌下来-般……
便在这时候,那大片的沼林中突见火光一现,那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一溜光闪!
不是打雷闪电,因为火光出现之后并未有雷声!
舒沧突的勒马不前,回头问道:
“可知道‘百里沼’住有人家?”
卫浪云摇头,道:
“鲁豫边区的这大片百里沼地,是有名的恶地,百里当中内恶水纵横,八方沼泽,毒虫恶蚊随处皆是,伸手往空一捞,准能抓住十只八只毒蚊,那地方人们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往那地方待!”
舒沧点点头,铁竹杖指向“百里沼”,道:
“如果有人躲在那种地方,然后暗中对我们各处下手,孩子,你看有此可能?”
卫浪云一怔,道:
“大伯的意思是敌人可能躲在‘百里沼’?可能吗?”
舒沧道:
“我以为可能,因为我们一路过来我看的仔细,这批人物既不明显的安营扎寨,又未曾掳守哪个市镇,我们再过了这片沼泽往东南,便是血岭小坡,更没有可隐藏地方,所以我怀疑这百里沼可能有问题!”
段凡也点头道:
“刚才我也看到那百里沼内出现火光一闪,不定还真的有人在呢!”
卫浪云双眉一紧,道:
“大伯的意思,可是要一探这‘百里沼’了!”
舒沧道:
“不错,大伯是这个意思。”
卫浪云道:
“大伯,我们先找个镇头,安妥马匹,大伯在客店歇着,小侄同杨宗段凡二长老扑进去探看,你老——”
舒沧摇头,道:
“别为我担心事,看起来我是有点瘸,动起手来可还是以前老样子!”
杨宗早笑道:
“掌门的甚至比过去的功为更见出神入化了!”
卫浪云道:
“大伯既是这么说,小侄还有个建议!”
舒沧道:
“你说!”
卫浪云指着那一大片乌七八黑的荒林与恶水,道:
“眼前的敌人十分毒辣阴险,单就看他们能把自己的人服进毒药一事便可想而知,所以我以为去探这‘百里沼’,应该是化明为暗,以免遭受敌人偷袭!”
点点头,舒沧道:
“这到是真的,且找地方把马匹藏起来!”
卫浪云又道:
“荒林恶水,里面一定也有厚沙泥沼,我们该备些必要东西,且每个人先把肚皮填饱再往林中走,大伯以为如何?”
舒沧道:
“你说的自然应该做,不过我得对你们言明,这‘百里沼’内搏杀缠斗,对敌对我全不利,更何况如果这些人物真的以这‘百里沼’为根据地,那么他们就比我们先占了便宜,因为他们至少已在此待了半年以上,所以我们进沼的目的,只在发现敌踪,然后悄悄退出,再另行商议对敌之策,换句话说,万不得已,切莫出手!”
段凡嘿嘿笑道:
“那批狗东西如果真的掩藏在这‘百里沼’荒老林中,我的儿,这种泥巴仗总可有得打的了!”
杨宗“嗯”了声,道:
“不错,荒林泥沼中搏杀看起来倒也新鲜,不过对我们而言,可也不见得有太大威肋,尤其对盟主而言,沼里再是恶水只怕也休难得住——”
段凡点点头,道:
“这点我同意,盟主自小在岛上长大,水中功夫可是一等一的超绝,什么样的恶浪黑旋没见过,这小小的‘百里沼’又算他娘的什么……
缓缓的,卫浪云道:
“二位长老该知道,如是一般大海河流,我自然轻易便能应付,因为那里水清,水下也可视物,可不比在这沼里,流沙污泥还带着粘滞呼搭的臭泥桨,我能保住不被流沙吸走,大概已算是不错的了!”
这时舒沧沉声道:
“对于在那种地方设置什么坑人的玩意儿,我‘花子帮”的兄弟可是拿手绝活,如果真叫我们探出那批人熊们隐在那地方,看我怎的收拾他们吧!”
就在下片又是浓林又是茂竹的洼地里,四人将马匹拴牢各人又抄起应用绳索家伙,卫浪云低声对舒沧道:
“大伯,你看我们要不要留下个人在这儿,按时辰打着信号,也免得我们全体在这沼泽里迷了方向找不回原路。”
舒沧摇头,道:
“这就不用了。”边回头又对杨宗,道:“‘磷火棒’呢?”
杨宗拍拍衣袋,笑道:
“全带来了!”
舒沧点点头,道:
“有了磷火棒,我们便不会迷失在这沼泽中了!走!”
说完当先往这“百里沼”中走去……
“百里沼”并非真的有百里方圆,但却是有二三十里那么大的一片整体沼泽,正中央有个大潭,七条纵横交织的小河从这里流过,有些小河带来了不少灰泥沙,全数因地形的关系而淤塞在这片大沼泽内,直到汇聚在一条河口而流入老黄河——
在这里,或大或小的泥潭占布着,流沙虚泥拱托出晃闪的鸟青色污水,有些上面还浮了一层花斑大蚊,那些“哇哇”整天整夜叫不停的青蛙又是蟾蜍,才是这大片沼泽中唯一的乐手,但不论如何,这里是绝对引不起人们亲近它的兴趣,当然,他更是实塌实不是万物之灵的你我来此居住或消遣玩乐的地方。
天尚未黑,天上一片乌云又在松散——
四人缓缓往里面走去,走的十分小心——
一眼望过去,灰惨惨的雾气迷蒙中,有不少看上去宛似七老八十而又半死不活的荒树,伸展着奇形怪状的光秃枝丫,仿佛恶鬼舞爬,那一堆堆黄粘斑赤宛似无数小蛇的老条蔓四处衍生,偶尔还真的有蟒蛇绕缠在其中——
断断的,越是深入越有一股腥臭郁气闷得人只想敞开衣襟狠狠搔着胸膛……
随风送来的那种恶臭,人闻久了又岂止是作呕,简直的令人窒头昏!
四人缓缓往前摸去,杨宗便每隔上一段路就在树干上用磷火棒划上一道记号,这种磷火棒粗不过拇指,长约半尺,看起来是青绿色,但划出来却成了白色,白天十分醒目,夜间一片绿光,望之便宛似鬼火一现。
前面不远处,有条灰流岸边,好高大的一棵盘根老柳树,果真的叶茂根深,柳丝垂地——
舒沧抬头望向树上面对段凡道:
“你上去四下看看,可有什么征兆发现的。”
段凡闻言,腾身而起,双手力攀又弹,三个起落之间,他已站在树顶上。
晃呀晃的,段凡四下遥望过去,果然让他发现了征兆,忙着跃下地面,段凡指着西北方,道:
“盟主,帮主,果然被我们料到,西北方大约五里处有烟雾升起来!”
卫浪云道:
“有烟雾不定就是有人,须知沼泽中有许多地方偶尔的会冒出一股白烟来的!”
段凡道:
“那股烟属下看得出来,一定是人们造饭燃起的准定不定会错!”
舒沧道:
“既然发现有烟,总得要过去看看,走!”
卫浪云四下望望,道:
“大伯,越往里面走,只怕退出来就不太容易了!”
舒沧道:
“浪云,你是担心遍地流沙坑吧!”
卫浪云点点头,道:
“若是没有火把,沼内一片漆黑,若要急速撤出,怕就不容易了!”
舒沧冷冷的道:
“且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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