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也!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身边还跟着一只好逸恶劳的羊,而沙乌地阿拉伯就这么一丁点大,能躲在哪里?
齐磊百思不得其解。
他啜一口妻子泡来的爱心包种茶,以往嗅出麦达藏身处的雷达鼻,这回似乎不管用了。
他不死心,执起话筒再试一次。
他和麦达身边各带着一只精巧的通讯器,收起来不过巴掌大,藉由人造卫星传递讯号,因此即使他们分处在南北极,也能精确无误地接收到彼此的声音——前提是,对方没有恶意关机的话!如同此刻的麦达一样!
自从麦达把纱缦截走的消息传报回他耳中之后,这个号码他已试拨过无数次,一个半月下来,彼端传来的永远是未开机的嗡嗡声。
这一回,神迹降临了。讯号畅通的嘟嘟声唱了三响之后,居然传来一声爽朗的——
“死小子,你有事找我?”麦达笑吟吟的。
“麦达!”齐磊松了一口气,他安全无恙!随即想起连日来的焦虑。“你他妈的窝到哪里去了?”
“我妈窝在哪里,你比我还清楚吧?”距离很远,不怕被揍,麦达吊儿郎当起来。
“我知道纱缦此刻跟你在一起!”齐磊勉强接捺怒火。“麦达,她是米拉酋长的媳妇,你就这样公然拐跑她,成什么样?酋长连连遣人来向我要人,你教我怎么做?”
“不理他就行了。”麦达满不在乎。
那天离开酋长庄园的时候,他一把火把酋长的庭院给烧了,还特地选了一块火烧不着的草坪,大大画下几个字——
阿拉保佑你和令郎早日团圆!
麦达
然后溜之大吉。
为何他要傻到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简单,就是为了现在这样。让酋长去找齐磊这为虎作伥的死小子麻烦,让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
齐磊勃然大怒。“不理他,这种话你说得出来?你不顾颜面,纱缦还要!”
“嘿!你口口声声扯到纱缦,那我们就一口气谈清楚。”他也被惹毛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只沁肥油的猪儿子早在几年前就挂了?”
齐磊一怔。这点倒是令人始料未及。
“那么纱缦嫁的人是谁?”口气明显软了下来。
“西、贝、货!”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酋长隐下儿子已逝的消息,打算来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大大方方娶个媳妇进门,再找人强上这个俏媳妇儿,逼奸成孕,生下继承人,到时候再把媳妇和儿子一起送上黄泉路,来个轰轰烈烈的阴间大团圆。”
齐磊的浓眉蹙得更紧了。
“好,即使你情有可原,也不该就这样带着人躲起来。”他的气恼完全平抚了,心平气和地劝兄弟。“你先带纱缦回来,看是要诉请婚姻无效,或者想个法子对付那个老不死,总要出来把问题解决。”
“哼哼,回去就比较安全吗?我看不见得吧!”麦达冷嘲热讽。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磊的火气威胁着要窜出来。
“什么意思?你这个‘孝顺儿子’比我更清楚。”麦达冷哼。“我娘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帮着她离间我和纱缦?”
“我如何离间你和纱缦了?”齐磊能平稳到现在,连他都对自己的风度觉得不可思议。
“你故意拿一堆公事绊住我,让娘有机会对纱缦进谗言,进到最后还把人给我进到别人家的后宫去,你以为我是猪狗牛羊,会笨到看不出来?”麦达的声音大起来。
咩……旁边隐隐有一只羊抗议的声音。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砰!一记铁拳险些敲碎桌面的玻璃。“我们兄弟做了这么久,我几时站在别人那边陷害过你?”
“哼!”站在别人旁边或许不会,若是站在他娘亲那只奸诈狡猾的母狐狸身边,可就难说了!麦达心中嘀咕,不过没有说出来,做这种口舌之争没有意义。
齐磊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调回平常的语气。
“总之,你尽快带纱缦回来,我们找个仲裁人居中协调,再约出米拉酋长,双方坐下来谈。纱缦是你的人,也就等于是麦氏一族的人,我不会放任自己人被外人欺侮,而不做处置。”
“好!”麦达回答得也干脆。“等我高兴的时候,我自然就回去!”
滴——
齐磊火速把尖锐的讯号音从耳旁移开。天杀的,要挂电话还不忘摆他耳朵一道!
他愠怒地扔开通话器。
以前他便隐隐感觉到,让麦达太精通防御系统,迟早会出现问题,现在总算知道问题是什么了。
那就是,当麦达有心把自己藏起来时,谁也找不到他。
转载自:浪漫一生IKENO6扫描YUNSPRING校对
麦达究竟躲在哪里呢?齐磊只怕猜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就藏身在和麦氏敌不算敌、友不算友的韩伟格家里。
“唉唉唉,在下生平既无功勋也无建树,更非大贤大圣,居然有幸光临韩伟格先生的大本营,实在是可欣可喜、可庆可贺啊。”麦达一把扔开卫星通话器,凉凉地坐在沙发上吹冷气。
同样是绿洲,他的就是苦哈哈的牧场,人家的就是林密蓊翠的豪宅,想想还真不是滋味。
“阁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已都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回报我一下?”韩伟格坐在他对面,指间端着冷沁爽喉的饮料,一派闲适自得。
“停!麻烦先告诉我一下,那个侵进麦氏系统的大师究竟是何方高人?请他出来引见引见吧!”高手遇上高手,便等于美女遇上美女一样,私心里总想分个高下出来。
“欧阳先生是我的大舅子,上个月来拜访过内子之后,已经返回台湾。”韩伟格从来就是不疾不徐、潇洒自在的气派。
“可惜!”麦达遗憾地弹了下手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对了,你答应借我‘暂用几天’的那块土地,什么时候可以带兄弟我去看看?”
马上就和人家称兄道弟了!
韩伟格也不以为忤,微微一笑。“等你向里那解说完那套‘反隐形系统’的原理之后,我的土地随时恭候大驾。”
“那就好,那就好。”麦达呵呵笑,俊脸上满是恶作剧的神采。“以后我闲来无事,想来掘几铲子的士把水源堵起来就堵起来,想挖开就挖开,那一定有趣得紧。”
只可惜下游那块叫什么“米”什么“拉”的牧场一定不会觉得有趣。话说回来,他只在自己的地方干活儿,别人的土地要如何,也不关他的事。
“你想跳进水里游个泳、撒泡尿,我都不拦阻你。”
麦达眼睛一亮。
“咦?这一招不错!我怎么没想到?”韩家大兄不愧为“小人国”的荣誉国民,可敬可敬!“不过说真格的,你就这么大方把我带到你的老巢来,不怕我改天又泄漏出去?”
麦达朗笑着,眼中却耀着锐利的精光。
主人浑不在意地耸肩。
“反正你早知道此处的座标,这与你是否亲自来到已没有差别。再者,风声若真走漏出去,我还有其他二十八个地方可以迁居,而你……”韩伟格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嘴角的笑容温和得让人全身发凉。“只有一条命而已。”
麦达的嘴角在抽动。
怕吗?笑话!当然不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韩伟格名头再响,手段再狠辣,两人杠起来他不见得会输,只是……他心中倒是有个小小的疑惑。
“呵呵呵,韩小人……呃大哥大,”及时改口。“你这辈子信任的人,有没有超过五根手指头?”
“相信我,我所信任的人,目前为止都还能保住健全的双手。”
“你居然有幽默感!好难得!虽然有点冷,不过还是可以笑。”麦达抚住胸口,佯装一脸惊骇。“说啦!你信任的人到底满不满五个?”
“恰恰好超出一个。”韩伟格怡然微笑。
“请问那个幸运儿是谁?”他有这个荣幸吗?
“我最近添了一个女儿。”
“噢。”
阿拉有保佑!幸好不是他!
绣芙蓉2004年5月16日更新制作
孩子嘤嘤困,一眠大一寸;孩子嘤嘤惜,一眠大一尺。
摇儿日落山,抱儿细细看;儿是我宝贝,儿是我心肝。
纱缦轻哼女主人教她的台湾民谣,拍哄怀中的小女婴入梦。
才满足月的女娃儿打了个呵欠,樱红的小唇瓣努了一努,砸砸嘴,响起渣喀渣喀的口水声。小粉拳儿紧捏,朝空中挥舞了两三下,继续深深地眠梦去了。
纱缦不由自觉露出美丽的微笑,低下头亲亲苹果般的小脸。
此时,心中的满足感比起当年接生飞飞时更强烈。
牧场里已许久没有新生儿,她几乎忘记了抱人类的小宝宝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宝宝好脆弱,好娇小,全心全意地依偎在你怀里,由你喂她吃,哄她睡,成为她小小心灵里唯一的依赖者。莫怪乎女人总是有一股天生的母性,因为唯有当了母亲,你才会了解如何去热爱生命。
宝宝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小唇角扯动一下,彷佛在对她微笑。她愉悦地笑开了眉角,再送小宝宝一个温柔的细吻。
“你真的很喜欢小孩。”欧阳宁馨轻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欢小孩,我只知道你女儿好漂亮、好可爱。”纱缦腼腆地朝她微笑。
“这女娃儿前途堪虞。”宁馨扮了个鬼脸,丝毫未影响她清秀素妍的古典美。“我之前生的老大和老二都是儿子。做爹的成天向我抱怨家里的男人已经太多,做儿子的又成天向我抱怨爹不疼他们;这会儿如他们的愿,生了女孩儿,将来肯定被这群男生宠坏了。”
老实说,纱缦不会把“男生”如此纯洁的名号安放在韩伟格的头上。她并不知道他是谁,然而,在来绿洲的路上,几个小时在车厢内共处,韩伟格总是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她的麦达,明朗,如太阳般光明磊落,让人见了面就忍不住堆起笑容。
说到麦达,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纱缦,你们两个何时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呢?”宁馨把女儿接过来,随口一问。
生育!小孩!麦达!纱缦倒抽了一口气。
宁馨被她吓一跳。“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纱缦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她和麦达在酋长家中恩爱时,正是她最容易受孕的时期,而他又不曾节制,那四个夜里,总是尽情到最后一分钟……在那样的环境里,更不可能做保护措施。
是了,这个月的生理期直到现在还没来。她近日来颠沛流离,竟然忽略了这件大事。
难道她……她怀孕了?
纱缦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得告诉麦达才行!她不愿再有任何事情瞒着他了。
“我……我有事要找麦达!一定要现在见到他!”她涨红了俏脸。
“他和我先生在书房里谈公事。”宁馨担心地望着她。“纱缦,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纱缦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她一奔到走廊上,立刻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纱缦,你要上哪儿去?”是麦达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麦……麦达……”一迎上他关怀的眼眸,清丽的脸蛋涨得更红艳。
女主人看得出两位客人需要独处,抱着女儿静悄悄避进育婴室内。
麦达簇拥着她,来到如温室般的庭院里。院子里,茂盛的林木苍翠而浓密,提供了足够的隐私性——好小子,这么懂得享受?住在沙漠绿洲里都还能种一小片森林出来!
不过,此刻不忙着腹诽韩伟格,先顾他心爱的纱缦要紧。
“纱缦,宝贝,镇静下来慢慢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想好好说的……她真的想好好说的……
“哇——”纱缦忍不住哇啦一声哭了出来,投奔进他的怀里,越哭越伤心,哭到最后居然打嗝了。
“纱缦!”麦达大惊。“是谁敢欺负你?是姓韩的他老婆吗?”
即使是韩伟格的妻子,他也定不干休。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就不是故意的……”纱缦颠颠倒倒地哭诉起来。“我根本就不该听桔姬夫人的话,什么‘拔掉羽翼’、什么‘安定下来’,我如果不听她的话,第二次根本别再去和她谈什么交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呜……”
麦达听得一头雾水。
“慢着慢着,你现在在谈我母亲?”
纱缦恍如未听见他的问题,泪涟涟地自顾自接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呜……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啊……她要我嫁给别人,离开你……我想了一整个晚上都做不到……要我离开你,我宁愿立刻死去……”
“笨纱缦,不准你提什么死不死的?”麦达心疼地吻住她。
纱缦离开他的唇,泪眼模糊地继续说:“后来她叫我帮她……说如果我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来,就得自己来……呜呜……我怎么也不肯,要你定在一个地方,你怎么会快乐呢……可是她又逼我,说绑住你和离开你,我只能选一个……对不起,麦达,我就是不能离开你,我就是做不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陷害你的报应!”
“谁要敢叫你离开我,我就和她拚命。”麦达的脑筋飞快消化她吐露的内幕。“我娘要你陷害我?我亲爱的纱缦,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害我……”
他安慰的话来不及讲完,她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
“可是我做了!我做了……呜呜呜……”
“你做了什么?”
“我听她的安排,假装嫁给别人!”纱缦大哭。“她说你一听到我嫁人,一定会气到恨不得杀人!又说男人天生贱性,失去之后才会知道可贵……没想到米拉酋长包藏祸心,是一个这样卑鄙的小人!呜……我根本就不该再去和夫人谈那第二次话。她前一个晚上说完,我想想不对劲,赶快跟你一起跑掉也就算了……我不该让她再有机会逼我一起设计你!这都是我的错……我活该……遇到米拉酋长是我的报应,我一开始不该藏有私心,只想把你占为己有……呜呜……”
麦达总算懂了。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婚礼!根本没有什么新郎!一切都是他娘亲设计他的诡计!
而且,还真他×的让他娘亲用对了方法!
只是,后来米拉酋长挟持了纱缦,想假戏真作,让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始料未及。话说回来,这一个转折不也让他眼巴巴赶来相救,误打误撞仍闯入娘的圈套里吗?
唉唉唉!枉他麦达一世英明,仍然倒蹦在他娘手中。
他怀中拥着心肝宝贝,嘴角不禁泛起甜蜜的苦笑。
“纱缦,别哭了。”他温柔吻去她的泪水。“我很高兴你想独占我,因为,即使你不独占我,我也会缠着你一辈子不放。”
结果,他非但没有安慰到纱缦,反而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势又奔腾而出。
“可是……我毁了一切……我毁了你如风般的自由,折断你的羽翼……还有白篱笆、小房屋……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还有……”
“慢慢慢慢慢!”麦达连忙叫停。“宝宝?什么宝宝?”
纱缦努力止住泪水,剧烈地哽咽和喘息。
“我……我……我怀孕了!”炸弹丢出去。
“你怀孕了?”炸弹爆开!
他震愕的反应威胁着引出她另一波泪意。
“麦达,你放心,我不会牵绊你的。”她红肿着双眸,很勇敢地说。“你只要把我带回牧场,我会把小孩生下来,整个牧场的人都会一起抚养他或她的。你可以不用牵挂我们,只要像以前一样,思念我们的时候,随时回来看看就成了。”
麦达愀然不悦地斜睨她。看来他的形象真的有整肃的必要。
“纱缦,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像是会把老婆孩子丢着,自己去外头玩乐的男人吗?”
纱缦揪着他胸口的衣襟。“我要你回复到以前的快乐自在,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
麦达笑拥着她,啄吻她的唇角,尝到一股如温泉般的咸意。
“我很不愿意地承认,让我老妈管了大半辈子,她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情。”
纱缦迷惑地扬起泪眸。
“那就是,失去了你,我才发现安定下来的重要性。”麦达迎着她的目光,眼中的温柔似欲化成醉人的酒,流泄出来。“若没有你陪伴在我的身旁,我永远无法回复到以前的快乐自在。”
纱缦迟疑地吞咽一下。
“麦……麦达,”她又结巴了。“你……你你……你不必因为我怀孕了,就说这些话哄我开心……我爱你,即使你像以前一样的浪迹天涯,我仍然会心甘情愿守着牧场,等你归来的。”
“而我也爱你。”他每说一句,就亲她一下。“即使我可以像以前一样的浪迹天涯,我仍然宁愿陪你一起守着牧场,每天看着那些收工的牧人归来。”
“可是,你会闷的。”
“闷了就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出来玩玩,度个小假再回去啊。”
“你会不快乐的。”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度假,我当然不会快乐。”
“你会觉得被我绑住了。”
“我心甘情愿被你绑住,因为我也相对地要绑住你。”
“其实我很会吃醋,以前都没说而已。”
“我也很会吃辣,所以你吃醋的时候,就塞几根红红的辣椒给我,我们便扯平了。”
“麦达……”她轻轻地,怕抚疼了他似的力道,碰触他背后无形的羽翼。“这里,有一双翅膀,你是该像鹰一样展翅高飞的。”
他慢抚她哀伤的脸庞,忽然说。“我双翼下的风。”
纱缦疑问地仰起脸庞。
麦达微微一笑,轻声哼唱着:“站在我的阴影下,必定很寒冷吧?阳光总是照不到你的脸庞。你满足于让我展现自己,那就是你的方式,总是默默走在我身后。
“于是,我一个人独享所有荣耀,而你却肩负起所有重担。你美丽的脸庞甘于没没无名,你美丽的笑容隐藏了一切痛苦。
“你可知道,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才是我希望成为的目标?如果我能飞得比鹰还高,那是因为,你是我翼下的风。
“或许别人不当注意,我心却深深明白。我希望你了解,我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我越飞越高,几乎能碰触天际……感谢神明,让你成为我翼下的风。”
纱缦和他四目交望,怔怔的,无法成言。
她安静了片刻,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合著笑,泪珠却顺着玉容滑落。
“笨麦达!”
“傻纱缦!”
她失控地冲撞进他怀里,冲势太强,将他撞倒在地上。
麦达顺势一滚,把她压在坚实的身躯与柔软的土地之间。
“我猜,这个答案代表‘是’-?”
“是的,是的,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嫁给你!”她又哭又笑,在他脸上又吻又咬。
“噢,小姐,你再咬我,可轮到我不娶……唔。”
他已经没有权利反悔了。
她热热覆上来的唇,替两人的誓言封了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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