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展白、慕容红等人,见雷大叔遇敌,才往前一凑,想出手相助,忽然微风飒然,数道极细的白线,势如飞矢,分袭数人面门。
几人以为是隐身黑道的暗卡所施放的暗器,各自挥掌迎去。
数道强劲掌风过处,“波!波!”数声脆响,朵朵火花漫空爆炸,犹如殒星流雨般四散开来,且浓烟弥漫。
众人微吃一惊,怕火星烟雾有毒,赶紧闭住呼吸。
谁知浓烟凝而不散,就地一卷,忽然现出十数个长发披散的狰狞怪人。
这些怪人行止飘忽,狞恶如鬼,冲着几个人呲牙而笑。
数人惊诧之中,各自挥掌攻去,那些幽灵似的怪人,既不接架也不还击,只一昧地飘忽后退,正与雷大叔所遇到的情形相似。
展白此时功力陡增,足可睥睨天下武林,掌风罡气,竟可把“南海门”有形无质的“幻形烟”凝结的怪人震散,可说是惊人已极。
但展白却不自知,见连施三大杀招之后,面前人影顿渺,竟当场一怔。
心说:“难道真的遇到鬼了?这些人怎会随风而逝?……”
就在这一怔的当儿,突听一声阴笑,来自花荫。
展白施展“千幻飘香步”,几乎未见他移步,人已如一缕轻烟一般,闪身花荫之中。
但奇怪的是花荫中幽香暗送,却没有一个人影!
举世武林,还有什么步法,会比“千幻飘香步”更快?
展白疑真疑幻,惊愕一会,猛然醒悟。“不要中了对方诱敌之计?……”
憬悟之中,再返身赶回原先地点,茹老镖头太白双逸以及他的未婚妻慕容红,均已不见。
庭院深处,却隐隐传来杀伐之声。
展白关心未婚妻的安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急急向有杀伐之声传来的方向扑去。
“干幻飘香步”、“无色无相身”俱是蕴自天下第一奇书《锁骨锁魂天佛秘笈》中的绝学,经柳翠翠配合绝代妖姬“天仙魔女”传授的“姹女迷魂大法”陪练,展白才能修练而成,施展出来,当真是身形俱渺,快逾电光石火。
昔日雄锯金陵的“金府”,今日“南海门”入侵中原的大本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桩暗卡,不计其数,卫之森严,不亚于天罗地网。
但竟连展白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展白已经连越过三处庭院,深入金府内宅。
奇怪的是,展白本是追寻杀伐之声而来,但到了金府内宅,却静悄悄的鸡犬不闻。
花木扶疏,楼阁连云,展白虽曾三进金府,但努力辨认,亦不知置身是何所在。
黑夜星空之下一幢一幢的楼房,千窗百户,连一丝灯光都没有,透出一种阴森恐怖,死气沉沉的气氛。
展白暗暗奇怪,明明听到这里杀声盈耳,为什么赶到此地,竟会不见一丝人影?
展白忖思中,身形如烟一般,闪过一道花墙,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笔直的甬道。
甬道两边是栽植的木樨花,修剪得整整齐齐,犹如两行短墙,遮住了两旁的视线,但顺路向前望去,却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路有多远。
甬道正当中伏卧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展白眼光何等犀利,未经细看,即已辨认出倒在地下的是一个人。
展白心头狂跳,以为是茹老镖头、太白双逸,还是自己未婚妻已遭杀害,飞掠而前,毫未考虑,即弯腰下去扶抱那具尸体。
谁知展白手指还未挨到地上尸体的衣边,那具看来极像倒毙的死尸,突然反身一掌,直向展白面门打来。
掌风罡猛绝伦,而且挟着一股沁骨寒气。
展白事先毫无防备,而且距离又近,这一掌如被劈上,直可把展白劈个脑浆进裂。
所幸展白武功大进,今非昔比,一遇变故,感应立生,罡猛掌风将及面门之际,“千幻飘香步”陡然施出,身形立即横飘三尺,恰好躲过击向面门的一掌。
掌风擦面而过,展白心内为之一震,横飘三尺之后,举掌欲劈。
谁知那卧在地上极似尸体之人,猛袭展白,一掌落空,仰面向天,喷出一口鲜血,手脚一阵抽搐,此时,才是当真死去。
展白一看那死去之人,面貌清秀,年纪甚轻,身上却只有一只右臂,正是数次与自己作对并被自己剑断左臂的“小青蚨”孟如萍。
不知“小青蚨”被何人所伤?看他临死之前凶狠之色,并在频死之际,不惜自速其死,运集周身残余真力劈他一掌,足可见其怨毒之深。
展白却误以为雷大叔,或是茹老镖头太白双逸以及自己未婚妻慕容红闯至此处,打伤了“小青蚨”,当即顺着甬道向前追去。
走完长长的一条甬道,前面却是一个占地颇广的院落,院落之中横七竖八,躺满了一院子的尸体。
只见断戈残肢,血腥遍地,真是惨不忍睹。
展白立刻断定不是雷大叔,茹老镖头太白双逸以及自己未婚妻慕容红所为。因为那五人无论如何不会有如此残酷的手段。
院落之中,迎面有一月门,借着满天繁星的微光,可看清月门上题着“怡情院”三个大字。
左右两厢楼房都是漆黑,惟有迎面楼房中射出灯光。
楼窗绛云轻纱中,烛影摇红,微闻衣裙裂帛之声及哧哧笑声。
展白暗暗纳罕,莫非在这满地血腥的院落之中,楼房里还有小儿女灯下裁衣?
事情分明有点蹊跷,展白施展“无色无相身”法,人如一缕轻烟般,蹑足潜踪,掩至窗前,借着纱窗向房内看去。
这种绛纱窗,本是一种织衣细绢做成,非富贵人家用不起,白天从屋内望外边,一目了然,院内花树及来往行人,均可历历在目,若在外边看屋内情形却无法看到,这本是聪明人设计的,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到了夜间,却适得其反,里明外暗,屋内看外边看不到,外边看屋内却看的非当清楚。
是以展白掩至窗前,对室内情形已是一览无遗。
但展白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当场怔住……
原来室中央,立地穿衣大镜之前,正有一绝色少女,脸泛桃花,杏眼乜斜,在那里张臂旋腰,大跳其脱衣艳舞。
那绝色少女,风华绝代,配合着步伐的节奏,摆臂颤乳,随着两条粉臂扬处,身上轻纱似的蝉衣,已条条撕碎。
每撕下一条衣衫,即发出一声裂帛的轻响,随即娇躯作一个回旋。
此时,那绝色少女周身衣衫已大部撕下,片片轻纱作蝴蝶飞散,灯光下已暴露出她曲线玲珑的胴体,只见粉臂掩映,摇曳生姿,当真是美艳已极。
小楼内春色无边。
而背着窗,却站定一个白衣少年。
这白衣少年,手摇银扇,忘神地盯着那脱得玉体不剩寸缕的绝色少女,周身每一寸肌肤都放射着诱惑的光,不住地摇头摇脑,嘴中又不断发出淫荡已极的哧哧淫笑。
这大出意外的情况,使展白惊愕不已。
尤其看清楚那狂热的大跳脱衣舞的绝色少女,竟是金府千金,有着“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金彩凤,更感不解。
再看那白衣少年,虽然不能看到他的面貌,但从其背影及其手中拿的银扇判断,必是那有着“神龙太子”之称的“南海少君”。
此时,金彩凤已把周身衣衫撕得寸缕不剩,而那“南海少君”,已把手中银扇折起插在衣领,哧哧淫笑着伸出双手拥抱金彩凤赤裸的胴体,嘴中并漫吟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美人儿,我与你共赴阳台云雨梦,你再不能多情胜似无情……”
展白突见金彩凤眼光迷茫,似是神思不属,陡然明白金彩凤可能是被迷药失去本性……
想到自己卧病金府,金彩凤亲侍汤药之情,又想到自己陷于“石矶大阵”,金彩凤冒死相救之恩,眼看金彩凤清白女儿身,将要受到玷污,再也不考虑后果,猛然一掌,把绛纱窗震了个粉碎,人也随着掠进房中。
“神龙太子”在饱餐秀色之后,色授神与,准备登台入港之时,想不到会有人贸然闯了进来,猛然车转身子,见是展白,脸上陡然一惊……
但瞬即平静下来,谲诡一笑,道:“想不到是展兄。‘鬼脸娇娃’已让与展兄拔了头筹,总不能再来破坏本太子的好事吧……”
展白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神龙太子’,竟也是这种施展迷药采花的下三流淫贼……”
“神龙太子”脸上笑容倏收,反手取出领内银扇,“唰!”的一声,猛向展白“眉心”重穴敲来。
但展白自从贯通了天佛绝学,武功精进,足可睥睨天下武林,“神龙太子”出手猛袭,展白用不着思索,立生反应,脚踩“千幻飘香步”,人已飘出三尺,同时,右手倏伸,就在躲招避招之间,一招“卸关点元”,迅向“神龙太子”执扇右手关节锁去。
“神龙太子”心中一懔,估不到展白身法招式比自己更快。但他既是敢率众入侵中原,雄图称霸,自也有超世绝俗的武功。就在展白右手将抓及手腕之际,猛然一沉腕子“哗!”,把手中银扇打开,一式“野渡横舟”,银丝扇面闪起一道耀眼银光,挟着劲风,猛袭展白前胸。
展白运掌一封,“砰!”的一声大震,展白上身微晃。
但那“神龙太子”已被震退三步。
他本是心机极重之人,两招被挫,已知展白武功非同小可,恐怕败在展白手中,坏了名头,因此,被展白一掌震退三步,借势腾身向窗外掠去。
在跃出楼窗的同时,“临去秋波”,反手甩出三根银丝扇骨,分袭展白面门、胸、腹三处要害。
在银丝扇骨出手,口中才喝道:“本太子少陪了。但你今夜休想生离此楼。”
展白晃身躲过迎胸射来的三点银芒,“神龙太子”已逸出楼外。
展白才想腾身追去,忽感一副热烘烘的身躯,向他身上偎了过来。
展白一回头,跟那热烘烘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赤裸裸的金彩凤,已合身投进他的怀中。
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展白心中先是一阵迷惘,继之一懔。
他双手忙去推拒,谁知金彩凤服下烈性春药,力量大得出奇,展白一推没推开,她两条粉臂已经如钢箍一般,把展白抱了个结实。
展白见她,秀目半闭,檀口微张,酥胸急遽地起伏着,一副赤裸胴体,如一条蛇紧紧把他缠住,并且不断蠕动着,樱唇内娇喘吁吁,发出断续的噫噫唔唔之声……
这哪里像是平日端庄稳重的金府千金,分明是一个极为淫荡的荡妇娇娃……
展白已猜出她必是被迷药所迷,暗恨“神龙太子”下流,表面高贵,暗地里却用这种卑劣手段,玷污少女清白。
可是,眼前情况却使他尴尬万分,对一个迷失本性的赤裸少女,他无法下狠手伤了她,可是一时又挣扎不开她的纠缠……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突听“咯啷!咯啷!……”一阵连响,门窗等处,均落下一块厚约五寸的钢板来,想将门窗严密的封闭起来。
展白大吃一惊!知是“神龙太子”在外边发动了楼内埋伏的机关,再也不顾一切,一伸手点了金彩凤的“睡穴”顺手将金彩凤赤裸的胴体,放在一个悬有锦帐的床上。
展白撤出背上无情碧剑,想砍破钢板脱身,但门窗缝隙里,已冒进数缕袅袅的白烟来。
那白烟冒进来的很快,霎时已弥漫全室,展白虽然及时闭住呼吸,仍感到一阵昏眩。
展白想不到这白烟这样厉害,闭住呼吸,仍不能阻止毒气内侵,再想以手中无情碧剑,去砍破封闭门窗的钢板,已经力不从心,颓然栽倒于床边,却正好是金彩凤的玉腿之前。
展白心中明白,但就是手脚发软,不能移动……
突听屋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师兄,你在此处,又玩什么花样?”
一个男子,似是“神龙太子”的声调,赔笑道:“师妹,你忒以多心。为师兄的哪里有什么花样?不过倒是捉到一个强敌……”
“哼!”
那女子一声冷哼,似是不信,道:“你当我还不知道呐,分明你把本宅主人的小姐,擒来此楼之中,还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神龙太子”似是而非的语气,只嘻嘻赔笑,未答出话来。
那女子又冷冷地道:“你在家中胡作非为,也还罢了,此次下中原父亲将一身大任托付于你,你这般胡闹,恐怕有负父亲所托,难成大事。还不快把房门打开?”
“神龙太子”分明不愿打开房门,只赔笑道:“来人武功了得,为师兄才施展‘龙涎香’,想把他迷倒,想现在为时不多,恐怕他还未被昏迷过去……”
那少女似是不耐,叫道:“不用巧言饰辩,打开。”
“神龙太子”仍在推三阻四,那女子又叫道:“你不打开,难道我不会打开吗?”
接着“哗啷!”一声,窗门之处的铁板,已自行移开。
满室白烟,袅袅四散。
那女子一抖手,打出两枚玻璃球,“波!波!”
两声轻炸,一蓬青露闪过,满室白烟立刻消尽!
“神龙太子”也紧跟了进来,谁知在室内四处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室内空空如也,不但展白不见,连那脱得赤条精光、被烈性春药迷失了本性的金彩风,也失去了踪影。
“神龙太子”惊愕不已。
“南海龙女”却樱唇一撇,道:“哥哥,你困住的人呢?”
任他“神龙太子”精明盖世,此时亦不禁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原来在“南海龙女”逼着“神龙太子”打开窗门钢板的瞬间,展白及金彩凤已为一戴鬼面具的少女救走。
展白脚虽不能举动,但对这鬼面少女却熟悉得很,那正是与自己在秦淮河小船上春风一度,在“豹突山庄”又被自己一句话气走了的柳翠翠。
展白奇怪柳翠翠怎会在此地出现?又要把自己带上哪里去?无奈他受了“龙涎香”之毒,口不能言,无法发问。
柳翠翠轻舒双臂,一只手挟了展白,一只手挟了金彩凤,这姑娘忒也刁钻,对金彩凤的裸体连一片布也不加掩盖,就那样赤条精光,挟起金彩凤迅如闪电,掠出窗外,几个转折,来至一座广大的花园之中,到了一个假山后僻静之处,丢手把二人掷在地下。
对着展白冷笑一声,道:“我本不想救你,但为了要认清楚你们男人的嘴脸,所以又把你救出来。我问你,你既跟我做成夫妻,为什么以前有个婉儿,现在又有个金彩凤?你到底认识多少女人?”
展白在屋外被冷风一吹,“龙涎香”的毒已解去不少,此时,周身虽仍发软,但口已能言,苦笑道:“你的醋劲可真不小!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最好先不要随口乱说……”
柳翠翠冷笑道:“你片面之言,不足采信,待我把她救醒,当面对质,如果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时,我再找你算账。”
说着,从怀内掏出一颗药丸,为金彩凤服了下去。
金彩凤机伶伶连打两个冷颤,人已清醒过来,冷月星光下,见当面一个青面红发的恶鬼,自己赤身裸体置身房外,不由吓怔了。
转眼看到展白,情不由己,娇呼一声,直向展白怀中扑去。
柳翠翠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话说?事实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呛!”的一声,从展白背上抽出无情碧剑,分心便向金彩凤刺去。
展白大叫道:“慢着。”
柳翠翠冷笑道:“怎么?心痛了吗?”
说着声调一变,厉叱道:“我非要当着你的面,把她杀死不可!”
厉叱声中,手中剑已刺了出去。
展白此时功力未复,眼看她无情碧剑,已将刺至金彩凤前心,自己却无法出手相救,不由气得连声冷笑道:“你这母夜叉。难道你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女,就会使我回心转意了吗?嘿嘿!简直是梦想……”
柳翠翠听到“母夜叉”三个字,心中一震,猛然刹住手中剑,哭声道:“你说谁是母夜叉?”
展白厉声道:“我说你是母夜叉,在真象未明之前,便无端醋海兴波,辣手摧花……”
未等展白说完,柳翠翠已娇躯微颤,把无情碧剑“当!”的一声,扔在地下,掩面悲泣,腾身而走。
柳翠翠从小在荒岛长大,虽然少不更事,但对“母夜叉”三字的恶毒含意,却知之甚稔。
原来她的师父“鬼面娇娃红粉骷髅”遭遇奇惨,她本是一个弃女,降生不到一月,即被狠心的父亲弃在一座荒庙中,幸为“天仙魔女”所救,把她扶养长大,并授以绝世武功。
到她长成时,竟然出落得如花似玉,加之她武功高强,当时拜倒石榴裙下的青年男子不知凡几。
恰巧“天仙魔女”受人纵容,一时逞强,施展“姹女迷魂大法”坏了盖世奇人“只眼郎君”的修行,引起武林公愤,认“天仙魔女”为邪魔外道,群起围剿,致使“天仙魔女”在中原武林不能立足,亡命海外荒岛,暂时隐遁起来。
“天仙魔女”本善于奇门生克之术,为了防范仇家追踪,又遍布迷径幻境,机关埋伏,把一个世外荒岛布置得神仙难渡,倒也能相安于一时。
在做这些开荒工作之时,因荒岛缺少食物,师徒二人均以海中鱼虾为食,恰巧在那荒岛海边岩石洞穴中,生产一种“血鳗”,这种血鳗对人身是一种大补,师徒二人吃得多了,内功真力,竟然大增,有一次师徒二人无意中捉到一只“千年血鳗”,分而食之,竟达到容颜常驻,长生不老的地步。
直到二百余年,“天仙魔女”才肉身坐化,无疾而终,偌大一座岛上,只剩下“鬼面娇娃粉红骷髅”一人。
适值中原武林群雄争霸,互相仇杀,不少邪魔外道之徒,中原不能立足,亡命海外,有不少人逃到这荒岛上来。
“鬼面娇娃”正感孤寂无依,对逃亡岛上的亡命之徒,均加以收留,像桃花岛四妖妇“桃花四仙”、岭南大盗“大头鬼王”等结盟兄弟八人,也就是后来有名的“魔鬼岛八妖”,以及“海外三煞”等人,都成了岛上的顶尖高手,此外,不知名的还不知有多少。
此时,“鬼面娇娃”爱上了一个名叫龙啸天的少年武士,也就是后来的“南海一君”“海神龙”。
二人正在打得火热,龙啸天不知为什么丢下鬼面娇娃,只身潜赴中原,不辞而别,一去年余,没有音讯。
“鬼面娇娃”自然难舍,赶至中原寻找,却发现龙啸天已与另外一个女人成了婚,而且生下一子。
“鬼面娇娃”又妒又怒,找至龙啸天住所,没想到又被龙啸天一个朋友施用迷药,加以奸淫。
龙啸天借此声言与“鬼面娇娃”脱离关系,并直斥“鬼面娇娃”为淫荡女子。
“鬼面娇娃”受此刺激,几乎发疯,便在中原武林大事杀戮,而且竟当真变成淫荡无比,淫乱青年,稍不随意,即予杀害,加之她武功高强,又常戴一鬼面具出现,因此“鬼面娇娃红粉骷髅”之名大噪。
后来引起武林公愤,集合黑白两道数十高手,在泰山观日峰一战,把她打落万丈深渊,幸而未死,但落了个伤痕累累,她身心两伤潜回“魔鬼岛”,避居不出。
龙啸天因为夺得一册武学秘录,也被黑白两道合力追杀,中原不能立足,携妻带子第二次潜回“魔鬼岛”。
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鬼面娇娃”。二人竟又言归于好,与龙啸天的前妻三人住在一起。
而且,龙啸天根据那本武学秘录,竟修练成了一身绝世奇功。并自命为“南海一君”“海龙神”,开创“南海”一派,广收门徒,俨然竟成为一方霸主。
他的儿子也长大,就成为“南海少君”龙神太子,后来他的前妻又生下一女,是现在入侵中原,掌生杀大权的“南海龙女”。
“南海龙女”拜二娘“鬼面娇娃”为师,“鬼面娇娃”既无所出,而且还是真喜欢“南海龙女”,但不喜欢“南海少君”,因此“南海少君”乃随父学艺。
后来“江南七侠”的老七、“银扇子”柳崇厚,因为洞庭湖底藏宝,兄弟阋墙,大哥“霹雳剑”展云天遇害,柳崇厚的妻子也被五位盟兄所杀,情势所迫中原不能立足,携带幼女逃至海南“魔鬼岛”,寄住于南海门下。
他的女儿柳翠翠,年长到十二三岁,粉装玉琢,美貌无双,甚得“南海一君”喜爱,被强行指定服侍小姐,与“南海龙女”为婢。
柳崇厚身为“江南七侠”之一,自己亲生女儿,亦是千金之躯,岂能与他人为婢,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自己父女既然要蒙“南海门”庇护,因而自己爱女被南海掌门指定为婢,敢怒而不敢言,表面还得装做心甘情愿。
谁知柳翠翠因祸得福,因终日服侍“南海龙女”,竟也被“鬼面娇娃”看中,收录为第二女弟子。
加之柳翠翠慧质天生,禀赋竟在“南海龙女”之上,因此,虽然入门较晚,武功比“南海龙女”还要高,并且连“天仙魔女”谪传给“鬼面娇娃”的“姹女迷魂大法”也学会了。
“银扇子”柳崇厚,虽然未参与杀害大哥“霹雳剑”展云天的阴谋,但他也藏了一点私。
那就是依仗他超人的水功,单独进入洞庭湖底取宝时,把那一册《武学真经》暗暗藏在身上,却把《武学真经》的封皮撕下,其中夹以另外一本破书,是以“江南五侠”害死大哥,赶走七弟,瓜分洞庭宝藏时,老四“乾坤掌”云宗龙所得的一本《武学真经》已经是赝晶。
那就是云宗龙的儿子,“安乐公子”云铮终日不离手的那本破书。
若不然,武林中不会出现四公子,恐怕早成为“安乐公子”一人的天下了。
“武学真经”的真本由柳崇厚得到,柳崇厚潜身海外,忍辱负重,思学得绝世武学后,再找忘恩负义的五位盟兄算账,可是待他把《武学真经》的大部分武功练成之后,竟能静心忍住,把火气完全消尽了。并把他那柄赖以成名的“银扇”,也赠给了“南海少君”。
只在闲暇之时,把过去的一切往事,与女儿谈谈,以打发荒岛上长日的寂寞。
是以柳翠翠对“江南七侠”之事,知道的甚多。
柳崇厚深得道学真髓,把恩怨情仇、霸业雄图都看淡了,但柳翠翠却不能释怀杀母之仇。
恰巧,这一年“鬼面娇娃”已死,南海魔鬼岛势力尽入“南海一君”之手,“南海一君”自认羽毛已丰,势力壮大,又燃起他早年称霸中原的野心,而且他也忘不了早年被中原武林追赶无法立足的仇恨,因此,以自己的儿子、女儿为主,襄助以“海外三煞”、“桃花四仙”、“魔鬼岛八妖”,率领南海门下高手,倾巢侵犯中原。柳翠翠也随着小姐,第一次离开魔鬼岛,踏上大陆。
她临行之前,她父亲柳崇厚告诫她说:中原少年,个个俊彦,你道心未坚,此去恐怕要堕身情网,不能得道飞升。
柳翠翠一笑置之,因为她狡黠无比,故把父亲的话未放在心上。
谁知她刚到中原,为了心切母仇,偷偷离开“南海龙女”,前往南京金府,暗探“青蚨神”金九行踪,第一次在秦淮河边救了展白,便堕入了情网。此时,展白骂她“母夜叉”,大大地伤了她的心。
因为,“南海一君”龙啸天非常好色,遗弃“鬼面娇娃”,娶“中原玉女”为妻,也就是为了“中原玉女”比“鬼面娇娃”生得更美,后来“中原玉女”为他生儿育女,年老色衰,“鬼面娇娃”又因被中原武林高手在泰山观日峰打落万丈深渊,毁了容貌,终日戴了鬼面具,更使“南海一君”见了呕心,故尔暗中已与妖姣无比的“桃花四仙”有了来往。
“鬼面娇娃”能容得下“中原玉女”,却容不得人尽可夫的“桃花四妖”,为此常与“南海一君”争吵,“南海一君”把“鬼面娇娃”母夜叉骂的不离口,是以柳翠翠对“母夜叉”三字耳熟能详。
“南海一君”因有外遇,才骂“鬼面娇娃”为母夜叉,“南海一君”也曾想染指柳翠翠,都被她巧妙地摆脱,她与父亲寄身南海门下,表面上虽不能怎么样,但骨子里已把“南海一君”卑视到十分,今见展白以“南海一君”的口吻,骂她为母夜叉,是以伤心已极,丢掉手中无情碧剑,掩面悲泣而走。
谁知她刚一举步,突听一声冷笑,假山后人影一闪,面前多了一个锦衣少女。
这锦衣少女正是展婉儿,展白见到婉儿,急呼道:“婉儿……”
婉儿娇美的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娇憨天真,代之的是一片哀愁,她对展白热情洋溢的呼叫,不理不睬,脸上出现一种嘲弄的笑容,嘴角微撇,负手绕着赤裸的金彩凤踱了一个圈子。
金彩凤被展婉儿奇异的眼光,看得大是难为情,虽同是女性,但她素常何等高傲,如今赤裸裸地被展婉儿像看稀罕似地绕着圈子看了半天,不由羞得面如红布,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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