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周到并不仅仅是表现在对朋友的照顾,张大官人也存着一个心思,章睿融是章碧君的亲生女儿,她此次前来奔丧,刚巧薛世纶也来到北港,不过薛世纶却没有去见章碧君的最后一面,打着祭奠项诚的旗号,张扬对薛世纶的这个借口是不相信的,安排章睿融入住金色港湾,其中也存了要让薛世纶和她见上一面,从旁观察薛世纶反应的意思。
张大官人的算盘打得还是相当精妙,来到金色港湾,安排他们住好,这边萧玫红过来通知他薛世纶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等他。
张扬向常凌峰说了一声,马上前往拜会薛世纶。
来到薛世纶下榻的总统套房前,刚巧看到薛伟童从里面出来,张扬招呼道:“伟童!”
薛伟童向张扬低声道:“我爸心情不好,你多开导开导他。”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心中暗忖:“我只怕是有心无力。”
走入房间内,看到薛世纶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相册,静静翻阅着。觉察到张扬进来,薛世纶合上相册,抬起头,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来了?”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早就来了!”
薛世纶向对面的椅子看了一眼,示意张扬坐下,轻声道:“刚才我和童童去拜祭了项大哥。”
张扬道:“听说他埋在了兰平山,我还没有来得及去。”
薛世纶淡然道:“拜祭这种事情,没什么交情就不用去了,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人都死了,也就不会在乎什么人情世故。”薛世纶对事情看得很透,知道张扬说得都是些场面话,无非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
张扬道:“项书记毕竟曾经是我的领导,我前去拜祭也是人之常情。”
薛世纶微笑道:“死者入土为安,活着的人前去拜祭,或许是真心怀念,但是多数人去的目的无非是寻求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人都死了,何苦要去他的坟前索取心理上的满足呢?这对死者并不公平吧!”
张大官人被他说得脸皮有些发热。
薛世纶又道:“张扬,你别介意,我这样说并不是针对你。”
张扬道:“薛叔叔,其实您的话很有道理。”
薛世纶道:“我说你何尝不是说我自己呢,我们薛家实在欠他太多了。”他又翻开手中的相册,相册上是一张合影,薛老站在中间,他和项诚分别站在两边。
张扬凑过去看了看,那时候的薛世纶和项诚还非常年轻。
薛世纶道:“这张照片是77年的时候在京城照的,老爷子刚刚平反,还没有回到工作岗位上,我和项大哥还不如现在熟悉,如果没有他,我们薛家绝没有今天。”
张扬道:“项书记是自杀的!”他有心强调这件事。
薛世纶点了点头道:“他是个好人,不是外界所言的贪官,人死了,他不可能再起来辩驳,但是我有权维护他的尊严,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