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长黄步成很是郁闷,他一向是听从项诚指挥的,舆论宣传方面最近他还特地召开了会议,强调宣传部门务必要和市领导层保持一致,尤其是在泰鸿建厂事件上不能发出具有倾向性的信号,更不允许他们播出或刊载这类具有影响公众判断的新闻,可是他的话似乎没用,黄步成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问题出现在哪里,肯定是出在宣传部副部长、电视台台长颜慕云的身上,一直以来这个女人都表现的有些猖狂,跟自己这个宣传部长并不合作。黄步成也向项诚反应过几次,可是项诚每次都让他把心胸放得宽广一些,其实黄步成明白,项诚之所以容忍颜慕云,还不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人撑腰。
现在出问题了,项诚马上找自己算账,黄步成感觉到非常的委屈,自己早就提醒过他,是项诚有着太多的忌讳,对颜慕云一再宽容,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状况,可是黄步成不能说,领导永远都是对的,出了事情,责任永远都是下属的。
送走了省长周兴民,项诚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眯起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可是项诚随即又悲哀地想到,自己在权力面前绝没有直起腰杆的勇气,他已经年华不再,他的腰身已经禁不起折腾,周兴民的离去意味着北港范围内,他又重新成为政坛权力第一人,他又有一段时间不用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不用心里明明不开心,还非得要拿捏出一脸的笑容,别人侮辱他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愤怒,却要装出一脸的荣光,只有在超越自己的权力面前,官员才会低下自己习惯性高昂的头颅,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们会进行短暂的反思,但是这时间实在太短暂了。
现在的项诚又已经昂起了头,背起了双手,市长宫还山出现在他的身边,低声道:“项书记,晚上的焰火晚会……”
项诚道:“回市里开会!”
在项诚的表率下,一度热闹的滨海走了个七七八八,人一走茶就凉,走的是省长周兴民,凉的是滨海这碗茶。
不过张大官人心态非常的平和,其实他早就明白,来了这么多的官员嘉宾,人家都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省长周兴民。省长走了,滨海对嘉宾的吸引力自然减弱,其他人走倒还好说,项诚率领北港领导层的离去实在做得有些过了,这是公开表明了对这次庆典的不悦。
项诚返回北港之后,马上召开了一个常委会。
每个常委都知道项诚窝了一肚子火,这次周兴民根本就没给过项诚好脸色,显然是对项诚在蔺家角事件上处置方法的不满,其实现在项诚也想透了其中的道理,保税区虽然建在滨海,可事实上不仅关系到张扬的政绩,还关系到省长周兴民,自己支持泰鸿的做法显然触怒了他,通过这次的事情,项诚对泰鸿建厂的事情明显有些心灰意冷了,不过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