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闲云最后来到客厅,客厅内挂着一幅天池先生的画像,黄闲云看到师父的画像,一头就扑倒在了地上,头邦邦邦地磕了下去,额头真磕出血来了,这下连罗慧宁都看得有些不忍心了,看来这厮是真心悔过了,黄闲云磕头的时候,柳生道正并没有跟着进来,他站在院子里,陈雪也没进来,她感觉黄闲云今晚的表现中做戏的成分太大。
客厅内只有罗慧宁和张扬陪同,罗慧宁看到黄闲云额头上的斑斑血迹,叹了口气道:“先生都走了那么久了,你又何必如此伤心?”
黄闲云含泪道:“我对不起师父!”
张扬故意问了一句:“怎么对不起?”
黄闲云一脸惭愧道:“当年我曾经假冒过师父的笔迹,伪造他的作品,我利欲熏心,我不配为人弟子……师父……闲云回来了,您要打要骂,只管开口,闲云绝无怨言……”
张大官人有些听不下去了,麻痹的,你明明知道天池先生死了,才这么说,要是他活着,只怕你屁都不放一个。张扬道:“即然这样,先生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向先生当面道歉?”
黄闲云含泪道:“先生把我逐出门墙了,我无颜回来!”
张大官人暗忖,无颜回来,怎么又厚着脸皮回来了,这个人还真是矛盾。
黄闲云自责了一番方才站起身,他出门让柳生正道将带来的六幅天池先生的珍品送了过来,张扬和罗慧宁一一查看,张大官人一眼就看出这六幅作品全都是天池先生的巅峰之作,尤其是那幅《念奴娇赤壁怀古》写得当真是大气磅礴,豪情万丈,张大官人看得双目生光,天池先生晚年恐怕连他自己都写不出这样风格的作品来了。
黄闲云道:“这六幅作品都是师父当年的得意之作,我在师父门下学习的时候,他送给了我。”
罗慧宁道:“先生当年对你的器重超过了所有同门。”
黄闲云一脸惭愧道:“是我对不起先生,是我辜负了先生的期望。”他又拿出一张一千万人民币的支票交给罗慧宁:“罗夫人,我悔不当初,一失足顿成千古恨,如今先生已经驾鹤西去,我想当面向他说声对不起也不能够,我想将这笔钱捐给先生的基金会,帮助先生做一点慈善,也算是表达对先生的追思和歉意。”
罗慧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笔钱我不能收!”因为天池先生到死都没有表示要原谅黄闲云,所以他的钱罗慧宁不能收,在张扬看来这钱应该留下,反正这厮已经靠卖赝品赚了这么多钱,让他拿出点钱做慈善也是应该。这和张扬素来奉行把糖衣扒下来炮弹打回去的应对原则有关,但是罗慧宁不是张扬,她有她的准则。
黄闲云看到罗慧宁执意不收只能作罢,在香山别院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头磕了不少,泪流了不少,可是罗慧宁连一杯茶都没给他喝,黄闲云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