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奇伟在乔振梁的逼问下,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自从他来到南锡担任副市长,他的政治生涯就进入了低潮期,不受领导的重视,掌管着并不重要的部门,他的正确观点也无法得到认同,许多事他并不是没有说过,可是他的观点往往在一开始就遭到别人的反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龚奇伟的位置决定很多事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但是乔振梁的这番话不无道理,在压力之下,他没有坚守本来正确的观念,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他也有自私心,他也想在政治上尽可能少的去树敌,他的政坛之路还有很长,龚奇伟期盼着东山再起的一天,他期待得到领导的认同,乔振梁无疑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龚奇伟叹了口气道:“乔书记,我承认,我有自私心。”
乔振梁语气稍稍缓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让大家畅所欲言这就是民主,把不同的意见汇总起来进行讨论就是集中,你认为对却没有坚持,就是没有尽到一个共产党人应有的责任,这和临阵脱逃没有任何的分别。”
龚奇伟没说话,静静倾听着乔振梁的话,他在反思自己过往的一切。乔振梁的有些观点他并不认同,因为所处的层次不同,看到的问题肯定不同,身为省委书记的乔振梁在平海省内过惯了一呼百应的日子,他不会知道下位者的艰辛。
乔振梁说完之后,望着龚奇伟道:“你现在选择沉默究竟是被我说的无言以对,还是你对我心存不满?”
龚奇伟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景物也不会相同。”
乔振梁反驳道:“同样一个人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景物不同,可是不同的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的景物也未必相同。”
龚奇伟道:“如果我有机会和乔书记站在东山之巅,我看到的是鲁地,而乔书记看到的是天下。”
乔振梁哈哈大笑,龚奇伟拍马的痕迹太露,他摇了摇头道:“小龚啊,看到了就要说出来,视而不见可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作风。”
龚奇伟道:“乔书记,我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希望省里能够重视南锡的事情。”
乔振梁重复道:“我刚刚说过,不同的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的景物未必相同,你认为你的想法正确,可是要给我充分的理由,向我证实自己。把南锡交给你们这些干部,就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相信你们自己可以解决好这些问题,如果出了一点小事,全都要我来解决,那么南锡设立这么多的城市又有什么意义?”
龚奇伟的头脑十分灵活,他从乔振梁的话语中感悟了一些深意,可是他又不敢确定。
乔振梁的目光垂落下去,低声道:“同志之间一定要搞好团结工作,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