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陆顺一到办公室,罗袁军与何凯就来道喜:“杨主任,恭喜啊!”杨陆顺笑道:“你们知道了?那两个多嘴的小子!”何凯急忙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告辞走了,杨陆顺小声说:“老罗,何凯真是个老实人。多话都没几句。”
在机关里,很多话不能听表面,老实也许就是迂腐的意思,魄力也许暗讽跋扈,罗袁军哪能听不出来呢,却不接着杨陆顺地话,而是说:“杨主任,沁言弟媳有喜了,这是件大喜事啊。也别怪小唐小丁多嘴,我们大家都沾沾喜气嘛。”
杨陆顺笑道:“那我中午请客喝酒?”
“杨主任,你是应该请客喝酒嘛,哈哈!”门口传来陈立庚的声音,杨陆顺侧脸看去,陈立庚笑呵呵地跨进办公室。双手作揖:“杨主任,恭喜恭喜!”杨陆顺也把手拱几下说:“同喜同喜啊,嘿,你们消息真快啊!”
陈立庚接过杨陆顺递的烟,就着炭火点燃,笑道:“那是,开发区成立也有时日了,这是头一桩喜事嘛,还是杨主任的,理应请客喝酒。老罗,你要安排好啊!”
罗袁军一摊手:“你说的有意思,杨主任要当爸爸。该是杨主任安排嘛!你别胡咧咧造成误会啊!”
平素不苟言谈的老古板也玩起了幽默,不由杨陆顺陈立庚砰然大笑,罗袁军也跟着笑了起来,杨陆顺止住笑赶紧说:“我来安排,这些就不老老罗操心了,中午我看就去农家乐吧。斯静口味也不错。”
“杨主任,罗主任,我也要去农家乐!”声音清脆悦耳,是张春梓!
杨陆顺那天在房门偶遇张春梓后,觉得张春梓收敛了不少,或许她想在凌晨大伙都睡得正熟去敲顾建鸿的门,没料到被撞破了,残留的羞耻感使得她总有点惭愧吧。就微笑着一指沙发说:“张副主任,坐!顾市长不是批准你在家休息三天吗?”
张春梓也微笑着说:“本来是要在家休息地。听说徐主席有喜了。我得向杨主任来道贺啊。这不碰上了请客。好心有好报啊!”
罗袁军说:“那正好。杨主任地意思是中午去农家乐请客。上午还要开全体干职大会。你反正有假。就去安排饭菜吧!”
张春梓就起身说:“那我就去安排了。杨主任还有事吗?”杨陆顺巴不得她赶紧走。说:“没事了。你去吧!”
等张春梓一出办公室。陈立庚大惊小怪地嘀咕:“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小张没超过五分钟就走了!”
杨陆顺不喜这样地玩笑。溜了老陈一眼没吭声。罗袁军也不好接茬。一时冷场。陈立庚忙看手表说:“呀。快八点半了。老钟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碰头地吗!”
好在不大功夫。钟峰就端着个保温杯进来了。杨陆顺抬眼见钟峰满脸笑容。也举手招了下算是打招呼:“老钟。来了啊。快坐!”
钟峰笑眯眯地坐下,说:“杨主任,我听许一心说你家徐主席有喜了?是不是真的啊?”
杨陆顺欠身递根烟,却见钟峰手里的保温杯崭新新的,看来那个紫砂内胆地正被老罗给砸了,点点头说:“这个还有假啊,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大夫许梅做检查,都两个月了,刚才老罗老陈起哄要请客,老钟,中午要没其他重要应酬,就一起去农家乐喝两杯?”
钟峰哈哈大笑起来,说:“天大的事也搁一边,就去喝两杯喜庆喜庆。我有要求,喝茅台,一定要喝茅台!陆顺,就是我们开发区的几个伙计把?”
杨陆顺说:“暂时就我们几个,人多了我可没那么多茅台啊!呵呵”
钟峰说:“我也这么想的,现如今真茅台太稀罕喽。你得去找廊园的左瑜,那家伙藏了不少真货,专门接待省里北京的领导的。”
杨陆顺家还有几瓶廊园弄来的茅台,应该就是老钟说的真货,就摇摇手说:“就不去讨人嫌了,我家还有一对几年前地茅台,一直舍不得喝,今天就大方一次,让老钟过把瘾!”
钟峰自然眉开眼笑,这让一旁的罗袁军很疑惑,昨天还顶牛斗气,今天怎么就啥事也没有一样呢,钟峰的胸襟不至于如此开阔吧,莫非想在吃饭时搞什么名堂?正要刺老钟两句。没想办公桌上地电话猛地响起来,只好咽了下去。
杨陆顺起身去接电话:“顾市长你早,啊,谢谢顾市长地祝贺啊,哪是我保密,我也是回家才知道的,高兴、当然高兴了,不管儿子女儿我都高兴,再次感谢顾市长的吉言啊。好的好的,再见!”
罗袁军故意诧异地问:“杨主任,顾建鸿市长专程来电话,就是祝贺你家夫人有喜?”
钟峰总觉得老罗地话刺耳,笑道:“这不很正常吗,顾市长和陆顺一起去香港出差才回。加之顾市长是主管我们开发区工作的,关心我们杨主任来道个喜是人之常情嘛,领导就不能交朋友啊,一样有人情往来的。”
杨陆顺见钟峰语气没了开始的和善,不想无端端把气氛弄僵,抢在罗袁军之前说:“顾市长是通知我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有工作交待,顺便道个喜而已。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碰头,九点半要开大会。”
杨陆顺才坐到火盆边,正要主持碰头会。电话铃又在响,陈立庚手疾眼快撅起屁股把电话从办公桌上拿来递给杨陆顺。
杨陆顺笑笑就接过座机,抓起话筒:“喂哦是赵科长。你好你好,什么,你也知道了?哪是故意隐瞒啊,我也是昨天回家才知道地,谢谢你的吉言啊,哎呀我怎么敢当啊。你就不用告诉王书记了嘛,那好,下次我去市委再感谢王书记的吉言,今天没空,都安排满了,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一定有好酒喝的!好地,再见!”
钟峰笑道:“杨主任,赵科长是不是赵大秘啊?他要喝酒,正好中午一顿请了。还准备请几次客啊?呵呵”
杨陆顺说:“今天是我们几伙计喝酒。不想掺和别人,我真想批评小唐小丁。满世界都知道了!”话音没落,电话又响了,是虹鼎区地张晓春副书记来道喜,好容易应付完了,秘书长吕沐又来道喜,搞得杨陆顺有点烦躁起来,这不耽误工作吗,可来电话的不是领导就是好朋友,只好冲外面喊:“丁寒江,过来一下。”
丁寒江急忙过来,杨陆顺把电话机对丁寒江一递,说:“寒江,你帮我接电话,不管是谁,都说我不在办公室,在开大会,有事留话。老钟老罗,我们去接待室开会去,耽误事不是。”
张春梓从杨陆顺主任办公室出来,给何凯打了个招呼安排辆车,把她送回了住所,选了一些滋补品,又拿出双在香港购买地名牌高跟鞋,直奔杨陆顺家,她名义上还是徐沁言的好姐妹,可她也知道,再过得段时间,她和杨陆顺的流言蜚语只怕就要传到徐沁言的耳朵里,哼,你杨陆顺看不起我,我就要闹得你家庭感情出问题!反正姑奶离婚了,大不了被人骂狐狸精!
张春梓这样算计杨陆顺,心里居然有丝快感,可转念想到顾建鸿不能离婚,又黯然神伤,她实在不想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到了杨家楼下,她让司机在楼下候着,自己大包小包进了杨家,杨家可真热闹,妇联的高主席忻主席还有些熟悉不熟悉的女人,团团围着徐沁言在献邀请,看着徐沁言满脸矜持的微笑,她不由嫉妒万分:不就是命好当上领导夫人了吗,区区杨陆顺还只是个处级干部,哪及得我的顾建鸿啊,老顾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堂堂副厅级实权领导,哪天我真和老顾结婚了,绝对比你徐沁言高贵!
张春梓内心沮丧嫉妒无比,可脸上地笑容及话语比谁都亲热:“沁言姐,真要恭喜你了,我还在香港出差时,硬拉着杨主任逛了好几家大商场,专程挑了双皮鞋,是瑞士名牌巴利哟。可惜不知道你怀孕了,只好等宝宝出世后再穿了。”
徐沁言见那女鞋确实精致高雅,她虽没听说过巴利这个牌子,可也知道张春梓眼光不俗,也就大大方方接过来,在自己脚上比了比,说:“春梓,你的眼光真好,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贵气的皮鞋,我现在是没机会穿了,春梓,你身材好人又漂亮,这鞋你穿最配了,我转送给你吧!”
张春梓还要拒绝。没想到忻、许梅等女人都妒忌张春梓,再说张春梓地礼物也抢了风头,不约而同就形成了统一战线,你一句她一句的帮着沁言说话。
搞得张春梓很狼狈,只好接受了沁言地回赠,不过她却明显地觉得自己被排斥在这个圈子外,内心既失落又气愤,好在她见多识广,再怄气也忍隐得住。干脆就去陪沁言父母说话,总比加塞在那群女人里要自在得多。
张春梓从沁言卧室出来,见徐父母在客厅跟个警察说话,细一打量觉得面熟,没想那人见到她,马上热情起来:“咦。这不是开发区的张副主任吗,你好你好!”张春梓敏锐地从那人眼里看到了男人的原始欲望,心里冷冷一笑,鄙夷得很,不过脸上笑得妩媚动人:“啊,我记得了,开发区派出所的侯勇所长,你好啊!也来看沁言姐啊?”眼波一溜却定在了徐父母那里:“伯父伯母,我跟沁言是最好地姐妹了,前段时间同杨主任到香港出差了。昨天才回的。早要知道您二老要来小住,我就不去出差了,和沁言一起陪您们。”
徐父徐母见张春梓自称闺女的好姐妹。当然也很客气。
可怜的侯勇就被晾在了一边,他知道张春梓的背景,自然不敢得罪,可越看张春梓越风骚勾人,他是典型地色鬼投胎,居然就趁这张春梓跟徐父母聊天之际在一边肆意地上下打量着。暗暗惋惜这样的丰润腻人尤物要能一亲芳泽,是死了也值得。
张春梓虽然跟徐父母拉家常,可眼角余光没放过侯勇,知道自己被侯勇盯住看,心里腻味却更加摆姿弄态的展现高雅气质,女人总不会嫌弃多一个自己的崇慕者地。晾了侯勇一会,这才对徐父母说:“伯父伯母,这位侯所长是杨主任地南平老乡,杨主任亲点地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呢。”
徐父其实听沁言介绍过。人侯勇来很久了。就笑道:“侯所长也是年轻有为啊,你们都在开发区。是同事吧,你们聊,别管我们了。”
侯勇投桃报李:“徐叔,张春梓是开发区党政办地副主任,算是我们杨主任的大内总管呢,比我还小几岁呢!”
徐父说:“你们都是年轻有为啊!”徐母说:“我和老头子过两天就回南风了,春梓你是沁言的好姐妹,要多来照料沁言,她是高龄产妇了,我说要在这里照顾她,她硬是不然,说有保姆。可我怎么能放心呢,又拗不过她”
张春梓急忙说:“您老放心,你看沁言朋友姐妹这么多,我们都会照顾沁言的,您老只管安安心心回南风,就等着做外婆吧!”
侯勇也帮腔:“是啊,张主任说得不错,莫看杨主任沁言到廊柱时间不长,兄弟朋友那是大把啊,我看就只有张主任,也能把沁言照顾好的。”
徐母感激地说:“是吗?那就麻烦张主任了。”
张春梓客气几句,想着还要去安排中午饭,就起身告辞离去,侯勇却是还想跟张春梓多说几句话,也赶紧告辞追了出去:“张主任,要不要我送送你啊?我开了警车来的。”
张春梓一向气质不俗,很多男人心生爱慕却自愧不如,就是有心无胆了,难得这个丑陋无比的家伙还敢来献殷勤,不过想到他同杨陆顺的关系和马上就要流传开来的谣言,不能对杨陆顺地哥们太冷落,就停步微笑道:“那正好了,我其实是坐开发区的车来的,你也晓得开发区车紧张,我这就叫车回去,坐坐你地警车。”
侯勇喜出望外,他不能把美人搂在怀里,能多说上几句话也不枉此行啊,笑得一脸稀烂:“愿为女士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张春梓几欲作呕,强笑道:“唷,侯所长好幽默的!”快步出去嘱咐司机回开发区,上了侯勇的警车。
侯勇发动汽车问:“不知张小姐要去往何方啊?”他得了张春梓的表扬就愈发地卖弄口舌起来。张春梓说:“去全福农家乐,知道路不呢?”
侯勇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哈哈一笑说:“在虹鼎区劳动北路快到乡里了,大名鼎鼎的全福,吃喝玩乐一条龙地好地方,你说我会不晓得?我到廊柱的第一天,我杨哥就是杨主任,就在全福替我摆酒接的风!”
张春梓嫣然一笑,马上皱鼻嗔道:“那你不许再叫我什么张小姐了。好好的称呼,就被那些酒店宾馆的下贱女人给玷污了。”
侯勇嘻嘻一笑,他叫张春梓张小姐何尝不惟愿张春梓就象那些小姐一样,花点钱就能搂在怀里肆意搓弄呢,忙检讨:“对不起张主任,我一时忘了。唉,以前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闺秀,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气质高贵的女孩子专用称呼,如今沦落到了风尘!”
张春梓不想纠缠什么小姐问题,问道:“侯所长,我晓得你同杨主任的关系不错,不然杨主任不会请你到开发区派出所来,你也不会放着春江省城不呆跑到下面市里来。以后你要多关照我哟。”
要是侯勇不晓得底细,还真就被张春梓给迷惑了,哪怕就是明明晓得张春梓是顾建鸿市长地情妇,也晕晕乎乎了,不过他一来觊觎张春梓地美色,二来也想攀顾市长的路子,多条路总也不错,不能事事都要求陆顺出面地,于是只差拍着胸脯做保证:“张主任,你要信得过我侯勇,有事就开口,一定全心全意为张主任服务。”
张春梓扑哧一笑,说:“一听就假,用胡弄老百姓的口号来胡弄我是吧?”
侯勇假作尴尬:“一时说快了,我同陆顺是兄弟,你又叫沁言嫂子做姐,我比你大几岁,如果哥哥照顾妹妹,你说还会假不?就怕我侯勇高攀不起,没福气有你这样漂亮的妹妹!”
张春梓娇笑起来,没料到这个丑鬼也蛮会哄人的,就说:“那以后我就叫你侯哥了,你可别又说快了,叫人家师弟!”
侯勇稍愣,马上醒悟过来,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妹妹,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叫你女王妹妹还差不多呢!”
张春梓却说:“你看着路好不,再不坐你的车了,危险!”心里却在思量,这个侯勇真是色鬼,色鬼就胆大包天,要是能给点甜头抓在手里,以后说不定大有用处!
侯勇只身一人在廊柱工作,虽时不时抽空去春江看望苏明明和刚出生的儿子,想儿子想了十来年,对儿子是真喜爱,但是他生就一个风流性子,以前在春江还被明明管着,现在是龙入大海,可以逍遥自在了。加之他又是杨陆顺点将来开发区的,不说开发区的人都对他热情交结,就连虹鼎区footballbetting分局的人也看在杨陆顺的面子不排挤他,郭乃源局长几番暗查,觉得侯勇工作水平还不错,工作时不马虎、休闲时放得开,就起了培养的心,当然他也是想进市局,自然也想培养提拨侯勇来示好杨陆顺,在他的事上多少也能向市委王书记、顾常务美言美言。
侯勇朋友多,参与的吃喝玩乐也就多,听来的各类小道消息自然也多。平常的事哈哈一笑,唯独听到某人有鼻子有眼地说杨陆顺和张春梓有暧昧。他就留上意了,可惜大伙都知道侯勇的杨陆顺的人,酒酣耳热之际信口雌黄,可也不敢在侯勇面前说细节。侯勇却是不信,他知道开发区机关里,长相不错地女同志有三五个,可真要说有气质又漂亮的。还仅有个张春梓,大凡在单位地漂亮女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传闻,有些是真的有些纯属瞎编乱造,更何况杨陆顺早就说过张春梓是常务副市长顾建鸿的情人,但就是这样似有似无的花边新闻,影响极坏杀伤力极强,何况张春梓还是常务副市长的小心肝呢!不能让六哥做冤大头!
侯勇他自己打听不到完整的情节,就交待手下卢军阳去摸情况,卢军阳不到一天就打听到了,版本几种。可都是说杨陆顺和张春梓在香港时偷情被人无意撞破:有地说是见到张春梓半夜溜进杨陆顺房间,可想而知孤男寡女作何勾当了;有的说见到张春梓只穿个空头纱质睡衣从杨陆顺房间出来,肯定是风流快活了的;还有的说杨陆顺张春梓整个香港之行就是大模大样毫不避讳的同居一室。反正杨陆顺的市委王书记的爱将,又替王书记联系了收购秀林大酒店的港商,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怕一点风流韵事坏了前程?!本来这些都令人疑窦丛生,去香港的还有常务副市长顾建鸿等市政府市值的其他领导同志,总也会有所顾忌吧?可马上有人解释。杨陆顺一到廊柱市就和张春梓勾搭上了,为此杨陆顺直接把张春梓从春江办事处要到开发区,张春梓为了杨陆顺还离婚了呢!
其实侯勇一边听卢军阳说得唾沫横飞,一边也暗自垂涎张春梓地美色,要是能和那小妖精“打一架”,真是做鬼都值得!可听完卢军阳的汇报,哪还坐得住,只想尽快把这事告诉六哥,他本就个杨陆顺私交甚密。何况他在廊柱市的前程很大程度要依仗杨陆顺呢。
外面风言风语地。杨陆顺自己却丝毫不知,一来他目前忙得很。不是去市委市政府开会就是在开发区接待检查,应酬完毕就立即回家陪伴怀孕的沁言,再者他身边的人也有听到只言片语的,可毕竟跟杨主任时间短,没达到可以汇报这样私密的程度,领导们对作风问题还是很紧张警惕的,万一拍马屁拍到蹄子上,得不偿失。包括司机唐成龙,他也听到了些,联系张春梓在开发区办公室地行为,他也怀疑杨主任与张副主任有暧昧,他可就不敢在杨主任面前提及,好像皇帝的新装,大家都知道真相,可杨主任以为隐瞒得挺好,怡然自得的,你却告诉他外面都知道你和张春梓的关系了,万一杨主任恼羞成怒,岂不是做好不讨好?!钟峰更是巴不得杨陆顺出什么差错他好接任主任宝座,不仅不辟谣甚至还意味深长地摇头叹气,好像他全然知晓。罗袁军同杨陆顺走得实在太近了,又成天在开发区办公室里忙活,平常为人就一丝不苟的,办公室即便有人听闻了,也不敢在罗主任面前瞎叨叨,哪能没事在背后议论领导嘛。
是以侯勇把这些流传在外的花边新闻告诉杨陆顺后,杨陆顺先是惊讶马上就有点惧怕,他倒不是惧怕顾建鸿,他与张春梓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是担心沁言孕期听到这样的传闻影响情绪,沁言再怎么讲道理有理性,遇到自己丈夫同一个离婚的女人有作风问题,难免有怨气,何况张春梓还是自己特意调进开发区的,每天都还在一个地方工作。更让杨陆顺疑心地是,那天在宾馆,开门见到张春梓在外,他自己并没出门,想必那个时间走廊应该没有人,为什么其他人就知道了呢?侯勇见杨陆顺脸色不愉,也不敢嗦,悄悄告辞走了。
杨陆顺现在想起张春梓从香港回来,确实与以前有很大不同,莫看不再到办公室里久坐了,汇报工作也是结束就马上离开,偏生此时又有了传闻,本不知情地人,见到他和张春梓故意保持距离疏远,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万一顾建鸿听到传闻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嫉恨。那问题就大了,王书记是正直的领导。估计也容不下自己这样地作风问题。杨陆顺知道目前中国最大的法不是宪法而是领导的看法,外面传闻汹汹自己不可能去辟谣甚至越描越黑,还得找顾建鸿专程为此事向市委王书记证明自己的清白、打消王书记的疑虑;再者就是要张春梓经常性地大大方方地去自家陪伴沁言,如此一来做到坦坦荡荡,沁言自然会明白,也少了在沁言耳边说三道四、家长里短的长舌妇!
杨陆顺即刻就给顾建鸿去电话,顾建鸿在政府开电力工作会议。杨陆顺只得放下开发区自己的工作去顾建鸿办公室等待,顾建鸿得知杨陆顺有急事在办公室等,在他地重要发言后,找了个空闲回了自己办公室。
杨陆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对顾建鸿只是表面的谦恭,内心多少有点瞧不起这个贪色地常务副市长,见顾建鸿笑眯眯地进来就要握手寒暄,他懒得陪笑脸,直接耷拉着脸色,说:“顾市长。不知道你办公室方便不方便说话!”
其实顾建鸿见杨陆顺脸色不愉,同以前截然不同,心下也嘀咕。他是有把柄被杨陆顺抓着的,而且他也需要杨陆顺这道桥梁来靠近市委王书记,再者他相信卫边和杨陆顺的一伙的,想来自己和张春梓要在收购秀林大酒店时吃回扣,杨陆顺肯定也是知晓的,如此多的痛脚被杨陆顺抓着。难免在心态上处于下风,见此情形也笑不出来了,忙请杨陆顺坐下,自己亲自再给杨陆顺杯子里添满开水,才并肩坐在杨陆顺身边,说:“陆顺老弟,我这里你还用客气?有话就只管说,呵呵,只管说。”
杨陆顺侧脸瞥了顾建鸿一眼。唉了声说:“顾市长。不知道你听说了没。外面传我和张春梓有作风问题。传得有鼻子有眼地!”
顾建鸿如何不知道。就是他默许张春梓搞地。无非就是想转移视线。自己好方便提拨张春梓。却故意惊讶地说:“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
杨陆顺不管你知道不知道。语气有点夹生:“顾市长。我可是冤死了。如果我跟张春梓有什么。我还想得通点。问题是我啥也没有。我爱人沁言才怀孕。她又是高龄产妇。要是因为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导致什么严重后果。我可饶不了那些日盼牛打架、夜盼火烧天地家伙!”
顾建鸿第一次见杨陆顺发火。而且言下影射自己。内心多少有些不高兴。毕竟在领导岗位上多年。下面人都恭恭敬敬服服帖帖地。还真有点不习惯。可转念想到杨陆顺是弘智书记地心腹。自己又有把柄在人之手。不由就赔上了笑脸:“哎呀陆顺老弟。只是一些传闻嘛。只要你和春梓没什么。时间长了谣言就不攻自破。别这么担心。啊!”还伸手拍了拍杨陆顺地大腿以示亲热。
杨陆顺自顾自说:“我归纳了下目前地传闻。大致得出是在香港出差时引起地。我本和杨彪先生合住一个套间。平常日常活动我都没离开顾市长半步。我就非常奇怪怎么就有人拿我和张春梓说事。其实外面传什么我不担心。就怕市委王书记误会我地作风有问题。你也知道王书记是个正直地领导。王书记调我来廊柱市。并非我与王书记私交如何。而是王书记看重我地思想品质及类似王书记作风地工作方式与态度。”
顾建鸿自然不信什么没有私交。而且他和张春梓如此设计。无非是转移视线。现在目地基本达到。总不能就此得罪杨陆顺吧。忙笑道:“陆顺。你说地确实是实情。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去王书记办公室澄清澄清?王书记是好领导。当然也希望自己地爱将也是好党员好干部地。”
杨陆顺听顾建鸿主动要求去王书记处澄清,火气就小了很多,毕竟顾建鸿也是堂堂市委常委、政府二把手,也就换了感激地口吻:“顾市长,那就麻烦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顾建鸿笑道:“老弟你就是爱客气,有话就说嘛,什么请不请的,呵呵!”
杨陆顺说:“就怕顾市长有点心疼呢。”
顾建鸿愣了愣,杨陆顺没等他接茬赶紧说:“顾市长,这事迟早我爱人要听说。与其她听了疑神疑鬼,不如请顾市长给张春梓下个指示。让张春梓没事多去我家陪陪沁言,她们俩本就姐妹相称的,张春梓在沁言身边,那些长舌妇总不敢当着张春梓的面说这些吧!”
顾建鸿呵呵直笑,说:“我有什么心疼的,张春梓说你爱人沁言对她亲姐妹一样,你就是不提。我也会嘱咐张春梓多去陪你爱人地。张春梓这里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赶紧约好弘智书记,不然我也担心夜长梦多。”
杨陆顺笑笑:“顾市长,你还有会议,就别耽误太久,我去联系赵君豪,王书记今天去省里开会了,吕秘书长说明天下午才能回市里,不知道顾市长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王书记家坐坐?”
顾建鸿一喜,可马上觉得怕不合适。他上面还有王谨市长,如果没工作上的重要事情越级去找王书记,就怕王谨有看法。可真要藉此受到王书记信任,冒点风险也值得,就目前廊柱的情况,跟紧市委弘智书记应该是正确的,毕竟王谨市长为了个人政绩不得不在某些事上与王书记达成默契,已经全无王书记初来廊柱时地硬气与对抗。说不定王谨市长在廊柱没了机会,会另作打算也未尝不可。不过此事不能任由杨陆顺牵着自己走,得主动点,就笑道:“弘智书记日理万机,我们就不要再去占用弘智书记的休息时间了,我想过两天就开发区地情况去汇报,到时再说说吧。我总不会委屈你老弟的。”
从市政府出来,杨陆顺就回了开发区地办公室,让丁寒江通知张春梓到办公室来。丁寒江有点犹豫:“杨主任。有什么事我转达吧?您看都快下班了。早上出门时沁言嫂子交待要您早点回家地。”
杨陆顺笑笑,说:“哦。我就是叫张春梓一起到家里吃饭的,你沁言嫂子同张春梓蛮聊得来,快去吧。”
丁寒江只得去通知张春梓,心里真琢磨不透杨陆顺主任。
张春梓在办公室已经接到了顾建鸿地电话,正暗暗得意自己的计谋生效了,她也觉察到开发区地同事对她态度有改变,估计是听到传言开始讨好自己了,虽然不清楚同事们背后究竟是何嘴脸,肯定羡慕的有鄙夷的也有,但哪怕是表面的恭维奉承,她都受之如饴,听到丁寒江通知杨主任在办公室等,更是暗自得意,打发走丁寒江,特意拿出粉盒扑了扑,端详着镜子里如花如黛的美人儿,益发摆出不可侵犯的矜持来。
杨陆顺听到咯咯的高跟鞋声音,估计是张春梓来了,当初罗袁军制定机关纪律就有明文规定,女同志可以穿高跟鞋上班,但是严禁在走廊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干扰机关正常秩序,很多女同志为了爱美宁愿踮起脚尖走路,就是不想发出噪音照领导批评,这个张春梓公然违反机关规则,看来是需要提醒提醒了。
“杨主任,您找我?”听到清脆微带娇媚的声音,杨陆顺暗暗暗叹张春梓确实的尤物,连一句平常地普通问话都那么美妙,可惜卿本佳人头也不抬地说:“张副主任,你走路声音不小啊,我不用猜就知道是你大驾光临,是不是要列队欢迎啊!”
张春梓本能一缩脚,非常懊恼,她一贯爱穿高跟鞋,这样能使她的大腿更显修长,原本是记得机关制度的,刚才稍微大意就让杨陆顺抓了个正着,却依仗顾建鸿地势,拿腔作调地道:“杨主任,我怕您有急事找我,情急之下走快了,没留神。”
杨陆顺抬头看了下张春梓俏丽的面容,毫无表情地手一抬说:“坐吧。等会自己到罗主任那里交份检查,在民主生活会上谈论。”
张春梓愣了下,原本微笑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在会上当众做检讨,丑都丑死人了,那还不成为开发区的笑柄?情急之下说:“杨主任,大不了我下次改就是了,走路声音大点,不至于让我当众出洋相吧?”
杨陆顺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张春梓,直到她眼神慌乱慢慢垂下头。才说:“机关规则制度,是我和几位副主任科室骨干一起制定的。你身为党政办副主任,想必也为机关制度的制定积极献策献计地,我还没见哪位女同志公然在进我主任办公室时,发出如此大的噪音,你张春梓张副主任是头一个!你当我杨陆顺定的规矩的摆设?!”
张春梓没曾想一向温文儒雅的杨主任也会拿官腔耍领导威风,而且仅仅是自己走路动静大了点,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偏生又有理有据,她在机关单位多年,知道领导地逆鳞触犯不得,何况杨陆顺明知道自己与顾建鸿的关系还如此对待自己,想必是火气太大需要宣泄,识时务者为俊杰,忙站起身可怜兮兮地说:“杨主任,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等会我就把深刻地检讨书送罗主任办公室丁寒江得了杨主任指示在主任办公室外。目的是阻拦前来汇报工作地人,免得打扰谈话,却也听到里面杨主任严词厉色地批评张春梓。对杨主任更为钦佩,领导很少批评女同志,对漂亮地女部下更是宠爱有加,难得杨主任能不吃张春梓那套,真是骂得酣畅淋漓啊!
杨陆顺也没料到张春梓能如此迅速地见风使舵,再批评就矫情了。就端起茶杯走出办公桌,坐到自己待客时的沙发上,说:“张副主任,坐下说话,知道错了就好,你是我点名要来开发区地,几十个干职唯独你不是虹鼎区的,你地一举一动多少眼睛盯着的?!希望你能以身作则,莫让我为难!”
张春梓则双眼含泪。凄凄地吸着鼻子连连点头。她清楚有时候女人娇弱无依的神态比言语的杀伤力更为强大!
杨陆顺却视而不见,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质问:“张春梓。在香港那天早晨,你为什么穿着睡衣出现在我房间门口?!”
张春梓显出羞怯地神情:“杨主任,我、我本想去你知道的,没想到那么巧我、我”
杨陆顺哼了声:“哦,按说你去顾房间本应该很保密,被我看见是巧合,你在我房门前转身跑了,也可以理解你受了惊吓,可我就奇怪了,怎么现在廊柱到处传你我有关系呢?莫非还有其他人看见了?!”
张春梓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什么,怎么会传我们呢?我真没听说过啊!”
杨陆顺的目的不是要追寻所谓真相,无非也是想利用张春梓来消除谣言,故意皱眉黑脸做思考状,好半晌才悄声说:“张春梓,我找你之前,已经和顾市长提过这事,顾市长的意思是专门抽空去王书记那里汇报,替我澄清。有些话我也不妨跟你交代清楚,我爱人徐沁言已经怀孕了,她是高龄产妇,受不得刺激,如果要是因为这些谣言让我爱人受了影响,张春梓,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张春梓内心巴不得徐沁言有事呢,但表面上丝毫不敢流露,万一杨陆顺狗急跳墙把老顾整下台了,她岂不啥盼头也没了?何况杨陆顺在南平亲手把对头送进了监狱,想必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眼下目的达到,再惹是非也不明智,老顾都对杨陆顺礼让三分,还是老实配合为妙,忙说:“杨主任,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要知道这样,我就不同你们去香港了。沁言姐那里我会去解释清楚的,保证不会让沁言姐受到任何刺激!”
杨陆顺说:“你能这样想最好,所以我要你多抽时间去陪沁言,你经常在沁言身边,有些想嚼舌根子地,也不敢当面诋毁你。再说你大大方方进出我家,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张春梓马上做欣喜状:“那太好了,我生怕出了这样的事,你会不许我接近沁言姐,我是个苦命人,沁言姐待我就像亲姐姐那样,杨主任,那办公室要没接待任务,我就去家里陪姐姐!”
杨陆顺从张春梓神情上看不出虚情假意,不过凡事朝最坏的打算,也不能轻信这个女人,就微笑道:“沁言也真把你当妹妹,这样就好了,晚上就去家里吃饭吧,你送沁言地鞋很漂亮,可惜穿不了哟。是不是你脚上这双啊?”
张春梓缩了缩脚说:“不是不是,虽然沁言姐回赠给了我,可我不舍得穿,等姐生完孩子后再给姐穿。杨主任,那我回办公室收拾下,坐你的专车一起去吧?”
杨陆顺说:“你自己坐出租车去吧,还嫌不惹眼啊。记得没事多陪沁言啊!”
张春梓出门走了,丁寒江赶紧进来,准备要把自己听来的传言借机汇报,杨陆顺没等丁寒江开口,笑着说:“寒江,你搞的材料我看了,很不错,你有心了。”
丁寒江第一次得到杨主任如此好的评价,喜滋滋地说:“杨主任,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怕我自己了解得不够全面,特意拜托开发区派出所地侯所长也摸点情况,钟主任那线的工作”
杨陆顺摆手制止丁寒江继续说下去,招手示意他坐自己身边来,和颜悦色地说:“寒江,你用心是好的,方式也对头,知道摸了情况保密,说明你比一般年轻秘书更稳重更有政治头脑。万一你的行动被老钟知道了,容易造成我和他的隔阂矛盾,那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我要严肃批评你。”
丁寒江马上说:“杨主任,您的意思开发区的矛盾只是内部矛盾,不能搞大了造成不好的影响是吧?”
杨陆顺说:“大致如此吧,你继续在得闲时和侯所长保持联系,再说我目前市委政府两头跑,也兼顾不上。”
丁寒江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了。杨主任,这事要不要让唐成龙也参与进来?”
杨陆顺微微一笑,说:“你觉得呢?”
丁寒江思忖了片刻,说:“我知道了,杨主任。”
杨陆顺微微颔首说:“寒江,叫小唐去开车,今天没事,早点下班。”
丁寒江还想说什么,硬是咽了下去,匆匆走出办公室去通知唐成龙,杨陆顺漫无目的地扒拉着火盆里地炭火,在想该是什么时机找老钟谈谈。
杨陆顺前脚到家。张春梓后脚打地也敲响了杨家门。而且张春梓手里还带着些孕妇地滋补礼品。亏她短短时间如何办到地。沁言还在客气。杨陆顺笑道:“你们不是好姐妹吗。还客气什么。沁言。你在廊柱朋友不多。以后我让张春梓多抽时间陪你。免得在家无聊。”
张春梓忙笑着接茬:“姐。姐夫哥叫我多陪你。我巴不得呢。省地开发区来了检查地领导老叫我敬酒。我宁愿跟姐在家闲聊天。”
徐沁言瞅着杨陆顺有点不理解。按说杨陆顺把张春梓点名要到开发区。看重地就是张春梓陪客地能耐。怎么又如此安排呢。心有疑惑却还是顺着自己男人地话说:“春梓。我也巴不得有你来陪我。老杨开发区事情肯定多。我爸妈住得几天也要回南风过春节了。高主席照顾我不让我上班。在家闲着真难过哩。幼儿园放假了吧。带着渺渺一起来呀。家哩有个孩子要热闹得多。”
本来张春梓是虚情假意。没料徐沁言提及她地心肝宝贝渺渺。顿时话匣子就打开了。杨陆顺很满意自己地安排。何况跟张春梓聊天也不是枯燥乏味地事儿。
眼瞅要吃饭了。外面有人敲门。杨陆顺颇为不耐。从猫眼望去。竟是侯勇。裹了件警察大衣。这才开了门。笑道:“嘿。你真会赶点。正好吃饭!”
侯勇见杨陆顺亲自开门,赶紧低头脱鞋说:“六哥,我又不白来打秋风,我呀特意搞了点好东西给嫂子补补。”还炫耀性地扬了扬手里的黑塑料袋。抬头看向客厅,咋见张春梓也在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一悠,暗叫有缘!
杨陆顺扭头对徐沁言说:“沁言,侯勇来了,叫张姐添付碗筷。”
徐沁言答应着就要起身,侯勇忙说:“嫂子你身子沉,就别起来了,我这东西还得放厨房,交待张姐赶紧弄出来,正好做宵夜。”说着就径直进了厨房。杨陆顺好奇,也跟着进去问:“猴子,弄的什么玩意,可别胡乱给沁言弄单方吃啊。”
侯勇神秘兮兮地悄声说:“六哥,还真是单方紫河车,嫂子吃了安神养血,益气补神,对胎儿发育大有好处,明明怀着我儿子时,不知吃了多少。不晓得嫂子忌不忌口?”
杨陆顺搞过计生乡长,这个紫河车其实就是胎盘的学名,他那会也还吃过地,也难为猴子一片心,大老爷们搞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姐接茬道:“哎呀,好东西,沁言是高龄孕妇,正愁没好东西滋补,这个胎盘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干脆晚点吃饭,家里有新鲜肉,我赶紧弄了蒸丸子给沁言吃,杨主任,你也吃点,沁言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杨陆顺见张姐就去清洗紫河车,血淋淋腥臊臊的刺眼难闻,连忙转身出了厨房,对跟在后面地侯勇说:“你小子有门道啊。”
侯勇嘿嘿直笑,眼睛却溜向张春梓,还点头致意。徐沁言挪出点地方拍着沙发说:“侯勇,坐着烤会火,外面挺冷地吧?谢谢你啊!”
侯勇没坐沙发,坐到了张春梓斜对面的椅子上说:“我穿了大衣,不冷不冷。就是一点小鹿肉,不值钱地玩意,劳不得嫂子说谢谢哩。”这才看着张春梓说:“哟,张主任也在啊,你好你好!”
张春梓嫣然一笑,说:“侯所长你好。”
这一笑差点勾去了侯勇的魂魄,要不是顾忌杨陆顺,天晓得会说出什么调笑地话,强敛心神转脸看住徐沁言问:“嫂子,叔叔婶子呢?”
沁言说:“我爸妈在里屋的,他们迷上了市电视台地老年人养生节目,要看到六点半才出来吃饭,喏,我们都得等到六点半。”
张春梓接茬道:“我说进屋怎么没见两老,原来是在看养生节目啊。还别说,咱廊柱电视台也就这挡节目受群众欢迎,不然就只会放点香港或者外国电影,连市新闻也粗制滥造的,我听说市委王书记第一次看市新闻就批评了宣传部,说通篇就是领导开会,也进行了整改,可惜新闻里还是开会占大多数!”
杨陆顺一般不插话,要不是马上吃饭了,他早进书房了,听了张春梓的话不置可否地微笑着,心思早飞到开发区的工作上。侯勇马上接腔:“张主任,这也是我们的国情嘛,不报道开会,电视台地人就不会干别的了。”张春梓一撅嘴说:“别地我不清楚。就拿咱们开发区来说,不知道多少新闻题材报道呢。杨主任去香港怎么不好好报道?杨主任今天冒雪走访拆迁户、关心征地村里的村民生活,多好的题材,居然就”
杨陆顺忙说:“打住打住。张主任,这些牢骚话在我家说说也就算了,你是党政办付主任,说话也代表开发区,可得注意团结!”
侯勇笑道:“嘿嘿,现在地记者、电视台都不能得罪哟。万一把负面新闻搞上去,麻烦就来了。”张春梓其实深有感触。在春江办事处没少陪省报社电视台记者们吃喝玩耍。这么说无非也是奉承下杨陆顺,叫她去指责电视台记者。她除非是正儿八经的顾建鸿夫人,何况她还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丑事。
徐沁言适时开口道:“在家就不谈公事。你们在单位还没劳神够啊。春梓,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帮手的。张姐也忙活不过来。”说罢就要起身。
张春梓急忙说:“姐,你才怀上要注意休息,我去就行了,侯所长给我帮手,难得杨主任回来,你们夫妻也说说话是吧。”
侯勇巴不得亲近张春梓,跳起来说:“是啊,嫂子你只管坐,只管坐。”屁颠屁颠跟着张春梓进了厨房。
杨陆顺这才坐到徐沁言身边,关切地问:“沁言,觉得怎么样,身子还舒适吧?”
沁言轻轻拍了下陆顺的手背,带点羞涩却洋溢着幸福悄声说:“今天蛮好,许梅说须静养,最好卧床休息,我下午躺了三个小时,实在是浑身酸痛才起来坐会的。哎,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杨陆顺伸手把沁言垂下来地刘海撩到耳边,说:“听医嘱没错,只是辛苦你了。我叫张春梓多抽时间在家陪你,她还算有点修养气质,比一些只会家长里短的堂客们强。”
徐沁言感受到了杨陆顺浓浓地情意,很自然地就把头轻靠在丈夫肩膀上,享受着难得地温馨,没想此时房门一响,徐父母说笑着出来了,沁言只得坐直了,在父母面前实在不能与陆顺太过亲热。
侯勇跟着张春梓进了厨房,如此近距离闻着美人儿散发出的幽香,快活到了极点,殷勤备至。张春梓却是厌恶此人,只是好奇究竟带了什么好东西,她将信将疑侯勇说地什么小鹿肉,凑近张姐一看就明白了,她和顾建鸿好了五年,每年要伺候顾建鸿都要吃十几个胎盘,做法都一样,心里倒对侯勇的细致起了些许好感,如此污秽地东西也都敢亲手提着,就用肩膀碰了下侯勇说:“侯所长,难得你有心啊,对嫂子都这么上心,对堂客就不用说了吧。”
这么亲昵的举动让侯勇喜不自禁,不过也是久经风月地里手人,漫不经心地说:“是我六哥叫我弄的,没办法,我堂客怀娃到坐月子都是我丈母娘伺候,我哪有这个闲工夫哟。”
张春梓最恨男人薄情寡义,顿时没了笑,说:“你帮忙拿碗拿筷子准备开饭,我再看看张姐的手艺。”
侯勇应了声得令,就张罗起来,平素在自己家懒得扫把倒了都不扶的人,居然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大献殷勤,心甘情愿做着家务。
一桌人吃了饭,侯勇又帮忙收拾着,就连杨陆顺看着都感动,也抢着帮忙,这下倒好,两个爷们进了厨房搞卫生,害得张姐怪不好意思的。杨陆顺做家务,却让沁言和徐父母很欣慰,这才是好丈夫好女婿嘛。
忙活完了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左瑜许梅夫妇来了,当然许梅是来检查孕妇身体的,没隔一会,市妇联机关的同志来看望徐付主席,这跟上领导家送礼办事不同,不需避讳别人,更不怕领导嫌你待的时间长。如此一来客厅就显得有点拥挤了,杨陆顺借口进了书房躲避,也没叫上侯勇。
侯勇见来人除去左瑜是男人,其他都是女人,本待要告辞,可舍不得张春梓,他是开车来的,就想再送送张春梓,不能拥美入怀,多看一眼、多聊几句也是好的,所以宁愿跟着左瑜挤在客厅一角也不想离开。
张春梓最想走。渺渺还在她大姐家里地,可她的任务是陪徐沁言。实在不能一走了之,而且还得显出自己与徐沁言亲如姐妹。
本来许梅和妇联地人多少都听到些张春梓和杨陆顺的传言,见张春梓堂而皇之的在杨家做客。还与徐沁言私交不浅,原本不信传言地反倒相信了,什么叫引狼入室,徐沁言对张春梓就是引狼入室嘛,现实中也确实不少第三者就是此前的闺中密友。许梅和妇联的人都认为徐沁言是个易于相处、本性善良的好女人,自然不愿意沁言被蒙在鼓里。都只盼张春梓早点走了好善意地提醒提醒徐沁言,没料到张春梓楞是不走。而且谈笑自若。心里在暗骂张春梓狐狸精的同时又对传言产生了怀疑,还真没见过那个第三者如此胆大的。
首先撤退地是许梅。她和徐沁言毕竟认识不久,家里还有孩子家务事。而且左瑜老是暗示要走,只得起身告辞。许梅两口子走了,妇联的人也觉得耗不赢张春梓,明摆人家关系亲密些,再说徐沁言终究是妇联领导,也只得起身告辞。
这下轮到侯勇坐不住了,杨陆顺进了书房就不再露面,他又不敢擅自去敲书房地门,何况他留下地目的在张春梓,眼见客厅只剩他和沁言张春梓三人了,脸皮再厚也不能掺和两个女人地闲聊吧,很是不舍地起身告辞,临到门口了,见张春梓冲他笑得甜蜜,不由色胆包天地问:“张主任,我开车来的,外面怕是还下着雪,要不我送送你?”
张春梓求之不得,倒不是说稀罕坐车,而是没借口起身,假意看看手表,再起身看看窗外,说:“沁言姐,时间倒不是很晚,才九点过几分,只是外面雪没停,我就搭侯所长地便车回去算了。要是你父母没在,我留下来做伴都行。”
徐沁言笑着说:“春梓看你说的,我是想留你多说一会话,就没想到天寒地冻地你一个女人怎么回去,亏得侯勇提起,真夜深人静了,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回家。侯勇,你一定要安全把春梓送回家啊!”
侯勇大喜过望,只可惜穿着制式大衣,不然胸口肯定拍红了:“嫂子你放心,保证把张主任平平安安送到家。”
侯勇喜滋滋地看着张春梓上了自己的车,把暖气开到最大,说:“妹子,你家我还不知道住哪里呢。”
张春梓听侯勇改了称呼,矜持着说:“侯所长,还先麻烦你送我去市五中,我女儿还在她大姨家的。知道路吗?就是”
侯勇缓缓启动车,说:“知道知道,绵江北路靠近市地税局大院是不是?妹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看来还是不情愿认我这个侯哥啊!”
张春梓扑哧一笑说:“侯哥,那你就稳当点开车好不,愁眉苦脸的好像我欠你一担谷!”
侯勇瞥见张春梓顾盼巧笑,心里麻酥酥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可得罪不起顾建鸿,艰难一笑说:“妹子你放心,我开车最稳当了,不然也不会请你上车。我要害也不能害妹子你是吧。”
张春梓从自己皮包里摸出盒加长红塔山丢在仪表盘上说:“侯哥,我包里恰好有盒烟,也不晓得你平常抽什么烟,反正我不抽,别浪费了。你替我消灭吧。”
侯勇拿起闻闻,长出口气赞道:“好香啊!比什么大中华香多了。”瞥见张春梓没什么反应,就故意问:“妹子,我那妹夫子抽烟不?”
张春梓垂头假装整手提包说:“男人不抽烟的少,这个社会抽烟也是一种社交嘛。”
侯勇说:“我那妹夫子怕是不抽红塔山这样的烟吧?”
张春梓谨慎起来,既然侯勇跟杨陆顺称兄道弟,怕是也晓得自己跟老顾的事,咯咯一笑说:“他一般是不抽这样的烟,他做生意的不装盒大中华就显得没面子。”
侯勇哈哈一笑:“那就好,你以后有这样的烟就给我抽,莫浪费了啊。你侯哥连红塔山都抽不起哟。”
张春梓说:“哄鬼啊,我还不晓得你们派出所,莫说红塔山,就是天天大中华也不在话下,何况你还是杨主任点将要来的。”
侯勇涎着脸说:“妹子给的红塔山比大中华还香,说假话的不是人!”
对于男人的调笑,张春梓自打懂事起就见识得多了,转了话题说:“侯哥,前面就要拐弯进校门了,按说现在学校应该关校门了的。”
侯勇大大咧咧地说:“我这是警车,喇叭一按,还怕门卫不开门?”果然到了校门口,侯勇连按喇叭,门卫觑见是警车,不带过问就开了大门,侯勇在张春梓的指点下弯弯绕绕就到了学校教师家属楼下。侯勇停稳车说:“我在下面等你,你去接孩子吧。”
张春梓说:“你先走吧,渺渺睡得早。现在叫醒她,又要穿衣,一时半会也下不来。”
侯勇说:“没事,我等你们下来。赶紧去吧,孩子半路醒来得穿厚实点,免得感冒。”
张春梓暗暗好笑,到了姐姐家,故意磨磨蹭蹭大半小时才带着渺渺下楼,见侯勇叼着烟在车外走来走去似乎挺冷,有人等候总是令人舒服的,何况她和渺渺大多是等人而没有被人等的,不由关心地说:“你进车里啊,外面多冷啊!”
侯勇把烟头一丢,殷勤地给张春梓母女开车门,笑着说:“二手烟对孩子健康不好,我害自己也不能害孩子是吧。再说我有大衣,冷不着的。现在送你们回家!”
张春梓对侯勇这话很有好感,渺渺就是她的命根子,笑着说:“渺渺,快叫侯伯伯!看侯伯伯对你多好。”渺渺是个聪明孩子,虽然睡意朦胧还是甜甜地叫了声伯伯,让一向重男轻女的侯勇也不免连连夸赞。
等送张春梓母女到家,渺渺又睡着了,侯勇就用自己的大衣包裹着孩子,亲自送上了楼,还有幸直接进了张春梓的卧室,当然得归功渺渺。
张春梓顾不上侯勇,赶紧把孩子衣裳脱去,盖好被子才松口气。见侯勇还在客厅背着手看墙上的字画,说:“侯哥,我给你泡杯子热茶,今天可是辛苦你了。”
侯勇知道张春梓是顾建鸿的情妇,心里爱死了也不敢乱来,说:“辛苦什么,茶就不喝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明天要上班。我这就走了。”心里是巴不得张春梓挽留,可真挽留也不敢逗留,惹不起顾建鸿啊!
侯勇如此仗义又会关心人,倒让张春梓觉得心里一暖,她晓得侯勇绝对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可她实在也需要男人的关怀,哪怕是虚心假意的,鼻子酸酸地回了句:“侯哥,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谢谢啊!”
侯勇下得楼来上了车,吸吸鼻子闻到车里残留的美人香,仰望着楼上张春梓家窗口那点灯火,久久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