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敏文多问,唐逸夫解释说,前几天,南岭县的县长付大木來了,拎着这个袋子來汇报工作,临走时硬是把袋子扔下就跑了,我是抽烟的人,能不知道这烟里有名堂,书记,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我是肯定不会收的。
朱敏文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呵呵,逸夫,那你就给我送家里去了。”
“不不不,书记,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唐逸夫忙说:“我想啊,大木是书记一手培养起來的干部,我总不能把这些东西往纪委一交,让他來做廉政建设的反面教材吧,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私底下向书记请示汇报一下,看该如何处理,正好那天你在党校作重要讲话,只有嫂子在家,这事我就不好明说了,所以我放下东西就走了,这几天一忙,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唐逸夫随机应变的能力超强,短短几句话,就巧妙地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而且推卸得有理有据,不留痕迹,就像一个太极高手,临危不乱,只轻描淡写的一个推手,就将可能遭受的攻击一下子化于无形。
唐逸夫说得是头头是道,朱敏文听得半信半疑。
付大木在青原最贫困的南岭县当县长,发展当地经济的措施和办法不是很多,但到处要救济款、要扶贫项目跑得倒是挺欢,市里就不说了,省里不少的相关部门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付大木有他的一套歪理论,南岭县穷山恶水,民风剽悍,与其累死累活搞了个不上不下,还不如干脆躺在贫困县的安乐椅上等救济來得实在。
不过,付大木很好地把握了一个大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让县里闹出大的乱子來,不给领导制造政治麻烦。
朱敏文私底下就跟唐逸夫他们叨叨过,这也是付大木的本事。
且不说付大木是朱敏文与刘秋芬的大媒人,单说南岭县要是离了这个蛮横强硬的付大木,还真沒有谁能镇得住邪,至少在朱敏文心目中是这么认为的。
朱敏文不说话了,他心里清楚,这应该是唐逸夫的花言巧语,但并沒有打算拆穿,算是默认了唐逸夫的说法。
唐逸夫一直在窥视着朱敏文的表情变化,见他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沉吟了一会儿,朱敏文说:“逸夫啊,我看这样吧,大木在南岭县干着也不容易,这些东西呢你找个机会退还给他吧,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把心思多用在维护县里的和谐稳定上,不要在市领导身上想歪心思。”
“好。”唐逸夫的联想能力足够丰富,他马上就把话題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引,“我就知道,书记对那些空喊口号的人深恶痛绝,对干实事的人一向是最关心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朱敏文就更清楚了道唐逸夫给他送这么一份厚礼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