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太子对着郑铎肯定道:“丞相,不得不行动了。”
“怎么?”郑铎忙问道:“殿下今日进宫皇上说什么了吗?”
太子咬牙道:“母皇提起了暗杀钟离陌和断肠草的事,让我安分守己,我虽是长子,却不是皇夫之子,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立我为太子。我以为,或许母皇已经打算立宣华为皇太女了,母皇提到了身份的事,宣华也待在清心宫里,而且丞相没看到宣华那副得意的神情,我几乎就能肯定,她一定是听到了母皇的许诺,才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郑铎似乎犹豫着没立刻说话,太子又说道:“还有,今天我去清心宫,恰好遇到了个人——钟离陌,他今天受了母皇的召见,哪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昨天来太子府的一定就是银面卫,一定就是母皇派来的,今天钟离陌去就是禀告情况!”
郑铎再次沉默半晌,才说道:“昨夜,天上出现了慧星,古人说,慧星乃是除旧布新之意,我在想,这是不是上天意有所指。”
没我人公。“自然是!丞相,必须要行动了,再晚,也许母皇就要废太子了!”太子激动道。
“不,不,仅凭猜测还为时尚早,此事急不得。”郑铎仍立刻劝阻。
太子紧握了拳,脸上都红了起来:“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再为时尚早就连行动的机会都没了,等母皇下诏废太子后再行动,那便又难上许多了!”
“殿下,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神、越要谨慎行事,废太子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就算皇上有此意,也要准备些时日。”
“那丞相的意思是让本王坐在太子府等死?”
“自然不是。”郑铎说道:“臣的意思是,先不确定,但可暗中部署,一旦时机成熟,便能在三五日内起事。”
太子想了想,点头道:“丞相说的是,的确该如此,丞相心思缜密,一切就仰仗丞相了!”
天色渐晚,宣华还煎着药。煎药的事她做的不多,这会儿便是格外认真,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哪怕这药其实已经出了最大的岔子。母皇的喜好,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沈凝之那般温柔的,她宠爱,如岑霏这般淡漠,哪怕对母皇也不例外的,她更是宠爱,是不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不把自己奉若神明的人,觉得新鲜?可新鲜,正是因为新,时间通常都是不长的。当岑霏失去宠爱呢?这可能,她不敢去想。虽说失了宠爱也没什么,可回首看几十年间,母皇的男宠活下来的竟是寥寥可数,岑霏,又会有怎样的命运?
“公主——”正如此想着,身后传来宫女的声音,“奴婢见过公主。”
宣华回过头,认出是清心宫的人,“怎么了?”
宫女说道:“公主,药怎样了?皇上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了,很是难受。”
“啊,快了!”宣华又看了看炉子中的火,问:“母皇怎么难受了,是头疼吗?”
宫女摇摇头:“大概是吧,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看上去似乎是很难受的,可皇上自己又说没事,只是有些头疼。紫菀姑娘便让奴婢来看看药,想快些给皇上端去喝了看好不好一些。”
“说是要煎一个多时辰,好像就是这会儿了。”宣华拿抹布包了盖子揭开来看了会儿,水已烧至底部,似乎将好是一碗了。rbvn。
“好了吧,我现在就给倒了给母皇送去。”说着,便拿了碗来倒药,一旁的宫女要帮忙也被她挡住。
开始来清心宫,的确是做样子,可到现在,她却是真心想做些事的,或者是真的担心母皇,或者,是心生愧疚。
药送往清心宫时天已是模糊着看不清路了,清心宫早已燃了烛火。岑霏坐在朝外一点的地方,他后面的布帘拉了起来,看不见布帘后女皇的模样。
宣华端着药进来,奇怪地看向紫菀:“母皇怎样了,怎么拉了帘子?”
紫菀回道:“辛苦公主了,梁太医来了,正在里面给皇上把脉。”接着便朝布帘内说道:“皇上,梁太医,公主把药煎好了。”
一会儿,梁太医从里面出来,紫菀让人拉开了布帘。宣华站在殿中间看过去,只见床上的母皇躺在床上,脸似有些苍白。
“快将药给皇上服下吧,药服晚了些,今夜可能有些难受,明天就好了。”梁太医说道。梁太医已是七旬,弱冠之年就进太医院,算是太医院的神医,资历极深,向来只给皇上看病。宣华只是因皇上的命令被他看过一次,便是那时无孕后。现在见他,宣华以示尊敬地朝他略低了低头,端了药到床边去。
喝了药,女皇似乎好了些,又闭了眼睛睡下,太医见情况好转也离去,清心宫中又只剩了岑霏与自己。
又守了一会儿,宫女过来告诉她,玉竹来了。
宣华心中欣喜,轻声出去,走过长长的大理石方砖路,下了台阶,走到玉竹面前。玉竹手上拿着衣服,见了她担心道:“公主今夜回朝晖轩吗?”12777195
“大概是不回的。”
“那公主披上这衣服,夜里凉,别冻着了。”玉竹将衣服递向她,宣华过来接衣服,在衣服要交到她手中时,玉竹手中却被塞了团东西。“回去煎一个多时辰后拿来给我,若我走不开身就想办法送去御膳房加到皇上的药渣里,尽快。”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最后宣华抬高声音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去。
玉竹一直回到朝晖轩才敢看手中的东西,却是一个用白绢手帕包着的东西,那白绢手帕上绣着梅花,她熟悉得很,知道这是公主随身的东西。拆开手帕,只见里面又裹着棕色的纸,像是药包,再拆开,里面果真是药。按公主的话稍稍一想,便能知道这药是谁的,玉竹大吃一惊,没想到公主竟大胆将皇上的药藏了起来。于是立刻让人备水煎药,好将煎好的药材加到药渣里去。
再回清心宫时,女皇已醒了,看着她身上新披的衣服,说道:“天已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宣华到她床边坐下,坚定地摇头:“儿臣没事,母皇,今晚就让儿臣守在这里好不好?若是不是儿臣打翻了药,母皇早就喝了药,说不定早就好了。”
女皇闭眼,轻轻点点头。看得出她的乏力来,宣华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女皇睡着时眉头也总是时不时地皱,脸上又是苍白,宣华总猜想她是不是难受得厉害,伸手轻探她额头,却也没发烧。然而再想想自己风寒时的感受,也实在是难受,便不再多想,只是想起那半包药,心里又有些不安。
半夜时分,女皇眼睁了一会儿又闭上,也不知是有意装睡还是真的乏力再次睡下,宣华看见却有意装作没看见,朝一旁的岑霏说道:“岑大人,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岑霏看向她,并不多说什么,站起身道:“那有劳公主了。”说完,退下。
宣华侧头看向床上,再次替母皇掖了被子,只见她仍闭着眼,眉头又皱得深,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还是身子又难受。正犹豫着要不要推推她,外面的宫女进来了,在她身旁低身说道:“公主,玉竹来了。”
“唔——”话音才落,床上的女皇便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来,随后又咳了一声。看着这情况,宣华便回道:“就说让她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现在走不开。”说着便朝床上问道:“母皇,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女皇睁开眼来,急忙捂住嘴,干呕了几声,随后才撑起身子便在床上吐了出来。
宣华大吃一惊,忙起身去扶,替她抚着后背,担心道:“母皇怎么了,怎么吐了?”紫菀从外面进来,见到这情况立刻朝外吩咐道:“快,快宣梁太医!”
听说宣太医,宣华陡然一惊,虽只让梁太医看过一次病,可也发现他谨慎认真的性子,而且他还极端自信,甚至是自负,一定不会觉得自己医术有何问题,到时看到母皇的情况说是要检查药渣可怎么办?初时只是谨慎为上,以防万一,如今真当这万一有可能发生时却依然慌神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母皇的反应会这么严重,半夜里就要叫太医。
然而事已至此,宣华也不能阻止宫女去叫太医的,更不能此时离开去助玉竹将药渣混入晚上的药渣里,一切只看天意,盼着是她多想,梁太医根本不可能会去检查药渣,或者玉竹知道她走不开身,自己想办法将药渣混进去。
清心宫外,玉竹听到宫女的传话后道了声谢,凝思一会儿,转身回去,走了几步便趁人不注意往御膳房去。这种事太严重,自然要尽快消灭证据。正想着到时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竟突然撞到个人,让玉竹“啊”地一声吓了一跳。
来人说道:“玉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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