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义道:“督帅安好,属下看得清清楚楚,督帅让他们制住了穴道掳了去,可是属下却无力……”倏地低下头去。
李德威道:“你也不必再难受了,连‘穷家帮’总堂的两位护法都牺牲,何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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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化义突然抬起了头,道:“他们让属下带-封信回来……”
探手入怀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封信来,信都让汗给沾湿了。
李德威接过信来拆开一看,勃然色变.道:“他们这是做梦!”
凌风上前一步,道:“李大侠!”
李德威神态一敛,缓缓说道:“这封信是写给‘陕西’都指挥使的,他们要‘陕西’都指挥使以陕西一省赎回杨督帅,换取杨督帅的性命。”
凌风双眉一扬道:“好猖獗的李自成,只是……”
迟疑了一下,又道:“杨督帅掌握在他们手里……”
李德威道;“事关重大,我要跟杨姑娘商量之后再说,这件事我不打算让那都指挥使知道,往京里报也来不及了,只有……”
忽然目光一凝望着李化义道:“这封信他们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李化义道:“他们掳去督帅之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使剑黄衣人当即就把这封信交给了属下。”
李德威面泛诧异之色,道:“这么说,这封信是他们事先就写好了的。”
“对!”凌风两跟-睁道:“照这么看他们分明知道杨督帅奉旨返京,也分明知道杨督帅走的是哪条路……”
李德威双眉微杨,望着李化义道:“那内侍曹化淳怎么样了?”
李化义呆了一呆,道:“属下只顾护卫督帅,没留意那位曹公公。”
李德威哼了-声,道:“好吧,凌兄弟请回去吧,等我跟杨姑娘商量过后再采取对策,请告诉云堂主,一定要他们几位暂作小忍。”
凌风恭应一声遭:“是,凌风告辞。”
一躬身如飞掠了出去。
李德威望着李化义道:“李护卫一路辛苦了,也请歇息去吧。”
李化义道:“属下护主不力.有亏职守,无颜偷生。”
突然掣出一柄匕首,往心窝扎去。
李德威应变何等快建,出手如风一把便扣住了李化义腕脉沉声说道:“李护卫,我还需要你带路!”
李化义身躯一震暴颤,缓缓垂下头去。
李德威松了手,道:“请歇息去吧,也许过不多久咱们就要上路了。”
李化义颤声答应,躬身退了出去。
李德威站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旋即抬手熄了灯,走出了书房往后行去,可是刚走了两步他又折了方向,向着李化义住处行去。
李化义住的那间屋门敞着,灯已经点上了,李化义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
李德威走了进去。
李化义忙站起来躬身施了一礼:“李爷!”
李德威道:“这件事我暂时不打算让杨姑娘知道,所以只有暂时委曲你搬到‘穷家帮’长安分堂住两天去,你现在就去,我随后就到。”
李化义恭应一声,施一礼迈步出门而去。
望着李化义消失在院子夜色里,李德威代他熄了桌上的灯,这才往后院行去。
夜色是宁静的,尤其是这“督帅府”后院的夜色。
两座小楼静静的坐落在夜色里,显得十分幽雅。
两座小楼之中有一座楼头还亮着灯。
亮着灯的这座小楼靠后院西北角,距另一座没灯火,座落在东北角的小楼离不多远。
李德威站在楼下轻轻地叫了两声:“大妹,小妹。”
楼上一扇纱窗开了,灯光外泻,杨敏慧探出了乌云玉首,道:“大哥,有什么事:”
李德威道:“大妹跟沈姑娘睡了么?”
杨敏慧道:“还没有,我正跟姐姐在下棋,沈姐姐在一边观战,大哥上来吧。”
李德威答应一声走了过去。
上了楼,杨敏慧、祖天香跟沈玉霞都候在,连衣裳都没有换。
李德威含笑说道:“扰了你们的棋局了。”
杨敏慧道:“谁说的,大哥来的正是时候,一连二局,我局局败北,正不想下了呢,里头坐吧!”
李德威道:“不了,就在外头坐吧,我有件事来告诉你们-声,说两句话就走。”
杨敏慧情知李德威不愿轻进姑娘家的卧房,虽说名份已定但眼下到底还有个沈玉霞,所以她也没有多让。
外间坐定,祖天香体贴地捧上一杯香茗。
“瞧!”杨敏慧笑道:“我毕竟不及姐姐心细,也不及姐姐体贴!”
祖天香含嗔说道:“别开玩笑了,还是赶快听大哥说正经的。”
杨敏慧道:“让大哥喝口茶再说。”
祖天香瞟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你不也挺体贴的么?
杨敏慧何等聪明!脸一红道:“我这是借花献佛,顺水人情。”
二人笑语如珠,互相说笑不无闺房之乐,微带酒意的两张娇靥,灯下看也齐显娇艳动人!
奈何李德威他此刻没有心情,他道:“刚才凌风来报……”
杨敏慧“喔”地一声道:“凌兄弟来过了,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李德威道:“他说‘满洲’那些人在‘泾河’北岸停了似乎有什么异动,我想去看看,特意来告诉你们一声。”
杨敏慧道:“什么时候走?”
李德威道:“我这就走。”
杨敏慧道:“干什么这么急,明天再去不行么?”
李德威摇摇头,道:“岂不知兵贵神速,要是去迟了,他们走了,我就看不到什么了,那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杨敏慧道:“既然他们还会走,有什么好去看的,说不定他们是停下来歇歇脚。”
李德威摇头说道:“据凌风说不像,他们突然撤离长安,我一直就觉得怀疑,别让他们又施什么阴谋,我还是去看看才能放心。他站了起来。
杨敏慧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德威道:“我告诉你们,别担心,要是有什么发现,我会多耽搁几天。"杨敏慧遭:“他们人多,又有‘菊花岛’人同行,你可要小心。”
李德威道:“我知道,我会见机行事的,万一打不过,跑总跑得掉。”
杨敏慧、祖天香、沈玉霞都笑了。
李德威目光一凝,话锋忽转,道:“小妹,当今长安一带几方面的人,唯一不见动静的是李自成的人,这阵子长安一带也平静得让人不安,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大妹要特别小心!”
杨敏慧点点头道:“我知道,这还用大哥交待么,别看我嘴上不说,心里可一直在嘀咕着,我早就觉得这一阵子平静得不正常了。”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那就好,有穷神跟罗汉隐在暗处,万一有点什么,相信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走了。”转身下楼而去。
“潼关”是中国、古时期的关中门户,军事上的天堑,顾祖禹引玉什语曰:
自灵堂以西,潼关以东,皆曰桃林,君山以西.潼津以南,通称幽谷。
沛公伐秦,不从幽谷,而攻武关;诚畏其险也。魏长孙攻潼关,分兵自蒲秦而西,遂克潼关——
这是古代战略中所见潼关形势之重要。
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太祖朱元璋也说过这么-句:“潼关三秦门户,扼而守之,关中之贼,如雨中乱耳。”
真正的古代“潼关”在今城南一里许处,毫无遗迹。
目下的“潼关”始建于唐,历代均加修茸,城垣颇为雄伟高尤以西门之五层最为雄壮。
温庭筠有句:“千里晓鸡关树暗,一行寒雁陇秋态。”
在此鸡鸣渡关,不知多少仁人志士,英雄豪杰,为之同声感慨。
李德威站在城北黄河岸,他背着手,满身黄尘。
对岸,就是黄河有名的“风陵渡”,是黄河在晋陕之间有名的大渡口之一(军渡、龙门、壶口、禹门、师家滩)。
这一带河水甚宽,到“潼关”作九十度大转弯,与渭河、潼水合水流急而有漩,漕渡至难。
船家均当地老手,深识水性,渡者置身于凶涛怒漩,每每屏息不敢出声。
对岸“风陵渡”,一片土窑世界,相传风后云葬于此,冢失所在,仅存渡名而已。
李德威看了半天,才问身旁的李化义道:“李护卫,就是这儿么?”
他两个的站立处距离渡口还有好几十丈,这一带干干净净,别说是打斗痕迹,就是连一片血渍也看不见,许是让来来往往的人践踏没了。
可是那些死难高手的尸体呢,难道都被丢进黄河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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