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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对高仓大尉还有什么记忆?”
大妻警部不断地询问着抱住小孙女的丸川。
“哎,我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往,同高仓先生交往的恐怕就是分公司经理或者部长一级的头面人物,他们也都去世了。”
“当时,佐伯文子小姐干沏茶端饭等杂事,好象待候过高仓大尉。”
“对,她应该还在公司呀。?”
“见过面了,可佐伯文子似乎不记得什么了。”
“是吗?……”
大妻警部却没有漏掉丸川微妙含笑的面部表情,他想了想,玩味一下对方的嘲笑之后说道:
“高仓大尉和佐伯小姐之间有何奥秘?……”
“哪里,哪里,不是这意思。噢,这么一说,倒想到了一桩事情。”
丸川闭着双眼,深深地呼了口气。那模样好象是在追溯很远的往事。
“不管什么都可以,即便是你认为——那种无聊的事情……也没有关系,能谈谈吗?”
“的确是无聊之事,不知何时,记得一次高仓先生偶然信步走进会计室,询问复制美术杂志封面用的名画需要用什么印刷机印刷?”
“问你吗?”
“不,不是特意问我的,不过回答的是我。”
“怎样回答的?”
“记得大概说是胜利女神牌艺术印刷机吧。”
“胜利女神牌?那是什么样的印刷机?能彩印吗?”
“当然能用来复制名画、美术照片,但假如印刷复制品,必须制作精致的原版。”
“哪里能买到它?”
“呵,高仓先生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告诉他:品川的池谷制造厂是专门生产印刷机械的,去那厂应该有……”
“高仓大尉去了那家工厂了吗?”
“这却不清楚,就讲了这一些。此后,同高仓先生再见面也没重谈此事,没什么意思吧?”
“哪里,哪里。”
大妻警部摇了摇头。
“讲的这些情况很重要,这不也是一种美术印刷吗?”
大妻警部站在丸川面前,把假美钞弄得哗哗作响。
“对,这个吗?用胜利女神牌艺术印刷机是完全可以印出来的。当然,这原版可太精致啦……”
大妻警部向他致谢后,刚走出丸川家,西浦刑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来到他的跟前。
“怎么样?收获如何?……”
“很有参考价值。”
“那么,这里的警戒可以解除了?”
“你原来有什么安排吗?”
“因为今天本来我要去警视厅值班,所以,虽然是星期天没有约会和安排计划。”
“那好,凉风飕飕,太辛苦了。请一定要护在丸川身边,直至下达新命令。”
“明白了,假如有情况,会发生什么事呢?”
“凶杀哩!对手已经杀了四个男人。”
“杀了四个?……”
“而且,现在尚未抓住一条线索。”
“懂了,我一定格外注意。”
大妻警部向恭恭敬敬低头行礼的西浦轻轻点了点头,朝停车场走去。胯进汽车,沿高架线,从羽田的高速公路出入口,驶上高速公路。
时间许可的话,他本来打算驱车一直开到神宫外宛的高速公路出入口,离开高速公路,去国立医疗中心会晤丹波乐三,可是已经过十二点啦!
皁晨,他什么也没吃,奔波在外,现在,他一心挂念着凤仙。
在霞关高速公路交叉口,驶离高速公路,他向国会议事堂后面的新赤坂饭店而去。
“哎呀,哥哥。”
敲了敲二十七楼一号室房门,开门的竟是妹妹阿霞。
“凤仙小姐呢?”
“在里面呀。”
“你怎么没去上班?……”
“给公司挂了电话,变更了一下预先的安排,反正今天是星期天嘛。”
“于是,你就来了这里?”
“我打算陪凤仙小姐去观光东京,可来这里一谈,呵!她比我更熟悉东京呢。”
“当然,她从东京的两所大学毕业了嘛。”
大妻警部跨入房间,凤仙正坐在梳妆镜前,她娴静地转过头来。
“日本的警察官,真忙啊。”
“是啊,你也知道,对手是个杀人魔鬼,我们行动迟缓,他会钻更多空子,今天又被他害掉一个啦。”
“哦,又是一个!?”
只要稍微留心,你就可以发现,凤仙有的言语有破绽。
男女之间只要发生一次关系,从心情到语言都会发生变化。
可是,阿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吃饭了吗?”
“还没吃午饭呢。”
“那好,三个人一起去餐厅吧。”
“赞成!”
阿霞拍着手喜形于色。
“请我们吃丰盛的午餐?”
“不行,饭店餐厅的价格太贵啦。”
大妻警部笑着,先站起身,乘上电梯去再高二层的29楼的法国菜馆。
“请你们先随便订几个菜好吗?我去打个电话。”大妻警部让留下的两位女性订菜,自己朝服务台走去,给小野寺科长家挂电话。
“我估计着你会有会对我说些情况的。”小野寺科长稳重老成地说。
“您听到什么了吗?”
“西大久保的一桩事,重本良太郎,听说不是死了吗?”
“我认为是他杀……”
“可是,侦察一科的鉴定认为重本是烟气窒息死亡。”
“对不起,请让火灾班再去现场仔细勘査一遍。浴室里充满煤气后,用什么方法点火,如果能查清楚则显然会抓住纵火杀人线索。”
“你估计凶手是什么人?……”
“就是在新加坡杀害山名,在伊予三岛枪击小西,在雄琴使大泉麻药中毒的那个身材适中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西大久保的火灾现场露面了吗?”
“当时,他正向重本的儿媳,一个叫绢代的女人买色相呢。”
“买!?”
“家庭主妇卖淫呀?丈夫是出租汽车司机,昨夜值班不能回家,因而她被附近的情人旅馆‘岩屋’召唤去了。绢代接的男客好象就是那个身材适中,不瘦不胖的戴太阳镜的男人。”
“那不是能证明这男子不在现场吗?”
“不,听说重本死亡的时候,他和绢代一起在浴室洗晨浴。我看与其证明死亡时在不在现场,不如证明有无打开重本家浴室煤气阀,并安放引火装置的时间更为重要。”
“那装置会是什么东西呢?让侦察一科和鉴定人搜索似乎有点过于勉强。”
“也许过于勉强。但是,希望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让煤气充满屋子并非难事,问题在于点火的方法。笨拙的作法,点火人自己也会受到创伤。因而,我认为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点火方法或装置。很可能是,罪犯从情人旅馆‘岩屋’偷偷出来,放出重本家浴室的煤气,并且安装好点火装置,重新返回‘岩屋’,同醒来的绢代一起晨浴。这时,重本家的煤气发生了爆炸,重本良太郎立即死去。我认为不会是诸如火柴点火或者电火花自溅作明火。”
“举例说,可能是什么方法呢?”
“用相当长的一段导火索点火,那火索烧到充满煤气的浴室大约需10分钟时间,或者把火绳般的东西塞人浴室窗户,总之,必须是一个能争取到一段时间的特别方法。”
“是这样,明白了,姑且拜托一科和鉴定人再勘验一番。”
“请您和消防署也谈一谈。”
“知道了。”
大妻然后汇报了拜访丸川的情况。
“是胜利女神牌艺术印刷机?”
“我认为用它完全可以印制100元假美钞。”
“追查印刷机,比追踪纸张也许容易一些。”
“也许象你说的,我准备去品川的池谷制造厂进行调查。”
“与此同时,你去拜访一下原陆军总参谋部的古川少将吧。”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原总参谋部谋略战的负责人。讲得再透彻一点,高仓大尉是古川少将的智囊,办事干练。”
“古川少将尚健在吗?”
“好象很壮健硬朗,应该有80多岁了。他住在上野樱木的私人住宅,就坐落在宽永寺一侧,那儿很好找。”
“科长,您看和古川少将会晤的目的何在?”
“在于30余年前的纸张……”
“就是说,您认为陆军印刷了100假美钞,企图使美国经济陷入混乱。”
“你不同意吗?对于我的看法……”
“不,您考虑如此周密,我深表敬意。这样看来,假美钞案件的根子有着深远的背景啊!”
“是啊,从制订计划到实施,业已过了30多年。当年呱呱坠地的婴孩已长大成人,虽然日元升值100美元也相当于2万日元啊。”
“山名携带的500张可能是样品,而濑户内造纸公司生产的纸币用纸有几千张吧?”
“假如是5000张,2万的5000倍就是一亿日元巨款,为了亿元的巨款,有人就把一、二个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儿喽。”
“是黑龙党吗?”
“我尚不能明确断言,可是,较之左翼,右翼的思考方法更为简单,极可能草草付之行动。”
“我也在考虑,必须同黑龙党正面冲突较量一番。”
“要谨慎地进行侦察,牺牲了就无法继续侦察了。”
“不要紧,我不会轻易被杀害的。”
“大概是吧,如果想一想那位风韵动人的新加坡女警部,就无论如何也不能牺牲吧?”
大妻警部附合着小野寺科长,边笑边挂上了电话。
返回餐桌,美貌俊俏的凤仙和阿霞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烤牛肉。
一旁的座位上,盘子里盛着近200克的烤牛肉肉片。
“这是今天的特制菜,是服务员推荐的,点来点去反而麻烦,就那么定了。”
阿霞作了说明。
“很好啊。我也该增加一点‘能量’补养补养,今天一整天的日程安排得相当紧张。”
“哎,大妻先生,你马上还要接着工作吗?”
“还有不少工作,因为这关系到侦玻折合一亿日元的假美钞案件。”
大妻警部举起刀叉,猛地剌入盘内的烤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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