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泽决定将自己现在居住着的住宅卖了,搬到远处去。他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但是,已经迟了。
在花园里与那女人见面后的第四天,7月19日的夜里,有一只电话打到前泽的家里。
“我就是黑木。”
听到这单刀直入的声音时,前泽感到一阵颤抖。
“喂!你竟敢冒充我,干得真漂亮啊!前泽。”
黑木一副粗暴的口气直逼上来。
“你的事,我们已经作了充分的调查。”
黑木如数家珍地说出了前泽以前工作的单位、父母的住处、甚至他的祖籍。
“你已经跑不了了,无论你逃到哪里去。我们已经监视着你父母的住处,如果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你拉开窗帘看看!”
前泽拉开了窗帘。从这二楼的房间窗户,看得见下面的街道。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靠在拐角的围墙上,抬头朝这里望着。
“你利用打错的传真,侵占了本来应该付给我们组织的钱。光这一点,我们就不会放过你,何况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不,我——”
前泽想要争辩,但黑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你想要逃跑也逃不了。雪野受了你的骗,看来将秘密都已经泄露给你了。所以你也躲不下去了,正如你听说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有听说……”
“不要骗我!将雪野的丈夫伪装成车祸而杀害的,就是我们啊。只要有人委托我们,我们什么都干呀。而且我们还使用高级技术,暴力、杀人、诈骗、抢劫、运送毒品等,只要是不能公开的事情,我们什么都干。可是,既然你知道了这些情况,你就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
“我绝对不对任何人讲!我发誓!”
因为恐怖,前泽的牙齿在打战,拿着听筒的手在不停地颤动着。
“我们能相信欺骗我们的人吗?你死定了!在你的房门前,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手枪。”
前泽看了看门那边。门外好像有人,有人站在门外,传来脚步声。
“请放我一次!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无论如何不能杀我!”
前泽发出了哭喊声。黑木的讲话怎么也不像是演技,有着一种出自心底的厌恶和压力。
“只有一条路可以救你。”
这句话,使前泽感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
“我怎么做,你们才会放过我?”
“你要帮我们组织干一些事。说实话,你知道危险却敢冒充我将钱拿走,我非常佩服你的胆量。我想你是可以用的!所以,我不要你加入我们的组织。你替我们干一件事吧。如果你能干,这次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
“让我干什么事?”
“你是一个外行,我让你干一件简单的事吧。就是运送东西。将一只包,按我的指令运走就可以。”
“若是那样的事……”
双方达成了协议。黑木怪声怪气地发出了命令。
电话挂断以后,按他所说,前泽悄悄打开房门一看,门外已经没有人。但是,正如黑木在电话里说的那样,有一只空的七星牌香烟盒被捏成一团放在那里。前泽谨慎地将它拾起,带进屋子里。
翌日深夜,前泽按黑木的电话指令行动了。
他忠实地执行着黑木的指示,身穿黑乎乎的衣服,戴着一副墨镜,半夜零点之前赶到了所泽市郊外的住宅区。他一边察看着写在电线杆上的街名和门牌号码,一边走进住宅区里。在指定的时间之前,找到了在这如此幽寂之处设立着的电话亭子。他在电话亭边上站下,抽着烟。
路灯的灯光照亮着前泽的全身,抽烟的动作有着一种特殊的含义,据黑木解释,表示黑木方面的人已经到达,并非他人,便于让交易的对方辨认。
按黑木的吩咐,在那里筹足20分钟以后,前泽移动了。夜半更深,没有人影。偶尔有辆汽车通过,或与一个工薪族那样的人擦肩而过。
前泽沿着篱笆走进住宅区的深处,有一个当作标记的邮箱。邮箱进上的篱笆围墙中,有一束手电筒的光。手电筒就搁在篱笆围墙上。
在!就在这!——
在花坛里的花草丛里,有一只小型的旅行包。前泽提起旅行包,并在旅行包的位置上放下一只空的七星牌香烟盒。这个空盒子就是昨天晚上黑木的人放在前泽房门外的。
初看是一个很平常的空盒子,它好像是提取旅行包的记号。
旅行包没什么重量。前泽想象着,里面恐怕是毒品之类的东西。
黑木的团伙以此作为领取的程序。但是,因为是非法物品,所以双方派出的人不可能见见面聊聊天大大咧咧地移交。
因此,对方先到后躲在这里,黑木派出的人即前泽在稍稍过后将它取出来。为移交一只旅行包,方法却如此麻烦。他还是按黑木在电话里交代的那样,稍稍走了一段路程以后,拦了一辆出租汽车,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就下了汽车。那只旅行包,按黑木的指示先放在前泽那里,以后黑木会重新打电话来,按电话里的指示交给黑木。
那天夜里,直到第二天上午,黑木都没有来联络。到了傍晚,有人来访。
开始时前泽还将这突然造访的、眼神凶恶的不速之客当作是黑木团伙中的人。
然而,他们的真实身份,却令前泽出乎意外。
“我们是警察。前泽先生,希望你要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话语很客气,但注视着前泽的目光却非常犀利,态度也很强硬,将到房门口的前泽推搡着推到了屋内。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是杀人事件啊!昨天夜里,所泽市内的住宅里,有一对男女被杀了。男人是被刀砍死的,女人是被绳索勒死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被害的男子叫田代健三,你不会说不认识吧。”
前泽大吃一惊:
“田代?是我工作的那家公司里的常务!可是他的家是在东京都的练马……”
“是啊。但是,他的情人住在所泽,他是在情人的家里和情人一起被残害了。我们进行了调查,得知在作案时间的前后,有人在现场看见过一个人出现过,说那人很像你,所以我们要找你调查一下,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一趟搜查本部。”
前泽傻了眼,表情变得僵硬。刑警们虎着脸围在他的四周,看这模样,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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