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玩嫖客串子的一看眼前的情势,马上扑上去,一人抽了黑汉子一个嘴巴,然后哭哭啼啼地说黑汉子强暴了她们,让狐子给自己做主。
狐子一本正经地训斥黑汉子:“常老太爷平日对你不薄,你竟然背着常家老小干出奸淫的丑事。强奸民女,罪不容诛,现在,常老太爷也保不了你了,只能拿你去见官。”
黑汉子望着狐子,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他说:“是这两个臭婊子勾引我,不是我强暴她们。”
两个玩嫖客串子的一人踢了黑汉子一脚,高个子说:“你把小女子的衣服都撕烂了,还敢说没有强暴?”
狐子一看,高个子的棉旗袍上果然掉了一个扣子,估计是刚才黑汉子心急火燎,弄掉了高个子的扣子。
黑汉子看着狐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是什么来路?我在常府多年,看着大哥面生,也许是兄弟我眼拙。”
狐子说:“我是什么来路,你很快就知道了。”
狐子让一个兄弟带着两个玩嫖客串子的,去往隔壁房间,他叮咛那个兄弟:“千万看好了,别让这两个女人跑了。”
这名兄弟名叫小七子。
小七子走后,狐子低沉着声音问黑汉子:“告诉那两个女人藏宝的地点没有?”
黑汉子问:“什么藏宝地点?”
狐子说:“放常老太爷寿礼的地方。”
黑汉子说:“她们一直问,但我没有说。”
狐子问:“为什么没有说。”
黑汉子说:“我知道她们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告诉她们藏寿礼的地方。我如果说了,她们就不会再找我。”
狐子说:“你他妈的还这么狡猾,想多占几天便宜。”
狐子从口袋里里拿出一杆笔和一张纸,笔是那时候非常少见的自来水笔,纸是中药房用来包裹药材的黄麻纸。狐子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让黑汉子大声念出。
隔壁房间里,两个玩嫖客串子的看到只有小七子看守着她们,就向小七子抛媚眼,嗲声嗲气地和小七子套近乎。
小七子面红耳赤。
突然,她们听到了黑汉子的声音:“宝贝昨晚搬走了,藏在郎家沟。”
接着,传来狐子的声音:“你他妈的说谎,再给老子说一遍。”
黑汉子又说了一遍:“宝贝昨晚搬走了,藏在郎家沟。”
狐子气势汹汹地骂道:“怎么会在郎家沟?你他妈的说谎,看老子撕碎你的嘴。”
黑汉子当当在地上磕头,他说:“真的在郎家沟,郎世泰家。”
狐子问:“怎么会在郎世泰家?”
黑汉子说:“郎世泰是常老太爷的外孙。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两个玩嫖客串子的在认真听着,听到那边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进来,叫走了小七子。两个玩嫖客串子的赶紧耳朵贴在门缝偷听。
门外,小七子和那个人交谈。那个人告诉小七子,黑汉子已经交代了,常老太爷的所有寿礼,昨夜都偷偷搬走了,藏在郎家沟郎世泰家。小七子问,郎家沟怎么走?那个人说,郎家沟距离常家大院有十多里,出门向东,走五六里,遇到十字转弯,向左拐,再走五六里,下一个大坡,坡底就是郎家沟。小七子问,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个人说,让小七子守在这里不要动,看着这两个女人,他们带着黑汉子,今晚去郎家沟。
两个女人听得心花怒放,想尽各种办法,想从黑汉子口中套出寿礼的藏身之所,黑汉子总是遮遮掩掩,欲说还休,只是要她们脱衣服。现在,她们终于亲耳听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小七子走进来,她们赶紧贴墙站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狐子推门进来,两个女人感到另外的人和黑汉子渐离渐远,走出了这座院子。
狐子对小七子说:“我们今晚要去郎家沟,你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女人。不让她们跑了。”
小七子说:“有我看着,她们就跑不了。”
狐子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再没有了脚步声,甚至连一声鸟雀的叫声也没有,两个女人开始贴上了小七子,高个子扭摆着腰肢,凑近小七子,脸上带着狐媚的笑容。小七子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高个子就飞脚踢向小七子,矮个子也伸出拳头,一拳打在小七子的肩膀上。
小七子看到这两个刚才还千娇百媚的女人,突然变成了黑白双煞,他夺门而走,逃到院子里。院子里靠墙放着一把铁锨,小七子绰锨在手,准备迎击两个女人,可是那两个女人并不恋战,她们打开侧门,飞快地消失了。
不久,戏班子出现在了大门口,他们连这几天唱戏的工钱也没有结清,就要走出常家大院。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泪流满面,他对坎子说:“家里老娘突然去世,要回去奔丧。”
坎子问:“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子指着两个玩嫖客串子的说:“他们中午出去,遇到了前来报信的人。”
两个玩嫖客串子的赶紧点头说,是的,是的。
坎子禀告过了主事的人,将戏班子放走了。
斜阳的余晖照耀着戏班子,戏班子在城外的道路上走得风尘仆仆。在常家大院一棵大树后,我和狐子目送戏班子远去,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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