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陆曼儿打电话给陆羽说自己在浦东机场坐下午的飞机到香港去。陆羽惊讶无比,对着电话大吼:“等我等我,不见到我来,飞机来了都不准上!”然后立刻飞车到机场。
幸而,曼儿真的没有走,陆羽隔着落地玻璃一眼就看到夹杂在众多外国人中间的陆曼儿,心里一下安定下来。她和倪子建坐在宽大的机场大厅里,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陆羽急匆匆的向他们走过去。
“几天不见,倪子建好象又清瘦了。”他看着倪子建想。20岁的陆羽是那种冷漠自信的人,除非陆曼儿断然说:“我不爱你,你滚蛋吧!”否则在任何男人面前,他都不会胆怯。一贯的修养让他很有礼貌的向倪子建点头打过招呼,然后问曼儿:“你怎么想到去香港?”
曼儿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陆羽笑容狡猾,抽出一张纸巾为他擦汗,低着头黯然说:“我要和他私奔了!”
“靠!”陆羽翻翻白眼:“那带我也奔一个!”
曼儿回头看看倪子建忍不住大笑:“看见了吧,我说我跟你私奔他都不相信。”
倪子建微笑点头,然后对陆羽说:“我想让曼儿陪我去香港一趟,说起来你也许不信,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想带曼儿去太平山看一次夜景,完成我以前对她的承诺。”他的语气是清淡从容的,没有一般人说到死亡的激烈冲动。眼窝已经瘦的微微下陷,眼神仍然清亮。
曼儿静静的看着倪子建,脸上也没有伤心的表情,几天来,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倪子建当初要到国外治疗,因为害怕曼儿会伤心,宁可不告而别。而近两年来治疗已经不能起到明显的作用,倪子建问明医生自己大概还能活一年多,不想把生命浪费在病床上,就干脆背个包去了很多地方:越南,欧洲,非洲,然后回到中国,去了敦隍,蒙古,漠河,再回到北京找陆曼儿,谁知曼儿已经转学到上海,就这样他又来到上海,神使鬼差的遇见曼儿。
“许是老天看我可怜吧。帮我完成遗愿。”倪子建轻轻地笑着,喝了一口红茶。即使已然濒临绝境,他的笑容还是温暖如水,就像手中这杯温温的红茶。
“这么说来,我也非得答应不可了。”陆羽看着他,他欣赏倪子建这样从容坚强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16岁的曼儿感到安全,才能让高傲的她,念念不忘四年之久,而今后势必会一直想念下去。于是他走上前去在倪子建耳边说了一句话,倪子建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说:“我相信你。”
曼儿很聪明的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喝茶,什么也不问,反正这时候是问不出实话的。
“我也要去!”陆羽脸上的表情灿烂如暖阳,他拍拍倪子建的肩膀说:“熟归熟,把我的妖精老婆交给你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嗯!”倪子建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放心,像我这种油尽灯枯的文弱书生,被她这只狐狸精一缠,万一把持不住很容易精尽人亡的。”
一大一小两个男生相视大笑,陆曼儿悄悄绕到背后给这两个嚣张的家伙一人一脚,然后洋洋得意地去check-in了。
陆羽和倪子建看着陆曼儿异口同声的说:“偷偷教你一招,千万不要在妖精面前说妖精的坏话!”
深圳。
刚下飞机的陆羽打电话给郑颖风:“八戒,我现在在深圳,准备和我妖精老婆还有妖精老婆的旧情人一起去香港。话没说完就被陆曼儿敲了一记暴栗。倪子建在旁边但笑不语。
郑颖风在电话那头大叫:“啊啊!暴龙,你走了我吃什么。”陆羽心头涌起一阵悲凉,就是狗狗走丢了还得找找吧,这厮只顾问自己吃什么。呜……
“你丫饿不死!饿死了我给你收尸。”陆羽对着电话阴恻恻的说,语气如同衷诼藓诎洞道吹睦浞纭H缓蠊伊说缁白急溉刖场V芪в涝妒抢创鞑幌⒌娜顺保谟啃愀垡丫阱氤摺?/P>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之后。三个人坐上九广东铁在上水站下车后又转乘270A双层巴士去旺角太子。他们住的酒店离旺角步行只有10分钟脚程,两个苦命的大男人陪着眼放绿光的陆曼儿在旺角狠逛。这也怪不得陆曼儿,来到香港,有几个女人能抗拒与美丽的物质谈一场美丽恋爱?
陆羽终于深刻体会到郑颖风以前说的:“每一个女人在逛街的时候都会变成潘多拉魔盒,最难的就是把她关上。”是多么的正确。他偷偷把这句话告诉了同样面无人色的倪子建,倪子建拍着大腿说:“经典啊!”然后偷偷说,“我现在希望马上就天黑,把曼儿带到太平山看夜景,我就解放了!”
两个闲极无聊的大男人跟在陆曼儿后面偷偷看美女,街上的女孩一半是素面朝天,一半则妆容精致衣着时尚。客观地说长的还是不错滴,恐龙相对稀少。这陆羽和倪子建大觉欣慰。
终于苦熬到陆曼儿叫饿。三个人找了一家茶餐厅填饱肚子,约好陆羽去影院去看电影。倪子建则带着陆曼儿去太平山看夜景。真正要登上山顶则必须乘坐火车式缆车上山了,缆车沿着陡峭的山坡,在茂密树林中画出一条轨迹,攀登至太平山373公尺,而脚下的维多利亚海港两岸风景便渐渐开阔起来,到了山顶,才感觉有凉意阵阵袭来,风在山顶变得寒冷起来,不再一昧温存。天色还早,倪子建和陆曼儿去了杜莎夫人蜡像馆,那里每天都有汹涌人潮,是来自各地的游客,倪子建和陆曼儿夹杂在人群中看了邓丽君、成龙、刘德华、贝克汉姆的蜡像,等天渐渐暗下来。
当山下第一处灯火亮起来的时候曼儿有着欣喜激动的感觉,等到灯火魔术般次第点亮的时候,那一片海湾早已变成一颗璀璨的明珠,所有的高楼大厦都被灯火包裹着,光影连成一片,灯火影射到陆曼儿的眼中,满目辉煌的灿烂,是这样美的世俗景象,谁说物质不好,只怕繁华如梦,由不得人不沉堕其中。这样梦幻的感觉让曼儿迷失恍惚,她抱住倪子建喃喃地说好美,好美。
“是啊!”倪子建看着神情甜美如幼童的陆曼儿心有不舍,即使漫天灯火璀璨,也无法遮盖他眼底黯然。他是爱她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已经没有将来了,他们的爱平等而自然,从来不觉得陆曼儿是个小女孩,而他是已近中年的男人,如果还有时间,他真的愿意带着这个小老婆过上一生一世。一定会像《我的老婆唔够称》里的郑伊健和蔡卓妍那样快乐。
“野有蔓草,零露穰穰,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携藏。”倪子建将唇轻轻的印在陆曼儿的额头上,他说:“我爱你。”
他的吻在曼儿脸上烙下伤感的印记,纵使山顶夜风冰凉,曼儿亦觉得全身滚烫,满心伤感,她与他之间缘分太浅,够不上一生一世。她还是爱他的,只是如今,这种爱已不是生死相许,而是一份沉着厚重的情感,好象一本厚厚的封面泛黄的羊皮书,承载着几许回忆,情感的碎片。曼儿想:“不敢想象四年前的我如果知道真相会怎样。”倪子建是对的,他给了她时间去成熟,学会接受失去。
“我会永远爱着你。”曼儿坚定的说。她看见他的眼睛,宛如世间最华丽的舞台,里面灯火辉煌,台上的主角始终只有一个。
夜已渐深,缆车仿佛一道划过暗夜的流星,又把他们带回山下那个繁华如梦的世界,在开往中环的巴士上,陆曼儿睡着了,倪子建轻轻解下她手腕上蓝色手链。
等曼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早晨,阳光洒满了半个房间,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曼儿眯起眼睛,她看见陆羽站在窗口喝红茶,姿态极其优雅。
听见起床的响动,陆羽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任陆曼儿自认修行有道,也不免为他色相所迷,看得傻不愣愣的直流口水。
“你傻拉?”陆羽笑着在老妖精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得意的呵呵直笑。曼儿红着脸伸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然后惊叫:“我的手链呢?”
“别找了。倪子建说他带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陆羽说着从桌上拿过一封信递给她。倪子建的信很简单:
“曼儿,我走了,我把手链带走,不能让它成为你心里的一根刺,在回忆里把你钉的死死,很开心你已经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很开心你身边有个陆羽,他对我说:他会好好照顾你,我相信他,也觉得安心,最后的日子我会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带着这串手链,会想着你,看见故乡的白云绿树。我会很平静快乐,无须挂念。”
曼儿静静的看完这封信,眼泪流出来,只是内心平静,她甚至可以体味到倪子建写信时那种平和苍凉的心态。面对死亡已经平静的人,懂得去享受剩下的时光,他是那样勇敢出色的男人。对她情义深重。
陆羽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他们都是聪明而沉默的人,他只是轻轻拥抱了她一下。他们之间的爱更多是成人式的,清淡温和,彼此依靠但不依赖。只觉得对方在自己身边就是好的。这点和“猪八戒高玉兰”不同。
倪子建走后,陆羽和曼儿开始两人的浪漫之旅,离开上海的时候陆羽走得急,还好钱包里有不少Money和一张卡,而曼儿手上亦有两人第一次登台卖艺时赚到的一万块大洋,结帐的时候陆曼儿把五千块递到陆羽手中,陆羽说:“我钱够花了,给你吧。”结果陆曼儿毫不客气的收进了自己口袋,陆羽惊讶地感叹着:“哇靠,你这女人连客气话也不说一下啊!”
陆曼儿捏着钱露出饱餐一顿后的满足神情说:“早跟你说过我物质嘛。”然后出其不意在陆羽脸上亲了一口,陆羽笑得傻乎乎的,感叹说:“还是古人说”浮生常恨欢娱少,肯为千金轻一笑“,不过这么一来我岂和贾宝玉那个米虫一样,也忒颓废了。”
曼儿拍拍苦于的肩膀,非常“真诚”地说:“你比贾宝玉Man。”
“Man。”陆羽乐陶陶了,有什么女人比称赞Man还让男人满足呢?就算他还是个大男孩,他也是个男人。
因此在钱的方面是不必担心。只是没了倪子建陪斩,陆羽只好打叠起精神陪曼儿逛街。
在这里,几乎可以找到世界各大品牌在香港甚至亚洲的旗舰店:Cartier全球第三大专门店和5000多平方米的RalphLauren在太子大厦;置地广场Loewe旗舰店的鲜花甚至都是从巴黎空运而来;太古广场优雅明亮的长廊,让shopping的心情也无端好很多;一间接一间逛进去,有时候会听见“丁冬”一声铃响在头顶,店里静静的,脚下的地毯柔软舒适,每间店都像擦过的阿拉丁神灯一样闪闪发亮。
港岛、九龙,旺角,铜锣湾,尖沙咀,仿佛穿上了流浪的红舞鞋,脚步,究竟还是没能停下来,陆曼儿已经陷落在天堂里,而陆羽在天堂的门口等到花也谢了。虽然如此,陆羽也是快乐的,因为他发现了曼儿隐藏的鬼马的一面。
比如她会在逛街的时候突然消失,不一会走到他面前故做惊讶的说:“哎呀,你也来香港拉!走走走,一起逛街吧!”然后挽起他的手,快乐的走在熙攘的街头。
两个人就这么穿梭在香港的街头,几天下来买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快乐。在利园,曼儿终于看中了一双PRADA的细带子高跟鞋,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妖花怒放。犹豫着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因为这样华丽的鞋不适合走在尘土飞扬的大马路上,但是陆羽非常深沉地说:“买吧,我喜欢看你妖娆的样子,像青蛇和白蛇那样扭啊扭啊扭……”
“女为悦己者容。”因为他的一句话曼儿毫不犹豫买下这双鞋。
曼儿逛足了街以后终于决定陪陆羽去海洋公园玩,结果这只一贯冷漠的小暴龙在海洋公园里充分显示了其天真幼齿的一面,忙着和那些聪明乖巧的海豚又亲又抱,夹在一群小朋友中间玩旋转木马玩得忘乎所以。陆曼儿惊讶的看着兴奋不已的陆羽问:“你几岁啊?”
陆羽毫不在意她的消遣,笑的很白痴地唱:“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曼儿微笑,她知道这是《旋木》里的一句歌词,那是很好听的一首歌,有着干净的旋律和纯真的歌词。
最可怕的是陆羽的纯净笑容让她越来越迷恋,她开始相信一个男人的笑也可以“倾国倾城”。曼儿哀叹着自己色迷心窍,无可救药。
玩过了旋转木马曼儿提议去玩“激流勇进”,陆羽的笑容有些勉强,曼儿说:“那我自己去吧。”然而最终陆羽还是不放心,还是陪她一起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掉下了那个水潭。爬上岸的时候陆羽面无人色。回到酒店就开始发高烧。
“爸爸,爸爸……”陆羽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叫着,挣扎着。神色惊惧惶恐不甘,曼儿握住他的手,猜测着他正在经历怎么苦痛的梦境,她突然想起好好说过陆羽的父亲死于一场意外,“难道,他父亲的死与水有关?”曼儿为自己的推断暗自心惊。
这个疑团后来被陆羽解开。第二天黄昏,曼儿趴在床头昏昏欲睡,朦胧中觉得有人拨弄自己的耳垂,睁开眼睛一看,昏迷了两天一夜陆羽终于醒过来靠在床头一脸温顺笑容倦倦的看着她。
曼儿大喜过望,不由得瞌睡全无,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然后瞪了陆羽一眼笑:“亏得我们没乱败东西,不然真要在香港卖身了!”
陆羽顽皮的一笑,一把拽过陆曼儿说:“老婆亲亲。”啃了曼儿一口以后马上按着肚子装可怜:“老婆,有吃的吗?我饿死拉!”
曼儿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更多的是甜蜜满足,陆羽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在夕阳里美得有些恍惚,这是一个纳西萨斯式的男人。然而此时大病一场的他却褪去了所有坚硬的盔甲,像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狗一样赖在床上向人索要着温暖,表现的那么可爱动人。
“你傻不傻啊?怕水还陪我去玩”激流勇进“。”曼儿看着大口大口吃着鱼片粥的陆羽说。
“靠!你是我老婆啊,不要说那是水潭,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跟着跳啊!”恢复点体力的小狐狸又露出了嚣张的小尾巴。
“靠!你要逞强也得看什么事啊!”曼儿习惯性的伸手准备给他一记暴栗,看着小狐狸虚弱的样子,收回魔掌,没忍心“辣手摧花。”心里很心疼小狐狸呀。
“曼儿,我不是逞强!”陆羽急急辩白:“我看着你掉下去,我生怕你和我爸爸一样一去不回,虽然知道不会有事但我还是忍不住会怕。我再也无法承受那种恐惧。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陆羽微微顿了顿,他的目光变得很遥远,隔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十岁那年我和爸爸一起在河里游泳,我看着爸爸在我面前拼命挣扎,可是我救不了他,我们同样惊惧不安。我伸手不停叫着爸爸爸爸,我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水里……那种巨大的无望将我们覆灭。我望着岸边仍在嬉戏的小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成了一个孤儿。”陆羽轻轻向后靠在床上,语气虽然平静,眼圈却开始泛红。那是他心里的一道伤口,一道永生不忘,连时间也无法抚平的伤痕。
“……”曼儿无法抑制自己泪流满面,她的喉口哽住了,心里充满对陆羽无法言说的怜惜。他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他一直这样无助。现在曼儿完全可以触碰到陆羽那颗脆弱寂寞的心,这只看似坚强的小暴龙敏感柔嫩如春草的心。虽然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语,默默凝望着却感觉到心靠的更近。
等陆羽完全康复了,一脸兴奋提议去维多利亚港口去玩,于是两个人拿着八达通坐地铁,香港的地铁非常方便,陆羽发现曼儿也是喜欢地铁的人,同样沉沦于那种流荡的感觉,于是又为两个人多了一点相同之处而惊喜。旺角到尖沙咀只需三站路,他们就到了九龙最南端的维多利亚港,维多利亚港的海风,纵使在深冬,吹来的也是阵阵魅惑。回首见港岛半壁江山灯火通明,像烟花自半山绽放,转眼望对岸九龙人间烟火,亦是星光般荡漾闪烁……陆羽拉着曼儿迎着有腥味海风奔跑,一直跑到筋疲力尽,两个人坐在沙滩上聊天,陆羽突然笑得像只小狐狸偷偷地说:“不知道这里乱放烟花会不会罚款,嘿嘿嘿嘿!”
曼儿睨着眼看他:“小狐狸,又玩什么花招?”
“切!玩的就是浪漫,要的就是心跳,钱我都准备好了,他爱罚就罚吧!”陆羽高傲的像只雄孔雀。然后跑得远远地对曼儿喊:“等着我啊!”
海滩的天空突然烟花盛放,在高高的夜空绽放出极致的绚烂,在第一朵烟花绽放的时候,曼儿听到陆羽对着大海放声呼喊:“陆曼儿,我爱你。”以后的每一朵烟花在天空绽放,陆羽都会大叫一声:“陆曼儿,我爱你。”
那一刻,仿佛整个天空也无法承载曼儿的感动,仿佛整个大海也装不下陆羽的爱,曼儿抬头看着天空的花火,看着漫天花火下陆羽灿烂真挚的脸,感动到不可言喻。
在安妮的笔下,在亦舒的笔下,甚至在她自己的笔下,烟花都是寂寞而短暂的东西,拿来比喻爱情或者一切转瞬即逝的良辰美景,但是此刻她想就算爱如烟花又怎么样呢?它依旧是美丽的,令人心动的,就算烟花陨落,美一样会留在心底,爱亦如是。
她跑过去与他紧紧拥抱,只能拥抱。
就让整个城市在爱中沦陷吧,既然在白流苏是手中已然沦陷,何妨再为了陆曼儿沦陷一次呢?
烟花熄灭后,陆羽轻轻的蹲下为她带上一只脚链,铂金的,不会很便宜,但曼儿坦然微笑接受,陆羽站起来捏捏她的脸笑:“你这个女人哪,我就不要求你写什么”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城色“的话了,你好歹装着推辞一下吧!”
“切!我推辞你还不是要给我?”曼儿丢了个不屑的眼神给他说:“一个女人能爱到向一个男人坦然要零钱的地步也是不容易的,不谦虚地说我也够漂亮了。”
陆羽翻个大白眼得意地笑:“I服YOU,给你脚上栓条链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哇哈哈哈!”
曼儿忍不住给这只嚣张的小暴龙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在海滩kiss的很过瘾。
第二天。他们特意去了浅水湾,这是最适合与香港告别的地方。绕过中环后的山,去看张爱玲书中写的“野火花”——在白流苏眼里“红得不可收拾,一蓬蓬一蓬蓬的小花,劈啪剥落燃烧着,一路烧过去,把那紫蓝的天也熏红了”的野火花,再转一个弯,看到白色的浅水湾酒店,两人选了一个有露台的餐厅坐下,要了微酸的意大利橘茶,不远处,落日一点一点沉入海底,红霞漫天,碧波白沙,酒店,男人,女人,全都被染成粼粼金橙。这样诱惑的海,这样缠绵悱恻的黄,这样美的图景,陆羽和曼儿相视微笑:“白流苏的倾城之恋在这里完结,但我们的倾城之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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