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秘闻录

作者:仐三

    我不知道正川哥离开了山门多久。
    更不知道师父是何时选择离去,去往了那个传说中的封印之地。
    只是站在那巨大的山门前,看着那依旧模糊不清的山门题字,那巨大的爪印依旧在,我想起了那一夜,我初入山门的往事。
    我告诉师父,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再一次的把山门的名字刻上去。
    而他,还能归来看见这一天吗?
    雪覆盖了枯草,只是这么一段日子,山门没有人打理,就已经显出几分寥落与颓败来…昔日三人也是温馨,如今这山门是否也有些寂寞了?
    到了这里,一切的难题似乎都不再是难题,剩下的,只是一种说不明的情怀。
    入了山门,就算脱离了护山大阵的范围,我一步一阶梯的拔出着那些枯草,正川哥默默的跟在我身后,也是同样的做着。
    两人沉默不语,想必心思也是一样。
    一道阶梯,我和正川哥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枯草被我们一小堆一小堆的堆在了阶梯的两侧,白雪之上,是我们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们未曾回头,而是朝着熟悉的大殿走去。
    大殿前的大院儿同阶梯一样也是长满了枯草,一夜的雪也不曾完全的覆盖这些枯草…到更多了几分物是人非的味道。
    我挽起了袖子,正川哥脱掉了身上沉重的大衣。
    我们很有默契的朝着柴房走去,又很有默契的笑了笑…那些年,最烦的就是所谓的山门大扫除,师父那个老头儿不愿意帮忙,而偌大的山门我和正川哥用一整天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收拾的完。
    如今,我们却迫不及待的想这样做。
    只为了,这是记忆中的山门。
    除草,清扫,拖地,擦拭…我和正川哥之间早已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默契,做起来有条不紊,而时间也就在这种忙碌之中,匆忙的流逝而过。
    ‘咚咚咚’是我和正川哥来回擦拭大殿之前木长廊的声音,而在每一次大扫除之中,木长廊往往是我们最后打扫的地方。
    只因为师父那个家伙,常常在这里一坐就是很久,碍手碍脚,我和正川哥懒得说了,索性也就把木长廊放在了最后打扫。
    而这个习惯也自然的保留到了如今。
    “唔,好累。”在擦拭完最后一次的时候,我终于把手上的毛巾一扔,躺在了木长廊之上。
    “哈哈,是啊…”正川哥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躺在了我的身旁。
    一天的打扫,就算是在当年体力甚好的时候,也会累得腰酸背疼,何况是今时今日,我们俩都是受伤之人呢?凭的,也不过是心中那未冷的情怀。
    大殿之中昏黄的油灯被再次点亮,厨房里还挂着早年的腌肉,在山顶这种地方,放个几年也不会坏掉。
    一番忙碌,正川哥就整出了两个菜,还拿出了师父藏在灶台之下的酒…还有大半壶,师父走后,自然是无人再喝。
    师父可能没有想到的是,经历了这番岁月,我和正川哥也莫名的成了好酒之人。
    饭菜摆在了长廊之上,还有师父的一壶老酒,我刚刚坐下,正川哥忽然微笑着递了一个褐色的罐子到我眼前,说到:“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我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菜入口,最熟悉的味道,正川哥的手艺,山门的记忆。好吃!
    “糟黄豆。”正川哥笑着打开了盖子,把罐子里的黄豆拨到了碟子里,这也是曾经师父的最爱,他走了,却不想岁月把他最爱的这些还保留了下来。
    酒入喉,是师父最爱的包谷酒(玉米酒),甘冽而凛冽。
    配合着糟黄豆厚重的滋味,我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师父为什么最爱这两样儿事物了。
    只是习惯性望向长廊的四周,还哪有这老头儿慵懒的身影,在醉眼朦胧之时,大吼一声秦腔…喧嚣了整个山门寂寞的夜?
    “是时候了,正凌!这么多的事情累积在一起,是时候了。”就在我沉思思念师父之际,正川哥一杯酒下肚,忽然给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当时还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正川哥的话说的太没有由来了,什么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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