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农皇子颤巍巍的叫了这么一声,然后五体投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这一声叫喊,又是惊得场中诸人面面相觑。
就连猜透谢顶老者身份的青冢生也是大吃一惊,愕然看着谢顶老者。
农皇子居然是他的徒弟!
他居然是农皇子的师父!
这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不对!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农皇子怎么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来?只是感觉他有些熟悉而已。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农皇子又为什么对他如此害怕?认出他的真实身份后不但不敢相认,反而要逃跑?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青冢生为什么会说农皇子的死期到了?
难道师父要杀徒弟?
为什么?
邵如昕和青冢生都曾经说过,农皇子是昔年赤帝宫的弟子,那么这谢顶老者岂不也是赤帝宫的人?
赤帝宫是邪教,那么这谢顶老者岂不也是邪教中人?
怪不得阿南达刚才会说他们应该是朋友!
我的心一下子骤然紧缩!
自从农皇子喊了谢顶老者一声“师父”后,谢顶老者就沉默了,沉默了半晌,没有吭声,没有动,也没有笑。
在距离农皇子近乎一丈之地的距离,他有些发呆似的站住了。
“师父……”
许久,谢顶老者才梦中呓语似的重复了一遍,目光缓缓移向农皇子,脸上渐渐又恢复了笑意,道:“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认我这个师父。”
“我错了,师父!嗬嗬……我错了!”农皇子涕泪交加,哭得浑身抽搐,道:“师父,我是您最喜欢的小徒弟啊,嗬嗬……您就原谅我吧!嗬嗬……原谅您这个当年年纪还小,还不懂事的小徒弟吧!嗬嗬……”
“唔……”谢顶老者道:“好徒儿,当年,我对你怎么样?”
“您对我恩重如山!”农皇子泣不成声道:“您是我的再生父母,嗬嗬……我是个孤儿,是您收留了我,嗬嗬……养育了我,叫给我一身本事……”
谢顶老者好像略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还有没有别的?”
“有……”农皇子打了个寒噤,道:“您对我从来都不藏私,带我的时间也比其他师兄弟们多……”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谢顶老者打断了农皇子的话,道:“比如说,我还想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
“啊!”农皇子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猛然就停住了哭泣,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似的看着谢顶老者,浑身打摆子似的不停抽搐。
“有没有!”谢顶老者突然厉声喝道。
农皇子浑身一震,道:“有……”
“那她人呢!”谢顶老者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凶狠,神情恶毒,像一只作势欲扑的吃人野兽。
“她,她,她……啊!”农皇子再次失声痛哭,嚎啕道:“师父,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嗬嗬……”
“她死了!”谢顶老者大吼道:“是你弄死了她!还有我……你是怎么对待你的授业恩师?怎么对待你的再生父母的?咹!”
“我……”农皇子已经无话可说。
但是我们都可以猜的出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农皇子必定是做了欺师灭祖之事!
怪不得他会这么害怕,他怕他的师父找他寻仇。
“唉……”
谢顶老者发泄了一阵,好像是轻松了许多,他长叹一声,脸上渐渐又挤满了笑意,他看着农皇子道:“好徒儿,你想要为师饶了你吗?”
农皇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谢顶老者,不敢相信也不太确定的嚅嗫道:“师父,您……”
“你过来。”谢顶老者和煦的笑道。
“我……”农皇子距离谢顶老者只有一丈多地的距离,如果想过去,应该不出十步而已。
但是农皇子没有动,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朝谢顶老者走过去。
“你不过来,为师就要过去了。”谢顶老者说着,就作势要朝农皇子而去。
农皇子就像是受了惊的马,猛然跳起来,转身就跑!
但是他刚跳起来,就又坠落在地上,脸在同一时间变得蜡黄蜡黄,两腮也开始塌陷,深深的塌陷……
“嗤、嗤、嗤、嗤……”
就像是气球漏气的声音,农皇子浑身都干瘪起来,身子缩的又扁又平,又干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