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郁达夫在情爱之途 > 第十九章 妒忌(3)
第十九章 妒忌(3)
阳春说:“你这算什么呀!我爸爸还坐大海轮漂洋过海,到过外国呢,那才威风,那才有意思!”
阿熊说:“可是,那也是我爸爸!”
阳春说:“不是你爸爸,是我爸爸!”
阿熊毫不让步:“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
阳春瞟瞟阿熊的衣服,鼻子一翘:“是你爸爸为什么不给你买洋服穿?你看你这衣服,还是布做的钮扣,土里土气的;你再看我这洋服,多神气,多洋气!爸爸为什么只给我买,不给你买?”
阿熊傻了眼,逼向阳春,犟嘴道:“他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
阳春推阿熊一把:“是你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住在一起?”
这样的质问让阿熊说不出话,他眼一红,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阳春的洋服上,骂骂咧咧:“我叫你神气!我叫你神气!”
“好哇,你往我身上抹泥!”
阳春便一把抱住阿熊。两个孩子顿时扭打成一团。文儿赶快过来扯架:“别打了!别打了!”殿春则跑到走廊上向着屋里大叫:“妈妈!阳春打架了!阳春和阿熊打起来了!”
孙荃和王映霞闻声从客厅跑了出来。这时扭打着的阳春和阿熊同时倒在地上。孙荃急忙扶起阳春,拍着他身上的泥灰:“没伤着吧?”王映霞从孙荃手里拖过阳春,不轻不重地拍他一巴掌:“就知道淘气!”
孙荃转身责备阿熊:“你这孩子,怎一点也不懂事?你是哥哥,凡事要让着点,都是一个爹的儿子,打什么架?”
阿熊申诉道:“他说,爸爸是他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孙荃说:“爸爸是你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是大家的爸爸,这有什么好争的呀?走,屋里去!”
闻听此言,王映霞竟差点透不过气来。孙荃说的是实话,她也体谅得到她维护双方关系的苦心,但王映霞心里还是打翻了五味瓶,脸上一时红一时白。
阳春有点不明白,噙着泪问王映霞:“爸爸为什么是我爸爸,又是他爸爸?”
王映霞没好气地说:“问你爸爸去!”
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呢?
3
为了避免尴尬,在富阳的日子里,王映霞尽量的不到婆婆家里去。在她的感觉里,那是别人的家。即使有事去了,她的眼睛也不朝楼上看。她不想瞟见孙荃的住房,因为,那也曾经是郁达夫的洞房。她不愿引起一些令她不快的联想。
命运注定不让她在富阳呆得太久,两个月后,从杭州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这日全家人正聚在院门口,忧心忡忡地朝远处眺望。王映霞担忧地对婆婆说:“妈,鬼子只怕打进杭州城了,你也要早作准备。”郁母却说:“你们有准备就行,我七老八十,一个孤老婆子,活得差不多了,怕什么?”孙荃说:“妈,万一鬼子要来,您就跟我走吧,我们躲到乡下深山里去。”郁母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守着自己的家,鬼子能把我怎么着?”王映霞劝道:“那不行的,太危险了!”
这时,惊惶失措的郁养吾跑过来,说杭州已经失陷了,日本军队正往富阳这边开过来!还说找到一辆运物资去丽水的军车,还能坐得下人,要王映霞带上母亲和孩子们赶紧走。
王映霞看看婆婆说:“那,我们大家一起走吧?”
郁养吾说:“不行!十几口人在一起,没法找车,根本走不了!我送你们先走,我们再想办法!”
孙荃也催促道:“妹妹,你快走吧!”
于是,王映霞就向婆婆告了别,带着三个儿子和母亲,一家五口挤上了一辆带帆布篷的嘎斯车,开始了她的逃亡之旅。当汽车开动,郁养吾向她们挥手作别时,她从二哥的动作里发现了郁家男人共有的特征。于是她想起了远在福州的郁达夫。这种时刻,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呢?但她的怨忿稍纵即逝,因为不是时候。她发现在战乱面前,一切的情感纠葛都显得那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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