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弟,我希望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卡上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两万元。”克劳迪娅的脸色不大好看。
李春平愣了一下,随即笑笑:“给佣人了。昆泰丈夫急需手术费用。”
“你有什么权利把钱随便送人?何况,佣人待遇的问题你不该插手!”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那不是我的钱吗?”
“你的?先生,别搞错了,那是我给你的零花钱,我没有让你去施舍。”她更加气愤地指责道,话也说得十分拔扈……
一种强烈的自卑和委屈心理使李春平一下子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金融卡,猛地甩到了克劳迪娅的面前:“克劳迪娅,不就两万吗?我挖沟、洗碗、扛包、擦车,也一定会还你!”
李春平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他飞快地走向门口。
“记住,李春平,你永远是自由的。”身后,传来克劳迪娅哽咽的喊声。
……
橡树山庄一周来都在郁闷的笼罩之下,已经是李春平离家出走的第七天了。
克劳迪娅一脸憔悴地坐在屋里,白天,她经常会独自落泪,晚上的时候,她还出声抽抽泣泣地哭。上帝,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她这个孤寂的老人。
她又从李春平对昆泰的态度联想到将来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一个对佣人都能施以关爱的男人,对于与他同室而眠的女伴有了困难肯定是不会不闻不问的。关键的是,现在要让他消除对自己的误会,中国和美国是两个文化风俗与观念截然不同的国家,他们对待财富的态度也迥然相异。她要不惜代价地找回这个男人。
……李春平在加拿大靠近多伦多市郊的加油站工作得很惬意。他甚至想过,以后有钱了也开一个这样的加油站。为此,他还时常晚上去多伦多市里的一家餐馆刷盘子。
这些日子,他经常会想起克劳迪娅对他的好处,会在眼前出现她那有些柔弱、开始显现衰老的身影。她付出给他的太多,而他还没有回报,更不知道以后能够用什么方式回报。
他仔细审视了自己和克劳迪娅之间的关系,终于不无惊奇地发现,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妇人,但是他和她确实存在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一辆警车疾驶而来,停在加油站,从车上跳下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官。
“先生,加油?”李春平打着招呼。
一头金发的女警官盯着李春平问:“你叫李春平?”
李春平连忙点点头,但眼中充满了疑惑。
“请跟我们走一趟。”女警官做了请的姿势。
李春平叫着:“我的工资还没算清呢。”
“有人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女警官也上了车。
在美加边境,李春平从警车上走下来,看见克劳迪娅和几名美国警察站在界碑的对面。
由于美加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边境检查制度,所以一看到李春平,克劳迪娅就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着:“虾弟……我的、我的儿子……”
李春平一动不动,表现着一种傲慢,以维护自尊。
克劳迪娅的眼泪流淌下来:“虾弟,假如我的语言和行为伤害了你,请你原谅。”
听了这句话,李春平被她的真诚深深感动了,据他所知,在克劳迪娅的生涯中,起码在他和她认识以后,她还从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这样道歉过。
他抬起胳膊搂住了她。
一个儿子,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俯首向他认错的母亲呢?这个母亲已经对儿子做出了所能做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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