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如钢似铁:铁托 > 第二十七章 南苏十怨
兄弟友情姊妹邦,是非恩怨溢泱泱。
日积月累沉如盖,金兰无义事难商。
且说铁托1946 年访苏之后,这南苏关系暖暖寒寒,在微妙之中发展变化着。
苏联对南斯拉夫经援的问题,变成马拉松谈判,南斯拉夫人的感觉是苏联口惠而实不至。这期间斯大林接受了铁托的建议,成立了**情报局。
在名单上,南斯拉夫**被排到了首位,而且把情报局的总部设到了贝尔格莱德。尽管南斯拉夫已经意识到,苏联对情报局的设想与南斯拉夫**的想法之间存在着巨大差异,但苏联的上述举动,不能不看做是对铁托的器重。当然,成立情报局,对南斯拉夫来说,实际上成为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个枷锁。而这,却是当初人们难以预计的。在战后的和会上,苏联也是唯一支持南斯拉夫要求的大国,尽管苏联并不是凡事都支持南斯拉夫。
后来,经援谈判谈成了,物资贷款数额确定了,苏联专家陆续进入各个领域,贸易也在进行,联合股份公司的建立也有了进展。
但是,随着这些问题的解决,随着这些领域工作的推进,另一方面的问题也突出出来。南斯拉夫人发现,在经济上自己与苏联实际处于不平等的地位,各个工作领域中,南斯拉夫人与苏联专家之间,出现了数不尽的矛盾和摩擦。南斯拉夫人感觉苏联人以“恩人”和“权威”自居,有的甚至当了“太上皇”。南斯拉夫人开始不满,而且在某些场合公开表示了自己的这种不满。
这期间,巴尔干和东欧的形势也出现了变化。巴尔干和东欧某些国家出现了独立倾向,铁托的威信明显提高,影响明显增强。
在东西方冷战开始的时期,斯大林绝不允许这种倾向抬头。他必须牢牢控制东欧和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等巴尔干国家,以免在与西方的对抗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这样,斯大林收紧了紧箍。
1946 年到1948 年,斯大林不断地把南斯拉夫领导人召到莫斯科,软硬兼施,企图磨平南斯拉夫领导人的不驯服的棱角。压而不服,不服则再压,这样,南苏关系便越来越紧张。
1948 年1 月,吉拉斯作为南共代表被召至莫斯科就阿尔巴尼亚问题听从斯大林的“训令”。
2 月份,吉拉斯还没有回国,卡德尔又被召到莫斯科。他和吉拉斯及保加利亚的季米特洛夫等一起,就巴尔干及东欧国家之间的关系问题,听了斯大林更为严厉的训斥。
随后,罗马尼亚下令从一切宣传橱窗里摘除了铁托的肖像在地拉那举行的苏联红军建军节的庆祝宴会上,苏联代办在回答南斯拉夫使节的祝酒提议时说:“除非铁托赞成民主集团之间的团结,我才为他干杯。”2 月底,在南斯拉夫提出与苏联续签贸易协定时,莫斯科通知南斯拉夫,它的谈判代表没有必要到苏联来了。
南斯拉夫**中央再也不能对这一切“等闲视之”了。
3 月1 日,南共中央举行全会。会议有四项议程:一、由卡德尔、吉拉斯和基德里奇报告同苏联领导人会谈的情况;二、五年计划执行中的问题;三、军队和军事工业问题;四、与保加利亚建立联邦问题。
铁托首先发言。他说南斯拉夫与苏联的关系已经进入死胡同。苏联人正在对南斯拉夫施加经济压力。铁托说,“我们必须忍受”。
继铁托发言的卡德尔,叙述了在克里姆林宫与斯大林会谈的经过。谈到斯大林讲话的语调时,卡德尔说,“他说起话来简直把我们当作共青团员”。
吉拉斯和伏克曼诺维奇·泰波接着相继发言,他们当时也在莫斯科。他们谈到了在建军问题上同苏联存在分歧。
然后,基德里奇发言讲南斯拉夫同苏联的经济关系:“我国同苏联的关系开始冷淡下来是由于联合股份公司的问题。苏联政府拒绝现在签订1948年的贸易协定,它已经通知我方,不到1948 年12 月,这项协定是不会被考虑的。”会议愈来愈往这个方向发展:分析南斯拉夫同苏联的分歧。卡德尔进一步指出,南苏两国对发展社会主义的问题存在着分歧,即社会主义的发展是通过各个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平等合作呢,抑或如苏联人所想象的那样,继续照搬苏联的办法。他补充道:
“我们对苏联的外交政策仍未改变,但我们有义务密切注视我国的利益。我们认为,我们的某些人一直给苏联搞情报工作,这是不恰当的。”第二项讨论议程是五年计划,基德里奇列举了苏联拒绝签订1948 年贸易协定对南斯拉夫造成的巨大损失。
铁托再次发言。他指出苏联政府废除协定的目的是对南斯拉夫施加经济压力,使南斯拉夫屈服。但是,他指出,南斯拉夫的独立更为重要。
然后,讨论了同保加利亚建立联邦的问题;铁托发言说:
“大战期间,我们曾为实现与保加利亚建立联邦的理想而奋斗。现在我们仍然必须继续努力。但是,现在是提出建立联邦问题的适当时机吗?条件成熟了吗?现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俄国人正在图谋不轨,他们以不同的眼光看待民族问题。我们不是棋盘上的卒子。在我们未见到整个局势已明朗化以前,不能建立联邦。而且这件事在经济上还不成熟。我们正在积极实现五年计划,保加利亚将是一个负担。它是一个贫穷的国家,此外,它还要向希腊赔偿4500 万美元。”吉拉斯同意铁托的意见。他说保加利亚**是不团结的,但按照社会主义方针与之进行的合作必须继续坚持下去。吉拉斯最后说:
“我相信俄国人将不会停止对我国施加经济压力。我认为关键的问题是,社会主义的发展是自由的呢,抑或是苏联的扩张。”兰科维奇在发言中也主张不应当立即与保加利亚人建立联邦:
“保共中央委员会中派系分裂。……俄国人在保加利亚染指一切。内务部完全被控制在他们的手中。”会议讨论军事问题后休会。
会上,只有斯雷坦·茹约维奇一人默然无语。他作了详细的笔记。
大家决定,会议讨论的事项一律要绝对保密,一个字也不得向任何人泄漏,因为这件事,特别是苏联经济压力的问题,一经传出,后果会非常严重。
当时,南斯拉夫人根本没有真正认识到,重大的事件已悄然走来。3 月18 日,苏联驻南斯拉夫军事使团团长巴尔斯科夫将军通知科查·**维奇,苏联国防部长布尔加宁元帅根据苏联政府的决定,已下令从南斯拉夫撤离一切军事顾问和教练,因为他们“在南斯拉夫陷入了不友好的境地,受到了敌对的待遇”。
一天以后,即3 月19 日,苏联大使馆代办阿米亚尼诺夫要求铁托接见,并向铁托宣读了一份苏联命令从南斯拉夫撤离一切文职专家的电报。
这些决定雷厉风行地执行了,苏联专家纷纷报告他们已接到了撤离令。
从此之后,南斯拉夫穹苏联的关系急剧恶化,最后完全破裂。
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南斯拉夫与苏联关系的恶化,也是经过了冻冰三尺的寒冷过程。
单说抗战胜利之前,南斯拉夫与苏联之间即已深积十怨。你道哪十怨?
这第一怨,是关于铁托建立无产阶级旅之事;这第二怨,是关于游击队与“切特尼克”的关系之事;这第三怨,是关于游击队请求苏联援助之事;这第四怨,是关于铁托就战俘问题与德军进行谈判之事;这第五怨,是关于苏联不赞成铁托建立政府机构之事;这第六怨,是关于苏联与英国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之事;这第七怨,是关于马其顿归属之事;这第八怨,是关于苏联压铁托要国王回国之事;这第九怨,是关于在的里雅斯特南军与英军冲突时,苏联没有支持铁托之事;这第十怨,是关于铁托的卢布尔雅那讲话之事。先说第一怨,关于建立无产阶级旅。我们知道,建立无产阶级旅,是铁托总结了敌人第一次和第二次进攻经验教训后,为适应抗战形势的需要,使战争和革命相结合,“通过战争进行革命”的产物,是铁托与他的战友们引为骄傲的创举,而苏联却从一开始就反对它。
共产国际1942 年3 月5 日的电报说:
研究了你们提供给我们的所有情报之后,我们感到,大英帝国和南斯拉夫政府的追随者们猜疑游击队运动带有**的性质,目的在于使南斯拉夫苏维埃化,是有一些(道理)的。例如,你们有什么必要成立一个特别的无产阶级旅呢?
电报教训铁托说:
当前根本的、紧迫的任务,是加强反纳粹运动的团结,粉碎侵略者,使人民获得解放。
电报粗暴地进行了这样的推理:
大英帝国的支持者竟能建立武装部队来反对游击队分遣队,这一事实如何解释呢?
除了**人和党的同情者之外,真的就没有别的南斯拉夫爱国人士,你们可以与之联合起来共同向侵略者进行斗争吗?
最后,电报明白地告诉铁托:
我们诚恳地要求你们认真考虑你们总的策略和行动。
没有道理。不听。铁托不但保存了无产阶级旅,而且大大发展了它。
莫斯科当然不满,事情发展到1944 年,当南斯拉夫人民武装的无产阶级旅已经十分壮大时,斯大林仍然忘不了抓这根小辫子。他与去莫斯科访问的吉拉斯和铁托本人都说了这样的话:
“你们帽子上要红星做什么?形式是不必要的……”吉拉斯与铁托都做了相同的回答:
“停止戴红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已经是一个传统,在我们的战士当中具有一定的意义。”斯大林已无可奈何。
再说第二怨:关于游击队与“切特尼克”的关系。
“切特尼克”的问题。我们在本书第十六章中已经讲过。“切特尼克”的问题,持续的时间最长,在这一问题上,南苏之间积怨也最深。
在“切特尼克”第一次进攻游击队,遭到游击队反击并被游击队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的紧急关头,莫斯科在进行称赞米哈伊洛维奇的广播,致使铁托不得不罢手,从而“纵虎归山”,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后患。此事已见本书第十六章。莫斯科的广播与米哈伊洛维奇的解围是一种巧合,但偶然之中有必然。铁托及其助手们,都不把这一事件看成是偶然的。这是因为此后铁托他们认为,莫斯科对米哈伊洛维奇的宣传,一直是令游击队方面不满的。
这件事发生不几天,莫斯科的宣传中又出现了类似内容,因此,铁托告知设在萨格勒布的秘密发报机的发报员,指示他告诉莫斯科让苏联停止对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宣传的“胡言乱语”。铁托列举说:
在上来拉诺瓦茨,米哈伊洛维奇玩弄花招,施展阴谋诡计,把360 名游击队员俘虏,解除武装,将他们全身剥得只剩下衬衫,然后把他们交给了德国人。而在瓦列沃移交时,这些游击队俘虏大部分被处死;在米奥尼察,米哈伊洛维奇杀死17 名医护人员和20 名游击队战士;在科谢里奇,米哈伊洛维奇手下的人残酷折磨了游击队员15 人,教员2 人。这些人后来有幸被游击队救出;在乌日策,“切特尼克”特务分子炸毁了军需工厂,炸死100 余名工人和市民。
铁托列举上述材料后说:
请发出信息,要他们停止广播伦敦电台向国外散布的胡言乱语。
王国政府知道如何利用莫斯科的疑虑。
1942 年8 月12 日,南斯拉夫公使奉命向苏联政府发出照会,倒把分裂的责任推在铁托身上:
王国政府一如既往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全国统一抗敌至为必要,而战斗力量的分裂,只能有利于共同的敌人。
莫斯科收到王国政府的照会后,在米哈伊洛维奇是否通敌的问题上狐疑起来。1942 年9 月,共产国际给铁托发了这样一封电报:
火速送来你们掌握的有关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通敌活动的文件的粗略内容。请注意核对其可靠性。侵略者可能对掀起游击队与“切特尼克”分子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斗争特别感兴趣。有些文件出于侵略者的蓄意捏造,并非绝无可能。
铁托接到这样一份电报会有什么感想呢?
1942 年9 月9 日,在给共产国际的电报里,铁托甚至以非常明确的语言表达了对莫斯科的不满:
莫斯科电台为什么在塞尔维亚一克罗地亚语节目中不提“切特尼克”的暴行呢?它为什么不宣传我们的斗争呢?很多人提出这样的问题,而且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求至少给予道义上的支持。许多人对莫斯科塞尔维亚一克罗地亚语广播节目是不满的。
后来,铁托向莫斯科报告了多起米哈伊洛维奇通敌的证据,莫斯科对此一直将信将疑。尤其是莫斯科与设在伦敦的南斯拉夫流亡政府有正式外交关系,而米哈伊洛维奇是流亡政府的国防部长和武装力量“总司令”,这使态度本来暧昧的苏联,更处在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使南斯拉夫游击队大为恼火。
再说第三怨:关于铁托要求苏联对游击队给予物资援助。
铁托当了总书记之后,曾主动要求断绝了来自莫斯科的对南共的资助,铁托成为南斯拉夫**第一位不靠外国津贴的总书记。但抗战开始后,铁托却不想在战争问题上充好汉。
在战争进行到困难的时候,铁托多次向莫斯科呼吁,请苏联在物资方面,尤其是在医药、食品和武器方面,给予紧急援助。而莫斯科呢,总是口惠而实不至。
1942 年,在敌人向解放区发动猛烈进攻的艰苦年代里,铁托向莫斯科发出了一封封求援电报。
……波斯尼亚游击队处境困难……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正准备在波斯尼亚对我们实行新的打击。他们试图分裂波斯尼亚游击队,并且已部分获得成功,若干游击队分遣队已变节投靠“切特尼克”。
你们给我们的援助物资一经到达,就会使上述事实趋于结束,因为你们的援助对于我们的解放斗争的前途具有重大的意义。
我们急需医药用品,特别是预防伤寒的血清。在进攻中,发生了160 起严重冻伤。
盼送来军火、自动武器、皮靴和士兵制服衣料。用飞机送来,可用降落伞送到门的内哥罗的杜米托尔山下扎布利亚克。这里又在下雪……
……送来的任何东西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有重大意义。
地,或是在完全解放了地区内,十分安全……为了日后能使巨型飞机着陆,请火速运来相当数量的各种自动武器、机关枪、信号器材、火箭、轻机枪和弹药。
为了接受来自苏联的空运物资,铁托派莫萨·皮雅杰去了空投现场。
52 岁的皮雅杰满怀热情地投入了现场的准备工作。当时,空投现场的积雪达6 英尺厚。他在山下建了一个小屋。他住在山下的一个村子里,从2 月23 日开始,每天天黑去,拂晓归,在茫茫的荒凉的大雪覆盖的高原上等候苏联飞机的到来。
皮雅杰中间已经发火,铁托不住地安慰他:
“当你说起徒劳无益的等待使你失去耐心时,我是相信的。不过,你最好还是再等下去。事情并不很简单。今天我又向‘爹大’发了电报,催促他们快些送来,并且希望不久能收到满意的答复。
“必须等待下去,不要烦恼。”3 月14 日,铁托再次安慰极不耐烦的皮雅杰:
“你再耐心等待一个时期,因为我仍然相信他们会来的。”3 月19 日,铁托又向莫斯科发电催促:
我们由于缺乏军火已陷入危急之境。务请尽力设法送来军火和军事物资。盼告是否可能送到及日期。
3 月29 日,铁托终于盼来了莫斯科的复电。电文却令人失望:
正尽力设法以武器支援你。但技术困难很大。请勿期望我们能在短期内克服这些困难。此点务请记住。设法从敌人那里取得武器并且尽量节省现有的军事物资。
钦托再也用不着安慰皮雅杰了。他只好把在现场苦苦等了37 个昼夜的皮雅杰招了回来。此后,铁托仍然向莫斯科吁请援助,而莫斯科一直说,由于“技术原因”无法向游击队提供这种援助。在此情况下,铁托不断向莫斯科发电,表露自己的不满。1942 年5 月24 日,铁托又发出这样的电报:
自从5 月20 日到现在,我们一直……在门的内哥罗战区前线。这里的情况是危急的。……接连不断的战斗使我们的游击队精疲力竭;除此之外,弹药也没有了。为了避免遭到歼灭,我们将不得不把大部分部队撤出门的内哥罗。
全国人民都在咒骂伦敦南斯拉夫政府。它正在通过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帮助侵略者。各地人民和战士都在问,为什么苏联不给我们援助,哪怕只给些自动武器和弹药也是好的。我们的游击队员正在以史无前例的英勇精神进行战斗。……援助的问题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们以最高指挥部的名义,请你们把我们要求援助一事转告红军最高参谋部。敌人正千方百计要消灭我们;几十万人的生命正在危险之中。我们……正在不顾任何牺牲而继续战斗。
果真完完全全不能在伦敦采取任何措施,反对南斯拉夫政府现行的卖国政策吗?
1943 年1 月31 日,铁托在电报中又写道:
我们不得不再次询问你们:是否真正完全不可能给予我们某种援助?成千上万的难民已经面临饿死的危险。经过了20 个月的英勇的、几乎是超人的战斗之后,果真不能找到一种方法来帮助我们吗?我们在得不到任何方面一点点物资援助的情况下,已经战斗了20 个月,我愿切实向你们保证,波斯尼亚、利卡、科尔敦和达尔马提亚的这些令人惊服的、英勇绝伦的人民,是完全应该得到最大援助的。现在这里斑疹伤寒开始大肆猖獗,可是我们没有药品;人们正因饥饿而死,可是他们没有抱怨。忍饥挨饿的老百姓把他们的最后一块面包都给了我们的战士,而他们自己眼看就要饿死了。他们把自己仅有的袜子、衬衫或靴子都拿了出来,而他们自己却在寒冬里赤着脚。请你们尽最大努力帮助我们吧。
莫斯科已经察觉到了铁托的不满。于是,对铁托进行了安慰。当然,所用的,仍然是言辞,并仍不忘教训一番:
你们绝不应有丝毫怀疑:如果有一点点可能对你们个人惊服的英勇绝伦的斗争给予任何物资援助的话,我们本来会早已这样做了。苏联人民和他们的领导人完全站在你们一边,对于人民解放军充满热情和深厚的兄弟般的同情。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和我本人(季米特洛夫)曾多次讨论过各种各样的援助你们的方法。不幸的是,由于无法克服的困难,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一种满意的方法来解决这一问题。……一旦可能,我们将做到你们最为需要的一切。难道能够怀疑这一点吗?请正确理解当前的形势,并把这一切向你们的战友解释清楚。请不要灰心,集合起你们的全部力量,经受目前异常困难的考验。你们正在从事一种伟大的事业。这是我们苏维埃和一切爱好自由的人民永远难以忘怀的。
再说第四怨:关于游击队与德军就战俘问题进行谈判。
1943 年初,游击队就交换战俘问题与德军及乌斯塔沙进行了谈判。通过双方接触,游击队以俘获的乌斯塔沙两名要人换回了被俘的30 名游击队员,其中包括铁托的妻子赫尔塔·哈斯。3 月15 日,铁托又派吉拉斯等三人化名与德军就局部停火问题进行了谈判。铁托的出发点是争取时间,保全伤员,因为游击队不被认为是正规战斗人员,伤员不受红十字公约的保护,实际上落入德军手中的伤员多被处死。
此事铁托对莫斯科没有隐而不报。但莫斯科接到铁托的报告后,对铁托的做法表示了不满。
铁托则是以不满回答不满。他向季米特洛夫发了一封电报。电报称:
如果你不了解我们目前如何用难,而且又不能帮助我们,至少别妨碍我们。
在当时的情况下,向莫斯科发出如此口气的电报,那是极不寻常的。
再说第五怨:关于苏联不同意南斯拉夫成立政府机构。
早在1942 年11 月,在筹备召开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反法西斯会议时,铁托就计划成立全国性的政权机构。这一计划向莫斯科报告后,莫斯科进行了干预,明白地表示不赞成。在此情况下,铁托只好答复季米特洛夫,说“我们同意你的意见”,“并将遵循它”。但是,铁托同时申明,即使不把人民解放委员会看做是政府机构,但它实际上在“料理国家事务和军事工作”,在南斯拉夫境内,除了它“再没有别的当局了”。
而到1943 年召开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反法西斯第二次会议时,铁托即采取“先斩后奏”之计,待政府机构建立起来之后,才告诉莫斯科。莫斯科可不高兴面对由铁托造成的“既成事实”。后来,由于西方对铁托的行动进行了不正确的分析,从百做出了温和的反应,莫斯科才算暂时饶了铁托。
再说第六怨:关于苏联和英国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
1944 年10 月,英国首相丘吉尔、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代表哈里曼在莫斯科与斯大林举行会谈。9 日,在讨论战后东欧前途问题时,也谈到南斯拉夫的问题。对于南斯拉夫问题,丘吉尔在一张纸条上用铅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在桌子上把纸条推给了坐在对面的斯大林。这纸条上写着,在未来的南斯拉夫,英国和苏联的“影响”各占50%。
斯大林对丘吉尔的“提议”没有做什么表示。
过后,丘吉尔据此在英国下院说,英国已就巴尔干问题,其中包括南斯拉夫问题,与苏联达成了谅解。
最早了解这一秘密协议的是西方的记者。
1944 年,弗拉吉米尔·德迪那尔在意大利治病时结交了一名美国记者。
他们很谈得来。
有一次,这位美国记者问德迪耶尔知不知道苏联和英国就在巴尔于、特别是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达成秘密协定的事。
德迪耶尔不相信有这等事。他为了说服对方而找到了1941 年11 用斯大林的一篇讲话。斯大林说:
我们进行战争的目的不是,而且也不可能是把自己的意志和制度强加给期待我们帮助的斯拉夫人民和欧洲其他国家的人民。
我们的目的是帮助这些国家的人民进行反对希特勒暴政的解放斗争,然后让他们充分自由地在本国的领土上任意安排。我们绝对不干涉别国人民的内政。
德迪耶尔的这一论证没有说服这位美国人。美国记者显然不打算让这一问题的争论影响到彼此的友谊,因此,只说了句“情况在变化”就打住了。
但他们谈话时,站在一边的,还有另外一名美国记者。他不想放过这个题目。
他告诉德迪耶尔,他对这事也有所耳闻,而且听说美国人也插手了。他特别强调,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南斯拉夫就因大国之间的秘密外交而蒙受重大损失。
这牵涉到列宁。德迪耶尔认为自己有责任维护列宁主义。于是听罢他跳了起来,说正是列宁公布了由沙俄政府签订的密约,并宣布废除了它。
德迪耶尔面对的是一个熟悉近代史的美国人。这位美国记者向德迪耶尔说,马克思早就呼吁过全世界工人阶级,要他们警惕地注意本国政府的活动,特别要警惕资产阶级外交官在不让人民群众知晓的情况下,搞违背人民根本利益的秘密交易。他还向德迪耶尔引述了1917 年列宁的和平法令,但是,这位记者指出:在斯大林领导下,事情全都改变了。
德迪耶尔认为,自己不但要悍卫列宁,而且也要悍卫斯大林。
开始,德迪耶尔还能控制住自己。他让美国人举出哪怕一个例子,来支持自己的论点。
美国记者举出了1939 年8 月苏德条约。
听到这里,德迪耶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已经抛开了分歧点,而转到“立场”方面去了。他明确说,这两位美国记者显然中了资产阶级宣传的毒害。
在这种情况下,两位美国人才沉默起来。他们显然很难过。他们知道,自己面前这位脾气暴躁、歇斯底里发作的南斯拉夫军官,毕竟是在战场上三次负伤,失去了自己亲爱的妻子,一句话,是经历了革命风暴的**人。
第二位美国记者倒出来圆了场:
“我们不谈这个了。我很希望这些消息是不确凿的。我知道,这些消息对于你对苏联的那种理想主义的看法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德迪耶尔怀着一腔怒火回到了维斯岛。
这时,英国驻南斯拉夫王国大使史蒂文森、艾森豪威尔的政治顾问墨菲都在维斯。有一天,德迪那尔在海边游泳。墨菲向他游了过来。
德迪耶尔听那位美国记者说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美国也插了手,便增强了对美国官员的厌恶,尽管他还不相信苏联真的参与了划分势力范围的事。德迪耶尔还认为,墨菲向他游来,把他的“势力范围”内的海水弄浑了,这是对他的一种挑战,于是,他迅速游向墨菲。
德迪耶尔的水性很好,曾是水球运动员。他在海里已经“惩罚”了若干个“挑战者”,包括一名南共政治局委员。
这时,铁托正在岸上。铁托了解德迪耶尔的脾气,他见德迪耶尔要惩罚墨菲,立刻喊道:
“停住,那是客人!”这样,艾森豪威尔将军的特使才免受了被淹没在蓝色的亚得里亚海深处的惩罚。
就在这一天,德迪耶尔又从自克罗地亚前线来的人那里了解到丘吉尔的儿子所说的苏联与英国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的事。
丘吉尔的儿子伦道夫·丘吉尔是英国驻南斯拉夫游击队军事使团的成员之一。他由于某事发怒,于是,对甫斯拉夫人员说:
“我父亲来信说,他同乔大叔①达成了在南斯拉夫划分范围的协议,瞧我们如何来收拾你们……”这话传到德迪耶尔的耳朵里,开始使他疑惑起来。
为此,他找到了铁托。铁托证实了此事,说从英**事代表团团长麦克莱恩将军那里得到了有关的情报。
后来,德迪耶尔自己也从丘吉尔本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这一阴影一直影响到铁托对南苏关系的处理,尽管由于各种因素苏英的这项秘密协定没能成为现实。
再说第七怨:关于彼得国王可否回国。
彼得国王是南斯拉夫旧政权的自然继承者;王国政府仇视铁托领导的游击队;王国政府是通敌的“切特尼克”的合法保护伞;而王国政府又有曾被任命的“国防部长”和“抗战总司令”的米哈伊洛维奇领导的几万“切特尼克”为后盾。有鉴于此,在铁托看来,如果允许彼得国王回国,**领导的运动就会失去合法性,在南斯拉夫就有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所以,铁托绝不允许彼得国王回国。
要国王回国是英国政府的政策。苏联也一直压铁托就范。
铁托则在此问题上毫不让步。他明确讲,国王回国就意味着内战。在1944年访问莫斯科时,斯大林又向铁托施压。对此,铁托告诉斯大林:要让国王回国,人民会造反。他解释说,在南斯拉夫,国王是叛国的化身,他已逃亡。
斯大林仍不死心,说:
“你不需要永远恢复他的王位。暂把他接回去,然后在适当的时刻悄悄地用一把刀子插到他的背上去。”以此,铁托仍然说“不”。
再说第八怨:关于马其顿问题。
苏联和南斯拉夫在马其顿问题上结怨,主要在于共产国际和莫斯科对于马其顿问题没有首尾一贯的政策,而政策上的混乱,给南斯拉夫的抗敌斗争和统一事业造成了严重困难。
德国入侵之后,南斯拉夫被瓜分,马其顿为保加利亚占领。因为只有南斯拉夫存在铁托领导的游击队抗敌运动,为了打击法西斯,共产国际指示,“由于实际情况和工作方便,马其顿仍归南斯拉夫”,马其顿**则“仍① 战时英国人对斯大林的称呼。
应留在南共体制之中”。但共产国际同时又规定,“考虑到马其顿的位置”,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两党“都应采取赞成马其顿人民自决权的态度”。这种自相矛盾的政策给马其顿党组织负责人的独立倾向的发展提供了可能。而保加利亚**则又从旁鼓动这一倾向。马其顿区委会拒绝同南共保持接触。
1941 年夏南共中央几次通知该委员会书记沙尔洛到贝尔格菜德开会,沙尔洛均拒绝与会,致使南并不得不派员去马其顿解决马其顿党组织的问题,并宣布将沙尔洛开除出党。
1942 年初,保加利亚**向共产国际建议,要在马其顿成立“单独的马其顿**”。共产国际将保加利亚党的建议不加评论地抄给了南共。铁托马上复电,说“我们不理解电报最后一部分关于马其顿作为一个单独的党重新组织中央委员会这一问题”。经过整顿,铁托把马其顿的党控制了起来,而且不停地与马其顿的独立倾向作斗争。直到1944 年,铁托仍然就此向莫斯科表明态度,说马其顿独立“是德国人的宣传,是对人民解放斗争的敌视”。
抗战胜利后,马其顿成为南斯拉夫联邦的六个共和国之一。
再说第九怨:关于在的里雅斯特南军与英军冲突时,苏联没有支持铁托。
靠近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萨拉(扎达尔)、阜姆(里耶卡)、伊斯的利亚等地存在着主权争议。在铁托访问意大利与丘吉尔会见时,铁托对上述地区提出过主权要求。当时,丘吉尔说,这些问题要等战后的和会来解决。
随后,亚历山大将军与铁托进行了多次会谈,就战场上的合作问题达成了协议,决定双方同时对南斯拉夫北部及威尼斯一朱利亚地区的德军阵地发起攻击。事情很明显,争议地区的军事存在对决定该地区未来的归属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当时,在盟军第八军强行通过意大利北部时,南斯拉夫第四军从扎达尔以北,沿亚得里亚海海岸地区向德军发起进攻。德军受到夹击,顽强抵抗,1945 年4 月底,两军均前出到对的里雅斯特发起进攻的距离之内。在此情况下,双方都急于抢先攻占的里雅斯特。4 月27 日,丘吉尔在给杜鲁门总统的电报中说:当务之急是抢在铁托的游击队之前占领该地。铁托的动作比盟军快些。第四军奉命迁回绕过德军第九十七军团的侧翼,兼程赶往的里雅斯特,并于4 月30 日攻入该城,且以强大的兵力站住了脚。与英军第八军协同作战的第二新西兰师,5 月2 日才到达的里雅斯特。这之后,该城双方共同占领。
在此情况下,盟国做出了反应。
5 月1 日,意大利政府照会盟国,要求对朱利亚地区享有行政管辖权。
亚历山大元帅则声称,铁托的做法“逾越”了双方协议条款的规定界限,指责南斯拉夫政府企图通过占领的里雅斯特,使国际大家庭面临“既成事实”。
5 月12 日,杜鲁门给斯大林一份照会,就“铁托在朱利亚地区的行动”表示不安。丘吉尔则表示同意杜鲁门的意见,认为“应当考虑采取一切必要的步骤,来促使铁托撤退”。丘吉尔致亚历山大的信中还说:“你可以指靠有关的全部18 个师。”5 月15 日,英国和美国政府给南斯拉夫政府一份最后通碟式照会,要求南斯拉夫军队在48 小时以内撤退到摩根一线以东。5 月16 日,杜鲁门声称:
“应当等待关于我们致贝尔格莱德的信件的消息,然后再决定如果我们的军队遭到攻击,我们将使用什么样的兵力。”5 月19 日,铁托向南通社发表谈话,说“南斯拉夫准备在作为盟国的南斯拉夫不受侮辱和不失体面的基础上,与盟国合作并达成谅解”。同时,南斯拉夫政府的声明强调,“南斯拉夫军队有权留在自己解放的国土上”。
5 月21 日,杜鲁门就此发表声明,说“我们应当拒绝铁托的回答,并立即加强我们的军队,以免南斯拉夫人对我们的意图产生怀疑”。
5 月22 日,卡德尔从贝尔格莱德写信给在萨格勒布的铁托,报告说与西方盟国关系出现紧张,西方盟国在准备撤退它们的大使馆和军事使团成员以及出现了名副其实的战争气氛。同日,南斯拉夫第四集团军与英军在戈里察发生了武装冲突。
5 月23 日,经铁托同意,卡德尔打电报给第四集团军司令部:“坚守阵地……同时避开一切挑衅。”6 月2 日,英美两国政府在致南斯拉夫政府的照会中再次要求南斯拉夫军队从的里雅斯特区和斯洛文尼亚部分沿海地区(摩根线)撤退。
6 月9 日,南斯拉夫、英国和美国就朱利亚地区的占领和临时行政管辖权以及南斯拉夫军队撤至摩根线以东一线签署了条约,6 月12 日,卡德尔在卢布尔雅那发表谈话说:“人数不多的斯洛文尼亚人民在欧洲第一个放弃成为自己土地上的主人。”在这种事情上,铁托失了分:不仅弄紧张了同西方的关系,而且丢了脸。
卡德尔说:对于英美的最后通碟,“苏联政府保持缄默,我们别无他途,只好接受,因为不然的话,我们的损失就会更大”。
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在牵涉到南斯拉夫国家利益且由此产生危机时,苏联采取了旁观的立场,而南斯拉夫本希望从苏联方面得到支持,哪怕仅仅是道义上的也好。
再说第十怨:关于铁托卢布尔雅那讲话。
这一问题与上述第九怨有直接的关系。对待的里雅斯特的占领问题,西方向南斯拉夫发出了最后通牒,而苏联则缄默不语。看看眼下,想想以往,尤其想到英国与苏联关于在南斯拉夫划分势力范围的可耻勾当,铁托不由得怒从胸起;于是,6 月27 日,在卢布尔雅那发表了他那著名的南斯拉夫不做“小钱”的讲话。铁托说:
我们相信,由于我们为同盟事业进行的斗争、牺牲和努力,我们已经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我们是忠于同盟国的全部事业的;我们想要得到的不过是在和平的环境之中生活下去;我们受奴役的兄弟们应该获得自由……如果说在上次战争之后出现过不公正行为的话,今天的情势就不同了,因为在那次战争结束时,南斯拉夫尚不存在,它是在凡尔赛会议桌旁制造出来的,代表那个南斯拉夫的一些政客,对于放弃这个国家的成片领土,使我们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处于外国的奴役之下,并未感到内疚。今天有了一个新的南斯拉夫。……我们只要求他们尊重这一事实。这个南斯拉夫不是讨价还价时用的小钱儿。
铁托还说:
我国各族人民想在各个方面保持独立,为什么就说他们有罪呢?为什么要对这种独立加以限制或者提出异议呢?我们不想依附于任何人……对于这个南斯拉夫,休想从中谋利,休想做交易。
铁托讲话后,西方报纸做了广泛的报道。苏联则立即做出了反应。莫斯科向驻贝尔格莱德大使下达指示,要大使与南斯拉夫方面进行交涉。指示说:
我们认为铁托同志的讲话是对苏联的恶意攻击,而且卡德尔同志说铁托的批评是针对西方同盟国的,而不是针对苏联的,这一解释是不能令人满意的。我们的读者是这样理解(指是对苏联的恶意攻击)铁托同志讲话的,而且这次讲话不可能有另外的理解。请告诉铁托同志,如果他再允许对苏联进行这样的攻击的话,我们将被迫在报刊上以公开批判作为回答,并对他进行反驳。
苏联大使找不到铁托,因为他还未回到贝尔格菜德。卡德尔接见了这位大使。卡德尔在未取得铁托授意的情况下,表示苏联“对铁托讲话的意见是正确的”,并同意说,苏联确实“再也不能容忍类似的讲话了”。卡德尔还说,苏联的批评“有助于”南斯拉夫改进政治领导。铁托又吞下了一颗苦果。
以上十个方面,概括起来说,或者从它的实质方面来讲,是苏联要南斯拉夫服从自己的对外路线,至少不得妨碍这条路线的贯彻执行。另外,当然还有民族利己主义的考虑。对于前一方面,莫斯科给铁托的一份电报中做了明确的说明:
打败法西斯匪徒,从侵略者压迫下获得解放,是当前主要的、压倒一切的任务。请注意苏联同南斯拉夫国王和南斯拉夫政府之间有着条约关系。因此. 如果公开采取与其相敌对的立场,就会在联合作战方面和苏联同英美的关系方面造成新的困难。请不要只从你们自己的国家的立场来看你们进行的战斗,还要从英—美—苏三国联盟的国际立场来看待这一问题。
铁托的战略是“通过战争推进革命”,即在反法西斯的武装斗争中,推进社会主义革命,要确保在打败法西斯侵略者之后,在南斯拉夫建立人民政权。对于铁托的这一战略,莫斯科不但不加理会,反而在关键时刻阻碍这一战略的贯彻。倒是南斯拉夫人更能理解苏联人的立场。卡德尔就曾以谅解的语气说:
我们清楚,这些(西方)国家在巴尔干奉行**政策,它们一直在设法采取某种方式把我们排挤出政治舞台。同样,我们也明白,斯大林不可能把南斯拉夫问题看成是一个单独的问题,而是联系整个事态,在反希特勒联盟内部关系范围来看待的。
这十怨是如此,那问题是南苏关系的恶化是不是就此打住?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即认合家兄为长,和谐尚且论是非。
兄借长威犯小弟,必惹小弟冒长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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