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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建设

  卷上案头百废兴,立业之艰胜鏖兵。

  群雄兼容将相事,此刻正需文武工。

  且说人们普遍关心的是:南斯拉夫胜利之后向何处去”南斯拉夫的党应该干些什么?

  对此,铁托说:在这次战争中,我们大家都作出了最大的努力。战争结束了,现在,这样一个时机已经到来:使我们不仅可以恢复已经被破坏了的东西,而且可以创造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最危险的是半途而废。战争的胜利仅仅是个开端。现在我们所面临的任务的艰难程度,几乎是想象不到的。

  除了坚强的意志、高昂的士气和充沛的精力之外,我们一无所有。过去几个月内,我走遍了全国。利卡已经夷为平地,那里的村庄在战争中烧毁了十几次。你走上100 公里也看不见一所没有倒塌的房舍。但另一方面,从人民中间发出多么大的力量啊!各地都在要钉子,要木板。人们想尽一切办法修建房屋和学校。我走过贝尔格莱德—萨格勒布铁路。德国人几乎把这条全长450 公里的铁路都犁平了。他们把枕木像一根根火柴那样拆了下来。铁路全线一片残破景象:两旁满是弯曲的铁轨、断了的枕木和被洗劫一空的车站。可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全线通车了!成千上万的人自愿地日夜工作,直到第一列火车能够在我们国家两个主要城市之间行驶。这是我国人民的品质,这种品质将帮助我们克服任何艰难,为国家的未来的进步奠定稳固的基础。

  战后,和战争中一样,南斯拉夫的决策顺利。这是一个极有利的条件。

  对于战后南共中央上层领导的决策问题,菲利斯·奥蒂在他所著《铁托传》中曾有这样的记述:

  关于当时如何制定政策以及领导人如何作出政治决定的细节,我们所知甚少。……

  大量事实证明,少数几个人共同作出决定,而铁托本人则保留了与他在战前和战时相同的权威和个人权力。铁托的大部分亲近同事经历战争而仍健在,但是伊凡·米鲁丁诺维奇于1945 年乘船在多瑙河上触雷身亡。

  在称为政治局的最核心的决策集团中,同铁托关系最密切的是由四五个人组成的小组,其成员因议题不同而有差异,但核心人物包括斯洛文尼亚人爱德华·卡德尔、塞尔维亚人莫萨·皮雅杰和亚历山大·兰科维奇以及门的内哥罗人密洛凡·吉拉斯。接近这个核心集团的还有克罗地亚人弗拉吉米尔·巴卡里奇、斯洛文尼亚人博里斯·基德里奇以及马其顿问题专家门的内哥罗人伏克曼诺维奇(泰波)。所有这些人都是战前的老**员。

  他们体现了国内各民族间的大致平衡。更细致的平衡则维持在人数多得多的党中央委员会年。中央委员会讨论政策,就大量问题提出建议,但是在此阶段总是把铁托的核心小组的重大决定作为最终决策来接受。我们知道,有关建立政府和编制计划的方法的讨论是热烈的,争论得很激烈。特别是关于制定计划和继续保留私有土地的问题有过很多分歧意见。

  铁托总是鼓励讨论,但是决定一经作出,固执的反对意见便必须放弃。领导人已有实行这种共同工作方法的长期经验。大部分革命变革的基本原则他们在战争结束前很久就已经决定,其中很多项早在1943 年的亚伊策反法西斯会议前就已决定。领导人一旦就战略问题取得一致意见,他们就得在专门研究的基础上就战术问题作出决定,为此一周要开几次会议。他们是一个结合得很紧密的班子。铁托作为首脑享有特殊的地位和权威。这在他最亲密的同事和范围更大的政府官员中都得到公认。政府官员都是受严格纪律约束的**员。

  铁托同这个班子的每个成员都有特殊关系。很难了解这些关系中哪一些称得上友谊。铁托比他所有亲近同事都年长20 来岁,唯莫萨·皮雅杰除外,铁托同他早已建立了友谊。但是别人都把铁托看作是与众不同的人。他们对铁托充满敬意的描绘说明了这一点。而且可以肯定,他自己也是这样认识的。这一点并不妨碍他同他们一起消遣、开玩笑、打猎、下棋和从事其他娱乐。年事虽高而外表年轻,这对他很有利。也许是由于身心健康,精力旺盛,他总是喜欢同年轻人在一起。他对他的两个最活跃的同事吉拉斯和基德里奇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两人都是精力过人,足智多谋,雄辩健谈,才华出众,都不是标准的工人阶级出身的**员。吉拉斯出身于门的内哥罗一个贫寒但绝不是最贫苦的家庭。他的父亲是南斯拉夫王**队的陆军中尉,但在密洛凡童年时代就已去世。他的家史,正如吉拉斯后来叙述的那样,是一部典型的门的内哥罗家史小说,每一代都发生宿仇、谋杀和暴行。而吉拉斯对这部小说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情节。“我父亲的祖父,我自己的祖父的祖父和外祖父,我父亲和我叔叔都被杀害,好像遭到了可怕的诅咒似的。……我觉得似乎我生下时双眼就沾染了鲜血。我看到第一样东西就是鲜血。”这可以说明吉拉斯性格中的某些东西,说明他为什么全心全意信奉**,后来又强烈地反对它,说明他的多情善感和奔放不羁的理想主义。博里斯·基德里奇则大不一样。他是卢布尔雅那一个教授的儿子。

  还在学生时代就成了**员。他曾被监禁,后来出国到布拉格、维也纳和巴黎为党工作,但他宁愿回到自己的家乡斯洛文尼亚从事地下活动,而不愿意在30 年代去莫斯科共产国际受训。

  1945 年,战时掌握全权的最高参谋部变为在新的国家管理政府的领导班子,这种转变无需多少调整,因为人员大体未动,党组织未变,政治局保持了权力的延续性。政治局的每个委员如同战时那样管一个方面。莫萨·皮雅杰继续从事立宪,即国家的理论和法律基础的制定。这是他从1943 年起就已从事的工作。兰科维奇继续掌管极其重要的安全工作。他组织各种情报机构,反间谍机构和令人生畏的秘密警察,为了保卫铁托和新的革命国家,残酷无情而卓有成效。年复一年,他搜集国内一切重要人物的秘密情报,以此为基础建立了一个最后被认为是危险的个人王国。吉拉斯成为在文学和宣传方面负特殊责任的副主席。卡德尔专门从事他战时就已开始的对外关系工作,处理日常外事,偶尔担任特殊出访使命。铁托本人则负责国际关系……协调整个班子的工作。但显然他无法过问在许多领域内同时进行的工作的实施细节。国内事务的琐事,只得委托别人。

  这个班子,战后很快确定了南斯拉夫党的工作任务。

  首先是推进社会改革,以便促进本国生产力的发展。南斯拉夫学习苏联的榜样,进行了国有化和土地改革。这两项工作进行得都很顺利。

  在抓社会改革的同时,直接抓经济建设。按照苏联的模式,南斯拉夫很快制定了五年计划。五年计划的宗旨,在于开发本国工业的潜力。这个计划对南斯拉夫**人有极强的吸引力,因为它将带来新建工厂生产的商品,较高的生活水平,给工人以就业机会从而形成一个工业无产阶级,造就一批未来的**的精华。博里斯·基德里奇受命承担了落实计划的任务。为了使这个计划取得成功,他不知疲倦地工作,但未能坚持到它的成功:1953 年他患白血病去世。

  在做法上,五年计划被分解为年度计划、月计划、周计划,甚至日计划。

  中央为每个共和国、每个工厂、每个部门规定任务。工厂被告知生产什么产品,被告知销售价格和销往何处。据说仅年度计划一项全国用纸即重达3300磅左右,联邦和各共和国的270 名部长向数以百计的企业负责人下达命令,后者再向下属下达命令,而企业负责人自己每年得发回约600 —800 份报告。

  可惜的是,计划虽然在理论上看来完美无缺,包罗万象,而在实践中得到的却是可怕的结局:计划人员忘掉了许多如针、梳子、别针一类的生活必需品,致使老百姓在国营商店买不到它们,黑市价格暴涨。对某些商品,诸如拖鞋等,需要则明显地估计过高,致使它们充斥商店,无人问津。而尤其使领导人作难的是,国家自己不能积累出计划中规定的重工业所需的主要资金。

  但正像铁托所说的那样,人民是好样的,人人都拼命劳动。

  另一方面的工作是加强政权建设。这是铁托和他的战友从不放过的头等大事。

  铁托成功抵制和顶住了彼得国王回国的“建议”和压力。他答应成立由国王政府成员参加的联合政府,并且给了他们重要的职务。后来,他又接受了国王“摄政”的方案,由反对派组成了“摄政委员会”,随后,铁托制定并由议会通过了新宪法,宪法中规定南斯拉夫实行共和制,逼迫摄政委员辞职,“还政于民”。在新的政府中,铁托成为名副其实的政府总理。

  在巩固人民政权方面,最大的威胁是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的存在。

  内务部制订了彻底消灭“切特尼克”武装、活捉米哈伊洛维奇的计划。

  1944 年开始,由于米哈伊洛维奇政治上的失败,“切特尼克”内部发生了极大的混乱。在人民军解放塞尔维亚时,米哈伊洛维奇从塞尔维亚撤到了波斯尼亚中部。在这里,他的残部距德军30 公里驻扎,实际上是希望继续得到德国人的掩护。

  德国人保护着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的左翼。当1945 年4 月南斯拉夫军队开始向德国人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德军在希雷姆被击退时,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的左侧失掉掩护,这时,他决定带着几千人逃到塞尔维亚去。

  他从波斯尼亚北部出发向南,然后转而向东,以便躲开博斯纳河。他的这一行动本是可能完成的,因为当时几乎所有的游击队都投入了对德国人的最后战斗之中。

  但是,他的部队士气低落,没有粮食吃,而且,他把军队带得很糟。5 月12 日,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的部队被对付他们的国民警卫队和地方民兵拦腰斩断。他率领着残部到了接近苏捷斯卡河的地方。这里是1943 年同德国和意大利人在第五次攻势中作过战的有名的地段。决战开始了。“切特尼克”防线被突破。5 月13 日的凌晨,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的司令部受到攻击。

  他在这里丢掉了全部电台、自己的行李、帆布背包,甚至还有他的望远镜。

  这次战斗以后,米哈伊洛维奇身边仅有100 人了。他企图带着他们向北逃走。

  1945 年5 月19 日至20 日的夜里,他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损失40 人。

  接下来,他又一次遭到伏击,最后只剩下17 人了。

  他的身上还有250 个英国金镑。他被迫把这些钱分给了17 个人。然后他们开始从一个村庄流窜到另一个村庄,逃避追捕。他的卫士们带着钱,一个一个逃走了。逃跑的人被包围,被捉住。他们提供了关于米哈伊洛维奇极为有价值的情报,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带着几个人逃到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交界的偏僻的地方。到达维塞格勒附近的一个村子后,他决定躲藏一些时候。

  他的卫兵只剩下4 个人了。他们在村外的小树林里替他挖了一个小洞。

  那是个半开的、底下铺一些稻草的小洞,没有顶盖,雨会直接落到洞里。白天,米哈伊洛维奇躺在洞里受冻,因为不能生火。夜里,他躲到村子里去。

  当追捕的人迫近时,米哈伊洛维奇夜晚也只能呆在洞里。

  就在这时,外国报刊却说,德拉扎正率领着6 万人的大队人马。还有的说他正同彼得国王举行什么会议。

  从1945 年5 月到1946 年3 月,追捕小组几次都会毫不费力地击毙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但是他们奉有严格的命令:要活捉他。

  捉拿米哈伊洛维奇的包围圈愈来愈小。这时,他自己也受不住了。一天晚上,他从洞里出来,走进农民的房里。追捕小组正埋伏在那里。追捕人员的突然出现,使米哈伊洛维奇来不及进行反抗。他被铐了起来。大家发现,他脏得可怕,也快要饿死了。

  米哈伊洛维奇被用汽车解往贝尔格莱德。第一个到监狱里看他的是兰科维奇,米哈伊洛维奇凝视一会说道:

  “我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你!”“很可能,”兰科维奇回答,“1941 年秋。当铁托同志派我再次设法和你谈判,并请你同占领者作斗争时,我到过你在腊夫纳戈拉的司令部。在祖国最不幸的日子里,你变成了祖国的最坏的卖国贼。”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一声没吭。米哈伊洛维奇要求允许洗个澡并要求得到干净的内衣,他尤其要求提供较好的食品。所有这些要求都被答应了。

  米哈伊洛维奇被捉到那天,兰科维奇拍电报给前往波兰正在路上的铁托:“计划完成了。”铁托到华沙以后,在电话里告诉斯大林,米哈伊洛维奇已经被捉住了。

  斯大林听到这个消息表示满意。但他立即责备内务人民委员部驻南斯拉夫的代表,说他们对捉拿米哈伊洛维奇的准备工作一无所知。

  内务人民委员驻南斯拉夫领导人季莫费耶夫垂头丧气地去见兰科维奇,抱怨说,斯大林狠狠地申斥了他们一顿,说应该把捉拿米哈伊洛维奇的计划告诉他们。兰科维奇回答说, “主要的问题是德拉扎已被捉住了。”1946 年7 月,在托普契德公园的警卫大厅里,开始了对米哈伊洛维奇的审讯。他为自己辩护,不承认检察官所起诉的所有罪行。

  有关他的档案被带到法庭上来。其中有他亲手写的若干作战命令。这些命令表明了他如何同占领者合作,表明他的部队,首先同意大利人,以后又同德国人一起参加了对游击队的作战。他无法抵赖这一切。

  审判公开进行。很多记者,包括外国记者到现场进行了采访。电台广播了审判的全部情况。前来作证的人数以百计,其中有被杀害的青年人的母亲,有被集体屠杀的受害者留下的孤儿。

  德拉扎·米哈伊洛维奇被判处死刑。

  第四方面的工作;是为生存和发展谋求外部的援助。

  南斯拉夫经过努力,成功地得到了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援助。

  这一援助对帮助南斯拉夫渡过战后的难关起了很大的作用。它给予的救济金达4 亿美元。这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初,救济署提出,这些救济物资要救济署的工作人员直接发给南斯拉夫人。南斯拉夫政府认为这是一个涉及主权的敏感问题,于是,提出救济物资由南斯拉夫政府自己掌握,由各级人民委员会下发,否则,南斯拉夫可以不要这些救济援助。

  救济署做了让步,答应了甫斯拉夫的要求。救济署署长菲奥雷略·拉瓜迪亚访问了南斯拉夫。铁托亲自陪他视察了利卡等地区。拉瓜迪亚给了铁托良好的印象。

  铁托对别人说:

  “拉瓜迪亚不但是一个人道主义者,而且是一个真正的民主主义者。他为人坦率,一点也不高傲。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幽默感。当我们在利卡的科雷尼察参加会议时,一个年轻的农民骑着马在我们的汽车后边奔驰。汽车越开越快,年轻人策马飞奔,并向我们喊着口号。拉瓜迪亚说,在一个有这样一些人的国家里,做一个铁托是件容易的事。拉瓜迪亚看到了南斯拉夫的大部分地区,对这里的人民在战争时期所作出的牺牲,有了更为生动的印象。拉瓜迪亚和我怀着深厚的友谊之情别离了。在他离开之前,我们下了盘棋,他输了。”当初,南斯拉夫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十分紧张。由于的里雅斯特的冲突,由于战后南斯拉夫明显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英国与南斯拉夫的关系恶化。

  南斯拉夫与美国的夫系也不妙。1946 年,美国不顾南斯拉夫的抗议,飞机侵入南斯拉夫领空几百架次。8 月初,南斯拉夫方面对入侵的美机进行反击,致使一架飞机被迫降,另一架飞机被击落,飞行员毙命。美国与南斯拉夫关系的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铁托只好把求援的希望寄于莫斯科。

  1946 年春,铁托由亚历山大·兰科维奇、博里斯·基德里奇、科查·**维奇及其他人陪同到达莫斯科。这是铁托继1945 年去莫斯科签订友好条约之后又一次到苏联进行访问。

  5 月27 日晚,铁托前往克里姆林宫会见斯大林。陪同前往的还有兰科维奇、基德里奇、**维奇等。铁托到达后,斯大林在会议室里接见了铁托一行。斯大林同客人们一一握手,同时打量每一个人。斯大林转向莫洛托夫,对他说:“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瞧,多么英俊、健壮的人们,一个强大的民族!”莫洛托夫点头同意。

  然后,斯大林坐在桌首,其他人随之就座。斯大林又环视了一下南斯拉夫客人,便问起卡德尔和吉拉斯身体可好。

  “他们很好,”铁托回答说,“我们不能带他们来,但政府的一半成员都在这里了。”然后,斯大林又问:

  “英国人和美国人不愿意把的里雅斯特归还你们吗?”没等南斯拉夫人回答,斯大林又转了话题。他问起南斯拉夫的收成,问田里是否全都种上了。最后,铁托谈起了南斯拉夫经济发展的前景。接着转而讨论南斯拉夫的联合股份公司的问题。

  “我们的人告诉我们,”斯大林说,“你们搞经济工作的同志不同意组建联合股份公司?”他停了一下,好像在等待铁托的回答,接着又说:“你们不愿意,我们不反对。例如波兰人也不愿意建立这样的公司,怕美国方面也提出成立一些公司的问题。”铁托说:“不,这既不是我的意见,也不是其他南斯拉夫领导人的意见。

  我们认为,这种公司是可以成立的。自然,这些公司将是帮助我国工业化的公司。”斯大林说:“是的,是的。我同意应该建立你们需要的公司,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你说对吗?”“当然,当然。这种联合股份公司应该是在对你们和我们都最有益处的部门建立起来。”莫洛托夫说。

  然后谈军事问题,又转向对外政策问题,斯大林问起阿尔巴尼亚党中央委员会成员问关系和不同的派系的详细情况。

  “你认得思维尔·霍查吗?”他问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一个**人吗?他们内部有什么问题吗?你知道哪些情况?”铁托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恩维尔·霍查。他是个年轻人,不过他在战争中赢得了声望。总的讲,阿尔巴尼亚党的领导是年轻人组成的。就我们所知,他们之间不存在特别的问题。”斯大林说:“他们要求到这里来,可是他们不愿意让恩维尔一个人来;他们要科奇·佐治作为一种控制同他一道来。”斯大林沉默一会,然后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知道些什么?”铁托答:“我们不知道任何较深刻的不和。”午夜早已过去。斯大林问铁托:

  “你们今晚计划做什么?”铁托说:“我们没有计划。”斯大林听罢笑了起来:“哈,一个没有国家计划的政府。”这时,驻苏大使弗拉迪米尔·**维奇插话:“我们把我们的计划纳入了同你的会见中了。”斯大林听后说:“那么得吃点东西。”他邀请全体与会人员去吃饭。

  大家上了汽车,驶向餐厅。一张长桌已经摆好。日丹诺夫、贝利亚、布尔加宁已在那里。席间又是山南海北,说东道西。

  斯大林说,多列士和杜克洛是好同志,但多列士有一个大缺点。一个不咬人的狗,在它要吓唬人的时候也要呲牙。多列士甚至牙都不会呲一下。他还说,皮克已经老了,成了一个“老爷爷”,他能拍拍人们的背,但对如何领导他们走向确定的目标却茫然无知。

  他赞扬在苏联死去的西班牙党的书记何塞·迪亚斯,他说他的长处正是伊巴露丽所欠缺的。伊巴露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并且不能在困难的情况下去领导党。

  夜深了,斯大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留声机旁,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放唱片。他自己挑选的唱片,大都是些敌罗斯民族音乐。

  他轻轻地唱着,开始和着留声机的音乐跳起舞来。莫洛托夫和别的人向着他高声喝彩:“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同志,你的身体多么好啊!”这时,斯大林的情绪突然改变了。他说:“哦,不,不,我活不长了,生理的规律正在为所欲为。”莫洛托夫和其他人忙站起来说“不”。

  斯大林举起他的一小杯胡椒酒,邀请铁托同他干杯。

  随后斯大林邀请其他南斯拉夫人同他一起干杯,并同每个南斯拉夫人都说了一两句话。他同基德里奇谈到斯洛文尼亚的知识分子,说了“卑鄙的知识分子阶层”和“真正的知识分子阶层”的双关语。

  他突然朝着兰科维奇,劝他留心贝利亚,然后朝着贝利亚,问他:

  “你们两个,谁会将对方诱入圈套呢?”铁托在莫斯科停留期间同斯大林会晤了若干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千里兴邦万众志,万顷河山日蒸蒸。

  智者之智集创业,创业之工在垂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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