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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革命的洗礼

  营内无计择枝栖,营外可容客来居。

  天翻地覆十月事,铁砂洗面血涤躯。

  且说约瑟夫·布罗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维,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到左半身疼痛难忍。他记起来了,他记起了那个吉尔吉斯骑兵闪电般向他击来的情景……

  他还感到周身发冷。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发抖。

  大概是发现他醒来了,几个护士凑了上来。

  这时,约瑟夫又觉得一阵眩晕。护士的白衣,在他面前闪过。他所看到的,似乎是他家乡库罗姆维茨天空的云。

  他又昏了过去。

  他开始说胡话。周围的人听出,他像在与人吵架。断断续续,似是而非:

  他在责怪圣像上的圣徒,说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企图偷走他的财物。

  就这样,约瑟夫·布罗兹昏昏迷迷,一连数日。

  他的创伤很深。他还得了肺炎。

  有一天,一个护士走到约瑟夫的床前,将一根红带子拴在了他的床头,这是一种记号,它说明,这床上的病人很快就要死了,在咽气之前应该从病房里将他搬出去。

  但是,在这样的关头,约瑟夫·布罗兹又熬了过来。

  他的高烧逐渐地退了下来,伤口也在愈合。

  没过几天,他可以下床走动了。

  现在他已闹明白,他做了俘虏后就作为重伤员被送到这里。

  这里是靠近喀山的一个小镇,名叫斯维亚西斯克。伏尔加河就流经这里。

  医院是由一座修道院改造而成的,简陋不堪。但是医生、护士们对伤员挺好。

  呵!当了俄国人的俘虏,他曾为说当俄国人的俘虏而坐过牢呢!

  约瑟夫眼下说不清事情会如何发展,说不清自己今后的生活将是什么样。

  他第一要做而且能够做的,是学习。最简便的是学习语言。俄语与约瑟夫讲的克罗地亚语十分相近。他学起来并不感到有什么困难。

  与战俘伤员的住室相对的房子里,住着几位俄国中学生。她们很愿意帮助约瑟夫他们。她们不断地送书给他们看,其中有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人的作品。

  约瑟夫的伤口愈合很快,不多天,医生们断定他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他被送到另一个小镇阿旦托夫去干活儿。约瑟夫被俘前是一名上士,按规定他是可以不干活的。但约瑟夫觉得在这异国他乡,没有活计打发日子,是无法忍受的。所以,他要求给他活干。

  这样,他又被分到离阿旦托夫不远的卡拉西也夫村。这里住有鞑靶人、摩尔达维亚人,也有俄罗斯人。约瑟夫的工作是管理一台磨面机。这台磨面机属于三家有钱的摩尔达维亚人共同所有。磨面机给村里和周围村子的居民进行小麦加工。

  磨坊的活不多,约瑟夫有十分充足的时间进行学习,他可以从村子的教员那里借书读。

  时间长了,大家就混熟了,有一次,三个磨坊主人之一的农夫请约瑟夫洗土耳其浴。浴室里满是蒸汽,约瑟夫学着主人的样子,用树枝抽打全身。

  “约瑟夫,我女儿长得不丑吧?你娶她做老婆成不成?”约瑟夫没想到主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样?你是个熟练机器匠。我的女儿可以替你再生一个小机器匠。”约瑟夫听罢笑了一笑,回答说:“我不打算结婚。”在卡拉西也夫村,约瑟夫结交了几个朋友,他们明确向约瑟夫表明,他们反对沙皇。

  但约瑟夫无法再在此呆下去与这几位朋友深交了——他被遣送到乌拉尔地区的战俘营。

  约瑟夫·布罗兹先是乘坐火车到达彼尔姆城,然后转到孔库尔。约瑟夫被指定为战俘营的领队。

  战俘营的主要任务就是修铁路:或者修筑一条新路,或者修复旧路。

  大家衣衫褴褛,疲惫不堪。每天都有人死去,重现了一年前战场上的情景。

  俘虏营得到了国际红十字会的救济。美国的、瑞典的红十字会向他们寄发食品和衣服。

  战俘营还可以直接接触红十字会的代表。

  人们发现俄同人的工头在偷窃红十字会发来的包裹。这引起了战俘们的强烈不满。他们的工资极低,所得报酬无法购买所需的足够的食品和御寒的衣物。战俘们把红十字会的赠予,看成生存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有了它,就会少死些人。因此,工头偷窃的,绝不仅仅是财物;他的行为实质上是葬送那些体弱多病的战俘的生命。

  约瑟夫出头了:他直接写信给瑞典红十字会的代表,告发工头的可耻行为。

  这件事很快在战俘中传开了。

  瑞典红十字会对此进行了干预。工头受到了处罚。孔库尔地区红十字会负责人、一位年老的伯爵夫人也因此丢了脸。

  但约瑟夫却遭到了可怕的报复。

  作为俘虏营的领队,约瑟夫负责记录战俘的出勤。有一天,三位罗马尼亚人在出工前发现靴子实在没法穿了,就留下修理自己的靴子。约瑟夫同情他们,就给他们记上了出勤。那位工头受到了处罚但并没有被撤职。他正在暗自找茬儿。他抓着了机会。工头闯进房子,质问约瑟夫,为什么三名罗马尼亚人没有上工,作为领队的约瑟夫却给他们记了出勤。

  约瑟夫向他解释,他们修好靴子会立刻去上工,因此才给他们记上出勤。

  “实际上他们在四处游荡!”工头咆哮起来,“你等着瞧好了!”没多久,闯进三个大胡子的哥萨克人。他们把约瑟夫送进了监狱。一跨入那所黑房子,哥萨克人就对约瑟夫下了毒手。他们一、二、三数着数,重重地冲约瑟夫背上整整抽打了30 皮鞭。

  约瑟夫疼得无法翻身。天气又冷,他又急又气。

  晚上,牢门被打开了。

  约瑟夫警觉起来。

  “难道30 皮鞭还不解气,而非要我一条小命不可吗?”约瑟夫正在暗中思忖,便听到门口有人轻轻地喊他:“奥地利人,奥地利人,跟我来。”原来是一名老狱卒。

  一看就知老人不是个坏人。约瑟夫放了心。

  他跟定老狱卒,在黑暗中踉跄前进。

  老狱卒告诉他,哥萨克人已经走了。他要年轻人到他家去暖和一下。

  老人的家就在监狱的地窖里。他的三个女儿在家里等待着。她们已经烧好了热茶。约瑟夫到达后,姑娘们把茶端给约瑟夫,在约瑟夫喝茶的时候,老人弹起了三弦琴。

  约瑟夫十分感动。呵,地狱之中也有天堂!

  老人不得不把约瑟夫重新送到监狱里去。他给了约瑟夫一条毡子。

  约瑟夫又在监狱里呆了好几天。

  有一天傍晚,约瑟夫听到院子里许多人在吵闹。他立即跑到门边。他听到远处有口号声。一声声听得清楚,分明是:“打倒沙皇!”老狱卒跑过来对约瑟夫说:

  “沙皇被推翻了。孔库尔的工人赶过来,要放掉政治犯……”“呵!”约瑟夫听了激动起来。

  约瑟夫被释放了。他又重新回到了俘虏营。俘虏营里群情激昂。俘虏中的克罗地亚人也感到有了希望。他们相互问:我们的弗兰茨·约瑟夫什么时候也被推翻呢?

  大家都活跃起来。

  铁路工厂的工程师卡茨,一个波兰人,也活跃起来。

  有一天,约瑟夫·布罗兹和其他几个战俘被带到工程师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工人。这是一群布尔什维克。大家在屋子里朗读了列宁的文章:《四月提纲》。

  然而,情况骤变。临时政府对工人阶级下了毒手。临时政府也不想结束战争。

  约瑟夫又一次被抓进了监狱。但不久,靠了工程师卡茨的营救,他又获释。随后,约瑟夫被派遣到离彼尔姆不远的一个小车站,工作仍然是维修铁道。

  又过了不久,卡茨工程师给约瑟夫捎信儿过来,说同他联系过的几名工人已经被捕。约瑟夫觉得很不踏实,决定逃走。

  他想到彼得堡去。

  工程师的儿子在彼得堡。老工程师把儿子的地址告诉了约瑟夫,并给约瑟夫准备了几件便衣。

  约瑟夫穿上便衣上路了。他徒步走了两站,然后爬上了一辆开往彼得堡的货车。

  几天之后,约瑟夫到达彼得堡。他很快找到了老工程师卡茨的儿子。

  工程师小卡茨在彼得堡有名的普梯罗夫斯克工厂工作。他和他父亲一样,热情接待了约瑟夫。

  几天之后,彼得堡爆发了反对临时政府的7 月大示威。约瑟夫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临时政府血腥镇压了这次示威,随后,又进行了大逮捕。

  卡茨工程师被捕了。约瑟夫无处安身,为躲避警察和宪兵,他在彼得堡的桥下藏了好几天。

  无奈,约瑟夫决定再次逃走。这一次他想逃到芬兰去。

  在边境上,他受到盘查。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为好。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奥地利战俘。

  约瑟夫被遣送回彼得堡,关进了监狱。

  他被送进彼得堡巴甫洛夫斯克城堡。牢房是砖砌的。涅瓦河的河水一直涨到窗下。牢房里肮脏潮湿。耗子肆虐,连人都不怕。

  三个星期之后,约瑟夫被提审。他这次冒险说出了自己的身分。警察听后说:“笨蛋!早说是战俘早就放了你……还以为你是可恶的布尔什维克呢。”这样,他被告知,要被放逐到孔库尔去。

  决不再回到那里去!

  约瑟夫被押解上火车。

  他一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火车开得很慢,慢得烦死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车到叶卡特林堡后,约瑟夫决定逃跑。他跟看守说他要离开车厢去取水煮茶。他被允许后迅速走出车站。刚出站他碰见了出站赶回车厢的另一名看守。一上来,这位看守还热情地向约瑟夫打招呼:“喂,伙计!”但他立即发现情况不对头,于是大喊起来。他还朝约瑟夫举起了枪。

  约瑟夫飞快地跑进人群,并返回月台,极其敏捷地跳上了一辆已经启动的列车。

  上车后,约瑟夫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他表面上镇静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佯。

  他穿着便服,不时地用他那流利的俄语与周围的人搭话。没有人想到他是一位奥地利战俘,是一名在逃犯。

  但叶卡特林堡站已经把一名战俘逃走的消息通报了沿途各站,让各站宪兵注意察访。车到图门车站后,一名宪兵走进车厢。不知怎地,宪兵径直朝约瑟夫走来,走近之后,他问约瑟夫:

  “你们这里有一个奥地利逃犯吗?”“没有。”约瑟夫用俄语回答。

  宪兵离开了,查票员接着查票。

  当查到约瑟夫时,他决定摊开双手不说什么。

  这一招还挺灵。查票员向约瑟夫笑了笑,就去盘问下一个人了。

  车子继续东行。

  约瑟夫身无分文。但是,他从周围旅客那里得到了足量的食品。

  车子越过乌拉尔,进入西伯利亚。

  一天傍晚,车开到阿塔曼斯基·胡托站时,列车被一群武装的工人所包围。

  大家很快便闹清楚了发生的事情:

  十月革命爆发了,这群工人是从附近鄂木斯克过来捉拿逃走的资产阶级分子的。他们盘问每一个人,向大家宣传社会主义革命的道理。

  问到约瑟夫时,他如实讲了自己的情况。

  工人们对约瑟夫说,一切都很好。他们让约瑟夫赶回俘虏营去。他们说俘虏营已经宣称站在布尔什维克一边。他们已经组成了红色国际纵队。

  约瑟夫听了十分兴奋。他听从了工人们的意见,很快赶回了俘虏营。

  约瑟夫申请参加了红色纵队。这里面有捷克人、匈牙利人、罗马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全是战俘。红色纵队多次要求上前线去,与外国武装干涉者进行斗争。但红色纵队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对约瑟夫来说,在红色纵队中的最大收获是学习了列宁的理论。他们读了多篇列宁的有关俄国革命的小册子。当时,约瑟夫与军团的其他人一样,提出了加入俄国国籍和布尔什维克党的申请。

  突然,形势再度激变。捷克兵团发生兵变,他们支持白军,向红色纵队发起进攻,并很快将红色纵队打垮。随后,高尔察克海军上将挥军进驻鄂木斯克,宣布成立政府。鄂木斯克立刻被白色恐怖所笼罩。

  约瑟夫再次决定逃走。他这次不想再远行,决定在附近的乡村里隐藏起来。

  他逃到离鄂木斯克几十英里的吉尔吉斯人居住的村子。

  这里的吉尔吉斯人信奉伊斯兰教,是半游牧的民族。秋冬两季,他们住在地窖里,夏天才住进帐篷。这是一个半开化的民族。不过,他们已经有了一座机械化磨房。磨房再一次帮了约瑟夫的忙。他比原来的人管得好。

  村子里吉尔吉斯人的族长叫伊萨牙。他颇有权势,是村子里的主宰。不但磨房属于他,他还有2500 匹马奔驰在草原上。

  对约瑟夫来说,不仅他掌握的机械知识对他有用,有关养马驯马的知识,他也排上了用场。

  约瑟夫到村里没多久,就赶上了吉尔吉斯人的传统节日。

  这时,要举行赛马活动。来参加活动的,可不只村里的人,附近四面八方的吉尔吉斯人都过来看热闹。

  这一天,一匹深红色的高头大马被牵出帐篷。可以看得出,这匹马喂养得很好,但显然它还未背过鞍。说来也凑巧,马牵出后,约瑟夫正好在跟前。

  伊萨牙也在。族长见约瑟夫以称赞的目光盯着那匹马,便提出要约瑟夫骑上试试。他也许想成心出约瑟夫的洋相。

  约瑟夫答应试一试。这使大家大为吃惊。这匹马见约瑟夫接近它,便愤怒地前蹦后跳。约瑟夫骑到了它的背上。这马见约瑟夫骑上了它,便一阵风似的奔入树林。树枝像鞭子似的抽打着约瑟夫的脸,在他那瘦削的脸上出现道道血痕。马儿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奔跑,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在千百人的赞叹声中,约瑟夫策马徐徐回到伊萨牙面前,活像个从战场凯旋的英雄。

  约瑟夫讨得了伊萨牙的喜欢。他可以在此安顿下来了。

  实际上,约瑟夫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一方面,白匪的所谓讨伐队不时地出现在村子里,前来搜捕被打散的红军战士。约瑟夫必须时时提防。另一方面,两军斗争的形势,不可能使他超然世外。

  白匪进行了野蛮的屠杀。

  有一次,约瑟夫经过伊尔季什河,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白匪在此杀害了多名工人,死者的脚从厚厚的积雪中露出来,脚尖朝向青天。

  有一天,几个农民从集市上回来,听到伊尔季什河那边有枪声,就悄悄赶过去。他们发现白匪正在枪杀一批工人。等白匪走后农民们赶到现场,发现有一个人还在动。农民们赶快把那人抬出来,用大衣把他包起,抬回了村庄。

  大家谁也不敢把这个人留在家里。他们找到了约瑟夫。

  约瑟夫立即答应收留他。农民们给约瑟夫送来了马奶。那人醒过来后,约瑟夫一直照料着他。

  磨坊离村庄两公里,设在一片白桦树林之中。白匪有什么动静,农民们就来给约瑟夫通风报信。

  在约瑟夫的磨坊里,还曾隐藏了若干名不愿被抓去当白匪的农民。

  约瑟夫也不老是躲在村子里。他还去鄂木斯克,与党的组织进行联系。

  鄂木斯克有南斯拉夫**小组,领导人是迪米恃里耶·格奥尔吉耶维奇。

  他当时是接受俄共(布)南斯拉夫**小组的委派到这里来的,任务是在西伯利亚各城市的南斯拉夫人当中巩固和扩大党的组织,在他们中间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和军事工作。其间,约瑟夫被吸收为党员。

  靠了党的组织,约瑟夫了解西伯利亚政治军事形势,接受任务,在农民中间开展工作。他还可以从党的组织那里了解到自己的国家的一些情况。

  另外,鄂木斯克还有他早已认识的一个姑娘。

  约瑟夫还被白匪抓到过一次,要不是红军的胜利,他很可能会遭到杀害。

  1919 年秋,白匪正在节节败退。有一天,约瑟夫正在打谷场上干活,突然出现了白匪的“讨伐队”。

  约瑟夫逃跑不迭,遂被逮捕。

  “你们看,这家伙可不像个农民。”白匪们叫喊着,“是个工人?是个布尔什维克?”约瑟夫被带到了高尔察克部队一个师的司令部里。

  有一个栗色头发的人假装在给“前线”打电话:

  “那就是说,我军在前进?拔掉了亚历山德罗夫斯卡?好极了!那就是说,明天我们将转入总攻?”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观察约瑟夫的神情。约瑟夫明白他想干什么,便坐在那里毫无表示。

  那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儿,也只好作罢。

  晚上,室内又来了三个人。“里面有人吗?”他们在外边问。“有人。”约瑟夫答。“你是干什么的?”“战俘。”“点上灯,点上灯。”“我没有火柴。”进来的人点上了灯。约瑟夫看清楚了他们:个个身着赤卫队队服。

  约瑟夫不作声。他有经验,白匪常用这种手段试探,他们一旦看出被试探者与“赤卫队”表示亲近,就统统拉出去枪毙。“你害怕吗?我们是红军。”“那好哇!”约瑟夫淡淡他说。“我们是红色的布尔什维克。你不见这制服?”“我看到了。”“请看我们的钱币——你不相信?”“干吗要我相信?”“着魔了,什么都不相信!”说罢,三个人气冲冲地转身走掉了。原来他们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看守约瑟夫的白匪,早就逃走了。约瑟夫呆不住了。他要回鄂木斯克去。伊萨牙舍不得约瑟夫,但他最终知道无法留住他时,便送给约瑟夫一只雪橇,让他离开。在路上还出现了一个插曲:约瑟夫遇上了一帮匪徒。其中一个匪徒举枪朝向约瑟夫。约瑟夫向他们喊话,说自己是一个战俘。那举枪的匪徒听罢,便没有扳动枪机。他们将约瑟夫抢劫一空。几天过后,约瑟夫在鄂木斯克市场上看见一个小贩。他衣衫褴褛,但脸色极好。约瑟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举枪要向他射击的强盗。约瑟夫叫来一名武装人员,将这个强盗抓住。原来他是乔装进城的,要打探一批货物的情报。

  再说约瑟夫到达鄂木斯克之后,便找到了佩拉佳亚·贝卢斯诺娃。他是在捷克兵团叛乱之前与她相识的。她是鄂木斯克一个工人的女儿。自己也是一名工人。

  约瑟夫在鄂木斯克没呆多久。他要回自己的祖国去。他决定取道彼得堡回国。

  临行前他与佩拉佳亚·贝卢斯诺娃结了婚。当时她16 岁。

  约瑟夫与他的新婚夫人一起乘火车去彼得堡。在彼得堡他们住了几个星期。

  彼得堡已经建立了工农兵政权。到处都洋溢着革命的激情。一切对约瑟夫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但他回国的决心没有变。他与一批被释放的战俘结伴离开了彼得堡。

  出彼得堡后的第一个大站是纳尔瓦。这里还没有建立布尔什维克政权。

  战俘又被关了起来。当局对布尔什维克充满了仇恨。每晚都有人来盘查大家,一旦被怀疑是布尔什维克,命就没有了。

  没过多久,形势发生了变化。战俘们被放了出来,并且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让大家离开这里。

  约瑟夫与妻子于是登上“莉莉·费佛曼”号豪华客轮离开了纳尔瓦。轮船在波罗的海遏上了大雾。

  到什切青之后,战俘们按国籍被分开了。约瑟夫从什切青乘火车前往自己的祖国。一踏入国门,铁托即遭逮捕。欲知情况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

  革命洗礼血俱砂,春到方悟处处花。

  谁见夕阳归鸦处,三尺男儿不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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