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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绥靖逆流

  绥靖主义昧心良,引狼入室为哪桩;祸水东流是诡计,搬起石头自遭殃。

  面对德意日法西斯咄咄逼人的侵略,斯大林多次倡议西方国家与苏联联合起来,制止侵略,维护集体安全;但是,在短视的西方政治家们的阻挠下,这种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1936 年7 月举行的国际联盟会议,在英法的纵容下,取消了对意大利的制裁。为此,苏联外交部长李维诺夫遵照斯大林的指示,发表了极其慷慨激昂的讲话。他说,“我们在这里集会,是为了结束人们一读就一定会感到痛心的国际生活史的一章。”为此,绝不应奉行绥靖主义。“对我本人来说,我宁愿有一个设法至少提供某种援助——即使这种援助是无效的——的国联,而不愿一个对侵略行为熟视无睹和无动于衷的国联……”李维诺夫进一步阐述了苏联的外交政策,并以此作为他的主要任务:保证人们对侵略和侵略威胁既不熟视无睹又不置若罔闻。苏联政府及时地和忠实地参加了对意大利的制裁,谴责德国单方面废弃凡尔赛和约关于限制军备的规定。德国重新占领莱因地区以后。李维诺夫在国联理事会上说,除非采取有效的对抗行动,否则国联就有可能变成一个有害的而不是有益的组织,因为不采取对抗行动“就会使各国放松警惕,就会使人们产生幻想”。与此同时,苏联驻伦敦大使伊凡·马伊斯基也在谴责这样一种看法:可以容忍在东方的侵略而不会危及西方的和平。他说:“这是最大的错觉……和平是不可分割的。”当时,在苏联和中欧之间,从波罗的海到巴尔干,有六个东欧国家:与苏联接壤的有立陶宛、波兰和罗马尼亚,在这些国家西面的第二层是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南斯拉夫。这些国家的总人口接近一亿,其中大部分是非俄罗斯斯拉夫人。这块辽阔土地的大部分地区,经济是原始的,生活极端贫困,由于存在许多地区性的不和与敌对现象,而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中。虽然其中两个最强大的国家——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偶尔设想过在东欧建立一个有效的力量集团,但都没有取得成功。

  匈牙利是马扎尔人的祖国,他们对大小斯拉夫民族都没有什么感情。罗马尼亚和苏联对比萨拉比亚有争议。现代的立陶宛是把帝俄时代的几个波罗的海省份分割出来而形成的。波兰人和俄国人是宿敌,两国的边界只不过是一条在1920 年激烈战争之后双方都感到精疲力竭的情况下确定的妥协边界。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签订的条约,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诞生了,罗马尼亚的地盘则由于这种条约而大大地扩大了。这四个国家都是法国的盟国,都像法国一样想要维护凡尔赛“体系”。人们本来可以期望,这一共同目标会使这四个国家在军事和外交上形成牢不可破的团结。其中三个国家参加了“小协约”。“小协约”的主要目的是相互保护,使匈牙利的修订边界愿望不能得逞。在南斯拉夫北部有50 万马扎尔人,在斯洛伐克有75万,在罗马尼亚有150 万。但是,波兰不是“小协约”的成员国。在东欧国家中,波兰是幅员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但它是共同利益中最薄弱的一环,这种薄弱主要是由于它对捷克斯洛伐克采取不友好的态度造成的。

  当时的波兰政府奉行亲德反苏**的政策。1933 年4 月,纳粹头子会晤了波兰驻柏林的公使,同时波兰首脑毕苏斯基元帅同驻华沙的德国武官进行了会谈。次年一月,两国签订了一项十年互不侵犯条约。两国的结合不是偶然的,主要是两国的政权都是默武主义和独裁主义政权,在意识形态方面都憎恶**。戈培尔、弗兰克、特别是戈林经常访问波兰。在柏林,波兰大使利普斯基可以随时见到希特勒。而希特勒每次公开提到波兰时,口气都是和解而友好的,他还吹捧毕苏斯基是那个时代的真正伟人之一。

  鉴于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西方大国特别是英国和法国的统治集团,在法西斯战争狂人面前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奉行了一种极为危险的牺牲小国和鼓励“祸水东流”的政策,结果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希特勒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莱因地区和吞并了奥地利之后,胃口越来越大,立即转向他的下一个目标——捷克斯洛伐克,着手实施他的“绿色方案”。

  希特勒现在决意消灭捷克斯洛伐克,要从地图上抹掉这个战后根据凡尔赛和约新取得独立的国家。他对这个国家的新生深恶痛绝。

  希特勒侵捷,仍像并吞奥地利一样玩弄“特洛伊木马”的诡计。在开始时,他并不直接出面,而是唆使他在这个国家的代理人、苏台德区日耳曼人党头目康拉德·汉莱因出面闹事,制造纠纷,进行颠覆,以便迷惑视听,掩饰他的真实意图。至于这种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希特勒已经在11 月5 日向军事领袖们所作的演说和“绿色方案”的头几个指示中表示得清清楚楚了:

  消灭捷克斯洛伐克,攫取它的领土与人民,使之归属第三帝国。

  尽管有了奥地利的先例,法国和英国的领导人仍然没有憬悟到这一点。

  由于他们政治上的短视,惧怕战争和战后可能爆发的“布尔什维克革命”,仇视当时的社会主义苏联,所以准备把捷克斯洛伐克奉送给希特勒,作为推动德国法西斯向东反苏的礼物。法国和捷克斯洛伐克本来订有同盟条约,当捷克斯洛伐克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受到威胁时,法国有义务给予援助。

  可是一纸条约,从来不能保证帝国主义者说话算数。达拉第政府虽然口头上多次声明格守法捷条约中的义务,背后却同张伯伦搞出卖捷克斯洛伐克的勾当。1938 年4 月底,达拉第前往英国与张伯伦磋商。张伯伦对达拉第说,英国是不会为捷克斯洛伐克作战的,劝法国也这样做。张伯伦和达拉第居然说,希特勒的全部要求只不过是要为他在捷克斯洛伐克境内的同胞“申张正义”而已。张伯伦说,“希特勒要求的是民族自决,而不是征服”。英法会谈后,法国通过外交途径密告希特勒,他要尽力摆脱对捷的条约义务。英法表示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卷入军事冲突,而且还助桀为虐,对捷克斯洛伐克施加压力。

  希特勒软硬兼施,一方面以武力吓唬英法,另一方面又伪善地宣称,如果满足德国对捷的要求,它将别无他求,准备同英国达成广泛的协议。在8 月里,德国动员数十万军队参加军事演习,德国飞机经常到捷克斯洛伐克领空骚扰。戈林还请法国空军代表团“参观”飞机工厂和飞行表演,结果将法国空军参谋长吓呆了。这位患软骨症的参谋长认为,“如果9 月底打仗,法国空军将在两周内被消灭,连一架飞机都不会剩。”英国首相张伯伦卖力地帮助希特勒侵占苏台德地区。他说,“英国在东欧没有重大利益”,“应让希特勒在东欧为所欲为”。更有甚者,1938 年9 月15 日,这位掌握着大英帝国命运的人,这位已经是69 岁高龄而且又没有坐过飞机的人,居然降尊纡贵,不惮7 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到德国最偏远的伯希特斯加登去,央求希特勒千万不要动武,并许诺说,“对元首的要求定将协力促其实现”,并且还在公开场合加以鼓吹。从此,臭名昭著的牺牲捷克斯洛伐克的慕尼黑阴谋就这样开始了。

  按照事先和希特勒的约定,9 月27 日,这位英国首相给捷总统贝奈斯发了一份电报,警告他,如果9 月28 日下午两点捷政府还不接受德国的条件,德**队马上就会得到越过捷克斯洛伐克边界的命令,波希米亚将受到德**队的蹂躏。这样,张伯伦就把战争的责任从希特勒头上转嫁到了贝奈斯的头上。然而,贝奈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这份电报,第二份电报马上又来了。

  接着张伯伦又提出了进一步的警告。威胁说,“这个计划如果不能实现,贵国除遭到武力侵略与武力肢解以外,将没有其他出路。而且,虽然这可能引起无数生命的冲突,但是不论这一冲突的结果如何,捷克斯洛伐克都将再也不能按原有疆界重建故国。”张伯伦办完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在晚上8 点30 分向全国发表广播演说。

  他说,“为了在一个遥远的国家里我们对之毫无所知的人们之间的争吵,我们居然在这里挖壕沟,这有多么奇怪,多么荒诞,多么不可思议!”为了争取“和平”,他决心到德国进行第三次访问。他接着说,“不论我们如何同情一个强邻压境下的小国,我们决不能不顾一切地使整个大英帝国仅仅为了它而陷入一场大战。”当晚10 点30 分,希特勒要张伯伦“继续努力”的信到了,这正是英国首相急切要抓住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他马上答复“元首”说:“拜读来信,使我深信你可以不经战争立即得到你所有的基本要求。我愿立即亲自来柏林,同你以及捷克斯洛伐克政府代表讨论移交的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法意两国的代表也可以参加。我深信,我们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达成协议。我不能相信,你会为了在解决这个长期末决的问题方面有几天的拖延。就不惜承担发动使人类文明化为乌有的世界大战的责任。”希特勒对此欣然同意。

  1938 年9 月29 日上午,西欧四大国政府首脑正在向巴伐利亚州南部优美的古城慕尼黑集中。他们当中有两人从南面同乘火车而来,另外两人则乘飞机从西面飞来。

  东道主希特勒和他的贵宾墨索里尼曾在前奥德边界上的基费尔斯费尔登会晤,尔后乘德国元首的专列前往慕尼黑。英国首相张伯伦和法国总理达拉第则在9 时以前分别从伦敦和巴黎乘飞机到达这里。还有许多新闻记者也纷纷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因为他们预计,使欧洲一直处于战争边缘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国际危机就要结束了。

  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交界地带,即所谓苏台德区,是进行这次力量与意志对抗的直接起因。但是,这天上午,却没有一个人从捷克斯洛伐克来到慕尼黑。直到这天下午,在会议已经开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才允许布拉格派代表来,但不是来参加会议,而是来等待别人把他们国家的命运通报给他们。

  莫斯科也没有人参加会议。李维诺夫和苏联的其他发言人对苏联被排斥在外十分不满。但是,大家知道,希特勒是决不会同意给苏联一个席位的。

  事实上,说服希特勒同意开这个会,已经够难的了,只是由于他的朋友、另一个独裁者墨索里尼在最后一刻向他发出呼吁,他才答应放弃武力解决。

  希特勒对达拉第的邀请,是由戈林打电话告诉法国外长弗朗索瓦—庞纳的。这位外长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二话没说,就转达了邀请。一小时后,邀请被接受了。我立即通知戈林。‘感谢上帝!’他欢呼起来。‘太好了!’”张伯伦对于不让苏捷代表与会是高兴的。在1938 年2 月,下院辩论外交大臣艾登辞职一事时,张伯伦曾宣称:“欧洲的和平必须取决于4 个大国即德国、意大利、法国和我们自己的态度。”当天晚些时候,他在为他的名单不包括苏联一事进行辩解时声称,“俄国”是“一部分属于欧洲,一部分属于亚洲”的。至于捷克斯洛伐克,由于不让一丝不苟而又善于辞令的贝奈斯到会,他就不会提出一些棘手的问题而使会议的结果更难迎合希特勒的要求。对此,英国首相即使不是在公开场合,也肯定在私下里感到宽慰。

  在举行慕尼黑会议的时候,张伯伦已经接近70 高龄了,而且看上去也确实老态龙钟。尽管他很不习惯于坐飞机,但他在过去两周内还是到德国作了两次往返飞行,而且现在还要作第三次。要知道,当时的飞机飞得远不如今天这样快,坐起来也不如今天舒适。张伯伦自从去了一趟伯希特斯加登以后,同他的大臣以及法国代表们举行了一系列没完没了的、有时是很伤脑筋的会议。他向全国发表广播讲话,向下院汇报自己的工作,还处理了大量外交问题。总而言之,张伯伦有充分理由感到疲惫和忧虑,人们本来可能预期他会对情况感到悲观。但是,议会里的一些绥靖主义者对他接受希特勒邀请一举作出的反应大大鼓舞了他。当时在下院大厅里和楼座上爆发出的掌声和欢呼声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当晚,唐宁街上聚集了许多表示“良好祝愿”的崇拜者。他们高呼:“老尼维尔,你真好!”他走到窗前,就像对就寝时间已过、依然兴奋无眠的孩子们讲话一样地说:“我想你们今晚全都可以安睡了。现在,万事大吉了。”因此,当张伯伦于次日清晨到达赫斯顿机场,并看到全体阁员都在那里为他送行时,他精神焕发,颇有些洋洋得意。以前常听人说,张伯伦出门总是随身带把雨伞,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带。他笑容可掬地站在摄影机前挥动着他那顶黑色呢帽。个子矮小的金斯利·伍德和身材高大的哈利法克斯分站在他的两旁,从他的左肩方向望过去,可以看见霍尔—贝利夏那张喜气洋洋的圆脸。张伯伦亲切而诙谐地谈到他可以一而再地乘飞机去德国:“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常常重复一句箴言:‘如果你起初没有成功,那就努力,努力,再努力。’我现在正是在这样做。”接着,他想使他的讲话的文学水平更高一些,又说:“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像《亨利四世》中的霍茨珀那样说:‘从这堆危险的荆棘丛中,我们采摘了这朵安全之花’。”这句引语恰当地反映了他自己当时的心境,但是可惜那荆棘存活的时间却比花朵长得多。

  达拉第丝毫没有理由像张伯伦那样自鸣得意,他倒是应当对自己有所怀疑。捷克斯洛伐克的盟国不是英国,而是法国,法国有义务帮助捷克斯洛伐克打退进攻。如果战争爆发,不是英国而是法国可以把100 个师投入战场,并将成为作战的主力。无论从责任的角度讲,还是从军事实力的角度讲,重心都是在巴黎,而不是在伦敦。尽管如此,达拉第还是让张伯伦掌握主动权,一切让他决定。伯希特斯加登会谈,戈德斯堡会谈,这一切全都是伦敦决定的;法国一直跟在英国后头。显然,如果要在慕尼黑摊牌, 那么法国人就要受张伯伦摆布。

  此外,还有良知和个人责任的问题。看来,张伯伦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方针是否明智,而达拉第却总是在自相矛盾的痛楚中备受折磨。要是希特勒再次一意孤行,这一切会有什么结果呢?要是向布拉格作出的保证没有得到遵守,那法国的三色旗不是要永远受到玷污吗?另一方面,难道只是为了这些执拗的捷克斯洛伐克人,就应当牺牲年轻的法兰西这朵花,就应当使巴黎被德国空军炸成废墟吗?庞纳说过,法国同德国交战就等于自杀。空军参谋长韦尔明将军说,法国空军打不了仗。启程前,达拉第还问甘末林将军,万一割让领土不能避免,应当维护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甘末林回答说:要是防御工事不能留在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手中,他们的国家就不再存在任何“有效的军事价值”了。

  毫无疑问,在希特勒邀请到慕尼黑来的贵宾中,最高兴的要算是墨索里尼了。他即将占据舞台的中心。这一前景自然使他得意,在前来慕尼黑的火车上,他同他的外长齐亚诺谈笑风生,对英国人的软弱大加嘲讽谩骂。他说:

  “一个崇拜动物乃至于为动物修筑墓地、医院和房屋,把遗产留给鹦鹉的国家,肯定是开始堕落了。此外,且不谈其他原因,这也是英国人口组成情况造成的后果。那里有400 万过剩妇女。400 万性生活得不到满足的妇女会人为地造成许多问题,以便使她们的感官得以兴奋或受到抚慰。她们不能拥抱一个男人,于是就去拥抱全人类。”当墨索里尼的专车进入德奥边界时,希特勒偕同德军司令凯特尔将军前去欢迎,并在车上与他举行密谈。希特勒握着墨索里尼的手发狂地说,“我们两个革命者”正在改变着欧洲的面貌,恢复德意两个国家强大的和受尊重的地位,实乃一大幸事。接着,他要凯特尔将军介绍军事局势。这位将军便在一张捷克斯洛伐克地图上标出了德国准备从奥地利、巴伐利亚、萨克森和西里西亚对之发动进攻的地点。墨索里尼还能听懂对方用德语作的介绍,但齐亚诺,尽管他的英语和法语都讲得很流利,却不得不依靠多纳小声替他作翻译。墨索里尼有时插言提几个问题,特别是有关捷克斯洛伐克防御工事的坚固程度问题。

  这时,希特勒直言不讳地讲出这样一个事实:西部战线“根本没有防御”。

  莱茵河同摩泽尔河之间有一些工事,但部署的兵力很弱。在同比利时以及同荷兰交界的地区,几乎毫无工事,莱茵河上游的情况也“强不了多少”。墨索里尼显出沉思的样子,希特勒赶快向他保证,在发动闪电进攻后三四天内,就能把捷克斯洛伐克人打败,那时西方还来不及动员。英国和法国没有充分武装起来,不会冒战争的风险。法国空军参谋长韦尔明将军不久前已看到德国空军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张伯伦和达拉第到慕尼黑来就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他们要避开任何战争危险。

  大约11 时,德意两国首脑所乘的火车驶入慕尼黑车站。前往迎接两位独裁者的有戈林、巴伐利亚州州长以及其他纳粹要人。为了庆祝这个重大的日子,学校放假一天。墨索里尼和齐亚诺乘汽车穿过欢呼的人群,来到在柯尼京街的查尔斯王子宫内为他们这些贵宾准备的房间。

  尽管慕尼黑会议是当时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的焦点,但这次会议实质上只是走一个过场。希特勒邀请他的客人与其说是去开会,不如说是去跳四人舞。

  慕尼黑的正式会议,是于9 月29 日12 点45 分在柯尼斯广场的所谓元首府里开始的。这次会谈不过是**的尾声,只是办一个正式手续,把希特勒的要求不折不扣地按时交给他而已。会谈一开始就有一种“普遍亲善的气氛”。形式上没有人当主席,实际上会议完全是由希特勒主宰的。英国首相和法国总理拼命迎合希特勒。甚至在他作了“无论如何要在10 月1 日进军”的开幕发言以后,张伯伦还要拼命迎合他。

  23 年后,达拉第对这场景象的描述十分逼真生动:“希特勒站起来,大骂捷克斯洛伐克人。他骂得可真凶。他伸胳膊,挥拳头,指责捷克斯洛伐克人对(苏台德)日耳曼人实行暴政,百般折磨,把成千上万惊恐万状的日耳曼人驱赶出去。希特勒进一步咆哮道:‘捷克斯洛伐克像现在这样存在下去,对欧洲的和平是个威胁……德国再也不能无视苏台德日耳曼居民的不幸和苦难了!’”所有这一切根本不是一种和平的表示,而是表明,需要英国和法国来保证捷克斯洛伐克人撤出希特勒想要的地盘,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采取敌对行动了,或者说所采取的行动的暴力性质也就“消除”了。达拉第后来声称,这时,他问希特勒是否打算把捷克斯洛伐克消灭,并入德国。如果是这样,那他只好回法国去了。大为不安的墨索里尼叫嚷说,这完全是误解。希特勒则用比原先平静一些的语调向达拉第保证,他根本不想吞并任何捷克斯洛伐克人,而只想使所有日耳曼人回到一个共同民族的大家庭。

  这时,墨索里尼从他的上衣外袋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一项折中建议的草案。草案的第一条规定,捷方10 月1 日开始撤出;第二条规定,“担保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要向德国保证,撤退工作须在10 月10 日以前完成,现有设施均不得毁坏”。其实,这是墨索里尼的骗人伎俩。这项建议的草案原来是前一天在柏林德国外交部由戈林、牛赖特和威兹萨克草拟出来,并经希特勒审阅批准后送给这位“领袖”的。这样,所谓“意大利建议”不但成为这次会议上的唯一议程,而且成为后来慕尼黑协定的基本条款,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在柏林制造出来的德国建议。

  英国人和法国人当然不知道这份文件的来历。不过,即使他们知道它的来历,他们是否会作出不同的反应,也是值得怀疑的。张伯伦和威尔逊一边听一边觉得,这是对以往“讨论过的许多问题的合情合理的重新阐述”,因此同意以这个文件作为讨论的基础。他们曾担心法国人会不同意,但是使他们“感到宽慰”的是,达拉第“当即表示他准备接受墨索里尼先生的文件,作为讨论的基础”。

  这时,张伯伦马上表示赞同规定10 月1 日为撤离开始日期的第一条;但又说,他希望仔细讨论讨论第二条。这一条规定捷克斯洛伐克人要在10 月10 日以前撤退完毕,而且不能毁坏现有设施。张伯伦显然觉得,这是提出那个最使他烦恼的问题——即把捷克斯洛伐克排除在会议之外的问题——的好机会。张伯伦问,“既然没有机会肯定捷政府会在多大程度上同意,英国怎能作出这样的保证?”希特勒对张伯伦提出的问题十分反感。他说,他对捷克斯洛伐克人的保证不感兴趣;他们已经“在准备割让的地方进行破坏了”。墨索里尼支持希特勒这一意见:“等待捷克斯洛伐克派代表来是不行的,在撤退和防止破坏方面,这几个大国应当作出道义上的保证”。达拉第起初支持张伯伦坚持要让捷代表与会的立场,后来便退让了:“要是让布拉格代表参加会议会造成困难,那他准备放弃这一主张,因为重要的是迅速解决问题。”最后经过张伯伦的一再央求,希特勒终于同意了“让一名布拉格代表前来坐在隔壁的房间,以便能从他那里得到保证,并回去敦促捷政府认真贯彻执行”。

  为此,希特勒大骂张伯伦。他对纳粹官员们说:“达拉第是位律师,他懂得哪些是小事,哪些是大事;你可以同他进行明确而满意的谈判。但是,这个张伯伦,就像一个好讨价还价的小店主……他比捷克斯洛伐克人还坏。

  他在波希米亚失去了什么?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正当会议的参加者再次聚集在元首大厦的时候,一架从布拉格起飞的飞机正在来慕尼黑的途中,机上坐着捷政府的两名代表,一个是捷驻柏林的公使伏伊特赫·马斯特尼,一个是布拉格外交部的休伯特·马萨里克博士。贝奈斯总统苦苦哀求,说应当听听他的国家申诉自己的主张,结果只是得到哈利法克斯的粗暴“通知”。那是在9 月28 日晚上,哈利法克斯通知他,布拉格应当“选定受权代表捷克斯洛伐克人讲话的代表,以便明天一接到通知就到慕尼黑来”。

  这两位捷克斯洛伐克人一下飞机,就像囚犯一样被警察带进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直到晚上10 点,这两个郁郁不乐的捷克斯洛伐克人给带去见首相忠实的顾问霍拉斯·威尔逊爵士。威尔逊代表张伯伦把四国协议的要点通知了他们,并且交给他们一张捷克斯洛伐克人应立即撤出苏台德地区的地图。当这两个使者想提抗议的时候,那位首相顾问打断了他们的话头就走了。他们继续向跟他们在一起的阿希东—格瓦特金表示抗议,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位英国外交官告诫他们说:“你们要是不接受的话,就得完全单独去同德国人打交道。也许法国人同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讲得客气一点,不过你们可以相信我,法国和英国的看法是一样的。他们不想管你们的事!”虽然这样说必然会使两位捷克斯洛伐克使者十分伤心,但说的却是老实话。9 月30 日凌晨时钟刚敲过1 点,希特勒、张伯伦、墨索里尼和达拉第就按这个次序在慕尼黑协定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协定规定德**队将如希特勒过去一再预言的那样,在10 月1 日进军捷克斯洛伐克,并且在10 月10 日完成对苏台德区的占领。希特勒已经得到他在戈德斯堡所没有得到的东西了。

  为了使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屈从希特勒的要求,英法政府除了对他们施加压力外,还进行欺骗宣传,说苏联政府不遵守同法国和捷政府签订的互助协定。事实上,在当时策划出卖捷克斯洛伐克这个阴谋诡计的每一阶段,苏联政府都明确了苏联决心履行盟国义务的坚定意志。法国政府于1938 年9 月初询问,如果捷克斯洛伐克受到袭击,苏联政府将如何对待。苏联政府在答复中提出如下的建议:

  第一,发表苏、英、法三国联合声明,宣布如果德国无故进攻捷克斯洛伐克,它们将援助捷克斯洛代克。

  第二,敦促国际联盟讨论防卫手段与途径。

  第三,苏、法、英三国举行全面会谈,以讨论技术问题。

  当亲德**的波兰政府准备趁火打劫,参与瓜分从捷克斯洛伐克分割出来的战利品,并在捷克斯洛伐克边界集结军队时,苏联政府对华沙提出了抗议。苏联政府声明,它将把波兰军队进入捷克斯洛伐克视为无端入侵,并将立即废除波苏互不侵犯条约。

  伦敦与巴黎的诽谤者甚至不惜造谣说,慕尼黑协议是同苏联政府商量好的。事实是,在捷面临危机时刻,只有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坚决主张保卫捷克斯洛伐克。苏联政府不止一次声明:只要法国履行自己的义务,苏联就立即给予援助。后来斯大林曾委托捷克斯洛伐克**人转告捷政府,即使法国不出兵,只要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坚决抵抗法西斯侵略,并向苏联提出请求,苏联也准备给予军事援助。但是,捷克斯洛伐克的统治阶级在这紧要关头拒绝了苏联的支援,在国际帝国主义的压力下屈服了。他们宣称:“我们宁愿希特勒攻进来,而不愿让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来保卫我们。”在牺牲捷克斯洛伐克的慕尼黑协定签字之后,张伯伦又奴颜婢膝地找希特勒会谈所谓世界和平问题。他向“元首”建议,英德两国进一步合作来结束西班牙内战,并建议促进裁军,促进世界经济繁荣,加强欧洲政治和平,甚至还建议解决苏联问题。然后首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已经写好了他希望两个人能在上面签字并且立即发表的东西:

  “我们,德国元首兼德国总理和英国首相,今天再次举行了会议,一致认为英德关系的问题对两国对欧洲都具有最大的重要性。

  “我们把昨夜签字的协定和英德海军协定,看成是我们两国人民再也不想彼此交战的愿望的象征。

  “我们决心以协商的办法作为处理任何其他涉及我们两国的问题的办法,我们决心继续努力,消除可能引起分歧的原因,从而有助于确保欧洲的和平。”希特勒看了一下这个宣言,很快就在上面签了字,使张伯伦大为满意。

  这位蒙在鼓里的英国首相当然不知道,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就在这次慕尼黑会议中已经商量好,时候一到,他们就对英国并肩作战,就要收拾这位帮助他们“助桀为虐”的慕尼黑阴谋的设计师。但是不识趣的张伯伦,却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很大的胜利”。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自鸣得意地拍拍他的上衣口袋说,“我得到它了”。他在边喝咖啡边吸雪茄时宣布:

  “我始终认为,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捷克斯洛伐克问题的和平解决办法,这就会为欧洲的和平开辟道路。今天上午,我同元首又进行了会谈,我们两人签署了这个声明。”然后英国人和法国人前往机场,在下午的恶劣气候中,一个飞回伦敦,一个飞回巴黎。在回国的飞机里,张伯伦虽然很疲倦,却是“愉快的疲倦”。

  现在,人们对他的赞颂多极了。在赫斯顿机场等待他的是乔治六世陛下发出的邀请:

  “我派我的宫廷大臣送这封信给你,问你是否可以直接到白金汉宫,以便我可以亲自向你表示我的衷心祝贺,祝贺你对慕尼黑的访问成功。同时,这封信向你表示最热烈的欢迎,由于你的耐心和决心,你赢得了整个帝国的同胞的永恒感激。”在赫斯顿机场欢迎他的又是忠实的大臣哈利法克斯,他同他的首相一起乘车驶往白金汉宫。伦敦全城“热烈欢迎”这位“慕尼黑英雄”。在首相写给他姐姐的信中,叙述了这种“狂喜”的场面:

  “甚至报纸上的描述也并不能使人想象出在我从赫斯顿机场乘车前往白金汉宫的途中的场面。从头到尾,人们都夹道欢迎,各个阶层的人喊得嗓子都哑了,有人跳在汽车的踏脚板上,靠着车窗,向车里伸出了他们的手,想要同我握一握。”的确这一天在伦敦街头是非常热闹的。张伯伦成了“凯旋而归的英雄”。

  他得意洋洋,手中挥舞着他同希特勒签署的宣言来迎接拥到唐宁街来的人群。他们向他高喊:“好样的尼维尔!”还对他高唱:“因为他是一个刮刮叫的好人”。张伯伦笑逐颜开,站在唐宁街十号三楼的阳台上向他们大灌“催眠曲”。

  “我的好朋友们,”他说,“在我国历史上,这是第二次把光荣的和平从德国带回到唐宁街来。我相信,这是我们时代的和平。”“从今以后,整整一代人的和平有了保障。”他挥舞着《英德宣言》,在阳台上高呼:“我相信这是我们时代的和平……我建议你们安然睡觉去吧!”张伯伦的得意达到了高峰。

  《泰晤士报》宣称,“没有一个征服者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时候,曾带着比这更高贵的桂冠。”居然有一个自发的运动来筹集一笔“全国感恩基金”来向张伯伦致敬,不过,他谦虚地拒绝了。只有海军大臣达夫·古柏一个人以辞职来抗议张伯伦的慕尼黑之行。在继之而来的下院辩论中,当时仍然在野的丘吉尔在那篇值得纪念的发言中说:“我们遭到了一场全面的十足的失败。”然而,据他自己后来回忆,他被迫停下来,一直等到暴风雨般的抗议声平息以后才能接着讲下去。

  在表决时,张伯伦以366 票对144 票在下院获得胜利,但是约有30 名保守党人弃权,包括丘吉尔、艾登、古柏、阿末利和麦克米伦。为此,张伯伦感到不安,但是毫不动摇地相信他做的事情是对的。他写信给坎特伯雷大主教说:“捷克斯洛伐克人有朝一日将会明白,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拯救他们,使他们有一个更幸福的未来”,慕尼黑协定“终于为全面的和平开辟了道路,而只有这种和平才能把世界从混乱中拯救出来!”张伯伦给捷克斯洛伐克人带来的是什么“幸福”呢?请看:希特勒根据慕尼黑协定,强迫捷克斯洛伐克割让了1.1 万平方英里的土地,上面住着280 万苏台德日耳曼人和80 万捷克斯洛伐克人。在这个地区内有着大量的捷克斯洛伐克工事,他们构筑了在当时来说是欧洲最坚强的防线,只有法国的马奇诺防线可与之媲美。

  这还不算,捷克斯洛伐克的全部铁路、公路、电话和电讯系统都被打烂了。根据德国人的统计,这个国家被肢解以后,丧失了66%的煤,86%的化学工业,80%的水泥工业和纺织工业,70%的钢铁工业和电力工业,40%的木材工业。好端端的一个富庶繁荣的工业国,仅仅在一夜之间就被瓜分豆剖而破产萧条了。

  更有甚者,1939 年3 月15 日,也就是慕尼黑协定签订5 个月之后,希特勒出兵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的残余部分;从此,这个有着12.78 万平方公里土地和1500 万人口的国家,被希特勒“从地图上抹掉了”。3 月23 日,德军又进一步侵占了立陶宛的默默尔港。4 月3 日,希特勒又下达了入侵波兰的“白色方案”的密令。在德意法西斯咄咄逼人的侵略面前,西方国家仍一味迎合希特勒,鼓励“祸水东引”,对苏联政府“联合起来制止法西斯侵略”的倡议,采取置若罔闻、极不负责任的态度。

  在欧洲走向战争的这一段历史上,1939 年3 月21 日是一个值得记忆的日子。这一天在柏林、华沙和伦敦都有频繁的外交活动。法国总统在外交部长庞纳陪同下,到达英国首都进行国事访问。张伯伦为了应付国际舆论,向法国人建议,他们两国同波兰和苏联一起发表一项正式声明,宣布四国将立即协商制止在欧洲发生进一步的侵略行径。3 天以前,苏联外长李维诺夫建议,正像他一年以前在德国并吞奥地利以后曾建议的那样,召开欧洲会议,由法国、英国、波兰、苏联、罗马尼亚和土耳其参加,采取共同行动来制止希特勒的侵略。但是,英国首相认为苏联的建议“尚未成熟”。他对莫斯科十分不信任,因而认为由英、法,苏、波四国发表一项宣言,就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他的建议由英国驻华沙大使在同一天提交给贝克,但是就包括苏联在内这一点而言,都受到了颇为冷淡的对待。这位波兰外长甚至比张伯伦还要不相信苏联;此外,他也同英国首相一样,认为苏联的军事援助没有什么价值。他保持着这种看法,一直到大祸临头都毫无改变。

  到了4 月16 日,就在戈林和墨索里尼会谈的当天,苏联外长在莫斯科接见英国大使,并且正式建议英国和法国同苏联缔结三边互助条约。苏要求缔约国签订一项军事协定来使互助条约具有实效,还要求由签字国(如果认为合适的话,还可以加上波兰)对中欧和东欧所有认为自己受到纳粹德国威胁的国家作出担保。斯大林希望西方国家同苏联团结起来,制止法西斯的侵略。

  正如5 月4 日丘吉尔抨击伦敦迟迟不接受苏联的建议时所说的,“如果没有苏联的积极协助,要组成一条反对纳粹侵略的东方战线是决不可能的。”然而苏联的建议竟然在伦敦和巴黎引起了“惊愕”。

  在下院5 月19 日的辩论中,英国首相继续对苏联建议采取了如丘吉尔所说的冷淡甚至不屑一顾的态度。张伯伦有点懒洋洋地向下院解释说,“在两国政府之间有一道幕,或者说一道墙,极难穿过。”丘吉尔则在劳合·乔治的支持下争辩说:莫斯科提出了一个“公平的建议”,它比张伯伦的建议“更简单、更直接、更有效”。他请英王政府“给脑袋里装上点儿残酷的现实。

  如果没有一条有效的东方战线,就不可能在西方有令人满意的防务,而如果没有苏联,就不可能有一条有效的东方战线。”5 月份的最后一天,莫洛托夫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又以新的外长身份作他上任后的第一次演说。他批评西方国家犹豫不前,并且宣告,它们要是真想同苏联一起制止侵略的话,就必须抛开枝节问题,在三个主要点上达成协议:

  ——缔结一项纯属防御性质的三边互助条约。

  ——对中欧和东欧的国家,包括所有与苏联接壤的欧洲国家在内,作出担保。

  ——缔结一项明确的协定,规定三国彼此间提供并且向受到侵略威胁的小国提供及时而有效的援助的形式和范围。

  但是,英法苏谈判进展仍十分迟缓。波兰和罗马尼亚很乐意得到英国和法国的担保,它们拒绝接受苏联的担保。甚至不许苏联军队通过它们的国境去抗击德国的进攻。在这种僵局下,莫洛托夫在6 月初建议英国派外交大臣到莫斯科来参加谈判。可是哈利法克斯勋爵不愿意去。艾登表示愿意代他前去,然而张伯伦拒绝了他的建议。后来决定派一名外交官前去。待英法代表抵达莫斯科后,莫洛托夫虽和他们举行了11 次会谈,但英法代表在实质性的问题上仍拒绝表态。莫斯科对此十分气愤。日丹诺夫在一篇题为《英国和法国政府不想在平等的基础上同苏联缔结条约》的文章中说:“在我看来,英国和法国政府似乎并不想努力达成一项苏联能够接受的真正协议,而是想作作姿态,以便向他们本国的舆论表明所谓苏联的不妥协态度,从而好同侵略者缔结协定。”斯大林不信任英国和法国,他认为西方盟国可能到最后会像一年以前在慕尼黑那样,同希特勒做成一笔交易。最后张伯伦在四面八方的猛烈批评和压力下,7 月23 日,才和法国同意了苏联的建议:立即举行军事参谋人员的谈判,拟定一项具体规定英法苏三国如何对付希特勒军队的军事条约。

  人们不会忘记,当捷克斯洛伐克危机发生时,张伯伦亲自出马同希特勒谈判,飞来飞去,不辞千辛万苦。但等到与苏联谈判时,却只派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7 月下旬派去进行军事谈判的代表团,慢吞吞地坐船来到苏联时,还忘了带全权证书。尽管如此,斯大林对这一谈判仍非常重视,一开始就提出缔结英、法、苏三国互助条约和军事协定,并要求保证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所有与苏联接壤国家的安全和独立,但是英、法政府却非常不信任苏联,也不相信苏联的军事实力。他们只要求苏联单方面承担许多义务,而却不对苏联的安全承担任何义务。

  到8 月中旬的时候,英法两国同苏联在莫斯科的谈判,事实上正陷于停顿状态。英法军事代表团是8 月11 日乘船抵达苏联首都的。他们在谈判时不与苏联代表讨论在什么地方,以何种方式,用什么武力来对付纳粹侵略。他们避而不谈缔结军事条约的实质问题,只就抽象的无关紧要的所谓“原则问题”消磨时间。苏联代表伏罗希洛夫说,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作抽象的宣言,而是要制定一项全面的军事条约。”这位苏联元帅提出了一些非常具体的问题:有没有规定波兰该采取什么行动?一旦战争爆发的话,英国拿得出多少军队来援助法**队?比利时会怎么办?他所得到的答复都是含糊的,不能令人满意的。法国代表杜芒克说,他对波兰的计划一无所知。英国代表德拉克斯吞吞吐吐地说,目前英国有5 个正规师和1 个机械化师。而苏联则说,战争一开始,它能派出136 个步兵师、5000 门大炮、1 万辆坦克和5000架飞机来对付从西面来的侵略者。

  在8 月14 日一次关键性的会议上,伏罗希洛夫元帅强调指出,根本的问题是,波兰是否愿意允许苏联军队进入它的领土去迎击德国入侵的问题。如果不愿意的话,盟国又怎么能阻止德**队迅速席卷波兰呢?他问道:“英国和法国的参谋总部是否认为苏军可以越过波兰,特别是越过维尔那山峡和加利西亚去同德军接触?”这是问题的核心。最后,如坐针毡的英法代表认为,伏罗希洛夫提出了他们所没有资格处理的政治问题。

  在8 月21 日的会议上,伏罗希洛夫根据联共中央和斯大林的指示再次重申,苏联代表团的愿望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同意组织三国武装部队的军事合作,苏联同德国并无共同边界,只有苏联军队在有权通过波兰和罗马尼亚领土的条件下,它才能给英、法、波、罗以援助,如果不允许苏联军队进入波兰和罗马尼亚的领土,他们就无法同英法军队合作。苏联军事代表团无法设想英国和法国的政府和总参谋部,在派出代表团到苏联来的时候,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上不给他们以指示?这只能使人怀疑,他们是否有同苏联进行认真而有效的合作的愿望。

  杜芒克和德拉克斯要求本国政府指示回答苏联关于波兰的问题,等了3 天都没有回音。在8 月17 日,杜芒克曾给巴黎打电报说,“苏联是想订军事条约的。它不想要我们给它一张没有具体保证的废纸。伏罗希洛夫宣布,只要他所说的那个关键性问题解决以后,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杜芒克要求巴黎设法使华沙接受苏联的援助,却遭到英法和华沙统治集团的粗暴拒绝。与此同时,英法领导人还背着苏联同德国进行秘密谈判,鼓励纳粹反苏**。在此情况下,斯大林下一步如何行动,就成了全世界所注目的问题。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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