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撒切尔夫人传 > 第二篇 新星升起 第九章 女部长
1966年,也就是威尔逊领导的工党执政后的第3个年头,希思任保守党领袖后的第2个年头,英国又举行了大选。大选于3月举行,距上一次大选才17个月。工党之所以在执政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举行新的大选,主要是因为上次大选,工党仅以微弱的4位席多数获胜,这样微弱的多数使得工党在议会内不占有绝对优势,很难通过工党提出的各种议案和法律。而在1966年初,工党政府的威望正处在顶峰状态。威尔逊政府宣布的新政策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成功,运用新技术浪潮席卷全国,给英国带来了繁荣昌盛、光明灿烂的新前景。同时,哈罗德?威尔逊本人也给选民们树立起了精明强干、能善辩的形像,深得人心。与工党是况相对照,保守党却困难重重,声望很低。威尔逊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宣布举行新的大选。工党提出了很能鼓动人心的口号:“工党是卓有成效的,工党可以拯救英国。”从竞选一开始,工党就占了上风。结果,工党获胜,并且取得的议席数比保守党多97个,在议会中具有绝对优势。威尔逊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保守党的这次失败对撒切尔夫人没有什么影响,她保住了她在芬奇利选区的席位。
从这次大选一开始,保守党人就信心不足,大多数保守党候选人都预料到自己根本无法取胜。这次大选,实际是一场经济政策上的竞争,双方都在经济问题上互相攻讦。工党指责前保守党财政大臣雷金纳德?莫德林应该对财政收支出现7。5亿英镑赤字负责。工党为了便于争辩,把7。5亿四舍五入改成8亿。与此同时,工党吹嘘它自己的经济政策很有成效。然而实际况是,工党执政期间虽然收入增加了,但生产水平并没有提高多少,但老百姓只对眼前利益感兴趣。保守党提出了“要有实际行动,不要只说空话”的竞选口号,但人们根本听不进去。工党财政大臣吉姆?卡拉汉向选民保证,在下一度的财政预算中不增加个人所得税,这一许诺对选民更具有吸引力。而工党财政大臣果然没有食,他为了达到既让政府得到税收又不违背大选时的承诺的目的,提出了一套向雇主征税的办法。具体做法是:雇主们要按照领取工资的雇员名单,为每个雇员自动付出固定的税款,过6个月后,政府再退还雇主付出的税款。工党的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它的民主社会主义政策的性质。在税收政策上,保守党一贯向所有的人征税,表面上看是一视同仁,实际上是维护富人的利益;而工党则经常是向富人征税,有点动富济贫的味道。
在这届议会复会之前,撒切尔夫人被安排在影子内阁中负责财政事务工作,在伊恩?麦克劳德手下。她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准备对工党政府拟议中的财政预算案进行反驳。撒切尔夫人离开议会独自去做准备工作。3个星期后,她回到了下院,胸有成竹地参加预算案的辩论。当工党财政部秘书长约翰?戴蒙德对向雇主征税这一办法的可行性及其优点大加赞扬时,撒切尔夫人先是耐心地听着,然后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反驳工党的议案。她像珠炮似地嘲笑戴蒙德和他的税收方案。她抨出这个税收办法实际上是这个口袋进,那个口袋出,结果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她慷慨激昂地说:“这纯粹是一派胡乱语,和十足的瞎说八道!我认为财政大臣需要一个女人来帮助他管理财政部。”撒切尔夫人接着讲道,她查阅了自1946年以来的每次预算讲话和每一个财政议案,她从中得出的结论是:任何一个财政大臣包括最舍不得花钱的财政大臣都会向社会作出微小的让步,然而现在的财政大臣卡拉汉却是个例外。她的使周围的人都感到震惊。
撒切尔夫人的这次演讲很成功,赢得了人们的赞扬。工党的人戴蒙德先生受到沉重打击。在当年晚些时候,撒切尔夫人又在布莱克普尔召开的保守党年会上再次抨击了工党的税收方案,其辞激烈之程度不亚于在议会上的,从而引起了与会代表长时间的起立鼓掌。在撒切尔夫人攻击下,当工党政府的税收方案在同年秋天再次提出时,其内容已经作了很大的修改。
撒切尔夫人觉得,表演说,特别是下院表的那种带有激烈辩论色彩的演说,很是令人心振奋,因为时可以看到演说的效果和别人的反应。在下院中进行辩论时,很多议员都慷慨激昂,绪激动,甚至有时相互辱骂。对于所受到的这种辱骂,撒切尔夫人都能够正确对待,不去介意。在这一点上,她有男子汉的气概和一切有成就的政治家所具有的宽阔胸怀,能很快就把这些辱骂忘在脑后,好像与自己不相干一样。一旦走出议会,她可以像对待老朋友那样同那些辱骂过她的人在酒吧里喝酒聊天。然而,如果她要是在议会大厦的走廊里或大街上受到辱骂,就会感到很伤心,对之铭心刻骨。
撒切尔夫人在对立政党阵营中也有几个朋友,最值得一提的是约翰?麦金托什先生。他是工党在贝里克和东洛锡安选区的议员。在他们两人还都是无足轻重的后座议员时,麦金托什就经常找她作伴。撒切尔夫人成为反对党的前座议员后,麦金托什把她看成是一位良好的“拳击练习的对手”。每当他要在议会时,他都会打电话给撒切尔夫人,告诉她自己在演说中将讲些什么,以便让她有所准备。
撒切尔夫人有时还会遇到这种况,即保守党议会党团通知她准备在议会中,而准备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有一次,她正在吃午饭,突然接到通知,让她下午第一个,因为原来安排好的的人生病了。每当遇到这种况,她从不慌张,只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集中自己的精神构思一下,再在一张草纸上简单写下几句提纲。这就行了,到了下午,肯定有一个出色的演讲。
撒切尔夫人有遇事不慌的素质。无论是工作方面的事还是家庭方面的事,她不惊慌失措。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也从不说无益的后悔话,也不随便埋怨别人,而是迅速采取补救措施。比如,她第一次去美国时生的护照过期事件就充分体现了她的这种素质。那次她是作为英语演讲联合会的成员去美国。她非常兴奋,这是她有生以来出国走的最远的地方。她第一次出国是蜜月旅行,从那以后,她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瑞士。她们全家曾去瑞士滑过雪。这次去美国,她很重视,提前许多时间就来到希思罗机场。丹尼斯和她的秘书黛安娜都来送行。当他们检票进入候机室时,玛格丽特突然现自己的护照过期了。在几周前,黛安娜就说曾提醒过玛格丽特护照是否有问题,她没有往心里去。这只能怪她自己。丹尼斯有点沉不住气,而玛格丽物只是说了句自我检讨的话,便同黛安娜一起叫了一辆出租汽车,返回伦敦。与此同时,丹尼斯在机场给护照签证办事处挂了电话,把况告知对方,让签证处事先做好准备。不到30分钟,玛格丽特就在签证处办好了手续,然后奇迹般地登上了原定的飞机。
撒切尔夫人在1966年那次关于预算案的辩论中曾说过财政大臣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理财政部的事务,虽然当时这纯属辩论辞,是对工党人的挖苦,但是这也的确反映了她当时在政治上的抱负,就是当英国第一位女财政大臣。她与黛安娜常就那番话开玩笑,她常说:“等我当了财政大臣时……”然而,她没有当上财政大臣,只是在财政部工作了不长的时间。她在财政部工作的时间比她等待实现自己的愿望的时间要短得多。在当了20个月的影子内阁财政和经济事务人后,撒切尔夫人被调往担任影子内阁的燃料和动力事务人。她对她的财政部工作的20个月感到很满意,这主要是因为她和她的上司相处得很融洽。伊恩?麦克劳德先生对她很信任,她也感到同他在一起工作十分顺心、愉快,而且他的信心和信念也很令她钦佩。
撒切尔夫人在1976年到影子内阁燃料和动力部任职时,正好赶上议会辩论亚伯凡惨案问题。她及时地参加了这场辩论。在威尔士的一个矿山小村附近,堆积如山的煤渣突然倒塌,将这个小村的一所学校埋在矿渣之中,压死了116名小学生和28名教职工。撒切尔夫人对这个惨案感到十分震惊。她在中说:“我还记得那个训斥了儿子几句,然后送他上学去的母亲的样子。那天上午,人人都焦躁不安,事后,他们都后悔在与亲人离别之前没有同他们说几句亲热的话,我相信,从那天起,那个母亲永远忘不掉送儿子上学时的形,以及同他生离死别的懊悔。”她自己是一位母亲,完全能够理解那位她提到的母亲的心。
1968年10月,保守党召开年会。这时,撒切尔夫人已被调到影子内阁运输事务部工作。保守党年会主持人邀请撒切尔夫人前去保守党中央政治中心会议上做年度报告。该中心是保守党中央组织中的一个重要机构,其任务是负责把保守党领导层的重要思想和观点传达到基层。能被邀请到这里做报告,是一种很大的荣誉。很多保守党的重要人物都是先在这里展起来的。在这里做过报告的杰出人物有拉布?巴特勒、昆廷?霍格,还有玛格丽特青年时一度十分钦佩的爱德华?鲍威尔爵士。撒切尔夫人正在步这些人物的后尘,跻于他们的行列。撒切尔夫人这次报告的题目是《政界的问题在哪里?》,这篇报告实际上是申明了她的基本信念。她的这种政治信念在过去15年中几乎没有一点改变。她明确地认为,政府对人民的生活干预太多、官僚主义太严重,是目前政界存在的主要问题。她进而提出主张,“必要时,应该通过征税刺激的办法来鼓励人民通过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撒切尔夫人对威尔逊的工党政府所推行的物价和收入政策表示深恶痛绝,认为工党政府的关于有权决定应该增加哪些人的工资和薪水的设想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她接着阐明了自己的收入观点:
“人民要求增加收入的想法没有任何错。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希望提高自己的家庭生活水平,使自己获得比以前更多的提高机会,这种愿望是很好的、无可非议的。只有那种只想有获得而不想有付出的想法和做法才是错误的。”
接着她又援引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米尔的话为论据:“唯一配得上自己称号的做法是,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来寻找我们自己的利益,条件是不剥削别人的利益,也不妨碍,别人为获得这种利益而作出的努力……只有互相忍让,以对大家都有利的方式生活,而不是强迫每个人为了其他人的利益生活,人类才会成为更加伟大的受益者。”
最后她指出:“只有对想做的事坚信不移,否则没有哪个大党可以生存下来。仅仅得到勉强的支持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人民的激。”
虽然撒切尔夫人在政治生涯中不断取得进展,但她从未像超级新星那样大放过光彩。人们承认她办事能干,工作勤奋,但不认为她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演说家。在许多况下,一些组织邀请她去表演讲,只是出于人们对妇女表演讲有一种好奇心,再说这种邀请的次数也不是太多。当时,保守党内妇女并不多,在下院里依旧是男人一统天下,而且很多议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撒切尔夫人最杰出的前辈是弗洛伦兹?霍斯伯格,她在妇女跻身政界方面为后人开辟了道路。但是她的年龄比玛格丽特大得多,而且从未显示出女性的气质,不是因为是女性才出名的。与霍斯伯格相反,玛格丽特则不遗余力地保持自己女人的气质。她讲究衣着,总是喜欢炫耀自己的每一件新衣服。在那时,她可以随便逛商店,买衣服,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她大多实现成的衣服,不过,也有一些是她的姐姐玛丽亚穿过送给她后经自己改制的。
1969年10月,撒切尔夫人又得到了晋升。希思任命她为影子内阁教育大臣,接替爱德华?鲍威尔爵士的职务。撒切尔夫人在教育方面的主张可以通过她给自己的孩子选择学校这件事反映出来。当时马克已进入哈罗公学读书,卡罗尔则进入了伦敦的圣保罗女子中学学习。当时,教育界的问题很严重,有一触即之势。人们对教育质量下降日益关切,大学里经常出现学生闹事的现像。工党在1964年上台执政时曾保证:在中等学校取消淘汰和开除学生的做法。在1966年大选政策声明中,工党又保证要废除11岁考试制。这种考试制度就是对儿童在11岁升入初中时进行甄别考试。这种制度实行的结果虽然有利于促进小学的教学质量,但却使许多学生失去了进一步受教育的机会。工党政府还承诺要在中等学校实施综合教学。虽然工党继续执政后由于没有经费而没能进行大规模的教育改革,但是大多数地方当局却就如何对本地区的学校进行改革提出了长期规划。当撒切尔夫人出任影子内阁教育大臣时,当时的工党教育大臣爱德华?肖特正打算通过一项强制性综合教育法案,用法律手段迫使那些不愿提出教改计划的地方当局提出它们的计划。
撒切尔夫人任影子内阁教育大臣后就明确表示,保守党将竭尽全力反对肖特的提案。***同时她又表示,她本人并不反对在某些地方采用这个议案中的某些主张。她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说,“确实,我知道许多父母很喜欢这个议案。我决不会去改变那些早已存在并且是合理的计划,我不是一个反动分子。”但是,她本人原是文法学校的毕业生,所以,她最不愿坐视别人去摧毁曾给她一生的展带来机会的那种教育制度。爱德华?鲍威尔爵士是伊顿公学的毕业生,他对工党的议案的反应不是那么强烈,而且还表示基本上同意工党的计划。他的这种态度遭到保守党内很多人的不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文法学校毕业的保守党领袖希思,在改组影子内阁时就把他踢了出去,换上了另一个位从文法学校毕业的人。撒切尔夫人上任后的要任务就是为保守党参加下届大选准备教育方面的竞选纲领,虽然大选的日期尚未确定。
工党政府虽然经过1966年的大选,在议会中占有了绝对多数的席位,然而它却很不顺利,遇到了很多困难。先是经济形势每况愈下,最后威尔逊不得不屈服于要求英镑贬值的压力。更为严重的是,工会的力量得到空前的加强,而且仍在无休止地展。本来与工党是一家人的工会总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越来越和工党政府作对,使政府的处境更加困难。威尔逊企图采用法律手段来削弱工会的权力。他提出一个法案,规定罢工必须通过无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以此来限制工会领袖们在决定罢工问题上的无限的权力。可是,威尔逊的提案却被工党自己否决了。工党内部出现了严重的斗争和分化。
由于英镑贬值对于恢复人们对英国经济的信心暂时起了一定的作用,到1970年6月已经开始出现成效,英国经济形势好转,全国上下都感到乐观。威尔逊决定抓住这个时机,提前举行大选。在整个竞选过程中,各种民意测验表明,工党居领先地位。然而,这种暂时的好景像抵消不了经济衰退所造成的影响。在投票不久,政府不得不公布有关的统计数字,结果对工党十分不利。公布的数字表明,在工党执政期间,贸易出现严重逆差,失业人数增加,由于罢工而造成的工时损失创了历史最高记录。
与此同时,希思领导的保守党则提出了更能鼓舞人心的竞选纲领。早在这一年二月份的一个周末,保守党的影子内阁成员、中央总部和全国联合会的高官员在塞尔斯顿公园饭店召开会议,确定了保守党政治、经济政策的主要内容,其主导思想是抛弃传统的国家干预经济的做法,让企业自由竞争,充分挥企业自己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而在这之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开始,无论是工党,还是保守党,都采用国家干预经济的办法,也就是凯恩斯主义的经济政策。有人把这一阶段的英国政治称为“共识政治”时期。不过希思执政后,并没有按塞尔顿会议的方针办事,继续加强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从而引起一些保守党人的不满,这些人于1973年组成了党内派组织——塞尔斯顿集团。
在竞选中,威尔逊利用保守党二月会议的会址大做文章,称希思为“塞尔斯顿人”,其用意是说希思代表了过去的保守党陈旧的准则。威尔逊试图用这个手法将希思说成是阶级分化、贪得无厌和软弱无能的像征。然而,威尔逊的攻击未能奏效。希思的纲领吸引了选民。希思保证要实行一套新的治国办法,要同过去政策决裂,并宣称这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他向选民许诺,庞大的官僚机构、政府强制实行的工资冻结以及社会主义对人民生活的干预都将由于这一革命而不复存在。希思还提出了非常鼓动人心的竞选口号,这就是:“自力更生!”选民们对这个口号反应强烈。
保守党的竞选工作做得很成功,迅速扭转了被动局面,反败为胜。投票结果是保守党以30席的多数战胜了工党,爱德华?希思入主唐宁街10号。
希思当上相后,任命撒切尔夫人为教育大臣,即教育部长。她是保守党历史上第二个女内阁大臣。第一位就是她在教育部的前任,已故的弗洛伦斯?霍斯伯格,不过她的政治声誉可不太好。她在1951—1955年温斯顿?丘吉尔的政府中任教育大臣时采取了一些不得人心的措施,因此被人说成是“长着一副能毁掉成千项奖学金的面孔的人”。
然而对玛格丽特来说,她是喜中有悲。***对她的一生影响最大,她人生旅途中的第一位良师,指导她从小城格兰瑟姆走进威斯敏斯特宫的人,她的父亲,却没有能活着看到她成为内阁大臣。罗伯茨先生于1970年去世,离他的女儿成为内阁大臣不过只有数月。他在去世前已久病不愈,玛格丽特也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拖得太久。尽管如此,他的死讯对她仍是个沉重打击。罗伯茨先生死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玛丽亚打电话把噩耗告诉了卡罗尔,待玛格丽回家时,卡罗尔又把这一消息转告给她。玛格丽特闻讯径直赶往格兰瑟姆。罗伯茨先生的遗体就在当地火化,他的骨灰埋在陵园里。玛格丽特非常怀念她的父亲,直到她后来当了相,还经常提起他,而且总是怀着一种亲切而又敬慕的心。她一生中感到最大的憾事是,父亲未能亲眼看到她取得的成就,即出任内阁大臣,当然也包括她成为相。9年后,她第一次入主唐宁街10号的第一天,就去祭拜了她的父亲。
她曾赞扬她的父亲道:“他把我培养成人,使我相信我所笃信的一切,他的教诲是我在竞选中所遵循的准则。我感到非常有意思的是,我在一个小城市以及一个普通家庭所学到的教诲,恰恰是我赢得这次大选的有力武器。我能有今天,几乎都应归功于我的父亲。”
罗伯茨先生去世后不久,玛格丽特的秘书黛安娜辞去了工作。黛安娜年迈的父亲也去世了。在此之前,她已照顾他多年。黛安娜退休时已55岁,一直生活在伦敦,对大都市的生活已感到厌倦。她卖掉了全部家产,搬到英格兰南部海滨城市布莱顿居住。辞掉秘书工作,离开到格丽特,是一个很困难的决定,她已忠心耿耿地跟随撒切尔夫人7年了,然而她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城市的生活和事务工作的忙碌。
内阁大臣的待遇与反对党影子内阁大臣的待遇大不相同。撒切尔夫人从议会大楼底层那间狭窄的小房间,搬进了位于伦敦西区库宗大街的教育科学部装有空调设备的宽敞的办公室里。她有一张大写字台,电话通向数目众多的幕僚人员的办公处,他们随时听候她的差遣。她用电话下达每一道命令。她有一辆宽敞的大型轿车和专职司机。她乘坐这辆车去唐宁街10号参加内阁会议,去威斯敏斯特宫参加下院的会议,到芬奇利选区及她要去访问的任何其他地方。她喜欢到处跑,交通工具对她而特别重要。同时她换了新秘书,新秘书的名字叫伊丽莎白威廉斯。伊丽莎白要处理的工作比黛安娜当秘书时少多了,主要是处理有关芬利选区的事务,其他有关教育方面的事都由教育部负责处理。
任教育大臣后,撒切尔夫人一如既往地以充沛的精力、献身精神和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开始了新的工作。她笃信教育方面的基本原则,认为对这些基本原则,不论遇到多大困难,都要要坚信不移。这些原则是:学生必须在年满16岁后才可以离开学校;父母应该有为自己的孩子选择学校的自由;应该为教育的各阶段提供足够的资金,以使每个孩子都能有机会充分挥自己的才能;政府应该为初级教育提供较多资金,因为这它是为以后各种教育和培训打基础的,应当允许地方当局根据家长的愿望、上学路程的长短以及现有教育设施的实际况来确定最适合自己地区的教育制度。
撒切尔夫人的信念和各种主张主要是建立在她自己的直觉和个人的经验基础上的。当然,与她来往密切及与她交谈过的人们的经验及意见,对她的主张形成也有一定的影响。她在教育问题上的观点也是这样形成的。使她感受最深的是,她小时候,她的父亲没有把她送进附近的学校,而是送进城镇另一端的学校,原因是他喜欢那所学校,那所学校条件好,学校肯在建筑上花钱。另一件对撒切尔夫影响很大的事例是,她在凯斯蒂文女子中学的一些朋友在14—15岁时就被迫辍学,失去了继续受教育的机会,其原因她们的父母无力继续供她们读书。这些况对她制定教育政策都生了影响。
在英国,同样是内阁大臣,也有等级差别,分成三六九等。***财政大臣、外交大臣的地位最高,而教育大臣的地位最低。这些地位比较低的部通常没有机会自由表意见,除非得得到特别邀请,或者在辩论本部门的问题时才能。然而,撒切尔夫人却不管这些,她经常,而且所讲的问题也不局限于教育方面。这或许是由于她不懂得上述的规矩,或许是对这种规矩感到不满意。但是她有个原则,即不打无准备之仗。假如没有掌握可靠的事实和数字,她是决不会随便表讲话的。她在之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实际上比内阁中在座的任何人都多、都充分。可是她的这种无视内阁中的规矩、直不讳的做法使希思及内阁的其他成员一度很反感。希思最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与他意见不合的人,另一种是女人。这两条撒切尔夫人都具备。然而,希思尽管有这些缺点,但他并不愚蠢,他清楚地认识到撒切尔夫人的才能,也看到了她对自己领导的政府的价值。所以,虽然希思不喜欢她,,但还是把她留在内阁里。当时不喜欢撒切尔夫人不只是希思一人,很多内阁大臣都对她非常冷淡,她当时确实很孤立。
直到本世纪70年代,保守党内,特别是议会党团中,大男子主义绪还十分强烈。撒切尔夫人1965年曾在艾伯特大厅对全国城镇妇女协会的五千名会员说过这样的话:
“在政治方面,如果你想夸夸其谈,请教男人去;如果你想有所作为,请教女人去。”
就在她被任命为影子内阁教育大臣的前夕,她在保守党年会上回答了一项关于赞成妇女获得更多的平等权利的动议,她在结束时引用了古希腊著名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话:
“妇女一旦取得与男人同等的地位,她就会成为男人的主宰。”
然而,撒切尔夫人的这些公开为提高妇女地位而呐喊的讲话对改变当时保守党内大男子主义的风气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撒切尔夫人心直口快,很少说违心的话,这使得她得罪了不少人,结果她在内阁中的朋友寥寥无几。她并不是牛津老校友圈子里的人,不懂得关系网内部的规矩,也没有兴趣去学习这种规矩。在辩论时,她犹如猫抓老鼠一样,不逮到老鼠决不罢休,反衬出了她的很多男性同僚只会夸夸其谈,并无真才实学的真面目。然而,这样一来,她的处境更为孤立。有时,晚上举行盛大集会,她的同僚们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晚餐,而她则是与丹尼斯在一起,或与一两个比较体已的同僚在一起,否则她就会处于孤身一人的境地。刚大学毕业在bx公司工作时的境况好像在重演。
丹尼斯?撒切尔虽然向来不喜欢和政界人士在一起,但是只要他能脱得开身,总是尽可能地陪同妻子参加各种活动。他千方百计地保护妻子。每当参加聚会时,丹尼斯为不使她过于劳累,总是在聚会结束前就送他回家。那时候,丹尼斯的大男子主义也相当厉害,他总要显出自己的权威,在人们看来他是一家之主,尽管玛格丽特从来就不是一位唯唯诺诺的妻子。后来,随着玛格丽特自信心的逐渐增强,他也很自愿地放弃了这种大男子的权威。
玛格丽特自信心的增强在很大程度上与丹尼斯有关。他不愧是她一生中最好的伙伴。是丹尼斯的经济实力帮助玛格丽特开拓了政治生涯的道路,以后,又是丹尼斯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对她的坚贞不渝的感促使她奋向上。当然,有时候她也在知心朋友面前讲一些对丹尼斯不满的话,如抱怨他沉迷于高尔夫球,语粗鲁等。不过,这种抱怨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感出了问题。很多结婚20多年的老夫妻都难免互相说几句牢骚的话。丹尼斯始终认为自己的妻子人品出众。有这样的丈夫作后盾,玛格丽特能经受住任何对她的冷落。
撒切尔夫人在教育部工作了3年半,这期间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丈夫对她的关心和支持。当时,她不仅在内阁中处境孤立,而且在全国许多地方都不得人心。由于她的一些政策与工党更直接对立,所以她常常受到左派报纸的严厉抨击。撒切尔夫人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销原工党政府的旨在迫使地方当局把现有学校改为综合学校的计划。工党提出上述计划的文件称为1966年第10号通知。撒切尔夫人废除了工党的文件,并将她的文件命名为1970年第10号通知。这个文件的内容与她在保守党竞选纲领中提出的保证大体相同。然而,曾正式表示支持工党计划的全国教师联合会强烈反对撒切尔夫人的举措,并赢得了舰队街报界的支持。在地方当局把它们提出的计划报到教育部时,撒切尔夫人对各个计划都做了认真研究,然后批准了一些,否决了一些。于是,有人指控她破坏了几十所学校已有的改革计划,阻止它们变为综合学校。
在撒切尔夫人否决的计划中,有一项是萨里郡议会提出的。该议会管辖范围内的埃普索姆地区有两个很大的文法学校,其中一个为女子文法学校,另一个是男子文法学校。这两所学校的教学水平都很高,在社会上享有较好的声誉。萨里郡议会打算把这两所学校都改为综合性的学校。但是,在埃普索姆地区的80000选民中,有24000名反对郡议会的计划,其中多数都是学生家长。撒切尔夫人决定保留这两所文法学校,而且不能改变学校原有的地位。
然而,持反对意见的人马上争辩说,她在竞选纲领中曾许诺过,各地方当局可以自由决定本区的教育制度。撒切尔夫人反驳道,她当时也说过,在做出这方面的决定时,还必须考虑到学生家长和当地选民的意见,而萨里郡议会的作法显然不符合上述原则,因此,她不能改变她已做出的决定。
保守党在大选时作出的另一项允诺是减少所得税。可是,减少所得税就意味着国家必须从其他方面增加收入,或者减少财政支出,否则国家的财政平衡就要出问题。工党执政时,财政大臣吉姆?卡拉汉曾试图通过征收正式雇员工资来弥补财政收入。而希思政府的任财政大臣麦克劳德则主张采用削减政府开支的办法来抵消因减税而引起的财政收入的不足。伊恩?麦克劳德的目标是削减3亿英镑的政府开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教育预算。凡是需要削减预算的部门,其大臣肯定要竭力反对,并力争把减少的部分转嫁给其他部门。撒切尔夫人也不例外,她反对减少教育预算的呼声比谁都高,然而仍无济于事,教育部是地位最低的部门之一。
经过一天的争论和讨价还价,教育部把要作出的牺牲降到最低限度。最主要的牺牲是,取消为7至11岁小学每天在学校免费提供3次牛奶的做法。这样,每年可以为政府节省800万英镑。撒切尔夫人后来解释说,削减教育预算不应影响学校教育质量,而取消免费供应牛奶不会影响教学质量。她认为,绝大多数家长都能够为孩子支付牛奶费,所以政府不应再负担这笔费用。政府在教育方面应该做的是干那些个人承担不起的事,如兴办新的小学。她还辩解道:“前工党政府已取消了在中学免费提供牛奶的做法,虽然工党方面本身也有人反对这样做,但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引起很大的风波。重要的是保护教育,我们正是这样做的,实际上,我们展了教育。
不管撒切尔夫人的辩解看起来怎样合合理,削减教育预算的决定还是引起了一场风波。《太阳报》带头攻击这位女部长。在一些报纸的煽动下,人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绪。撒切尔夫人被报界称为“英国最不受欢迎的女人。她还得了个绰号,叫“夺去牛奶的撒切尔夫人”,这个绰号在英国流传很久。
为弥补取消小学生的免费牛奶所造成的影响,教育部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决定把学校的伙食费提高到每周60便士;拿出200万英镑来资助接受直接补助的学校,以使它们降低学费。但是另一方面,撒切尔夫人拒绝对极其贫困的学校调查,因为她认为资助这样的学校不如把钱用来兴建新的小学。这些做法又使她遭到更猛烈的抨击。在下院里,各种各样的谩骂扑面而来。“错过机会的大臣”、“长着一张虚伪面孔的吝啬鬼”、“一个反动而野蛮的女人”、“精神贵族”等帽子纷纷向她飞来。只要她一站起来,这些人就会喊道:“把这个坏女人轰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撒切尔夫人在学生会基金问题上做法引起了学生们更强烈的愤怒。当时,很多学生会的基金都被挪作他用。用在与学生无关的各种各样的事业,如支付法庭对学生会成员的罚款,支持非洲的自由运动,以及支持罢工的工人。由于许多大学和工学院都规定学生会必须有自己的费用,因此一些地方当局在向学生提供助学金的同时,都得为学生会提供这笔费用。而这是纳税人所反对的,纳税人不愿意地方政府把钱用在他们本不想支持的事业上。在解决这个问题上,撒切尔夫人的计划是,由大学和工学院当局自己承担起向学生会提供经费的责任。这个计划一出笼,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撒切尔夫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学生们的嘲笑、辱骂和围攻。她在伦敦南班克式学院向学生们颁奖状时,学生们拒绝上台领取,有的学生离开了大厅。有6个学生定好与她共进午餐,可是没等第一道菜上来,他们就走掉了。在留给的纸条上定着:“我们对你的谎和你的所谓民主政府领教得够多了。”有一次她在一个学校表演讲,场外却有人喊道:“如果你们都恨撒切尔,请鼓掌。”然而,撒切尔夫人对此毫不在乎,照常做了演讲。
上述的况还只是轻的。1971年6月,撒切尔夫人在利物浦工学院演讲时遇到愤怒的学生们的抗议示威。“学校的牛奶呢?”和“保守党人滚出去!”的口号声不绝于耳。人们根本听不清她讲了些什么。会场内乱哄哄的,还不断有人向她投纸镖。当演讲结束主持人提议向演讲人表示感谢时,有人故意打了一个很响的嗝引起一版哄筹。为了避开仍在正门怪声叫嚷的人群,她开会场时不得不被人带着从旁门出去。然后急忙跑到朋友吉尼维雷?蒂尼家里暂避风头。蒂尼是当地一位议员的夫人,玛格丽特在访问这里时把她家作为基地。当蒂尼让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玛格丽特详细说明生的事时,玛格丽特只好脱掉外衣让蒂尼看她胸部一大片伤痕,并告诉蒂尼说是被人用石块打的。她对蒂尼说,当时感到非常疼,但也没办法,只能忍着继续。她还告诉蒂尼,下午她还有两项活动,必须参加。
在那段时间里,玛格丽特家里的人也受到了牵累,不时地遭到谩骂和攻击。当时,卡罗尔正好在伦敦大学读法律,同学们对她很不友好,常常训斥她,不让她参加任何活动,把对她妈妈的气都出到她身上。
事展到这种地步,使丹尼斯觉得,已经到了玛格丽特罢官的时候了。然而玛格丽特却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虽然这些不愉快的事使她沮丧和郁郁寡欢,但她很能克制自己,极少流露出悲伤的绪。后来,在回忆往事时承认,当时她差一点垮下去。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她并不是一块铁,有时曾暗自饮泣,而且不止一次。但是,她从来没有屈服于压力,从未想到要洗手不干。虽然她为自己使孩子们受到连累而感到痛苦万分。但是她坚信自己的主张和所做的事对绝大多数人有利,但是她坚定自己的主张和所做的事对绝大多数有人利,她决不会因为海上出现惊涛骇浪就抛弃航船。
虽然撒切尔夫人在保守党内阁中很不受欢迎,但是希思相还是欣赏她的才能,当反对党开始叫嚷要她辞职时,希思公开出来表态支持她继续留任。当时内阁中很多人对她看法都不好,尤其是他们的夫人们。有一次,一位大臣的夫人在谈到撒切尔夫人时满腹怒气地说:“对见了我们只知道谈论牛肉价格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意思是玛格丽特不配当内阁大臣,不值得谈论她。然而,撒切尔夫人决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那位大臣的夫人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在唐街的一次正式午餐会上,一位很有名的客人别有用心地问:“谣传说撒切尔夫人是个女人,是真的吗?”这时,餐厅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撒切尔夫人就坐在隔几把椅子远的位子上,她的同僚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她却假装没有听见,泰然处之,真有宰相的气度。内阁大臣们常常指责撒切尔夫人与他们的妻子在一起地,只谈论牛肉价格等生活小事,其实这并是因为玛格丽特热衷于谈论这些,而是因为她同她们根本没有共同语,没有别的话题她谈。
在教育部里,撒切尔夫人是一位让人生畏的长官。她要求每个人都像她那样玩命地工作。如果她现哪个人考虑问题没有条理,办事投机取巧,她就会毫不客气地用非常激烈的辞加以抨击。整个教育部的人都感到,只要这位大臣在场,他们就感到精神紧张,他们甚至觉得简直不能和她进行正常谈话。一次,当撒切尔夫人宣布要去科西嘉度假两周时,大家都感到如释重负,觉得可以过上两周轻松的生活了。可是,她仅过了10天就回来了,因为她很快就对科西嘉岛的闲散生活感到十分厌倦,迫不急待地要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这真是让人感到沮丧。工作人员闻讯后,叫苦连天,轻松的气氛马上又紧张起来了。
为了消除撒切尔夫人与学生之间的敌对绪,也是为维护自己领导的政府的形像,希思给她派了一位副手,他名叫诺曼?圣约翰—斯蒂瓦斯。上任的第一天上午,他于早上9点钟到达办公室门口,撒切尔夫人已站在门前恭候,伸出双手向他表示欢迎。上任后,为了减轻撒切尔夫人的工作压力,诺曼分担了很多教育部涉及公众事务的工作,比一般副手所承担的工作要多得多。诺曼设法缩小撒切尔夫人与教育界和报界人士之间所存在的鸿沟。曾有一度,撒切尔夫人对报界非常恼火,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即使是偶尔同记者们谈话,她也是小心谨慎,觉得每个问题都是为她设的圈套。
撒切尔夫人与诺曼可以说是合作得非常好,两人总是处处为对方着想。有一次,诺曼要在下午早些时候在下院就教育问题答辩,他在教育委员会的一个地下室房间里准备稿,由于这个房间没有电视监视装置,他不知道下院辩论的进展况,结果错过了给他定好的时间。撒切尔夫人在外面吃过午餐并顺便到百货公司买了些东西,当她拎着购物袋回来时,正赶上到了诺曼应该答辩的时间。当她现诺曼还没来答辩时,便仓促上马,即席,代替诺曼作了答辩。事后,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更没有责备诺曼,好像这件事从未生似的。
1971年1月,撒切尔夫人又换了一个秘书,是位名叫艾瑞森?沃德的小姐,当时她只有20岁。在此前她只干过3个月政治秘书。当她从下院传出的小道消息中得知撒切尔夫人要找个秘书时,很想去承担此任,但又觉得自己资历太浅,不能胜任一位内阁大臣的秘书。别人劝她先去见一见这位大臣再说。大大出乎沃德小姐的意料,撒切尔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进行任何考问便录用了她。撒切尔夫人有一种天生的本领,即第一眼就能断定一个人的优劣。实际上这也是很多女人所特有的一种倾向,就是凭第一印像判断一个人。撒切尔夫从这种判断方式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多半取于她的第一感觉,特别是人的长相。如果她喜欢这个人的外表,她就显得很友好、和蔼,对方也就显得自然、无拘无束。如果她不喜欢这个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决不会假装对人亲热。
在撒切尔夫人遇到很多问题并被报界大加渲染的时候,希思领导的整个保守党政府也陷入了困境。当时,通货膨胀急剧上升,而政府又拿不解决的办法来;人们要求增加工资,并由此引起此起彼伏的罢工浪潮,给社会各个方面都造成了混乱。1972年,希思一反保守党赖以上台执政的竞选纲领中确定的原则,宣布了强制性的收入政策。
更为严重的是:希思曾经保证政府将不再干预企业的事,并放弃对那些不能自立、无力偿还债务的企业的支持,可是他不但没有履行自己的诺,反而增加了政府对一些不景气企业的补贴,而且还把一些衰落的公司实行国有化。希思在很多问题上,都来个180度的大转弯,这不但使那些大选中相信了他的诺并支持了保守党的人为之震惊,而且使一些内阁大臣都感到不理解。在保守党内,虽然表面上所有内阁成员都可以参与决策过程中起作用的只是几个主要大臣,即核心内阁,在保守党的内阁中没有民主表决制度,相只要得到几位最高级同僚的支持,就能随意采取行动,有时甚至可以独断专行。如果有哪位大臣认为相的决定不能被接受,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辞职。
撒切尔夫人实际上不赞成相的决定,她曾很认真地考虑了是否辞职的问题。然而,在保守党内,一直有忠于领袖的传统。保守党的一贯原则是,一旦党选择了自己的领袖,那么全党就应该忠于、服从自己的领袖。撒切尔夫人是一位优秀的保守党员,她也恪守保守党的一贯原则,她把忠诚看得高于一切,决心忠于自己的领袖。当然,她也清楚地认识到,如果她离开了内阁,很可能要等待很长时间才能东山再起。她的这种考虑不无道理。在政治生涯中,时间和活动舞台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她决定留下来,分担走入困境的希思内阁的集体责任。
教育大臣是撒切尔夫人担任过唯一的内阁大臣职务。她在这个职位上虽然尽心尽力地工作,但由于政府政策上的问题以及她个人工作作风的原因,她在社会上的声誉很不好,成了英国“最不受欢迎的女人”。同时在内阁中,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处于孤立状态。更值得注意的是,她好像是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教育大臣在内阁中是最不重要的职务之一,撒切尔夫人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一直找离开教育部的机会。她甚至考虑干上几年就调到与政治中心接近的部门去。到后来她由于得不到调动的机会,已变得越来越不耐烦,几乎沉不住气了。可是,希思却像她一样固执,对她的工作偏偏不作变动。实际上,希思已开始厌弃她了,决心把她圈在教育部这个地位和作用相对不太重要的部门。教育大臣似乎成了撒切尔夫人政治生涯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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