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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天才的火焰再次闪烁

  1. 我要创作自己民族的歌剧

  早在14岁的时候,莫扎特已经在意大利打下了坚实的音乐基础,他还立志,要将意大利风格和德国式轻歌剧结合,从而开创歌剧历史的新纪元。不久,莫扎特在米兰亲自指挥了他的《防毒剂》和《海洋之王》两部歌剧的演出。

  1782年,莫扎特把康施坦莎从神目旅店“诱逃”了。但结婚之后,莫扎特夫妇就轻率地搬了一次家。还算好,小石匠旅社的老板冯·韦茨拉男爵待莫扎特夫妇不错。第二年年初的一个晚上,莫扎特到韦茨拉男爵家参加一个晚会。正当人们交谈得热烈时,韦茨拉却把一个皮肤黝黑、神情古怪的男子介绍给了大家。虽然此人只比莫扎特大了8岁,可无论说这人多大年纪,都会有人相信。然而此人的穿着绝对地华丽而讲究,莫扎特那天穿着最好的礼服大衣,还在缎子背心上挂了两条表链,但在此人面前仍显得黯然失色。

  韦茨拉向莫扎特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宫廷歌剧诗人——意大利的罗伦佐·达·庞蒂。”

  对于罗伦佐,莫扎特是早有所闻:罗伦佐是在教会的熏陶下长大的。

  后来,他虽然当了教士,但邪恶的思想使他在欧洲中部干了一连串的坏事,使欧洲大陆上所有的首都都向他关上了大门。后来,他又靠着经营农场、酿制白兰地和经营杂货等发了财。罗伦佐的知识相当渊博。特别是在古典文学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短暂的交谈,使莫扎特感到罗伦佐确实是一个很特别很有吸引力的人。

  对于罗伦佐,结识莫扎特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826年,罗伦佐曾经在美国纽约出版过一本书,在书中他回忆那个晚上对莫扎特的印象:

  莫扎特的天才也许为世界上古往今来的一切作曲家所不及,但由于他的对手们百般刁难,他一直未能在维也纳施展他无比的才华。他默默无闻地住在那里,就像一颗无价的宝石被埋在泥土里一样,无法放出他璀璨的光彩。正是由于我的坚持和执着,欧洲和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才得以欣赏到了这位天才人物优美的声乐作品。每当我想起这一点,一种欣喜得意的心情油然而生。由于偏见和忌妒心理,许多记者和报纸编辑、特别是莫扎特的传记作者们都不愿将这一荣誉归为一个意大利人;然而,整个维也纳、德国和波希米亚,以及萨克莱等地所有认识他和我的人、他的全家、更重要的是韦茨拉男爵——莫扎特的天才火焰正是在他家里最先闪烁出来的,全都能证实我的话完全属实。

  这一时期,莫扎特为了餬口,杂七杂八地写了一些专为音乐会演出用的作品,其中有一首钢琴四重奏(K.478)、一首协奏曲(K.482)、一首奏鸣曲(K.481)以及二首大合唱(K.483、K.484)。在创作了歌德的《紫罗兰》等一些优秀歌曲之后,莫扎特不仅探索着歌曲创作的规律,更在探索一条通往崭新的歌剧新纪元的道路。

  一天,莫扎特在自己的小图书馆里找到了博马舍的《费加罗的婚礼》,莫扎特已经不止一次地阅读这部喜剧了。这部喜剧是博马舍1778年写的,又名《狂欢的一日》。它是博马舍创作的费加罗三部曲的第二部。第一部是《塞维勒的理发师》,第三部是《有罪的母亲》。读着读着,莫扎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刚笑过一会儿,他又抿着嘴沉思起来,后来又皱起了眉头,一手支撑着长了一头金发的脑袋。但过了一会儿,莫扎特又哈哈地笑起来了。这时,正好罗伦佐来找他。看到莫扎特那种喜怒无常的情景,罗伦佐还以为最近心情不佳的莫扎特发生了什么问题了,就站在莫扎特的面前端详着莫扎特的表情,也不与莫扎特打招呼。而莫扎特发现罗伦佐这样端详自己,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急忙站起身来,对罗伦佐说:“怎么,该不是又到阎罗那儿去了回来吧,所以这么阴阳怪气的。”

  “噢,我倒怀疑你到无常鬼那儿去过了,所以这样喜怒无常的。”

  罗伦佐也回敬道。

  莫扎特指了指椅子说:“好了,也别斗嘴了,你先坐下,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呢!”然后他又大声地把女仆叫来,并对进来的女仆说:“快,拿着这钱,去饭馆里买些酒来,记着,要买滚烫的!”然后莫扎特又对罗伦佐说,“听说皇帝为你撑腰,而反对那些搞阴谋的人,是吗?”

  “当然,因为搞阴谋的人总是要失败的!”罗伦佐摇头晃脑地说着。

  “好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费加罗的婚礼》我是看了好多遍了,可是这个剧本一直遭到路易十六封建王朝的禁演,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是否可做些什么文章?”

  “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改写成一部歌剧呢?”

  “好倒是好,可皇帝那儿怎么办呢?”莫扎特有些担心地说。

  “这个不成问题,我全包了!”罗伦佐拍了拍胸脯说。

  “你要为这事去请求皇帝的许可吗?”莫扎特有些疑惑地说。

  “现在还不行,我们先把歌剧写出来,以后再考虑许可的事情。”

  “这不是很冒险吗?”莫扎特说。

  “对的,但我们先把那些脏的东西去掉,再在音乐上做些文章,这不就行了吗?”

  “嗨,这倒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们今天晚上……不,现在就干,”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他们又把韦茨拉找来,“我决心写一部歌剧,一部最好的歌剧,即使因此而破产也在所不惜。”莫扎特决心大干一场了。

  “破产了我顶着,不过,我当然不希望破产,我们会成功的!”韦茨拉在经济问题上腰杆子是比较硬的。

  “感谢你的慷慨,不过,现在还是别先说破产什么的,我们先要把本子悄悄地写出来,然后求得皇帝的准许,万一失败了,那么只好拜倒在你的门下了。”罗伦佐说。

  “来吧,”韦茨拉说着,斟满了三杯滚烫的白兰地酒,“无论成功失败,这件事我们干定了,当然,我只会做后盾,为了你,莫扎特,为了你,罗伦佐,为了我们的《费加罗的婚礼》,干杯!”

  “干杯!!!”三个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三杯热酒下肚以后,莫扎特和罗伦佐就开始了《费加罗的婚礼》的构思。

  由于罗伦佐手边还有一部歌剧《阴郁》没有完成,如果等到这部歌剧完成,那么一种激情也许就冷却了。出于罗伦佐意料之外,剧院的马尔蒂尼听说是和莫扎特一起编歌剧,竟然同意可以推迟《阴郁》的交稿日期。

  于是,莫扎特、罗伦佐就完全埋头于《费加罗的婚礼》的创作了。

  每隔一天或二天,罗伦佐就把一部分歌词拿到莫扎特家里,而莫扎特则每天站在他的高脚书桌前,两条瘦瘦的大腿交叉着,他的一只手按着五线谱稿纸,一只手拿着鹅毛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划划,有时还抬头望望窗外,嘴里发出阵阵歌声。罗伦佐写歌词的速度有多快,莫扎特谱曲的速度就有多快。

  莫扎特写得实在太累了,他的腿站得发酸了,可他总偏爱这种姿势;他的手指因握笔而痉挛了,可他没有时间去活动一下手指;他的背本来已经因长期的伏案而弯曲了,现在则更弯了。每当吃饭的时候,他的手已无法听从使唤,所以只能坐着,他无法切下眼前盘子里放着的肉块,康施坦莎只能帮他来切肉。喝汤了,可莫扎特痉挛过的手指无法握住汤匙,于是,他就端起盆子来喝汤。那一年,莫扎特才30岁。才30岁啊,可他为事业献出的已很多很多,以至他的背都似乎被压弯了。

  在创作《费加罗的婚礼》的时候,除了劳累之外,莫扎特还担心,皇帝最终会不会同意让此剧上演。即使同意上演了,那歌剧团里的演员又都结帮成派,台前幕后不时会掀起阵阵浊浪,如果最终还是不能上演,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莫扎特发誓:如果这个歌剧不能上演,他就要把歌剧的总谱付之一炬。“我可不是开玩笑,这部歌剧凝聚了我多少心血啊,我宁可亲手把它毁掉,也决不让那些该死的毒蛇把它窒息在摇篮里!”莫扎特谈起此事时曾斩钉截铁地向罗伦佐说。

  多少个不眠之夜过去了。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子夜,莫扎特还在灯下谱写着乐谱。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色,雄鸡的鸣叫声已催促着人们起床了,可莫扎特还没有睡觉,今天,是他谱写《费加罗的婚礼》尾声乐谱的时候,这对莫扎特来说真是太兴奋了。终于,最后一个音符从他的笔下写出。这时,一轮鲜红的旭日也正一跃,跳上了东方的地平线,并照进了莫扎特的窗口。“完成了,我终于完成了‘费加罗’的最后谱曲工作!”莫扎特这时才感到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从来没有这样渴过,从来也没有这样瞌睡过,他真想好好地睡上几天,以弥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损失。然而,他又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他一下子跑到了康施坦莎的床头,把熟睡中的妻子唤醒:“施坦齐,亲爱的,完成了,我终于完成了……”这使睡眼朦胧的妻子感到有些茫然……

  第二天,轮到罗伦佐了。刚过了中午,罗伦佐就冲进了莫扎特的屋子:“成功了,成功了,我办成了……”

  “什……什么……”莫扎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的歌剧,皇帝他已下——了——令……”罗伦佐气喘吁吁地急着说。

  原来,罗伦佐为了歌剧的事已去找过约瑟夫皇帝。

  “我不是刚下过令,不准德国剧团上演吗?”约瑟夫说。

  “现在的剧本已经删除了一切有辱视听的东西,而由莫扎特根据剧情的发展,配上了最恰当不过的音乐,依本人愚见,”罗伦佐显出一种十分兴奋的姿态说,“这部歌剧的音乐真是极其优美,令人陶醉啊!”

  “好,既然这样,那就把总谱交给抄写员吧,然后把整个剧本送到皇宫里来……”约瑟夫说。

  莫扎特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多少天来的担心已经冰释了,他太高兴了,拉起罗伦佐的手随便地唱起了《费加罗的婚礼》中的一句歌词:“你是否知道什么是爱……不要再做情郎,这爱情是多么迷……”莫扎特边唱还边和罗伦佐拥抱着转起了圈子。可正当他们唱了一半时,莫扎特的屁股“嘭”地一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下,噢,原来是房门打开了,那房门正好打在了莫扎特的身上:“奉皇帝陛下的命令,请莫扎特、罗伦佐马上进宫……”

  “啊,快,快!施坦齐,”莫扎特大声叫着跑向施坦齐的身边,“快把我的宫廷礼服拿来,要全套的,还有那条新的尖饰带,我要把《费加罗的婚礼》送到皇帝那儿去……”

  2. 反封建的《费加罗的婚礼》

  《费加罗的婚礼》原来只是一个喜剧剧本,但经过罗伦佐和莫扎特的改编配以音乐,就显得更加吸引人了。

  歌剧《费加罗的婚礼》的剧情是这样的:阿勒玛维华伯爵是法国安达卢西省的首席法官,他虽然与妻子罗丝娜结婚3年了,但却没有改变他那轻浮淫邪的本性,并偷偷追求起妻子的第一使女苏珊娜。他企图趁苏珊娜与自己的随身仆人费加罗结婚之际,偷偷赎回他曾经宣布放弃的贵族特权——初夜权,即婚后的第一个晚上要与伯爵同床。然后伯爵答应给苏珊娜一笔结婚费。

  医生霸尔多洛听说费加罗要结婚,想起了年前受费加罗捉弄,想来报复。而伯爵的女仆马尔斯琳以前跟霸尔多洛生过一个私生子,如今她又想把自己喜欢的费加罗从苏珊娜身边夺过来。

  费加罗知道罗丝娜对丈夫的荒淫无耻深感不满,于是就在苏珊娜的帮助下,把罗丝娜争取到了自己的一边。费加罗又把原先被伯爵利用来反对自己的霸尔多洛、马尔斯琳等人拉到了自己一边。

  伯爵利用自己的权势,把花园幽会的纸条偷偷给了苏珊娜,想诱逼苏顺从。而苏珊娜则把纸条给了罗丝娜。

  铺下一层银白色月光的花园大树下,伯爵看到苏珊娜准时赴约,认为苏珊娜真是有情有意,感到喜出望外。伯爵大人拥抱着苏珊娜,说着情意绵绵的心里话:“多么细嫩、多么柔润的皮肤啊,我的妻子的缺点就是没有你这样美丽的手、没有你这样健美、这样丰润的胳膊、没有你这样秀丽、这样灵巧的手指……”

  正当伯爵想把言语化为行动时,一阵哄笑把伯爵吓出一身冷汗,接着从假山后面走出了费加罗和穿着罗丝娜衣服的苏珊娜以及众人,伯爵只能向他身边的“苏珊娜”求饶了,原来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征服的却是穿上苏珊娜衣服的罗丝娜。

  费加罗和苏珊娜终于在那狂欢之夜缔结了美满的姻缘。

  由于当时的法国正处于资产阶级大革命的前夜,所以剧本通过富有表现力的婚姻题材,形象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封建性以及阶级矛盾,表达了新兴平民阶级的思想感情和愿望,这当然引起法国皇帝的一再禁演。而该剧改编成歌剧以后,用幽默、讽刺、轻快的喜歌剧形式,表现了反封建和民主思想的主题,作者把矛头直指了封建统治的社会制度,表明了这一阶级的虚伪和垂死没落。剧中刻画得最精彩的人物是费加罗。他聪明机智、乐观自信、精力充沛、情绪饱满,显示了第三等级这一新兴资产阶级昂扬的精神风貌和无畏的斗争锐气。在费加罗的身上除了上面所说的这些品质外,还有玩世不恭和惟利是图等一些不良品行,所以他要谋夺伯爵的钱财,因此他的机巧、诡谲不无政客无赖的手腕。

  相对于法国来说,维也纳的阶级矛盾并不像法国大革命前夜那样尖锐,但作者还是揭露了封建贵族势力的代表“一看见女人就心跳,一听见爱情和肉欲这些字眼,我就坐立不安,心烦意乱”的淫邪本性。剧本还通过霸尔多洛医生说过的一句话:“记住这句话:聪明人不跟贵族打交道,凭他们的身份,他们总骑在我们的头上。”这使主题更突出了。

  在音乐表现上,莫扎特用了近似道白、以古钢琴伴奏的“干念式”宣叙调将剧中的曲目贯串起来。莫扎特的音乐不仅表达了喜剧的气氛,描绘出人物的性格,莫扎特还安排了多种形式的重唱和规模宏伟的终场来发展戏剧冲突,刻画人物的心理状态。剧中第一幕费加罗的咏叹调、第三幕伯爵夫人的咏叹调、第四幕苏珊娜的咏叹调以及终场时的多声部重唱、合唱等都成了脍炙人口的著名选曲。

  完成了剧本的改编,谱写了音乐曲谱,得到了皇帝的恩准,《费加罗的婚礼》投入了紧张的排练。这时,那些阴谋家又四出活动了。

  一天,皇帝的宠臣罗森贝格把罗伦佐叫去:“听说你们的剧本里有一段芭蕾舞,可皇帝是禁止在他的剧院里出现舞蹈场面的呀!”

  “阁下,我们不知道这一禁令。”罗伦佐说。

  “好,那么你必须把这段舞蹈去掉!”罗森贝格还把写有芭蕾舞跳法说明的两张手稿烧了。

  彩排开始了,皇帝想先睹为快,也到场了。聪明的罗伦佐又重新设计了一段芭蕾舞,莫扎特则指导苏珊娜的扮演者南希·斯特拉斯要把旋律唱得细腻婉转,娇嗔甜蜜,表现出少女的千种柔情。在苏珊娜和马尔斯琳的对唱中,莫扎特又要南希把苏珊娜表现得像一只凶恶的小猫。莫扎特最后还为苏珊娜安排了一段《快来吧,别迟延》的新娘之歌。彩排中,皇帝对这些歌曲和舞蹈非但没提出什么疑问,而且还不住地点头,这使罗伦佐、莫扎特感到了一种信任。歌剧中还有很多歌也是动人心弦的,其中咏叹调《爱神,请听我的祈求》《美妙的时光哪里去了》《加冕弥撒》《你们可知什么叫爱情》等都成为人们公认的最动听的歌曲。

  当唱到这些歌时,乐队队员用小提琴的弓敲打着谱架,不停地喝着彩,嘴里还异口同声地喊道:“好啊,艺术大师!伟大的莫扎特万岁!万岁!”而莫扎特则不停地拿下那顶镶有金边的三角帽,不断地向大家鞠躬,感谢他们以热情的欢呼表达的崇高的敬意。

  1786年5月1日,《费加罗的婚礼》在维也纳首次公演了,可开演不久,那些阴谋家的活动就见效了:半数的演员故意出错,有的走错了场次,有的上台后忘了台词,有的在唱歌时又走了调。这时的莫扎特真是心如刀绞,他的心全凉了。康施坦莎在台下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心血可别毁于一旦啊!

  第一幕结束时,莫扎特急匆匆地跑到皇帝约瑟夫的包厢里,皇帝也看出这是那些阴谋家在捣乱,于是就伸出手来让莫扎特吻了吻,然后也不对他说什么,只是把脸转向身后的罗森贝格伯爵:“去告诉那些演员,立刻停止捣乱,不然的话,就让他们滚蛋!”

  幕布又拉开了,第二幕里有个六重唱的歌《狠心的人》,由于演员们唱得认真,又创造了一种热闹的氛围,使剧场内的空气一下子改变了,场子里不时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全剧结束时,观众们对莫扎特的欢呼和鼓掌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似的。有不少唱段,又被要求再来一遍,这使这场歌剧的演出时间差不多已经等于演出两部歌剧那么长了。

  最后,还是皇帝下令,才得以制止。

  事后有人描述那天的首次公演时写道:

  莫扎特和他的《费加罗的婚礼》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圆满的成功,这一点场场挤得水泄不通的无数的观众就可以作证……使我终生难忘的是他那瘦小的脸庞在焕发天才人物那种奇异的光彩时的激动和兴奋,要想描写它就像要画出阳光来一样难以实现。

  由于《费加罗的婚礼》的演出成功,莫扎特取得了自由觐见皇帝的权利,还赢得了上流社会诸多人物的赞许,这对莫扎特来说,似乎又是一种荣耀。

  3. 布拉格人人争说莫扎特

  《费加罗的婚礼》的成功确实使莫扎特兴奋了不少时日,正当他还沉浸在这种兴奋状态时,他的好朋友图恩伯爵夫人的女婿从布拉格给莫扎特寄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费加罗的婚礼》真可以说在布拉格成了红极一时的热点,连续半年,国家剧院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此剧。观众对此剧的热情达到了空前高涨的程度,而且丝毫看不到有减退的迹象。

  现在,全城对莫扎特的崇拜已到了发狂的地步,每天都有人向剧院或政府打听,是否有办法把莫扎特请到布拉格来做一次访问。如果这一想法能实现,那么人们将以最隆重的方式来欢迎莫扎特。

  不久,故乡萨尔斯堡也来了一封信,钢琴家弗兰茨也谈到了《费加罗的婚礼》剧的成功,并附上了乐队全体队员的祝贺。

  真的吗?我在维也纳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职位,而在布拉格却那样受人崇拜,享受市民的热烈欢迎不知又是一种什么滋味,为什么我不可以去一趟布拉格呢?

  1787年1月,莫扎特带着康施坦莎踏上了去布拉格的路程。路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马车咕辘咕辘地在大路上鸣叫着,莫扎特则把嘴唇收圆了,用口哨吹起了《费加罗的婚礼》中几首人们最爱唱的歌曲。

  已经行驶在布拉格的土地上了,布拉格的人民真是好客的人民,他们会在停车换马的地方,热情地送上圆圆的黑面包,大杯的啤酒饮料,还有流着香汁的红香肠。村里的妇人们则穿着鲜艳的厚裙子,扭动着丰硕的臀部,热情地为来往的客人服务,这使莫扎特感到一种少有的清新的感觉。

  图恩伯爵夫人的女婿约翰·约瑟夫·图恩伯爵把莫扎特夫妇安排在他的府第里。他们还特意为莫扎特安排了一架很好的钢琴。

  然而,还没洗去旅途尘埃的莫扎特就忍不住向主人发问道:“《费加罗的婚礼》剧真的在布拉格那么受欢迎吗?”

  “这个,你马上就可以看到的!”伯爵微笑着说。

  我们一到(11日中午),就准备着参加1点钟的便宴。便宴后,老伯爵图恩让他家里的仆人为我们演奏了一个半小时的音乐,我们看了都非常高兴。

  到了布拉格,莫扎特才知道,布拉格其实是一座分布在七座山丘上的美丽的城市。沃尔塔瓦河又蜿蜒流经城区。城中教堂尖塔林立,使布拉格有“百塔城”之称。丽山秀水使布拉格人有很好的艺术素养,所有的贵族府第都有一个传统的习惯,任职的每一个仆人,甚至是一个小马倌,都要精通一两件乐器,否则就别想在贵族府第任职。每一个王公贵宅都建有自己的乐队,而这些乐队基本都由仆人组成,演奏时则穿家族制服。在给朋友的信中,莫扎特这样写道:

  这种演出真有意思,我真想每天都欣赏一次……6点,我和卡奈尔伯爵一起驱车去所谓的“旷野大厅”,布拉格的绝色佳人通常都在那里聚会。我没有跳舞,也没去**,因为我实在太累了,其次是因为我天生腼腆。可是,看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洋溢着无比的欢乐,随着由我的《费加罗的婚礼》的音乐改编的乡村舞曲和德国舞曲翩翩起舞,我真是高兴极了。在布拉格,他们谈论的惟一话题就是《费加罗的婚礼》!他们演奏的、唱的、哼的惟一曲调也是《费加罗的婚礼》!卖座的情况没有一部歌剧能比得上《费加罗的婚礼》,最受欢迎的总是《费加罗的婚礼》!这可真使我感到无尚荣光!

  《费加罗的婚礼》成了布拉格的热点,最受欢迎,莫扎特也成了妙龄女郎争献殷勤的对象。多少花花公子常常拉过莫扎特,然后向身边的女郎介绍这位莫扎特。这些女郎听完介绍,总是急急地丢下自己的情人,涌到莫扎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谈论起《费加罗的婚礼》,当这些妙龄女郎挤不进莫扎特的身旁,只能又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叽叽喳喳地谈论起莫扎特。莫扎特则潇洒地向女郎们致意,深情地吻她们的手。但他的心里渐渐地有了些疑惑:她们真的都了解《费加罗的婚礼》的内容吗?然而不久,莫扎特就知道布拉格确是人人都喜爱和知道《费加罗的婚礼》。因为《费加罗的婚礼》的音乐已经被改编成了所有能演奏的形式:钢琴独奏曲、二重奏、管乐小夜曲、弦乐四重奏、五重奏以及舞曲等,甚至连街上的流浪儿,都会用口哨吹着《费加罗的婚礼》的曲调,在街上逛来荡去。还有那些乞丐在小酒馆的喝酒人身边拉琴行乞,他们拉的也是《费加罗的婚礼》的曲子。《费加罗的婚礼》真是无所不在,无时不在!

  莫扎特如此伟大,当然要让他举行一次音乐会,与布拉格人见见面。

  于是,莫扎特站在了舞台上。狂热的欢呼和鼓掌,使莫扎特多次地向观众致意。突然,一个观众叫道:“《费加罗的婚礼》,演《费加罗的婚礼》选曲!”这一喊声引来了全场的喝彩声。莫扎特弹了几首咏叹调,最后以《不要再做情郎》结束。

  然而,布拉格人并未就此罢休,他们又要莫扎特亲自指挥,让剧团演出了喜歌剧《费加罗的婚礼》,观众则像着了魔似地狂热地呼喊着,又像着了迷似地狂热地跟着莫扎特。

  旅途的疲劳早已没有了,莫扎特再不会像初来布拉格那样精疲力竭了。原有的腼腆已经消失了,莫扎特再不像以前那样和妙龄女郎只是以礼相待,他已经开始尽情地跳舞,认真地**,真正地进“戏”了。

  多情爱俏的妙龄女郎在莫扎特身边卖弄风情,莫扎特则日夜和她们寻欢作乐,甚至还把萨尔斯堡大骂“撒尿”之类的粗话也用上了。在那段日子里,莫扎特晚上经常不在住处过夜,当“百塔城”的塔尖挑破了布拉格冬夜的黑暗,晨曦从那缝隙中透出亮光时,莫扎特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图恩府第。

  当莫扎特想轻轻钻进康施坦莎那瘦小身躯的被窝里时,康施坦莎往往被突然的声响惊醒:“沃尔费,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你这可恨的家伙!”

  “嗯,施坦齐,”莫扎特脸稍有些红,但他立刻钻进了被窝,把手伸到了妻子的身上,把脸贴到了妻子的耳边,并轻轻地磨擦着。

  “你的良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妻子还要说什么,可莫扎特则用颤抖的嘴唇说道:“我求你,施坦齐!”

  妻子见他那么温顺,一把紧紧地搂住了莫扎特的脑袋,并把它拉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然而,莫扎特在布拉格到底是和一位景仰名人、以自己的身体去表达仰慕之情的女演员同欢,还是与一位垂青于这位作曲家而愿意和他白头偕老的贵妇绸缪,这恐怕只有在塔尖尚未挑破夜幕时才能知晓。

  4. 世界上每月都在演《费加罗的婚礼》

  《费加罗的婚礼》给莫扎特带来了觐见皇帝的特权和赞许、殷勤等,但他的报酬却只有450盾,当他发现自己仍然是一无所有时,他的全部生活也只能靠希望来支撑了。

  《费加罗的婚礼》在维也纳演出成功后,康施坦莎又生下个儿子约翰。然而由于贫病交加,新生儿没到满月,就夭折了。这给了莫扎特又一沉重打击。

  照理说,布拉格对莫扎特是“人人争说”,而且布拉格天天公演《费加罗的婚礼》,演出的组织者大大地赚了一笔钱,可莫扎特没有多拿到一分钱。《费加罗的婚礼》喜歌剧创作至今已二百一十余年了,每年的每个月,世界上总有某个地方在上演《费加罗的婚礼》,奥地利的音乐团体还带着此剧经常出访世界各国,《费加罗的婚礼》成了世上最璀璨夺目的喜歌剧结晶,而莫扎特则耗尽了自己的精力,一年以后患上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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