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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敌情多变幻 挥师莱芜操胜券
莱芜战役,是毛泽东指导,陈毅、粟裕、谭震林等领导的华东野战军于1947年2月进行的一次运动战战役,这个战役,共歼敌六万余人,收复城市十三座,使鲁中、渤海、胶东三个解放区连成一片,进一步巩固了我军后方,夺取了战区的主动权。
当时的情况是,国民党从1946年6月下旬开始,大举围攻我中原解放区,发动了全面的内战。华东解放区是敌人进攻的主要方向之一。蒋介石集中了进攻解放区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共六十二个整编旅(相当于师)约五十万的正规军,企图首先侵占我苏皖解放区,消灭我在该地区的主力;或压迫我军北撤山东,然后寻机与我主力决战。到1947 年1 月底,我华东野战军在连续进行苏中、皖北、鲁南等战役,取得歼敌近二十万人的重大胜利以后,为了继续执行内线歼敌的作战方针,主动放弃一些城市和地方,将主要战场转到山东境内,主力则集结在临沂地区休整待机。
蒋介石为取得侵占我苏皖边区一些城市和地方的表面胜利冲昏头脑,错误地判断我军“伤亡惨重,续战能力不强”。又侦悉我军主力集结在临沂地区,认为临沂为山东解放区中心城市,我军必将固守。因此,急忙制定了“鲁南会战”计划,派他的参谋总长陈诚代替薛岳指挥,以三十一万余人的兵力向我进攻。据说这个陈诚发明了个“豆腐渣”战术,让欧震领着八个整编师二十多个旅,从陇海路东段新安镇以北六十华里的正面上,分左、中、右三路从南向我临沂杀来;以第四十二集团军郝鹏举部配置在白塔埠、驼峰地区担任侧翼掩护;以四个整编师为预备队,随后跟进。北线以第二绥靖区副司令李仙洲所部三个军为辅助突击集团,由淄川、博山、明水一线分两路南下莱芜、新泰。各路敌军实行南北对进,分进合击,妄图围歼我军主力。陈诚说,三十多万人马“即使都是豆腐渣也能胀死共军!”同时,他还有个自鸣得意的安排,在南线的三路进犯之敌中,“烂葡萄”里夹上“硬核桃”,左路夹个整编十一师,中路夹个整编七十四师,右路夹个整编二十五师。
在鲁南战役即将胜利结束之际,我华东野战军首长依据南线敌军紧逼我军北上,威胁我临沂安全的情况,拟将作战重心放在南线。待部队略事休整后,即准备南下打南线的欧震集团第七十四师。并以一部兵力牵制北线进攻之敌。毛泽东根据华东战区的情况,多次致电华野:“你们应以歼灭欧震六个旅至八个旅为目标”,“如果你们感觉打欧震需要集中更大兵力,则四、九两师可否留下一个师,打完欧震再回鲁中,即使泰安失守也不要紧”,”目前除以一部打枣庄,翌日起全军整训两星期,集中一切力量歼灭欧震”。华野遵照毛泽东的指示,抓紧休整部队,调整部署,往前线运送粮食弹药,积极进行战役前的组织准备工作,并拟定了攻歼欧震集团各路进攻之敌的作战方案,下达了作战命令。
正当我军准备对敌人发起攻击的时候,南线的敌人于1月31日首先向我发动进攻。敌人为防止被我各个歼灭,在进攻中采用了“集中兵力,稳扎稳打,齐头并进,避免突出”的战术,推进速度每日平均不到十公里,占一地巩固一地,然后再同时进击。针对这种情况,毛泽东当即电示华野:“我军方针,似宜诱敌深入,不但不先打陇海路,即敌至郯、马地区,是否就打,亦值得考虑”,“诱敌深入。敌不动我不打,敌不进到有利于我、不利于敌之地点我亦不打,完全立于主动地位”,“目前敌人策略是诱我早日出击,将我扭打消耗后再稳固地进占临沂,你们切不可上当,必须等待敌进至郯城、临沂之中间地带(比较接近临沂),然后打第一仗方为上策”。华东野战军坚决执行了这些指示,当敌人进到重坊、郯城、桃林地区时,我第三纵队对中路之敌展开了顽强的阻击,目的是要造成敌人左右两路比较突出,以利于我们寻机先歼灭敌人两翼中的一路,尔后再各个击破其他各路,敌人遭到我阻击后,各路均停滞不前。为了创造战机,确有把握地歼灭敌人,华野决心放敌人进至郊城、临沂地区再进行歼击,并调北线第九和第十纵队迅速南下参战。
这时,北线的敌人已进到莱芜地区,威胁到我战区后方安全,华东野战军鉴于南线的敌人兵力集中,行动谨慎小心,不易分割等情况,便开始考虑改变保卫临沂的作战方针。于2 月5 日向军委提出三个作战方案:第一方案,以一个纵队进攻白塔埠附近的郝鹏举部,吸引右路之敌北援或调动中路和左路之敌北进,造成各个歼敌的战机。第二方案,如第一方案未能奏效,除以一个纵队位于临沂以南监视敌人外,主力均集结到临沂以北地区休整待机。第三方案,如果南线敌人仍不北进或北进时不便歼灭,除以一个纵队留临忻地区与敌人纠缠外,其余主力急行北上,彻底解决北线敌人,平毁胶济线,威胁济南,以吸引南线敌人进入临沂以北山地或增援胶济线,然后进行全力反攻,各个歼灭。报告侧重讲了第三方案的好处,毛泽东于第二大复电:“完全同意五日十五时电第三方案,这可使我完全立于主动地位,使蒋介石完全陷于被动。”2 月6 日夜晚,我二纵遵照陈、粟首长命令,以突然迅猛的动作向东南挺进,7 日在白塔埠、驼峰地区,一举歼灭了敌人右路军侧翼的第四十二集团军郝鹏举部主力,并生擒了郝鹏举。在我打郝鹏举部时,欧震集团未敢增援和北进,左路军反而向后收缩。2 月8 日,北线的敌人也进占新泰。毛泽东依据战况的发展,于9日电示:“解决郝鹏举部很好,但就全部战略方针来说,如你们方针是解决南面,则似乎打得早了一点,可能影响敌各部进得更谨慎。打了郝鹏举后你们似应按兵不动(要有极大耐心),让敌各部放手北进,然后各个歼灭之。如你们方针是先解决北面,则打郝鹏举部并无妨碍。你们需在两个方针之间首先有所抉择。”
2月10日,华东野战军根据当时情况,最后决定,集中五十三个团的兵力,首先解决第七十三军及南北师庄第十二军的一个师,然后再转移兵力,解决进占新泰的第四十六师,并向胶济线进攻,以彻底解决北线问题。毛泽东同意了这一决定。于是,我华东野战军主力,除留下三纵队和二纵队在南线继续阻击和迷惑敌人外,迅速放弃临沂连夜回师北上,直向李仙洲集团扑去,毛泽东在华野主力北移后指示:“为彻底解决北面(敌)三个军二十三个团之众,我韦国清纵队及八师似宜北上参战。”
临沂,是华东解放区的首府。保卫临沂,是全区军民的愿望,如今一旦放弃,许多人思想不通。敌人则得意忘形,狂妄不可一世。国民党宣传部长陈学沛在南京叫嚣:“攻占临沂为国军在鲁南决战的空前大胜。”陈诚更是大吹大擂:“陈毅残部已无力与国军作战,欲与刘、邓会合,国军正追剿中。山东大局指日可定。”其实,这时我华东野战军主力正日夜兼程开往莱芜、新泰一带。
坐镇济南的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发觉我军主力有北上莱芜、新泰的迹象,即令刚进占新泰的李仙洲部急速回师。但陈诚却被我地方武装在西线运河上架桥和主力迅速西进北上之举迷惑住了,他断定:“华东共军迭经重创,无力与国军决战,企图偷渡运河与刘、邓部会师。”因此不顾王耀武的主张,要李仙洲坚决重占新泰,向蒙阴进击,断切我们西退之路。还说什么:“歼灭华东共军主力在此一举。”李仙洲无奈,不得不再命四十六军和七十三军重新赶回新泰和颜庄地区。正当敌人六七万人往返“游行”之际,我华野大军已由远道赶来,包围了新泰、莱芜之敌——李仙洲集团。
20日夜,我八纵、九纵首先在何庄地区消灭了由博山南下归建的敌七十三军的第七十七师,切断了通往博山的退路;21 日晨,我一、四、七、八、九纵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莱芜城及其以北地区,李仙洲率领的七十三军和刚从颜庄撤回的四十六军成了瓮中之鳖。当夜,我六纵歼灭莱芜以北吐丝口的敌十二军新三十六师;李仙洲逃往济南的后路也断了。
经过连日激战,莱芜城东、甫、西面的重要高地皆被我军占领。敌人虽然不断抵抗,但越来越无望了。王耀武也感到济南空虚,命李仙洲率部向北突围,向济南靠拢。敌人统帅部也觉悟到所谓“陈毅残部已无力再战”,是自欺欺人的胡说,只好让空军总司令周至柔亲自指挥大批飞机轰炸、扫射,妄图为李仙洲打开一条生路。但李仙洲也明知无济干事,所以在给王耀武的信中悲鸣道:北撤部队能否安全和胜利,“只祈上帝保佑”。
李仙洲接到王耀武的命令后,于2月23日早晨率七十三军和四十六军的人马,乱纷纷地离开莱芜,分成三路钻进南北不到二十里、东西约五六里的山沟里。事先埋伏在西侧的我军战士,根据华野首长的指示,以最大的克制,一直等到敌人全部离开莱芜城,指挥员一声令下,我各纵队的大炮、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开火。敌人的先头部队又遭到吐丝口附近我六纵的迎头痛击。敌人顿时骡马乱窜,车辆狂奔,建制混乱,再也不能有组织地抵抗了。我军乘机从四面发起攻击,将敌人截成数段。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激战,全歼突围之敌。这次战役,我军歼灭了敌人两个军又一个师,李仙洲本人也被生俘,李仙洲被俘之后,还不胜感慨他说:“我早知道你们要找到我头上来,可他们一定要我来碰!”
这时,被我三纵拦阻在南线的敌人,深怕我军“围城打援”,在临沂以北踏步不前,我军趁此机会解放了新泰、莱芜、博山、淄川等十三个县城,胶济路南北连成了一片。敌人四十天不敢出战,山东局势暂时稳定了。
毛泽东在指导莱芜战役中,表现了高度的灵活性。本来,一开始就确定了保卫临沂的作战方针,并准备集中兵力歼灭南线欧震集团,以部分兵力阻击北线之敌。但由于南线敌人兵力集中,一时难以调动和分割。此时北线之敌已进入莱芜、新泰,如果让敌人长期占领,必然影响我华东战区尔后的作战。同时对于北线冒进分散之敌,也便于我集中兵力各个歼灭。因此,毛泽东果断地批准了华东野战军移师北上的计划。我不惜放弃华东解放区首府临沂,不怕打破坛坛罐罐,直扑李仙洲集团,也是完全符合毛泽东一贯倡导的“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的军事原则的,其结果不仅共歼敌六万余人,还收复了十二座城市。从而进一步证明了毛泽东为我军制走的军事原则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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