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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在另一条战线上

  大选之年锣鼓响,政党相争竞选忙;

  谨慎勤政为国家,明枪暗箭不胜防。

  四年一度的大选又来到了。虽说这场华盛顿的争夺战不像欧洲和太平洋的战斗那样充满着腥风血雨,但其激烈程度也并未稍逊。罗斯福除了精心领导全国人民进行这场史无前例的反法西斯战争外,还必须抽出一定的精力来对付这方面的挑战。

  其实,政治上的诽谤中伤早就开始了。跟往常一样,总统的家庭受到了旁敲侧击。罗斯福对他的几个儿子感到很自豪。战争一开始,他们就到前线去了。吉米和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们在太平洋历尽艰难险阻,屡建战功。埃利奥特以大无畏的精神执行了艰巨的侦察任务。富兰基在一艘驱逐舰上自始至终参加了地中海战役,他在敌机狂轰滥炸下出生入死,得到了上级的最高嘉奖。约翰尼在太平洋舰队上英勇奋战,同样受到赞许。美国传记作家奥尔登·哈奇说:“敌人不会给他们特殊优待,因为老子是总统就可使儿子们免遭炮弹轰击——情况甚至只会相反。”但是,每一次罗斯福的孩子立功晋升就引来一阵喧嚣。有一次一个儿子来信说:“爸爸,有时我真希望我们中有人被打死,这样他们也许不会再找我们家庭的麻烦了。”

  罗斯福为孩子们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伤心。他在紧张中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啊,即使没有这种苦恼,负担也已经够沉重的了。他的孩子就像别人的孩子一样在战斗,他也完全像别人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太不公道了!当他把总统特别助理哈里·霍普金斯的儿子斯蒂芬·霍普金斯已战死在太平洋的消息告诉哈里·霍普金斯的时候,他看到过哈里脸上的痛苦神情,这才是前几个月的事。如今,说不定哪一天哈里也会告诉他……想到这里,这位意志坚强的人眼里涌出了泪水。

  至于总统夫人更是政敌们火力集中的目标。为了慰问前方战士,埃莉诺到南太平洋去了一次,这是一趟艰巨而危险的旅行。她之所以要去,完全是受良心驱使。反对派把这次慰问称为公费旅游,把它说成是寻欢作乐或往自己脸上贴金。但那些被包围在孤岛上的指战员们发来的报告都表明,美国士兵们是欢迎她的。她鼓舞了士气,比美国服务组织的半打电影作用还大。

  1944年春天,她又想到英国去访问那些即将开展“霸王”行动的战士们。罗斯福反对这次出访,他说:“在选举年,你这么做只会给我的敌人提供更多的炮弹。”不过,她还是执拗地去了。在伦敦,埃莉诺得了重感冒,艾森豪威尔的外交顾问劝她推迟访问,但她们冒着滂论大雨出发了,10天之内访问了26个兵营。这样大的工作量,即使一个身体好的人也是难以做到的。总统夫人的访问,在部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士兵们说:“万万没有想到总统夫人会远渡重洋来看望我们,我们一定要以英勇作战胜利完成‘霸王’行动来报答总统和全国人民的关怀!”

  对罗斯福本人的攻击, 主要是针对他的健康状况。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1921年以来,每逢他参加竞选,人们总是大叫大喊,说他不能担任公职,更不能担任总统。他早已向那些人显示过他们是何等的错误,他将再次向他们显示这一点。有时他心里也承认自己心力交瘁,想回到海德公园过安逸的生活。但是,一想到夺取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一想到争取真正的持久和平,他就鼓起全身的力气进行最后的冲刺。他不能打退堂鼓,就像一支军队的司令官不能在炮火下辞职一样;更不能设想,他竟然不去亲自实现为之奋斗已久的和平。不行,不参加竞选是无论如何不行的。他将找到力量的源泉。因此,他给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新主席罗伯特·汉尼根捎话说,他将参加竞选。“我内心的一切都在呼唤我回到哈得孙河畔的家乡,”他说,“但是,如果人民下令,他将会像一个好军人那样去战斗。”

  民主党人要在芝加哥代表大会上解决的唯一难题是谁当选副总统候选人。罗斯福这次又想让亨利·华莱士当他的竞选伙伴,但是党魁们和南方保守分子十分讨厌华莱士。当时有一股担心罗斯福健康状况的暗流。至少对他们来说,把华莱士这样激进和乖僻的人放在继任总统职务的位置上是不可思议的。汉尼根警告总统说,华莱士可能会破坏取得胜利的可能性,而且提名他需要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罗斯福表示同意。“我真不想再经历1940年那样的一次代表大会,”他说,“那会使党发生严重的分裂,现在它就已经够分裂的了。”他总是不愿意当面使人不愉快,于是就委托一位朋友向华莱士转达了这个坏消息。

  在全国代表大会上,为挑选替换华莱士的人费了很大的周折。本来吉米·贝尔纳斯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如果放开手脚公开交锋,他是会获得提名的。他为人很好,经验丰富,外交知识渊博。但是中央情报局及其新成立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却讨厌他。他们硬是不答应,而党的领导人则不想为了一个在候选人名单上的第二号人物去得罪这样一个颇有影响的集团。因此他们否定了贝尔纳斯。

  各种可能性都考虑过了,道格拉斯**官、众议院议长萨姆·雷伯恩以及杜鲁门参议员,都没有引起人们的多大兴趣。比较起来,杜鲁门还算容易被接受的。他自从1934年当选为参议员以来,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罗斯福的国内政策和对外政策。他在检查战争工作中贪污情况的一个国会委员会里任主席时,取得了一些声望。而且,他既不引起保守分子的仇视,也不引起开明分子的反对。总统以下结论的口气说:“就选杜鲁门吧!”但是总统表示的赞同不是绝对的。罗斯福在给汉尼根的一封准备在代表大会上宣读的信中说,他愿意同杜鲁门或道格拉斯一道竞选。为了安抚仍在参加竞选的华莱土,他又给代表大会常务主席塞缀尔·杰克逊参议员写了一封信。他说,如果他是代表,将投华莱土的票。

  罗斯福披着那件人们熟悉的海军斗篷,以总司令的身份参加了争取连任的竞选,当时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总统只能把很少的一部分时间和。已思用在政治方面。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战争都在步步逼近**。随着部队步步向前推进,出现了许多新的问题需要处理。于是,没等代表大会开幕,罗斯福就前往珍珠港会见太平洋战区的指挥官们,准备部署下一个战役。总统乘坐火车前往西海岸,途中在芝加哥作了短暂的停留。这时汉尼根上火车告诉罗斯福,杜鲁门不相信总统会支持他,仍坚持要发表支持贝尔纳斯的提名演说。罗斯福答应处理这个问题。在到达圣迭戈后,他给汉尼根打电话,电话打到黑石饭店汉尼根住的套间,当时杜鲁门正站在汉尼根旁边。

  “鲍勃,你叫那个家伙听话了没有?”总统问道。

  “没有,总统先生,”这位民主党主席回答说,同时故意让杜鲁门听听筒里的话,“他是我对付过的最不听话的密苏里顽固分子。”

  “好吧,你替我告诉他,如果他想使民主党在战争中途分裂,那他要负责。”

  汉尼根挂上电话,转过身来对杜鲁门说:“现在你还要说什么?”这位参议员茫然无话可说。就这样,在芝加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通过了罗斯福和杜鲁门竞选总统和副总统的提名。

  罗斯福在圣迭戈海军基地的一节火车车厢里广播了接受提名的演说,提出了他的竞选主题。“1944年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他问道,“第一,赢得战争,迅速赢得战争,以压倒优势赢得战争。第二,成立世界性的国际组织。第三,为我们即将回国的战士和为所有的美国人建立一种经济体系——它将提供就业机会,带来像样的生活水平。”为此,罗斯福在着手制定的一项新的经济权利法案中提出了这样的蓝图:

  人们有权从事有益的有报酬的职业……

  人们有权挣得足够的收入,以便提供充分的衣食以及娱乐;

  每个农民都有权种植和出售农作物,其收益足以使他和他的家庭过着像样的生活;

  每个商人,不论大小,都有权在不受国内外不公平的竞争和垄断者控制的气氛中进行贸易;

  每个家庭都有权拥有像样的住宅;

  人们有权享受适当的医疗……

  人们有权得到适当的保护,在经济上不必担心年老、疾病、事故和失业;

  人们有权接受良好的教育;

  所有这些权利意味着安全。战争胜利后,我们必须准备落实这些权利,去实现使人民过幸福美满生活的新目标。

  罗斯福的竞选对手是共和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纽约州州长托马斯·杜威及其同样保守的竞选伙伴、俄亥俄州州长约翰·布里克。杜威年富力强,善于拉选票,是一位老好巨猾的职业政客。他向提出新政的这位年逾62岁的“疲倦老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富有煽动性地说:“现在是需要进行改变的时候了,是需要结束一人政府的时候了。”他要求把这个国家的事务交给精力充沛、更热心的人来管理。

  杜威的指责是想巧妙地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竞选中的一个秘而不宣的问题上,即罗斯福的健康状况。有人谣传,罗斯福的身体已经垮台或者患了心脏病。共和党人高兴地散发了一幅在他发表接受提名演说时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他好像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呆傻老人。后来,罗森曼声称,这幅照片是从一个不恰当的角度拍摄的,根本不像总统。然而,很久没有见到他的朋友们为他那衰老的面容感到震惊。看来,他消瘦得如此厉害,以至他的衣服再也不适合穿在他那一度强健的身躯上了。但是,布鲁恩医生说,罗斯福的惟怀面容,不是像绝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由于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所致,而是由于总统坚持减轻体重,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一些身体虚弱的迹象。罗斯福从珍珠港回来后,过了几个星期又向布雷默顿海军造船厂的工人们发表了讲话。罗森曼听着总统讲话时的颤抖声音,心情非常沉重。他担心总统竞选不成了。演说还没作完,他那一直没有使用的两腿的肌肉就痛得吱吱作响,表示抗议。钢制的支架带深深地卡进了足踝浮肿的肉里。但是,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终于胜利地作完了这次演说。

  在布雷默顿讲话之后,民意测验结果表明,支持罗斯福的人数急剧下降了,而支持杜威的人数却相应地上升。因此,总统决定出去进行巡回竞选。他重申了关于经济权利法案的诺言,并保证:“我们将不使时钟倒转!我们将前进!”他在纽约市的一个集会上,带着调皮的眼神指出,反对派散布消息说,他曾把他的“小狗法拉”丢在阿留申群岛的一个岛屿上,后来派了一艘军舰把它找回来,使纳税者付出了两三百万元乃至2000万元的“不能令人容忍的代价”。“我不怨恨攻击,但法拉确实怨恨攻击,”他假装义愤地宣称,“你们知道,法拉是苏格兰狗,他的苏格兰脾气是狂暴的,它会反对对它的恶意诽谤。”

  9月23日,罗斯福在卡车司机国际兄弟会发表了一次竞选演说,其气势之磅礴,情绪之激昂,丝毫不亚于他过去的几次竞选。总统顾问舍伍德说,它大可以作为政治策略和战术的一篇杰作来研究。在开场白中,罗斯福说,“好啦,这里我们又在一起了,这是四年之后,这四年是什么样的年头啊!我的确老了四岁,这似乎使某些人感到恼火。其实,自从1933年我们开始清除堆在我们身上的烂摊子的那个时候算起,我们千百万人都老了11岁。”对这三句话,听众报之以哄堂大笑和大声欢呼。在这三句话里,罗斯福打发了对他是个老头子而且“是个累坏了的和虚弱的老头子”的谴责。他把注意力带回到“胡佛不景气”和新政的基本成就上面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那些喜欢他的人作出保证说,同样的罗斯福仍然同他们在一起,并非飘浮在人们望不到的、只是由一些“像丘吉尔和斯大林那样神秘的、天神般的人物所占据的最高层的某处”。

  罗斯福进一步说,“在共和党中有着开明的心胸宽大的分子,他们为使该党现代化和跟上美国前进的步伐,一直很努力而又体面地战斗着。不过共和党中,这些开明分子却不能把老保守派共和党人从他们所盘踞的地盘上赶跑……在我们绝不动摇地建立牢固的和平基础的决心中……全国千百万共和党人是同我们站在一起的。他们同样讨厌由这样的人作出的这种竞选演讲,这些人只是在短短几个月前才第一次认识到国际生活的事实——当时他们才开始研究民意测验的纪录。”这是罗斯福在争取独立派共和党人的选票,争取对排斥威尔基感到愤想不平的那些开明派的支持。罗斯福在其后的演说中从来不忽视向这些独立派呼吁,在他看来,他们构成一个集团,大到足以在坚定不移的派别之间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

  罗斯福对他参谋班子的顾问舍伍德说,如果在选举日真有5000万人投票的话,你可以大致估计,大约有2000万人确定要投民主党的票,另外2000万人确定要投共和党的票,不管辩论问题怎样或候选人是谁。这样就剩下1000万人,他们或多或少是不受拘束的独立派,在竞选期间这些人是有待说服的,而正是对这20%的人必须发出最强烈的呼吁。

  人们普遍认为,罗斯福在卡车司机国际兄弟会的演说,在竞选运动中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激发了那些过分自信的民主党人下决心急起直追,踊跃登记和投票;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打乱了杜威的深思熟虑的自信,使他开始转过来向他们之中“意志不坚定的最机灵的躲闪者”疯狂地进攻。杜威越来越觉得,他必须迎合自己眼前的听众的各种偏见,才能博得掌声。为求得这班人的欢呼,每当他提到罗斯福的得力助手霍普金斯、伊克斯或弗朗西丝·怕金斯时,都能引起他们发出叫嚣和嘘声。然而,杜威却忽视了一下大批还没有下决心的投票人。这些人也许对罗斯福政府产生厌倦,而准备承认这是“变动的时候”,另一方面又不愿意变动带来的是倒退现象紧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那种“正常状态”。

  在这次竞选中,罗斯福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是他的健康状况。无稽的和难以置信的恶意谣传层出不穷,然而也总有一眼可以看出的某种佐证,他的腿部和臀部的虚弱的肌肉,已经变得软绵绵了,几乎是僵死了。人们现在觉得,他将永远不能站起来和走路了。因此,他必须坐着发表他所有的演说,或是坐在宴会桌旁,或是坐在停放在某空地中间的他的汽车上。但是,罗斯福夫人支持他不甘愿承认体力上的失败,正像1921年他第一次得病时她做过的那样。在这次竞选演说中,罗斯福又重新穿戴上使他疼痛难忍的腿支架。

  1944年10月21日,罗斯福将在纽约对外政策协会发表演说,看来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让更多的人亲眼看到他们的总统的脑子依然灵敏。他打算在市内巡视一圈,使他能穿过全市几乎每一个行政区。当罗斯福的列车于21日早晨开进纽约的宾夕法尼亚车站时,他的运气真是坏透了,那天正好天色昏暗,秋风怒号,细雨蒙蒙。埃莉诺、麦金太尔医生和总统军事助理沃森“老爹”,哀求他不要出去了。但他坚决不肯,因为不去就将给他的敌人提供炮弹。那么,是不是至少不坐敞篷汽车呢?不,他要让人们看到他是吃得消的。他承认有点冒险,但这算得了什么?难道他们指望他在这样的年纪就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吗?

  罗斯福拒绝了妻子和友人的劝阻,冒雨乘着敞篷车来到布鲁克林。他在海军造船厂停了一下,然后穿过冒雨排队等候的人群继续前进。人们欢呼跳跃,欣喜若狂,这声音使总统感到欣慰,以至连雨点打在脸上都不觉得了。欢呼声在前面一浪高过一浪,总统的汽车飞速驶过行人稀少的昆斯区街道,再绕回开过三区桥。曼哈顿区的尖塔消失在迷雾之中;在下面的河里,灰色的货船顶着东风穿过“地狱门”。在布朗克斯区,一座座褐色砂石房屋的临街的正面挂着欢迎总统的旗帜。罗斯福看到那些从公寓窗口打出的一面面的小旗,心里真是感动极了。当地驱车经过时,他挥着脱下的帽子致意,斗篷在风中飘扬,他全然没有理会这恶劣的天气。埃莉诺登上汽车,陪丈夫沿着热闹的曼哈顿大街驶过最后一段路程,最终回到了她在华盛顿广场的寓所。总统又冷又累,可是心情怎么也平静不厂来。盛大的欢迎使他兴高采烈,精神振奋。那天晚上,他就美国的外交政策作了平生最为慷慨激昂的演说。

  在这篇演说中,罗斯福向他的对手发出他独特的尽情嘲笑。他说:“人人都知道我今年本来是不愿意再次竞选总统的。但是,这次竞选既已展开了,我坦白地告诉你们,我变得非常渴望赢得胜利了。”

  霍普金斯后来写道:“总统告诉我,当他说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卑鄙的一次竞选时,他的话是当真的。他说,他认为他们好多次不择手段地攻击他,是蓄意地也是很恶毒地这样做的。他特别反感的是诽谤个人的运动,他认为这是经过严密组织的行径。”

  由于罗斯福全力以赴从事竞选,杜威的势力被压了下去。罗斯福再次取得了美国人民的信任。 同往常一样,选举团的表决是一边倒的,结果是432票对99票,但是民众的投票结果却是罗斯福历次总统竞选中最势均力敌的一次。他得到了2560万张票,杜威得了2200万张票。对总统来说,选举中最令人宽慰的事情是选民们抛弃了孤立主义,迫使那些不管属于什么党派,只要搞过孤立主义的参议员、众议员都落选了。这样的结果清楚地表明选民们授权当选人执行积极的外交政策。

  同往常一样,罗斯福到海德公园投票。选举的那天晚上,他的朋友和邻居们前来祈祷祝贺。总统笑眯眯地在柱廊里欢迎他们。他们唱起了胜利的歌曲,欢呼,挥手,总统也向他们招手致意。一切和以往几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11月9日, 罗斯福回到白宫后,总统、罗斯福大人和霍普金斯三人作了一次关于今后问题的谈话,霍普金斯就此写道:

  “罗斯福夫人力劝总统把国内问题放在他心目中的首要位置。因为她觉得,如果他不能始终坚持竞选中有关国内方面的诺言,他在外交政策方面就有失去美国舆论拥护的真正危险。她尤其希望总统不要前往英国和法国,目前不要接受国外重大的表态,因为她认为那对美国人民不会是太合适的。

  “她让我们两个人牢牢记住,我们绝不能仅仅满足于竞选作出的保证,总统对于保证他的内政改革得到贯彻,在道义上是负有责任的,特别是要把我们的经济生活组织好,以便使人人能够就业。她强调说,这是一种压倒一切的任务。她还希望不论总统还是我,都不要认为发表过演说就万事大吉了。”

  美国人常说,罗斯福夫人充当总统的耳目,还有许多其他人,特别是霍普金斯,也都有助于履行这种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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