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林肯 > 第三部 斗士 九、不得人心的“人民主权论”
命运往往需要两个利益不同的人,才能使问题表现出来,并最终使之在一次大的斗争中获得解决。当时,有一名参议员想成为总统,一个奴隶想获得自由。这位参议员就是道格拉斯。他时刻盘算着自己的机会,坚定地支持一部将会使他到处受到欢迎的法案,而后却陷人了混乱:党派分裂;另一个新党派的成立以及它最后的胜利。那个奴隶名叫德雷德。斯科特,由于他的主人流亡到一个自由州,所以这个奴隶认为自己应该自由了。可最高法院却做出决定,驳回了他的上诉,引起了全国上下的不满。这两个人都失败了,参议员没当成总统,奴隶也没有获得自由。然而,合众国却在经过长达几十年的内部斗争之后,包括四年南北战争,终于走出了危机。
国家重见光明的时候,那位参议员已经死了,而那个奴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已经获得了自由,而且这次,他是同他无数的黑人兄弟们一同被解放出来了。
1854年有人写道,“两年后总统大选在即。”道格拉斯,这个最有影响力,大概也是最受欢迎的民主党人,正在努力以达到他的目标;要达到目标他就必须得到南部的帮助,而想取悦南方只能支持蓄奴制的扩展。尽管一年前他把原来的《密苏里妥协案》称作是“人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法案,是不允许任何人去触动的。”
现在,因为他既是南部在北部的使者,同时又是北部成千上万民主党人的代表,民主党人不想就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而去争吵不休,最后导致事业的倒退,于是,两个新州的建立给道格拉斯提供了一个作出重大转变的时机。
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两个州就如同还未出世的胎儿一样,是男是女尚属未知。
由于它们位于《密苏里妥协案》中分界线的北边,无疑应该是禁止奴隶的,但正当它要加入合众国的时候,南北双方却同时迫使它们明确自己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蓄奴制。参议院中这新增加的几票,无论对南方北方都至关重要。主管这一地区的委员会主席道格拉斯在寻求无记名投票表决的过程中——这种投票方法可以避免得罪南北双方——作了一个用陈词滥调堆砌起来的演说。他说,二十五年前的“妥协案”
已成往事,现在人们应当重新做出决定;他宣称,禁止一个新州做什么事情是“违背宪法精神的”,这涉及到了“人民主权”的原则问题;又说,“所有州的公民都有权力在州宪法里写人到底是实行还是禁止奴隶制;在几十年前,早有人说过:就像不能禁止公民把牛啊、机械啊或者手杖带到另一个邦国里去一样,我们也无法禁止他们把奴隶带去。”“一部法律的真正内容和意义就在于,既不以法律的名义在一个国家推行蓄奴制,也不去禁止它;在这方面更多地是应该让人民去自由选择,按照他们自己的判断来进行自己联邦州的建设。迄今为止,公民们还普遍受到合众国宪法的约束,一直缺少这样权力;我们应该把这部权力还给他们。”
一个如此灵活的建议,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是在支持克莱由于奴隶逃跑而做出的最后妥协,只是在克莱的妥协案基础上作了一点点扩展而已。同时,他也同辉格党人示意,他将继续坚持其领袖的路线。北方人认为,堪萨斯的人绝对会反对蓄奴制,而南部人则希望在表决时通过暂时移民来改变全民投票的结果。南方想要显示自己,只需略施小计便能使得两院在会议结束之前受理这项草案,并通过多数选票得到有利于自己的结果。事情发展果不出他们所料。他们真可谓是喜出望外,以至于在法案被接受之后,国会大厦的小山上一时间礼炮齐鸣。事实上,这炮声正是内战打响的序幕,七年以后,战争便爆发了。
对此,国家精英们做出了反抗的回答。自成立以来,合众国尚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人民便被一个既聪明又野心勃勃的参议员置于这样一个事实面前,也就是:从现在开始,每一个新成立的州都可以实行蓄奴制。这部法律的创立违背了当年国家创建者们的意愿和宪法的精神,同时也沾染上了道格拉斯,一个想借此登上总统宝座的人的道貌岸然和表里不一。而此时的道格拉斯却公然扮演起了殉道者的形象,大声疾呼着:“为此,偏执狂们会对我进行攻击和谩骂,许多年以来对我寄予信任的人也会对我恨之人骨!”
州公民表决时一片混乱。因为无论从气候还是从土地类型来说,堪萨斯州都不适合黑人生活劳动,所以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大都是北方人和外来的移民。他们都是反对蓄奴制的。可南方却耍了个花招,它找来了成群结队的冒险家,全部武装起来,他们或是假装做买卖,或是装作移民,来到了堪萨斯。到了全民公决的那天,他们便开始了对北方人的袭击,用武力阻止他们投票泊己则投入了许多假票,结果公决便以居民的死伤和法案的通过告终。前前后后,这些打手们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掳掠,他们甚至抓起了州长,把他绑在一棵树上。面对这一切,国家机构却除了袖手旁观以外别无办法。这都是民主党人的杰作!在北部人愤怒的呼喊声中,大批民主党人脱离了党派,加入了辉格党。辉格党的势力得到了加强,民主党的根基被动摇了。
同时被强烈动摇了的还有道格拉斯的威望和地位。他参议员的任期不久就要结束了,没有这个职位他将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所以他不得不急匆匆地赶回伊利诺伊,以便给那里负责选举参议员的州议会施加影响,巩固自己的地位。伊利诺伊州是美国境内比较狭长的一个州,它从纽约州一直伸展到肯塔基州的边界,那里的人们都为道格拉斯的两面派作法所害。他这种作法的负面效应之强烈是他始料不及的。
报界谴责他心术不正,一心想爬上总统宝座。但即便是落到这一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走到芝加哥的时候,他看到许多房前都降了半旗,晚上驱车去参加集会时,他又听到丧钟响起。大厅里人满为患,人们沉默地等待着他——这座城市过去的宠儿。
他刚开始高谈他那“人民主权论”时,便有人向他喝出尖锐的问题。不一会儿他就耐性尽失,开始用难听的话反唇相讥,使得听众们不断发出嘘声。就这样,到场群众和他那少得可怜的朋友们之间发生了争吵,他则站在那里,红着脸,蹩着眉头,摇晃着拳头。“你和南方狼狈为奸!”整个大厅抗议声四起,人声嘈杂。他简直没法再讲下去了。在接近午夜的时候,他用这样一段话结束了自己的演讲:“星期天到了,我得去教堂了。你们如果愿意,就见鬼去吧!”
而后他到伊利诺伊转了一圈,目的是重新赢得朋友们的支持。当然也来到了斯普林菲尔德,因为农民们将会聚集在这儿参加秋季的集市。在这儿,他成功地作了三个小时的演讲,最后他说:“我听说,这个城市的林肯先生想要反驳我的讲演。
如果真是这样,就请他站出来吧!”林肯当时并不在场,他的朋友们代为宣布,明天林肯将与他辩论。
第二天,林肯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来谴责道格拉斯,以及他那个有关堪萨斯州的法案,反驳蓄奴制和他的“人民主权论”。这次演讲没有被记录下来,不过和他今后的演讲必定是大同小异,同样成功地深人人心。道格拉斯当时正对着林肯坐着,对方的演讲技巧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不过他马上调整了情绪,作了个简短的答复说:“我的朋友林肯先生请求我仔细听他的演讲,并且作个回答。我对他这个礼貌的建议深表感谢。”
与今后的辩论比起来,这一场辩论,有些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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