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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蕊测试自由主义者

       石蕊测试石蕊测试指依靠一个单独的标志便得出结论的测试。——译者注自由主义者

  1984年,副州长约翰·克里竞选参议院议员。在州政府的任职经历成为他的竞争优势。不过,他缺乏在华盛顿的工作经历。而在竞选初期他的主要对手——美国众议院议员詹姆斯·M.香农和爱德华·J.马基却有着丰富的经验。实际上,两人当时在众议院都位居要职。而且,在资金筹集上也占据优势。他们有权使用华盛顿的摇钱树,也就是来自大劳工和其他国家利益集团的政治行动委员会(PAC)资金。

  克里宣称自己不会使用政治行动委员会的资金,这就刺激他的对手做出同样的表态,从而在初期就颠覆了对方的资金优势。在克里竞选副州长期间,他也曾动用了一些地方政治行动委员会的资金。但是,1984年的这个声明实际上让克里在后来几年中得以用来攻击每一个对手。

  在长期的政治生涯中,克里筹集了大量的特殊利益集团的资金。不过,他要以拒绝特别行动委员会资金作为竞选筹码,从而赢得巨大的象征性优势。“在政治行动委员会捐款和国会投票之间有明确的制度,”1984年,克里在一次早期辩论中说道,“我认为政府不应该支持最高价竞买者。”

  克里的誓言是要让自己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又成为化解对方强大经济后盾的方法。国会里一名进步的年轻议员马基首先动摇了。4月16日,他在竞选活动中宣布放弃政治行动委员会的资金,并退还7250美元的捐款。

  《波士顿环球报》刊出头版漫画,讽刺香农掉进特殊利益集团的腰包。在这样的刺激之下,香农在两周后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态,退还了政治行动委员会51 400美元的捐款。事后,香农说这样做“是对的”。但是,他说归还了那笔资金后他“在整个竞选活动中因为资金缺乏而举步维艰”。

  5月1日,预选前四个月,马基临阵退缩,退出了参议院的角逐。他转而争取在波士顿以北的第七国会选区连任,从而保持自己在国会中作为发展中的核冻结运动领袖的地位。

  这样,香农就成为克里在民主党提名中的主要对手。两人在政治上都是坚定的左翼。在那一年的参议院角逐中,两个势力较弱的对手给香农—克里这一对起了绰号:国务卿迈克尔·J.康诺利称他们是“自由孪生子”。前马萨诸塞州众议院发言人戴维·M.巴特利说他们是“石蕊测试自由主义者”。

  香农比克里小9岁,但是他的教育背景足以和他的对手匹敌。他毕业于安多弗享有盛誉的菲利普斯学院,在巴尔的摩市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提前一年获得学士学位,并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获得了法律学位。1978年,他在26岁的时候经过艰苦奋战,赢得了民主党的预选。然后,他继续争夺克里曾经谋求的第五国会选区的席位。六年后,他在那个地区的根基坚如磐石,并在工会工人以及党内社会进步派别极为重视的问题上留下了优良记录。

  几乎从到达华盛顿的当天,香农就一帆风顺。众议院发言人小托马斯·P.奥尼尔对他马上热络起来,并帮助这位新人在筹款委员会安排了职位。香农利用他在那里的影响把联邦资金引入到他的地区,成为午餐派送工程的倡导者。

  香农和克里的性格截然不同。很多人认为克里冷漠有教养;香农则和蒂普·奥尼尔一样,能够和人们勾肩搭背,打成一片。但是,实际上,香农在国内很多地方都默默无闻。他的问题就是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且要快速提升。他和克里很快开始争夺国内自由主义利益集团的认可,这在民主党预选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在影响民主党预选的众多机构和组织中,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核冻结运动。由于公众对于全球存在的5万枚核弹头以及罗纳德·里根政府对于核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和“可控制性”那种漫不经心的论调感到普遍担忧,因而到20世纪80年代初期,支持冻结核武器的人们已经形成了非常活跃的全国性运动。

  1984年,随着里根准备再次参加竞选,核冻结成为自由的民主党人的鲜明议题,他们更加迫切地宣扬他们反对总统增加军备,尤其像MX导弹这样的核武装备。(核冻结运动的力量在这一年达到了顶峰,1983年之后,共和党民意调查显示,这个问题已经是里根谋求连任的弱点;总统对待苏联的论调和方法不得不改变,从而缓和了公众对于核战争威胁的忧虑。)

  在马萨诸塞州自由人士的各个据点,核冻结活动分子的组织尤其完善,而且他们在民主党预选中掌握着权力和物力。克里和香农都积极计划博得这部分重要的自由主义活动分子的支持。核冻结运动领袖爱德华·马基退出以后,香农认为赢得这些活动分子的大好时机来临了。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溜走了。春天,距离9月18日的预选日期还有几个月的时候,寻求得到核冻结组织支持的候选人被要求就他们的立场回答问题。在一次至关重要的试卷测试中——“1984年核冻结运动选举人”,香农的卷面成绩是100,克里是94。然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保罗·F.沃克是香农在这个组织的执行委员会里最有名的支持者,他给两位候选人的答案打分,并且给克里的竞选助理保罗·L.罗森堡列出克里回答中的漏洞并给出所谓的“正确”答案。“克里没有明白你的答案,也就是有关资助三叉戟潜水艇的问题。”罗森堡在一个内部函件中这样写道。克里最初避免回答他对资助新的潜艇的反对态度。“得到100分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罗森堡在《波士顿环球报》2002年首次刊出的一个备忘录中写道。

  “你应该解释一下你的观点究竟怎么被误解的,这样他就会在明天晚上把答卷送至委员会之前更改评分结果。……(沃克)非常愿意改动分数,因为他知道你强烈支持核冻结运动,并且知道你肯定理解得没错。”罗森堡做出推论。

  克里修改了他的答案,以理想的成绩与香农平分秋色,而且在6月底核冻结活动分子的会议上,香农也没有得到借以巩固优势地位的60%的大多数人的支持。香农和克里在预选中都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不分高下。

  克里现在说他不记得修改过“1984年核冻结运动选举人”的调查问卷。当这些修改结果公布后,克里说他误以为新的三叉戟是要代替老旧的潜水艇。“我并不是要做两面派。”克里说。

  罗森堡没有接受采访。但是,沃克说他后来成了克里的非正式顾问,并且坚持认为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做到公平竞争,而不是为政治所用。“我们希望给克里以及所有的候选人澄清观点的机会。”沃克在一封电子邮件里写道。他当时成了以华盛顿为基地的“美国全球绿色”环保组织的负责人。然而,香农在了解到以前的伙伴这样暗中操作后大吃一惊。“我向大家保证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我以前对此一无所知。”已经是国家防火协会主席的香农在2003年说道。“1984年核冻结运动选举人”中打成平局对克里当时的竞选来说是一次重要的战略上的胜利,不过现在却成为他竞选总统的障碍。

  克里努力与香农在裁军上的左翼观点并驾齐驱。他支持取消现已成为美国军事力量基础的许多武器系统,也就是在2003年几个星期之内铲平萨达姆·侯赛因的伊拉克政权中所展示在世界面前的高科技军需品和运输系统。这些武器在伊拉克战争中成为美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候选人克里在1984年说他赞成取消很多武器——B1轰炸机,B2隐形轰炸机,AH64阿帕奇直升机,“爱国者”导弹,F15、F14A和F14D喷气式飞机,AV8B鹞式喷气机、宙斯盾空中防御远程导弹以及三叉戟导弹装置。在竞选中,他还提倡缩减很多其他装置,譬如M1艾布拉姆斯坦克、布莱德雷战斗运输机、印地安战斧巡航导弹以及F16喷气机。

  克里在回顾过去时说到他以前的一些观点是“不明智的”。“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背景下,以及自那以后我所了解到的事情中,我觉得我原来的一些观点非常愚蠢。”但是,他也为对MX导弹、“星球大战”战略防御主动性以及其他一些项目上的反对立场做了辩护。

  “有些观点超前了,有些欠缺考虑。”克里接着说到他当时的竞选立场,“我不觉得羞愧。我当时40岁,第一次竞选美国参议院议员……我确信当时的一些观点是在政治斗争本能的驱使下激发出来的。”“我的意思是,在生活中学习。”克里说。他认为随后他作为参议员在参议院答辩中的投票都是“非常负责的”。

  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大会在早期有组织地考察从全国范围内选拔出来的候选人在党内核心人物中的号召力。不过,由于在这些选举中允许个人投票,所以从党内忠诚分子的支持来推测预选结果并不可靠。

  在6月份的大会上,香农花费了大量的竞选资金,逐渐让克里失去了党内活动分子的支持。然而,这位来自劳伦斯的政治家的票数并没有大幅上浮,并在整个夏季由于缺乏资金而举步维艰。“大家告诉我必须赢得那次会议,提高我在全国的知名度;而且,如果我赢了,我就会一鸣惊人。”香农说道。事后,他才意识到不应该对这次大会全力以赴。“那次大会以后,我身无分文,竞选也毫无进展。”香农说道。克里又一次被党内忠实分子冷落,尽管如此,他化不利为优势,在随后的竞选中,相对于香农这位“局内人”,他把自己描述为“局外人”。

  会议结束后,克里的竞选活动集中在通过不同选区组织来提升支持率。一个关键的组织出现了——波士顿黑人政治特别工作队,这是占成人人口3%的全国黑人的晴雨表。6月19日,克里的雇员迈克尔·雷冈伯格给竞选活动的高层官员写了一份备忘录,评价了这位候选人在黑人选民中的声望。备忘录上也提到当克里在1983年支持雷·弗林竞选市长的时候疏远了一些波士顿黑人领袖。克里这是在报答弗林对他竞选副州长时的支持。但是弗林的对手是梅尔文·H.金,他是前众议院议员,并且是第一位有资格进入波士顿市长竞选最后一轮角逐的美国黑人。

  雷冈伯格相信克里可以克服梅尔文以及其他反对者。但是,克里的竞选活动也应该充分利用香农的弱点:“在国会中的五年半中,他的职员中没有一位少数派人士。”他写道。相反,克里的副州长办公室主任珍妮特·布恩就是黑人。香农的雇佣记录突然显现出来。很明显,克里克服了任何有关他在种族问题上的疑虑,获得了“特别工作组”的支持。

  从1984年春季一直到夏季,竞选运动在全国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前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是老派的自由的民主党领袖,他击退了“新点子”候选人加里·哈特和“彩虹联盟”的领导人杰西·杰克逊的挑战,成为民主党的总统提名人。

  在马萨诸塞州,这对所谓的自由孪生子在持有不同见解的团体和党派活动分子前,在38个让人筋疲力尽的候选人论坛上艰苦奋战着。“我们在争夺同一批选举人,”香农回忆道,“我们不断地抢在彼此前面……引起边缘人的兴趣。以至于最后,很多人都看不出我们的见解有何不同。”

  香农当时不知道他的对手在不远的过去有两段困窘的经历,这足以让选民对克里的信用表示怀疑。但是,这些本来可以给克里带来负面影响的新闻只是在很多年以后才为人所知。

  第一件事是克里在任副州长期间,在没有付租金的情况下,使用马萨诸塞州林恩市一位汽车经销商的汽车长达16个月之久。第二件事是《波士顿环球报》在2003年刊登着:克里卷入了一场海外投资阴谋,后来他说由于担心仕途上的麻烦而终止了这个计划。

  1984年4月,当克里开始角逐参议院议员的时候,《波士顿先驱报》的记者弗兰克·菲利普斯对这位副州长驾驶一辆没有付款的汽车的报道进行调查。但是,由于克里的助手提供的材料非常混乱,而且他们声称这是汽车代理处员工想出来的宣传方法,因而没有进行报道。

  就在记者调查之后不久,政府记录显示克里的副州长竞选活动委员会向汽车商付了2000美元。克里后来说他也用自己的资金付账,包括18%的利息,总计13 600美元。

  当联邦政府对皮博迪的美国议员尼古拉斯·马弗鲁尔斯进行调查期间,克里的租约浮现出来。他与林恩市汽车经销商鲍勃·布雷斯特的关系也在八年后被披露出来。1993年,马弗鲁尔斯被控告随意使用布雷斯特的车以及其他14项腐败案件,他在认罪后被判处在联邦监狱监禁14个月。1991年破产的布雷斯特在那个时候习惯给北海岸的其他政治人物提供免费或打折汽车。那时,克里的租约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全部付清账单,因此美国司法部长说没有理由对克里采取调查行动。克里说他对布雷斯特了解“很少”。不过,他的日程表显示,1983年他到布雷斯特这位经销商那里至少去了四次。

  克里把临时使用免费的汽车归咎于“糟糕的账目登记”,并说他不断告诉他的助手克里斯托弗·格里利解决这个问题。格里利说:“这是我负责的问题,我当时没有做。”

  另一场可疑的金钱交易可以直接追溯到克里身上。1983年,克里从他以前和罗恩·斯拉格共事律师行业的工作中得到225 105美元,这是他参与公司处理的案件从而得到的收益。这笔收入必须缴纳高达50%的差额税率。就像当时很多富有的美国人一样,克里计划减免所得税。根据一位募捐者的建议,他投资于一项利用外国公司的计划。1983年12月,在保罗·松加斯宣布放弃议员席位的一个多月前,克里投资了25万美元~3万美元。这是一个所谓的“期货交易”,通过在开曼群岛的公司买卖商品的期货合同。这主要涉及的只是纸上交易,本来应该创造长期的资本收益——长期的资本收益比固定收入的税率要低——而且另一方面,在收入上还有短期损失赔偿补助。

  在竞选活动初期,大概三四月份,克里说当他的会计对其中的合法性提出疑问后,他就取消了这笔交易。他解释道:“我不想把所得税申报表列为公众人物那一类,我觉得这样容易受到质疑。”并且补充说他赔了那笔投资,而且绝对没有从那次损失中索取任何税务上的好处。“我本以为这是最大限度减少税收的方法,”克里说道,他不记得很多交易细节。“结果不是,那是一次非常残酷的教训。”

  克里和负责审查他各项交易的助手说,作为马萨诸塞州选举出来的官员和议员候选人,他公开了所有的程序。但是《波士顿环球报》得到的记录显示,那场错综复杂的计划中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公开。

  1983年12月13日,克里用他在一个叫做皮博迪日用品贸易公司的2470份股份抵押给同一天与赛特尔商务有限公司签订的一张238 527.40美元的期票。两家公司都是在开曼斯注册,那里严格的保密制度掩盖了公司所有者的利益。

  克里从来没有披露他在皮博迪公司持有的股份或者在赛特尔公司欠下的债务。他没有就《波士顿环球报》出示的文件的真实性进行辩护,但却驳斥说这些文件是毫无意义的“文书”,不能反映出真实财产、实际债务或是交易中的责任。“我没有抵押,什么抵押都没有。”克里说,“这是文字工作。这就是为什么我的会计说很麻烦。”克里说他当时不知道这些公司是在开曼斯创建的,而且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本来会反对的”。然而,在这份克里签名的抵押合同上,第一行就写着赛特尔公司遵循“开曼斯群岛的法律准则”。在克里活动的两年中,美国国税局开始对逃税进行制裁,有一些涉及赛特尔及其子公司。一些赛特尔的投资者遭到了过度惩罚。

  1984年春天,在悄悄处理好自己的逃税问题后,候选人克里猛烈抨击不公平的制度。“你们需要大幅度检查税收结构,” 5月6日克里在一家波士顿电台上对记者说道,“你们需要弥补那些无用的不安全漏洞。”

  随着9月18日预选的临近,香农得到了大部分工会、报纸以及政府官员的认同。

  与此同时,克里得到了一些主要的市长的支持,包括福尔河的卡尔顿·维维罗斯和新贝德福德市的布赖恩·劳勒。不过,最重要的支持者是他的新家并且也是全国最大的城市——波士顿的市长雷·弗林。克里在和朱莉娅离婚后,于1983年来到这座城市里高级的巴克湾住宅区。但是,在这里拉帮结派的民主政治中,他并不是很有名。所以,弗林——这位码头工人的儿子,也是工人组织的领袖——成为他非常难得的有力支持者。“由于他在越南的经历——战争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很敬重他。”弗林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却去参军。通常是穷人的孩子才去打仗。”

  弗林后来成为美国驻梵蒂冈的大使,他当时不遗余力地支持克里。“我的伙伴们都支持香农。因为我支持克里,所以他们都讨好我。”他回忆道。一些人警告他说,与克里结盟对弗林未来的选举不利。“当时很明显,”弗林回忆道,“因为我不支持詹姆斯·香农,蒂普·奥尼尔就给我打电话。这都让我很心烦。美国议员乔·莫克利也一样。”弗林想起来南波士顿的邻居,“似乎工人组织和所有重要的政治家都不喜欢约翰·克里。”

  但是,弗林帮助克里迈进了波士顿高高的门槛,从而报答了克里早期对他的支持。劳动节那天,距离预选还有15天的时候,弗林在波士顿百乐大厦饭店一年一度的早餐会上把克里介绍给了工会的领袖们。他带克里到各式各样的工会大楼,陪他去城里一些有名的沙龙——亚当斯村的爱尔兰酒吧、南区的J.J.福利酒吧——还有长达四英里的多尔切斯特大道旁边的很多爱尔兰酒吧。这条街穿过城里人口最密集的工人住宅区。“星期五下午4:00到爱尔兰酒吧,人们这时候都来这儿喝酒。这样,克里到人们实际生活的地方和人们打成一片的消息不胫而走。”弗林说。或许更重要的是,弗林的大型政治组织成为克里在波士顿的庞大军队。在波士顿劳动工人中仍然能够拉选票。在帮助克里的人中间,还有一位是弗林的主要行政助手和政策专家雷蒙德·C.杜利。在克里以后的竞选活动中,杜利还将会发挥他的作用。

  实际上,克里在每一次民意调查中都遥遥领先,直到最后几天香农才开始逼近。不过,在预选前11天,《波士顿环球报》热情洋溢地赞扬了香农,提到这位候选人“远比他那草率、没有中心的竞选活动要高明得多”。

  社论赞扬了克里在斗争中以及随后而来的反对中所表现的勇气,并拐弯抹角地对他褒扬一番。“毫无疑问克里口才很好,”社论版的编辑马丁·F.诺兰写道,“在议会中让人印象深刻的陈述需要的不仅仅是演说术,在那里即使非常有抱负的演说家通常也无能为力。能够理解其他见解并抓住立法细节的能力也是必需的。”

  在后来的跟踪民意调查中,香农略胜一筹。接着,越南帮了克里。直到那时,克里以“战争与和平”为主题的竞选活动强调的主要方面一直都是和平——冻结核武器以及缩减军费开支。而现在“战争”将成为克里对抗自由的孪生兄弟的一张王牌。

  克里奚落这位国会议员完全改变自己的主张——从起初投票赞成到后来反对MX导弹系统。在这种刺激下,香农努力扭转局面。在预选前一周电视转播的辩论中,香农把自己在MX上的改变与克里对越南战争的热情的转变相对比。

  “如果你对那场战争有强烈的感情,你是不会离开那里的。”香农说,“我很骄傲你改变了主意。”

  两个晚上之后,在另一场辩论中克里做出了反击。他把香农的评论解释成是对那些在越南服兵役的老兵的侮辱。“说老兵们参加那场战争不知为何是白痴或是错误的,那是对他们的吹毛求疵。”

  香农拒绝让步。“约翰,你知道事实是什么,”他说,“我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

  香农似乎对服兵役持批判态度,因而一群越南老兵——都是克里的人——就开始采取行动。“有种原始、直觉的本能。而且,根据本能而进行的竞选方式在今天看来是不会去做的。”长期以来就是克里的策划人的约翰·马蒂拉说道。他是说当时没有选举的数据作指导,他们在盲目行事。

  在预选的最后几天里,参加过越战的老兵在全国各地跟踪香农。“寻找挑衅的机会,”马蒂拉说,“这是真的。约翰的信誉受到质疑,而这些人又去过越南,他们非常有影响力。”在那些自称“猎人”的老兵的帮助下,克里把香农打入了冷宫。他坚强的毅力以及一位竞选工作人员所说的“激光般的聚焦点”,都成为最后疯狂的几天中的主要砝码。

  9月18日民主党预选的结局非常令人难忘。克里的组织把他推到了顶端。他以很大的差距失去了全州人口最密集的洛厄尔市和米德尔塞克斯县。但是,克里在波士顿以7244票击败香农,并在伍斯特、福尔河、新贝德福德以及大部分其他的大城市胜出。克里在一场四人参加的角逐中赢得了41%的州选民选票。在全国范围内,他只是略胜香农,得到79万张选票总数的3%,也就是24 529张选票。

  大选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克里的民主党阵营可能在共和党雷蒙德·沙米那里只会遇到轻微的反抗。沙米是一位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在大老党(译者注:美国共和党的别称)预选中意外击败了埃利奥特·L.理查森,后者是马萨诸塞州共和党中逐渐衰退的贵族派里资历丰富的代表。在马萨诸塞州,民主党与共和党的票数将近4∶1。沙米这位企业家代表着保守派,与马萨诸塞州大多数选民的步调不一致。克里在1972年角逐国会时,他的对手把这位新贵描述为激进的左翼分子。克里对沙米使出了同样的招数。在竞选参议员期间,在克里的宣传中,这位叔字辈的商人被说成是在几年前对约翰·伯奇协会不以为然的右翼极端分子。

  克里也吹嘘着自己的民主党背景。当他在高中时参与约翰·F.肯尼迪的大选活动;在1964年“自由夏天”中,白人志愿者前往南部帮助黑人争取选举权的活动中,他作为耶鲁的学生做出了努力。这些他都夸大其词了。一张题为“来自约翰·克里的信息”的传单上是这样开始的:“自从在约翰·肯尼迪竞选总统时作为一名志愿者开始,我就专心致志于政治和政治方面的问题。……后来,我参加了南部争取选举权的斗争。”但是,克里在1960年约翰·F.肯尼迪竞选中充其量只是参与了最小一部分。现在,他承认当他在圣保罗学校寄读的时候,可能只是参加了新罕布什尔州康科德那里的一次文学活动。而在支持密西西比黑人获得选举权的斗争中,克里的活动仅限于纽黑文的耶鲁校园。而克里那些年的履历有时候却给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并导致了这样的新闻报道——那就是,这位年轻的耶鲁人和自由骑士真的去了南部。实际上,他没有去。

  “我记得我们目送那些汽车离开,帮助筹款,进行支援。但是我自己没有参加那次自由之旅。”克里说。此后不久,他的确去了南部。他说:“去看看事情进行得怎么样。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在黑人歧视严重的地区,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标牌,上面写着:禁止有色人种,只限白人。”

  然而,在1984年大选中,克里作为候选人主要就是攻击里根的经济、外交、军事政策。他尤其不齿的是入侵格林纳达的行动。那是在加勒比岛屿上的军事政变发生后,里根在前年10月发起的、旨在撤离美国医学学生的行动。

  在某种程度上,他把这次军事行动比做“波士顿学院对‘慈悲姐妹’这是一个罗马天主教妇女建立的旨在为遭受贫困、疾病和缺乏教育的人们(特别是妇女和儿童)提供帮助的国际组织。——译者注的一场橄榄球赛”。他对《科德角民报》记者说,入侵格林纳达象征着“里根采用公共关系代替外交关系的政策……针对对美国的利益不存在实质性的威胁,而且美国人的生命也没有危险的地区发动军事打击……这次入侵不过是挟持武力欺凌弱小的第三世界国家。这次入侵只是增强了世界局势的紧张气氛,并进一步导致脆弱的美苏以及南北关系紧张起来”。20年后,在他竞选总统的宣传活动中,克里把格林纳达列入他曾经支持过的美国军事入侵的事例,从而改写历史。“我看不起美军进入格林纳达咄咄逼人的气势,”克里现在说,“但是我基本上是支持的,我从来没有公开反对过。”

  在11月6日大选那一天,罗纳德·里根击溃沃尔特·蒙代尔,赢得了49个州的选票,只除了民主党的老家——明尼苏达州。在国会中,共和党失去了参议院里的两个席位,在众议院得到了15个席位。在马萨诸塞州,民主党约翰·克里以多出10分的优势彻底打败共和党的雷·沙米,赢得了参议员一席。

  凭着反战演讲,克里一举登上国家政治舞台。13年以后,克里又要回到参议院。不过现在,他不再是过客,而是将成为这个圈子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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