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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教育思想的要点

  贾谊长期任太傅,他所讲的教育,大多是指太子教育,因此其内容难免有其局限性;但是太子毕竟也是人,因此即使是论太子教育,其中也必然包括教育的一般内容。在这一节,我力图从贾谊论太子教育这个特殊之中,探讨其关于教育的一般思想。我认为,其教育思想之要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关于教育重要性的论述,

  贾谊既然认为人性不甚相远,而习染之作用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又是那么厉害,因此必然承认教育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非常必要的。他说: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夫开于道术,知义之指,则教之功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矣。夫胡越之人,生而同声,嗜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也,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保傅》)所谓"教之功"、"教习然也",正是说的教育的重要性。至于贾谊说"太子正而天下定",则更是认为太子教育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对于贾谊的这些说法,王夫之曾加以肯定,说"贾生之论教太子,本论也。"(《读通鉴论》卷二)但是,工夫之认为贾谊在教育问题上没有注意环境与教育的关系。他说:"士庶之于,杯酒之耽,博奕之好,夺其欲而教之,且反唇曰'夫子未出于正'矣。况天于之子,淫声曼色交于前,妇人宦寺罗于侧,欲有与导,淫有与宣,为君父者,忘志虑之劳,惮身体之苦,逐钟鼓驰驱之乐,徒设严师以闲之于步履拜揖之间,使其听也,一偶人之威仪耳。"(同上)在王夫之看来,如果社会环境不好,教育的作用就会受到限制。特别是象皇太子所处的环境,"淫声曼色交于前,妇人宦寺罗于侧,欲有与导,淫有与宣",要他认真接受严师的教育,实在是难得很。所以王夫之说:"贾生之论,非立教之本论也。"(同上)我觉得,王夫之这一批评有失之片面之处。因为,其一,王夫之所不满意于贾谊者,不在于他强调太子教育的重要性,而在于他认为贾谊教育的内容不符合懦家正统,即所谓"以逸乐为德,以法术为治,以虚文饰貌为道,以师保傅之谆谆为教,此俗儒之徒以苦人"(同上)。这种批评显然难以令人信服。其二,贾谊也并非不重视社会环境的作用。贾谊主张以礼治天下,强调伦理的社会作用,固然是讲的整个社会的大环境,而他讲的"慎选左右","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则是讲的要注意宫廷内部的小环境。正是由于贾谊比较全面地论述了太子教育,所以他的著作《保傅》、《胎教》等篇,被后人戴德以《保傅》之名,汇人他所编纂的《大戴礼记》之中,成为整个封建社会中太子教育的指南。

  贾谊虽然较多地强调太子教育,但对一般人的教育,也并非忽略不顾。

  在《劝学》篇中,他就曾以舜和西施等为例,说明人们学习和接受教育的必要性。他认为舜之所以有"贤圣之名",并非其性有异,而是他" 俯而加志",即努力学习的结果。而一般人之所以"无邻里之闻",则是由于自己"擅慢而弗省",即放纵自己,不努力学习。接受教育的结果。贾谊又说:"夫以西施之美而蒙不洁,则过之者莫不脱而掩鼻。??今以二三子材,而蒙愚惑之智,予恐过之有掩鼻之容也。"(《劝学》)这是说,一个人即使先天素质很好,如果在后天不注重学习和教育,仍会"蒙愚惑之智",人们同样会看不起他。所以贾谊的结论是:"时难得而易失也。学者勉之乎!天禄不重。"(同上)学习和接受教育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啊!人们要抓紧这个机会,努力学习,否则,失去了的机会是不会再来的。

  (二)论不同时期的教育

  贾谊对于太子教育的时机十分重视,他大体上将这个教育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即胎教、早期(学前)教育、学校教育、成人教育。下面,我们拟就这四个阶段分别加以论述。

  胎教:从现存文献来看,贾谊是在中国教育史上最早提出胎教的人,在《新书》中有一篇著作的标题即是《胎教》。《大戴礼记》中有关胎教的内容,不过是贾谊此文之移植,刘向《列女传·母仪》中论胎教亦是承袭了贾谊的思想。贾谊的胎教思想,包括两个方面:其一,养子必须首先择父母。贾谊说:《易》曰:"正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故君子慎始。《春秋》之元,《诗》之《关难》,《礼》之冠婚,《易》之乾坤,皆慎始敬终云尔。素成,谨为子孙婚妻嫁女,必择孝悌世世有行义者。如是,刚其子孙慈孝,不敢淫暴,党无不善,三族辅之。故风凰生而有仁义之意,虎狼生而有贪戾之心,两者不等,各以其母。呜呼!戒之哉!(《胎教》)

  贾谊这里讲的择父,特别是择母,主要是从社会影响的角度而言,所谓"党无不善,三族辅之",就是说要注意太子母亲的社会关系。其社会关系好,"世世有行义者","则其子孙慈孝"。这个观点与贾谊重后天习惯。环境熏染是一致的,应该说有其合理因素。特别是当我们注意到历代王朝外戚干政之事例颇多时,便会知道,贾谊的这些说法是有感而发的。但是,对于贾谊说的"凤凰生而有仁义之意,虎狼生而有贪戾之心,两者不等,各以其母",我们又认为不能苟同。因为除了这个比喻本身不伦不类以外,最重要的还在于它背离了贾谊关于人性"不甚相远"的基本观点,把人性说成是先天的、由父母遗传的,因而是一种血统论。

  其二,是指胎儿在母腹之中即应注意调教。贾谊说:青史氏之《记》曰:"古者胎教之道,王后有身,七月而就萎室。大师持铜而御户左,大宰持斗而御户右,太卜持着龟而御堂下,诸官皆以其职御于门内。比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大师抚乐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大宰荷斗而不敢煎调,而日不敢以侍玉太子。"(《胎教》)

  贾谊的胎教思想虽然具有浓厚的礼教色彩,但却有其合理因素。现代生理学研究成果表明,由于人的感情变化,会分泌出一种化学物质作用于大脑。由此可以设想,母亲血液中分泌出的化学物质,会通过脐带对胎儿产生重大影响。而过去许多学者一直把胎几当作一个心理上未分化的有机体来对待,认为胎儿没有意识。知觉和感觉,没有心理功能。但超声波仪器告诉人们,胎儿不仅对外界的声音等产生反映,而且母亲的喜怒哀乐等感情变化也直接对胎儿产生影响。正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近二十年来日本发明协会会长井深大认为,幼儿的早期教育应从零岁,即胎儿期开始。国外一些研究资料还表明,胎儿还具有某种记忆能力。法国语言心理学家马蒂斯,曾接诊过一个患有孤独症的患儿,该患儿每听到英语时病就好了,就是因为其母亲在怀孕期间曾在一家外国公司工作,那里只许讲英语。这个例子表明,躁动于母腹的胎儿,是能够听到来自母体外部的声音的。材料还表明,让孕妇听轻松愉快的乐曲,可以解除胎儿的烦躁情绪;如果让孕妇听摇摆舞曲,则会使胎儿变得暴躁不安。这些道理,贾谊当然不可能知道,但他之所以能提出胎教这一思想,总还是会有某些经验事实作依据的。如饮食质量对胎儿健康的影响,不同声调的音乐引起胎儿在母腹中的反应,等等。所以贾谊说周妃后好成王于身,"笑而不喧"、"虽怒不骂"(《胎教》)。实际上是注意到了母亲的情绪对腹中胎儿的影响。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贾谊说的"王后有身,七月而就萎室",与现代教育学所说的"临界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前述日本学者井深大认为,人脑各种功能的发展都存在着一个最佳时期。这一最佳时期就是临界期。人的能力在初生之时是潜在的,如果抓住时机给予及时、适当的刺激,这种潜在能力就会最大限度地施放出来;反之,一旦错过了这一时机,往往事倍功半。法国马蒂斯教授说:"胎儿意识的萌芽时期是怀孕后七至八个月,这时胎儿的脑神经已十分发达!"(见《父母必读》1986 年8 月23 日《教育的起点在胎儿》、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幼儿教育》1987 年第8 期《零岁--教育的最佳时期》)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到,对贾谊的胎教思想决不能以为是神秘主义,而置之不理,相反,而要根据现代科学研究的成果,发掘其中的合理内容。

  早期(学前)教育:贾谊认为,婴儿从母体出生之后就要抓紧教育。他说:古之王者,太子初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己行矣。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大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日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燕者也。故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初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保傅》)

  如果撇开贾谊的礼治主义的说教不论,那么我们可以发现,他的早期教育主张有以下几个要点:其一,是主张从婴儿出生之日起,便应该抓紧教育。这一点与现代学前教育的理论是完全吻合的。潘洁在《当前学前教育中的几个理论问题》(载《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1984 年第3 期)一文指出:"近些年来,学前教育的性质有了新的发展,在年龄方面,普遍认为学前教育应从出生后第一天的摇篮生活开始直至入学之前,从而使学前教育成为终身教育的第一个环节。"可见,贾谊说"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的说法,是有其合理性的。其二,贾谊认为学前教育的内容,应该是体、德、智三者并重。他说的"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意即指此。这一点,与现代学前教育的看法也是一致的。前述潘洁的文章指出:"学前教育的教育内容,已由重视健康。保健,进而强调认知发展、智力刺激发展到目前提倡的对孩子的全面教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81 年巴黎学前教育会议文件中说, 80 年代的趋势是早期认识或智力发展的优势让位于体力、智力、情绪和精神发展的协同关系。"值得注意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件所强调的"早期认识或智力发展的优势让位于体力、智力、情绪和精神发展的协同关系",这是符合科学的。因为儿童时期正是长身体、长个性、长智力的关键时期,人们不能片面地强调其认知能力,而忽略其他方面的全面发展。可见,与现在一些人片面地强调儿童智力开发相比,贾谊强调体、德、智全面发展的认识,显得合理一些、符合科学一些。特别是他强调按体、德、智的顺序对儿童进行早期教育,也是符合儿童的特点的。其三,是强调早期教育的多样性:即不仅要有太保、大傅、太师的定时的、正规的教习;还要有少保、少傅、少师"与太子燕"。"燕",通"宴",作安闲、休息解。古人有所谓"燕居",即闲居。这就是说当幼少的太子闲居无事或游玩之时,亦应有教师加以指导。然而老师的教育和指导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所以贾谊又提出,还必须"选天下之端士,孝梯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这就是说,太子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也必须是"明孝仁礼义"的"端士"。这样,便一年到头,一天到晚,均使幼儿处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之中,不仅使之在 规定的时间里从"正人"那里接受教育,而且使之在日常生活、游戏佚乐之时,也处于"正人"的氛围之中,从而潜移默化,受其感染。这便是贾谊说的"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也";"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保傅》)。

  学校教育:贾谊关于学校教育的论述,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是关于入学时间。他说:"及太子少长,知好色,则人于学。"(《保傅》)又说:"古者年九岁人就小学,跟小节焉,业小道焉;柬发就大学,蹍大节焉,业大道焉。"(《容经》)蹍,踩也,有实践的意思;小节,指细小的、无关大体的事情。所谓"知好色",即属于"跟小节"、"业小道"的范围内的事情。现代医学认为,一个人从十岁至十五岁属于青春期,九岁大体上己开始"知好色"了,所以贾谊认为这时便应入学了。"束发",古代男孩成童时束发为髻。郑玄注《礼记·内则》"成童"时说:"成童,十五以上。"这就是说,贾谊认为,儿童从九岁开始,便应人"小学"了;十五岁进"大学"。其二,贾谊认为,小学学习的主要内容是"碾小节"、"业小道",也就是说学习一些基本的礼仪制度。他说:"《学礼》曰'帝人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人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人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人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逾矣。"(《保傅》)这里所说的东、南、西、北四学,大概就属于小学的范畴,而所学的内容仁、信、德、爵之类也大体上属于礼的范畴。至于大学,古代亦称大学,贾谊认为这里所学的内容乃是"大节"、"大道",他说:"帝人大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同上)可见,贾谊所说的"大道"即"治道",也就是治理国家的一些基本原则和方法。所以,如果说贾谊讲的小学教育主要是偏重于德育的话,那么他所说的大学教育则偏重于智育。他认为只有把这两个阶段的教育结合起来,才能使受教育者做到"德智长"。而"此五学(指东南西北学加大学--引者)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学成治就,是殷、周所以长有道也。"(同上)这表明,贾谊对学校教育也是十分重视的。

  成人教育:贾谊不仅注意胎教、早期教育、学校教育,而且认为学校毕业、进入成年之后,同样必须受教育。他说: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司直之史,有亏膳之宰。太子有过,史必书之,史之义,不得书过则死;而宰收其膳,宰之义,不得收膳则死。于是有进膳之族,有诽谤之木,有敢谏之鼓,替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傀;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保傅》)

  贾谊这段话说明,成人与儿童不一样,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和见解,因此不能再采取学校教育那种老师讲学生听的方式,所谓"兔于保傅之严",就是说的这种情况。正是针对这个特点,贾谊实际上提出了成人教育的两个方面:一是消极的方面,即监督。所谓"司直之史"、"亏膳之宰",所谓"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等,便是从消极方面对人君的过误进行监督的。二是积极方面,即讽诵、建议。所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便是从积极方面启发人君的思路,提出合理化建议。而这两个方面的共同目的,便是启发受教育者的主体自觉性,使之弃;日图新。改恶从善,从而做到"习与智长"、"化与心成"。贾谊这种根据不同年龄阶段的特点,采取不同的教育手段的思想是有其合理因素的。

  (三)论教学的内容

  前面我们曾经指出,贾谊在教学内容上,是主张体、德、智全面教育的。这里,我们拟结合有关资料,再进一步作些分析。贾谊关于教学内容的论述,有以下特点:其一,重视礼教不废法教。我们知道,儒家是重礼教的,而法家则主张"以吏为师"。贾谊在政治上主张礼治又不废法治,吸取了儒法两家之长,所以在教育思想上融合了儒法,也就不是偶然的了。他尝曰:"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礼》)。前面我们介绍的他关于东南西北四学学习内容,也基本上属于礼的范畴。但是除了礼之外,贾谊认为木也是太子所应该学习的。他说:"教之任术,使能纪万官之职任,而知治化之仪。"(《傅职》)这里所谓的"术",就是人君南面之术。韩非说:"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韩非子·定法》)贾谊讲的"任术",与韩非的精神是一致的。对于这种任法术的教育思想,王夫之是觉察到了的。所以他说贾谊教太子"以法术为治","非立教之本论也"(《读通鉴论》卷二)。

  其二,贾谊认为,各种教育都要围绕一个中心进行,这个中心便是道德教育。在《傅职》中,他是这样说的:或称《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以革劝其心。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或为之称《诗》,而广道显德,以驯明其志。教之《乐》,以疏其秽,而填其浮气。教之语,使明于上世,而知先王之务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任术,使能纪万官之职任,而知治化之仪。教之训典,使知族类疏戚,而隐比驯焉。此所谓学太子以圣人之德者也。

  这里讲的《春秋》、故志、训典,属于历史科,《诗》、语,属于文学科,《礼》、术,则属于政治法律科,《乐》指音乐。按照现代教育学的观点,它们虽然都有从不同角度培养学生品性的作用,但是它们又各有自己独立的任务,即给被教育者以相应的科学知识。贾谊对教育内容各学科的看法,显然是过于强调了其共同性的一面,而忽视了其区别。这种忽视,实际上是轻视了教育的智育功能,而过分地强调了其德育功能。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可以举出下面一段话为证:或明惠施以道之忠,明长复以道之信,明度量以道之义,明等级以道之礼,明恭俭以道之孝,明敬戒以道之事,明慈爱以道之仁,明僴雅以道之文,明除害以道之武,明精直以道之罚,明正德以道之赏,明斋肃以道之敬。此所谓教太子也。(《傅职》)这里实际上也是把太子教育归结为道德教育。

  (四)论师道

  贾谊既然重视教育,必然尊重教师的主导作用。他说:知足以为源泉,行足以为表仪;问焉则应,求焉则得;入人之家足以重人之家,入人之国足以重人之国者,谓之师。(《官人》)

  这就是说,老师是知识最多的人,他可以为人智慧的源泉,他是道德高尚的人,其行为可以为人表率。值得注意的是,贾谊十分推崇教师的社会作用,所谓"人人之家足以重人之家,人人之国足以重人之国",正是对教师作用的高度评价。所以他认为"与师为国者帝"(同上),就是说要当皇帝的话,便要尊重老师;"取师之礼,黜位而朝之"(同上),为了迎接老师.皇帝应该罢朝以平常人的身份亲迎。

  教师的地位既然如此崇高,那么其职责必然也就十分重大了。贾谊《新书》有《傅职》一篇,便是专门论述教师职责的。这篇文章虽然是讲大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及诏工、太史的职责,但就其内容来说,很多也是一般教师所应具备的。例如,贾谊说:"天子不谕于先圣人之德,不知君国畜民之道,不见礼义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传,不侗于威仪之数,《诗》、《书》、《礼》、《乐》无经,天子学业之不法;凡此其属,太师之任也。"这里讲的,除了"君国畜民之道"外,其他方面在古代来说,也是一个有知识的人所应掌握的内容,因而也是一般为师者所应尽之职责。贾谊认为,太傅的职责是以"大行、大礼、大义、大道",如"恩于亲戚"、"惠于庶民"、"哀于丧"、"敬于祭"、"诚于赏罚"、"厚于德"之类教导天子;大保的职责是以行为规范,如处位要端,受业要敬,言语要序,音声要中律等等,辅导太子;诏工的职责是指导帮助天子欣赏音乐舞蹈;大史的职责则是指导天子掌握天文节气、宗教祭把。凡此种种。很多都是封建社会教师必须懂得并且要教会学生懂得的东西,所以我们说《傅职》所讲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也包含了对一般教师职责的论述。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贾谊的教育思想是相当丰富和比较全面的,而其最富特色之处是关于胎教和早期(学前)教育的部分,这些论述,可以说是开中国教育理论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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