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谊伦理思想的要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最早提出和使用"伦理"概念
"伦"和"理"二字,在先秦典籍中就已出现,但尚未连用。"伦"的本意为"辈",后来引申为"类"、"比"。"理"的本意为治玉,后来引伸为条理、值理的意思。在先秦的著作中,有所谓"人伦",但尚无"伦理"的概念。盂子说:"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孟子·膝文公上》)显然,这里讲的"人伦"是指处理人际关系的基本准则。当前,一般关于中国伦理学史著作均认为,"伦理"一词出现于秦汉之际,但未确指最早见于何种著作。我认为,从现存资料来看,贾谊应该算是在中国伦理学史上最早使用"伦理"这一范畴的人。在《贾于新书》中,既有"人伦"的说法,也有"伦理"的提法,且后者使用的频率更高一些。贾谊说:卑尊已著,上下已分,则人伦法矣。(《服疑》)君臣同伦,异等同服,则上恶能不眩其下?(《等齐》)
故历天时不得,事鬼神不序,经礼仪人伦不正,奉常之任也。(《辅佐》)在这三条引文中,如果说所谓"君臣同伦"的"伦"字,主要作"类"解的话,那么其余两条的"人伦"则明显地是指伦理。至于贾谊直接使用"伦理"二字,我们可以举出以下例证:商君违礼仪,弃伦理,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也,虑非有伦理也,其不同禽兽仅焉耳。(《时变》)桃师典春,以掌国之众庶,四民之序,以礼义伦理教训人民。(《辅佐》)
这里三次使用"伦理"之处,均与我们现今使用的伦理概念意思是一致的。
(二)论道德产生的根源及社会作用
贾谊论述了道德产生的根源及其重大社会作用。他曾引述管子的话,以说明道德产生的经济根源:"管子曰:'仓凛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民非足也,而可治之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人曰:'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无节,则物力必屈。古之为天下者至悉也,故其蓄积足恃。今背本而以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从生之害者甚盛,是天下之大贼也;汰流、淫佚、侈靡之俗日以长,是天下之大祟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泛败,莫之振救。"(《无蓄》)贾谊这段话虽然主要是从政治上立论的,但它同时也说明了道德的起源有其一定的经济原因。因为管于的话本身就是说的政治、道德等东西与物质生活资料的富裕程度有着密切的关系。管子的原话是:"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厚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管子·牧民》)管子这段话,既说了政治对经济条件的依赖关系,即经济因素对政治、道德等因素的制约作用,也说了道德对政治的影响。这些观点是具有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因素的。贾谊引管子之后的话,是对管子思想的发挥。他所谓"从生之害者甚众",也就是《忧民》中所说的,如果不重农抑商,注意积蓄,势必导致"兵旱相承,民填沟壑,剽盗攻击者兴继而起,中国失救,外敌必骇"的危险后果,这显然是从政治方面立论的。而他所说的"汰流、淫佚、侈靡之俗日以长",则是说轻本重末必然导致社会风俗和道德的败坏,这是从伦理方面立论的。由此可见,贾谊继承了管于的思想,认为一定的道德是一定经济条件的产物,同时认为这种道德又会对政治发生巨大的影响。所谓"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泛败,莫之振救",不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吗?
对于伦理道德的社会作用,贾谊有很多论述。他认为秦王朝的覆亡,与其不重伦理直接有关:"秦国失理,天下大败。众掩寡,知欺愚,勇劫惧,壮凌衰;工击夺者为贤,善突盗者为哲;诸侯设制而相饬,设輹而相绍者为知。天下乱至矣!"(《时变》)贾谊讲的"失理",是既包括政治方面的"理",也包括道德方面的"理"在内的。因为所谓"众掩寡,知欺愚,勇劫惧,壮凌衰",既可以是不同阶级、集团之间的对抗,也可以是同一阶级或集团内部的人们矛盾。前者虽然属于政治方面的失理,后者则往往更多的属于道德方面的失调。我们且看贾谊说"商君违礼义,弃伦理",导致"秦俗日败"的具体事例即可清楚:"秦人有子,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假父耰锄杖慧耳,虑有德色矣;母取瓢椀箕帚,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睨。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也,虑非有伦理也,其不同禽兽仅焉耳。"(同上)这里讲的不孝父母,即属于"壮凌衰"的范畴。
贾谊还用许多古代和当代现实的事例,说明道德修养对于统治者巩固政权的极端重要性。他说:"纣,圣天子之后也,有天下而宜然。苟背道弃义,释敬慎而行骄肆,则天下之人,其离之若崩,其背之也不约而若期。夫为人主者,诚奈何而不慎哉?"(《连语》)这是说作为"圣天子之后"的纣,尽管他"有天下而宜然",但是当他一旦"背道弃义",不按道德规范行事,那么天下之人就会不约而同地起而反对他。"纣将与武王战,纣陈其卒,左臆右臆,鼓之不进,皆还其刃,顾以乡(向)纣也"(同上),这一事实便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楚怀王骄做自大,目空一切,自己既不注重道德修养,却一心想称霸天下。"铸金以象诸侯人君,令大国之王编而先马,梁王御,宋王骖乘,周、召、毕、陈、滕、薛、卫、中山之君皆象使随而趋。诸侯闻之,以为不宜,故兴师而伐之。楚王见士民为用之不劝也,乃征役万人,且掘国人之墓。国人闻之振动,昼旅而夜乱。齐人袭之,楚师乃溃。怀王逃适秦,克尹杀之西河,为天下笑。"(《春秋》)这些例子都说明,如果人君不注重道德修养,那么必然危及自己的江山。贾谊认为,不重道德,国破人亡;重道德修养,小国也可以国若金汤,甚至遇难呈祥。他认为邹穆公的例子就说明了这一点。邹国是一个小国,但穆公很注意自身的道德修养:"王舆不衣皮帛,御马不食禾寂,无淫僻之事,无骄熙之行,食不众味,衣不杂采,自刻以广民,亲贤以定国,亲民如子。邹国之治,路不拾遗,臣下顺从,若手之投心。是故以邹于之细,鲁、卫不敢轻,齐、楚不能胁。邹穆公死,邹之百姓若失慈父,行哭三月。四境之邻于邹者,土民乡(向)方而道哭,抱手而忧行。酣家不讎其酒,屠者罢列而归,做童不讴歌,舂筑者不相杵,妇女抉珠瑱,丈夫释玦靬,琴瑟无音,期年而后始复。"(《春秋》)贾谊由此得出结论:"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诸侯有道,守在四邻。"(同上)
在《礼容语下》篇,贾谊还曾记载一个周室复兴的故事。叔向曾经预言,周室因有单于为臣,必将复兴。叔向的理由就是,单于特重道德修养。他说:"昔史佚有言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德莫若让,事莫若资。'今单子皆有焉。夫宫室不崇,器无虫镂,俭也;身恭除洁,外内肃给,敬也;燕好享赐。虽欢不逾等,让也;宾之礼事,称上而差,资也。若是而加之以无私,重之以不侈,能辟怨矣。居俭动敬,德让事资,而能辟怨,以为卿佐,其有不兴乎。"贾谊说周代至平王东迁之后,王室"稍稍衰弱不坠,当单子之佐政也,天子加尊,周室加兴。"这说明,只要注重道德修养,衰弱者亦可复兴。
显然,贾谊的这些说法有过于夸大道德作用之嫌,但其重视社会道德作用的思想,却是应该肯定的。
(三)对一些重要伦理范畴的分析
贾谊曾引管于的话:"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日丑。""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见《俗激》)这表明,他对管于讲的"四维",即礼、义、廉、耻(丑)是十分重视的。贾谊不仅从整体上论述过"四维"的重要性,而且在他的著作中对礼、义、廉、耻等范畴也分别作过很多论述。关于贾谊对礼的论述,我在第三章曾进行过详细的分析,这里要说的还有两点。其一,贾谊的礼治思想,固然主要是一个政治概念,但也包含有许多伦理道德方面的内容。他曾说:"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礼》)。这堤说,礼是道德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他又说:"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大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之至也。"这里是进一步说明,礼是调整人们各种关系和行为的最高标准,这个标准又因人们在社会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因而又需要若干具体标准来落实,这就是为君应仁,为臣应忠,为父应慈,为子应孝,为兄应爱,为弟应敬,为夫应和,为妻应柔,为姑应慈,为妇应听。处于不同地位的人,按自己应遵守的行为规范行事,也就是遵守了礼这个最高标准的要求。其二,贾谊还对与礼相近的一些范畴,如敬、信等作过分析。"敬"字在中国伦理学史上是一个重要范畴,有时作对工作严肃认真解,如孔子说:"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这里的"敬事"就是指严肃地对待工作;"信"则是指诚实无欺,讲究信用。敬,亦可作待人真心诚意有礼貌解,如孔子说:"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论语·里仁》)这里的"敬"就是指恭敬。贾谊论敬,大体上也是这两个方面的含义。例如在《修政语上》他说:"帝舜曰:'吾尽吾敬而以事吾上,故见谓忠焉;吾尽吾敬以接吾敌,故见谓信焉;吾尽吾敬以使吾下,故见谓仁焉。是以见爱亲于夭下之人,而见归乐于天下之民,而见贵信于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故欲明道而谕教,唯以敬者为忠必服之。"这里,所谓尽敬以事上,尽敬以接敌,尽敬以使下,其"敬"均有严肃认真。诚实无欺之意。贾谊还曾引用鬻子答周成王的话:"为人下者敬而肃,为人上者恭而仁,为人君者敬士爱民,以终其身。"(《修政语下》)这里前一"敬"字,作严肃认真解,后一"敬"字,则作"恭敬"解,所以贾谊说:"接遇肃正谓之敬,反敬为嫚。"(《道术》)"不以礼节无以谕敬也"(《修政语下》)。贾谊颇重"信"的作用。他说:"期果言当谓之信"(《道术》),并认为信是"守道"的一种表现:"是以道高比于天,道明比于日,道安比于山。故言之者见谓智,学之者见谓贤,守之者见谓信,乐之者见谓仁,行之者见谓圣人。故惟道不可窃也,不可以虚为也。"(《修政语上》)所谓"不可以虚为",也就是不要虚伪,虚伪的反面便是信、诚实无欺。贾谊认为"信"是政治道德中一个首要的原则:"故黄帝职道义,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同上)作为一个人主,要使天下人相信自己,自己之"所信"必须正确,而且必须确实相信这些信仰。所以贾谊说:"故君之信在于所信,所信不信,虽欲论信也,终身不信矣。故所信不可不慎也。"(《大政下》)贾谊所讲的"所信"为何物?即道。因为他认为"教者,政之本也;道者,教之本也。有道,然后教也;有教,然后政治也;政治,然后民劝之;民劝之,然后国丰富也。"(同上)人君只有自己信道笃,人民才会相信他,这便是贾谊说的"君之信在于所信"。贾谊论义,往往与利相对而言。一方面,他继承了儒家重义轻利的传统,主张"为人臣者,主丑亡身,国丑亡家,公丑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阶级》)他认为一个大臣,只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服义",才"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托五尺之孤。"(同上)贾谊这里所说的"利",显然是指个人利益,而"义"则是指国家利益,天下之公利。贾谊曾给义下过一个定义:"义者,德之理也";"德生理,理立则有宜,适之谓义。义者,理也,故日'义者,德之理也。'"(《道德说》)这种"理"在实际生活中,便表现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关系,即后世所说的三纲。所以贾谊具体讲到义的时候,往往就是指封建社会中的这种等级伦理关系。我们看他在《时变》一文中批评商鞅"功成而败义",其所谓"义"的内容就是讲的这些关系。贾谊认为,一个人人格的高下,关键在于他是否重义。他说:"官有假而德无假,位有卑而义无卑。故位下而义高者,虽卑,贵也;位高而义下者,虽贵,必穷。"(《大政上》)一个人只要他重义,即使他位卑,其人格也是可贵的;反之,即使他官居高位,其人格也是可鄙的,总有一天会倒霉。因此,为了培养高尚的品德和人格,人们便要重义轻利。惩忿忘欲。贾谊认为太傅的职责,就是要辅助天于做到"惩忿忘欲"(《傅职》),就说明了这一点。
另一方面,贾谊也并不是绝口不言利。他认为人们虽然不要计较和追求私利,但是要为人民大众谋利益。他曾以大禹的口气说:"民无食也,则我弗能使也;功成而不利于民,我弗能劝也。"(《修政语上》)这说明贾谊对人民群众的物质利益还是十分关心的。正是从这种观点出发,贾谊认为,人们固然应该注意君臣之义,不能臣放君、下拭上,但是当人君暴虐无道之时,为了人民的利益,臣下还是可以放君。拭君的。他说:殷汤放桀,武王弑纣,此天下之所同闻也。为人臣而放其君,为人下而弑其上,天下之至逆也;而所以有天下者,以为天下开利除害,以义继之也。故声名称于天下而传于后世,隐其恶而扬其德美。立其功烈而传之于久远,故天下皆称圣帝至治。(《立后义》)
对于汤放桀,武王伐纣,盂子也曾有过议论,但由于他讳言利,所以不敢直截了当地承认武王"杀君",而要替圣人讳,名之日"诛一夫"。因此当人们问他"臣杀其君,可乎?"时,他说:"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拭君也。"(《孟子·梁惠王下》)孟子的这种说法,在古代固然是一种大胆的言论,但毕竟不如贾谊这样直接痛快。因为贾谊不象孟子那样,处处讳言利害,而是承认"为天下开利除害"的正义性,并且认为为了天下人之利益,可以先讲利,然后"以义继之"。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也充分肯定汉高帝为天下"兴利除害"的正义性:"高皇帝起于布衣而兼有天下,臣万方诸侯,力天下辟,兴利除害,寝天下之兵,天下之至德也。"(《立后义》)显然,贾谊这种观点与孟子相比,更加开明和进步一些。贾谊不仅讲天下之公利,而且认为在处理人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包括亲子关系时,亦应讲利。例如,他说:"亲爱利子谓之慈,反慈为器;子爱利亲谓之孝,反孝为孽;爱利出中谓之忠,反忠为倍;心省恤人谓之惠,反惠为困"(《道术》)。这说明,在贾谊看来,在忠、孝、慈、惠这些属于"义"的伦理范畴中,同样内含着"利"的成份。这一认识是符合辩证法的。因为在人际关系中,不可能只有义的一面,而无利的一面。试想,父母如果只在口头上讲爱护子女,而不给他们以必要的衣食供养,又怎能谈得上"慈"呢?同理,子女只在口头上讲尊敬老父老母,而不从经济上赡养父母,又怎能谈得上"孝"呢?当然,"利"既有物质方面的,也有精神方面的,一定的义总要辅之以一定的利,离开利而谈义,义往往便成了虚伪的空谈。
贾谊对廉的论述颇多。他认为"辞利刻谦谓之廉,反廉为贪。"(《道术》)这就表明,廉是与贪相对立的一个范畴,其基本要求就是反对贪污腐化。贾谊说:"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曰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男女无别者,不谓污秽,曰'帷簿不修'"(《阶级》)。这段话尽管是从礼的角度讲如何对待大臣的贪污腐化行为,但同时也表明,所谓"廉"是针对贪污腐化而言的。要反对贪污腐化,就必须坚持廉洁奉公,励行节俭。在《礼容语下》篇,贾谊就曾提出"俭而敬"的主张,认为"居莫若俭";"夫宫室不崇,器无虫镂,俭也","若是而加之以无私,重之以不侈,能辟怨矣。"这就表明,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浪费,是实行廉政的不可缺少的一个方面。贾谊认为,廉的范围包括很广,衣、食、住、行乃至用人行政,无不与廉有关,而廉之要点在于"自刻以广民"(《春秋》)和"无私"。
贾谊说的"耻"就是孔于说的"行己有耻"(《论语·子路》),即要使自己的行为保持羞耻之心。贾谊著作中,常常廉耻并用。他认为,最高统治者要特别注重培养臣下,特别是大臣的廉耻之心,使之成为有气节的人。他说:顽顿无耻,溪苟无节,廉耻不立,则且不自好,则苟若而可,见利则趋,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困而揽之矣;主上有患,则吾苟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至少也,所托财器职业者率于群下也。俱无耻,俱苟安,则主上最病。(《阶级》)
如何才能使臣下养成廉耻之心呢?贾谊认为,就在于人主必须礼貌大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喜;厉以廉耻,故人务节行。上设廉耻礼义以遇其臣,而群臣不以节行而报其上者,即非人类也。"(同上)反之,如果人主对大臣戮辱太迫,那么"大官"便会产生"徒隶无耻之心"(同上)。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贾谊伦理思想的范畴体系,是以礼、义、廉、耻为其纲。他对这些范畴的诠释,虽有不少合理因素,但不可讳言的是,也有不少封建的糟粕。这两方面的东西,在中国封建社会均长期发生过影响.就是在今天,仍值得我们加以批判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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