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传记文学 > 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 > 第18章 潘明育优势压老鸨,鸿门宴大亨逞霸道(1)
潘明育果然没有食言,翌日,他便亲身躬往,乘轿车来到“罗香院”,点名道姓,直接找到了那老鸨婆。
潘明育是上海滩有名的“黄金荣账房”,谁敢得罪?见潘帐房亲自光临,老鸨婆哪敢怠慢,忙热情迎接。
“呀,潘先生难得光临寒舍,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好让我前去迎驾?”
潘明育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不必客气了,我今天来,就为我们老头子的事体来的。”
“黄老太爷……”
“是的。我们老头子有个顶顶得意的门生,姓蒋,他来过这里。”
“对对,蒋先生,我见过几次面的。”老鸨婆心里一沉。
“听说,他与你的一个叫陈洁如的女儿相好上了?”
“是……”
“要想赎她出去?”
“……”
“你要40根条子?”
“唔……”
“啧啧!”潘明育故将眉头一皱埋怨道,“喏,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别人,别说40根,就是400根,我也不管的。但对他嘛,我就不得不讲句公道话了,你问他要条子,叫他一个穷当兵的怎么拿得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向老头子开口伸手吗?”
“这个嘛……”老鸨婆听到这里,知道来者不善,黄金荣在上海滩上的势力有多大,她心里一清二楚,而且今天又是这黄门大弟子亲自出面,知道此事更是非同小可了,于是,她忙打下个埋伏,道,“啊呀呀,说了半天,这位蒋先生是黄老太爷的人呀!我可一点也不知道。他也从没有向我说起过嘛。潘先生,我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呀。”
“现在我这么一说,你知道了吧?”
“嗯,我现在有数了。”
“有数就好。反正,你放他一马,也等于给黄老太爷与我一点面子。铜钿银子用得光,人情用不光。以后,只要你‘罗香院’有什么事体,用得着我潘某,一个电话……”
老鸨婆是经过大场面的人,何等识相,听潘明育连后门也关了,知道这事再无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她硬耐住绞心肉痛,放了个顺水人情,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你潘先生吩咐下来,我怎敢违抗?这样吧,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金条不要了,但场面还是要的。只要那位姓蒋的先生拿出一只手(500元)来,我就象嫁女儿一样,礼送上轿。这点小小的花费,就算我对黄老太爷门下爷们的一点孝敬之心。”
潘明育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翘起大拇指对老鸨婆说:“爽快,爽快!不愧为女中豪杰。”
“哪里,哪里。日后,罗香院还免不了要麻烦潘先生的。”
“哈哈……”一个舒心大笑。
“嘿嘿……”一个压抑着的苦笑。
……
潘明育当日回府,即将好消息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自是欣喜不已,不再赘述。
没过几天,蒋介石便向“罗香院亲自送去500元银元,作为操办陈洁如的嫁妆费。当天,那老鸨婆便当真用一顶花轿,吹吹打打将陈洁如象嫁女儿似的送出了罗香院。
蒋介石早将一辆轿车候在门口,将陈洁如接了出去。
”介石!“陈洁如为自己终于遇上了知音、跳出了火坑、弃娼从良感到无比激动,她一上轿车,便饱含热泪,扑进了蒋介石的怀中。 蒋介石抱住陈洁如,指挥轿车直往法租界迈尔西爱路(今茂名南路)而去。 蒋介石自从得到潘明育的回音后,即在那里又租了一个亭子间,如此,又可以继续他那金屋藏娇的美梦了。
蒋介石轻轻推开陈洁如,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说道:“洁如,你看。”
陈洁如低头一看 原来是蒋介石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蒋介石一身戎装,十分威武神气,陈洁如看了自是喜欢。她正要把照片放在口袋里,蒋介石说:“且慢,看看背面。”
陈洁如翻转照片,一看,照片反面蒋介石还题了几个字:
“洁如留念,蒋中正。”
陈洁如幸福地把照片贴在了嘴唇上。
真正是应了那句”家花不如野花香“的俗语。
蒋介石自从有了陈洁如这个既年轻、又知书达礼的小妾后,一颗心的大半颗便放在了她的身上,朝朝暮暮陪伴着陈洁如,整日如沉浸在糖水蜜汁中。
1922年初春,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蒋介石与陈洁如举行了结婚典礼。
典礼在上海大东饭店里举行。
结婚那天,戴季陶当主婚人,张静江为证婚人,上海著名的江一平律师代办手续。蒋介石办了丰盛的喜宴,上海滩上的朋友和军政界的的要员约50余人参加了这次婚礼。连赫赫有名的大亨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也前来祝贺。
那天,蒋介石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颇有点春风得意的样子。陈洁如身着一件镶有金银绣花的淡红色礼服,头发上插满珠宝装饰。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美国《费城询问报》将蒋陈联姻的请帖和结婚照片进行了翻拍。予以了公开发表。
正当大东饭店里蒋、陈结婚的喜宴办得热闹而又光彩的时候,姚阿巧正陪着小经国安然躺在张静江家别墅里。可怜姚阿巧没多少文化,就象一个开眼瞎子,消息闭塞,夫君在外边办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蒙在了鼓里。
夜深了。参加婚礼的人陆续离去了。蒋介石偕陈洁如双双走进大东饭店127号临时新房。只见室内堆满了西式家俱,双人床上挂着绣有龙凤的桃红色丝绸帏帐。
陈洁如幸福地依偎在蒋介石的怀中,蒋介石爱怜地理了理陈洁如的头发,心满意足地说:“洁如,我一辈子有三个愿望,如今终于实现了第一个愿望。”
“你有哪三个心愿?”陈洁如好奇地问道。
“我这一辈子第一个愿望是与你结婚。”
“不骗人?”陈洁如口头上这么说,内心还是甜滋滋的。
“我会骗你吗?我一直在寻找我的意中人,她既要漂亮,又贤惠,更重要的是要有修养。你就是我梦 以求的意中人。”
“别讲好听的了。快说说你的第二个愿望吧。”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得到孙中山的赏识。”
“第三个呢?”
“第三个心愿就是使孙中山成为中国共和制的最高典范。”
“我看你呀,是想讨孙中山的欢心,然后青云直上,做中国的新皇帝。”陈洁如开玩笑说。
“那你不成了中国的新皇后了吗?”蒋介石开心地笑了。
……蒋介石金屋藏娇后,毕竟还没有忘掉姚阿巧。因为姚阿巧现在正全心全意地替他抚养着小纬国呢!
这一天傍晚,蒋介石来到张静江别墅,把一笔刚从“恒泰号”分到的钞票交给了姚阿巧。钱还带着他的体温呢,他就心猿意马地又要走了。
不料,就在他刚想出门的时候,姚阿巧说话了:“介石。”
“嗯?”
“又上哪儿去?”
蒋介石眉头一皱。自从罗香院赎出陈洁如后,他彻夜不归已成习惯,阿巧也从不过问,今天她突然动问,使他感到惊奇。他灵机一动,信口胡诌道:“哦,这一阵子我工作很书记,我去同盟会开会。”
“今天,你能不去吗?”
“为什么?”
阿巧指了指刚睡着的小纬国,“镐镐他今日有寒热,身体不舒服呢。”
“哦。”蒋介石闻言,不由止步,来到床前,关切地望着熟睡中的小纬国,用手背试了试他的太阳穴。顿时,他的眉心隆起了一个“川”字形的眉结。
要是以往,他今天可以不去迈尔西爱路的,但是,今天他非去不可。傍晚回家时,他收到了孙中山从广州发来的一份电报,邀他在近期内去广州,有要事商量。这份电报,使正处于傍徨之中的蒋介石很为振奋,他意识到又一个崭新的政治生命即将到来,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类事,与姚阿巧没法商量,阿巧是不会感兴趣的,也说不出道道来,更不会向他出谋划策的。只有去找陈洁如,听听这个女军师的意见。或许能从这位女军师的口中听到一些新声,得到一些支持与鼓励。
所以,在听了阿巧的恳求后,蒋介石为难了,他长久没出声,坐在床沿上,想着心事。
姚阿巧见他怔怔出神,竟然低声一个叹息,眼圈不由红了。她无可奈何地低着眼睑,看也不看蒋介石一眼,哽咽道:“那么,你就去吧……我一个人,也行了……”
这异常的神态,引起了蒋介石的注意,不由一阵内疚涌上他的心里。他轻轻上前,用双手扶住阿巧,问道:“阿巧,你今天怎么了?”
姚阿巧摇摇头,两行晶莹的泪水终于无声地顺着脸颊无声地淌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情说嘛。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姚阿巧更伤心了,她哽咽道:“你去吧,我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不能为你怀上个孩子……”
“阿巧。”蒋介石哪梦方醒,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你、你都知道了……”
阿巧点点头:“唔。”
蒋介石的眼圈也红了,他为自己的无聊和薄情寡义感到了愧疚,也为阿巧这种宽宏大度的雅量感到敬佩。
原来,阿巧已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蒋介石又有外遇的事情,但她默认了。她原谅了蒋介石这种薄情行为,反而怨恨自己不会生育,以致造成蒋介石寻花问柳的行为。
但是,眼泪挽救不了铁铸的事实,当然也更挽回不了蒋介石那颗早有离异的心。
蒋介石默默无声地离开了姚阿巧。
夜已经很深了。陈洁如还没睡。听到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便急忙上前开门,把蒋介石迎进屋内。
“介石,怎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等急了。”
“是小纬国生病了,我一时脱不开身。”
“是这样。”陈洁如点了点头,“你今晚要是不来,我可要上环龙路去找你呢。”
“何事这样性急?”
“你还不知道?”陈洁如大惊小怪了起来,“你们那个‘恒泰’不行了呢。”
“这我早知道了。”蒋介石沉沉叹了口气。
一场欧洲大战,使西方经济陷入了危机,许多企业破产倒闭。这些企业在上海也有分支机构,“恒泰”便是黄金荣手下把持的一个股票交易所,它的主要经营对象是这些洋行的股票。由于西方经济危机,股票价值直线下跌,这股下跌风,冲击了上海的这些证券交易所。当时,抛出的人比吃进的多,而且那时存放一笔款子做“多头”与“空头”的朋友,份份抽空资金。仅几天时间,就挤垮了一批交易所。几个老板一下子从富翁变成了穷光蛋。更有甚者负债太多,以走上绝路来抵赖这笔巨债。
合股开办的“恒泰”证券交易所的蒋介石怀陈果夫、戴季陶等也怎么能抵挡这阵交易关闭的狂潮?每天不但不再有人前来存款和做股票生意,相反来抽回押金的户头却门庭若市。于是,就在昨天,“恒泰”被迫停业了,关门一算帐,差不多亏欠两万元之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当初,蒋介石在陈都督之侄陈果夫的帮助下,投靠青红帮,拜倒在大流氓头子黄金荣的门下,并在同乡前辈虞洽卿的亲自引导下,先拜见了潘明育,再叩见了黄金荣。此时,恰逢黄金荣办了这么个买空卖空的股票交易所,而交易所中又正好缺一个干股(即不出资本的股东,多为保镖一类的角色)。黄金荣见蒋介石口齿伶利,既是武官出身,肚中又有文墨,便把这个新收下的弟子介绍去了那里。
岂料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恒泰”在一夜间关门倒闭了呢!
蒋介石平时既然享受干股红利,“吃倒账”自然也逃不了他的一份。
一分摊,派在他名下的钞票也有7000多元!
当时,陈果夫、戴季陶愿为蒋介石分担一些,但蒋介石没同意。他心里明白,平时自己风花雪月、吃喝玩乐,再加上赎身陈洁如的那笔费用,均从交易所公账上挪用。他没少用“恒泰”的钞票。
蒋介石下不了面子,便硬充好汉,对陈、戴两人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笔账既是我的,就由我想办法来还。”
硬话是说出去了,但事实摆在眼前,这时的蒋介石别说7000元了,就是连700元也拿不出来呀!为此,他怀上了心事。刚才,他把变卖“恒泰”家产后分到的一些钱给了姚阿巧后,就想急着来和陈洁如商量这些事情的。
夜深更静,洁如陪蒋介石上床后,好一会了,见蒋介石还不能安然入睡,不由劝慰道:
“介石,恒泰号已关门,木已成舟,你何必心烦?上海滩上这种店面开开关关是常事。发财也罢,蚀本也罢,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要想开些,身体要紧。”
听了这番知心着意的话,蒋介石心头舒松了不少,不由叹出声来道出实情:“唉,洁如,你道恒泰一倒,摊在我头上的欠帐有多少?”
“有多少?”
“7000多元呢!”
“哦?!”
“这笔巨款,叫我一时上哪里去找?”
陈洁如很快又安慰道:“既然如此,急也急不出来的,反正日子长着呢,慢慢总会有办法的。”
“怕是不能慢的了。”蒋介石翻身坐起,拧亮床头灯,从衣袋里取出那份孙中山从广州拍来的电报,,“看,孙中山今天从广州拍来了电报,催我快去广州呢。这笔债不了,那批债主天天上门催讨,我躲也躲不及。”
陈洁如忙接过电报,一看,不由也傻了,嘟哝道:“也是巧,怎么都凑到一起来了!”
“夫人,你倒替我想想,可有什么两全其美之策?”
陈洁如蛾眉紧蹙,半晌无语。
“要么,先拍个电报去广州,就说我家中有事,推迟几天?”蒋介石有心试探女军师。
“不行。”陈洁如急了,翻身坐起,“机不可失,时不待我。广州非去不可呢,即日动身。”
“那7000多元呢?”
“这……”陈洁如将杏眼急转几下,忽地笑了,“我倒有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只是又要动用黄金荣这张老虎皮了。”
蒋介石心里一动:“管他呢,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你的意思是向他借?”
“不。”陈洁如摇摇头,望定蒋介石笑道,“我直说了吧,你只和黄金荣商量,请他出面为你压阵,干脆赖掉这笔债。”
“如何个赖法?”
“看你,你忘了黄金荣与孙中山先生早在几年前就有交往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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