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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力托千斤闸

  脱脱正与胡大海交战,忽见军卒来报,脱脱不禁一惊,急忙问道:“何事惊慌?”军卒说:“那些反叛们瞧见您老人家不在,打散了官兵,闯出了彰仪门。”脱脱一听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失策了。原来胡大海用的是调虎离山计。方才脱脱带兵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常遇春刚要扣蹬出马与脱脱交手,胡大海说:“六弟慢走!”原来他刚才辨了辨方向,他瞧出门道来了。心想众人都打不过脱脱,六弟虽然骁勇,可是已经从早晨打到黄昏了,人未歇脚,马没停蹄,也够累的了;脱脱的九凤朝阳刀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弄不好六弟就得吃亏。胡大海想了个主意,他把常遇春叫住说:“六弟,我把脱脱引到西大街中心去,只要我跟脱脱一打上,你就带着大伙赶快往外冲,打散官兵出彰仪门,在城门那儿等着我。我和脱脱磨蹭到那个街口,出去一拐弯就是顺城街,咱们就一块走了。”脱脱还真上了他的当。他跟脱脱一交手,常遇春就带着大伙杀向官兵。这几千人都跟小老虎一样,杀得官兵尸横遍地,血流成渠。常遇春一马当先,来到彰仪门前,抬头一看,上边的千斤闸并没有放下来。书中暗表,这个千斤间和门洞一般宽,是四寸厚的枯木做成的,外面包着一分厚的铁皮,两边用梅花帽的穿堂钉子钉着,城门洞墙上有槽,千斤闸两边人在槽内,闸的两头有铁链子,在城楼里头有两个轮子,安着辘轳把。每个轮子由十个力气大的军卒管着。要是将千斤闸搅起,两边的轮子向上打,铁链子缠到轮子上头,千斤闸就藏在城楼里了。往下放的时候,两个轮子要一齐向下放,假若一边放得稍快一点,一边稍慢一点,千斤间可就卡着下不来了。因此,两个轮子不管是往上搅还是往下放,都要使一样的劲。脱脱在这里派总兵赵德梦带领长枪手、大刀手、板斧手、弓箭手一千人把守闸门。这闸门本来是放下的。因为刚才探马来报,陕西大都督胡达龙奉太师脱脱之命,率领三千人马就要进京。胡达龙应该八月十四日到京,因路上耽搁了一天,现在才到。赵德梦已接到命令,知道胡达龙是奉太师之命前来,立即命军卒把千斤闸搅起。谁知这千斤闸刚刚搅起,常遇春带领众人就到了。赵德梦一看不好,急忙命五百弓箭手上城,开弓射箭,嗖嗖嗖如流星一般向众人射来,常遇春忙将手中大枪摇开,上下翻飞,拨打雕翎,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打得雕翎纷纷落地。众人也学着常遇春的样子拨打雕翎,其中也有伤的,也有死的。常遇春的马到了城门洞内,就听见一阵嘎嘎吱吱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千斤闸放下来了。这时如果常遇春催马闯出去还来得及,可是他不能舍下大家不管。他想,要活大家活到一块,要死大家死在一起,豁出性命也要救众人出去。想到这儿,急忙将枪交与左手,双脚一扣橙,坐下马四蹄站稳,一探右臂膀,用手将千斤闸托住,高声喊道:“众家兄弟,快走哇!”众人争先恐后,如潮水般地往外冲。这几千人你拥我挤,也得走会子呢。没等大伙走完,常遇春的胳膊可就受不了了。你别看他刚才冷不防地往上一托,那是借着猛劲,工夫长喽可就不行了。累得常遇春浑身出汗,马也突突地一个劲打战,眼瞧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矮,那千斤闸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武殿章一看,不行,再有一会工夫我六弟非压死在千斤间下不可。他急中生智喊了一声:“老六快用枪顶上!”一句话提醒了常遇春,忙用大枪顶住了千斤闸。这一支枪能顶住千斤问吗?俗话说立木支千斤,何况是一根铁棍呢。再说常遇春用枪一顶,这支枪就向一边偏了,千斤间往下一放,稍一偏就卡住了。所以枪上的分量就轻了许多,支的工夫也就长了。大伙缕缕行行往外走,等大家都走完了,武殿章还不见胡大海跟上来,心里可着急了,忙说:“六弟,你在这儿等会,我进去看看你二哥去。”说罢催马顺路去找胡大海。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脱脱得知众反叛已经逃出了城,自己中了胡大海的调虎离山计,气得他咬牙切齿。有心去追叛贼,又怕胡大海跑喽。他想,即便他们都出了彰仪门,也难逃走。因为城外芦沟桥还有我的十万大军、七十二座连营呢。再者说还有那秃山王、双锤无敌追命鬼纳连碟报花呢,谅他们也走不了。我先把这个姓胡的拿住再说,他太气人了。太师咬牙愤恨:“姓胡的,别人不管了,我非拿你不可!”说着举刀就剁。胡大海一看太师又来了,就说:“慢着,你要非跟我过不去,那可就别怪我老胡不客气了,我马上就聚神遣将取你项上人头。”胡大海的这句话,倒把个脱脱逗得哈哈大笑:“哈哈!胡大海,你这套装神弄鬼的把戏会吓唬别人行,本帅不信!看刀吧!”胡大海唬不住脱脱,只好乱摆大斧来战脱脱。脱脱一踹镫,刀带风声直奔胡大海而来。胡大海刚闪身躲过第一刀,脱脱拦腰又是一刀。胡大海趴在铁过梁上,刀过去了。他刚一抬头,没想到脱脱的刀又回来了。胡大海一瞧,我的妈呀,这脱脱的刀真叫快呀。架又不敢架,躲又来不及了,他只好双脚脱镫,咕噜一声从马上滚了下来,摔得他直吭吃。脱脱的刀嗖的一下从胡大海的马背上过去了,好悬呀,差一点没把胡大海给腰断两截。吓得胡大海身冒冷汗,头发根子发乍。等脱脱的马过去了,胡大海爬起来赶紧抓丝缰上马,不要命地又往回跑。脱脱催马又追上去了,刹那间追了个马头相连马尾。脱脱正要举刀,就听胡大海喊了一声:“着法宝!”只见一物明光锃亮,大如麦斗,鸣的一声砸了过来;脱脱用刀一架,耳听当啷一声,此物落地。脱脱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落地的是一顶头盔。不知胡大海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当法宝扔了过来。脱脱又好气又好笑,骂了声:“匹夫!哪里逃!”紧追不放。眼看又要追上了,胡大海可没辙了,心说等死吧。正在这时,就听有人高喊道:“脱脱老儿休得逞强!本帅来也!”脱脱闻声,定神一看,只见迎面跑来一匹白马,马上将官头戴亮银盔,上插七曲簪缨,身穿九吞八乍锁子连环甲,外罩白缎战袍,手擎一杆银枪。细眉朗目,颔下三缕长髯。脱脱暗自吃惊:啊呀!来将好威风,中原尽是豪杰。他再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此人酷似宋将岳飞,莫非是岳家后代?假若真是岳家后代,手中必定是沥泉枪。我倒要小心了。

  来人是脱脱的二徒弟、汜水关总兵张天佐的儿子,名叫张兴祖。小孩幼读诗书,知书明理,又跟名师双枪将谷振远学得一身好武艺,今年才十七岁。前几天出师回家,正好他父亲奉旨进京,协助脱脱操办武科场的事去了,小孩听说今年皇上在大都加恩科选拔人才,心中非常高兴,对母亲说:“孩儿有意进京会考,也好得个一官半职。”母亲一听笑了:“兴祖哇!你师爷乃是当朝的太师、兵马大元帅,你爹是总兵。只要你师爷一句话,你就能在朝中为官,我儿何必去会考呢?”兴祖说:“娘,我若依仗家势为官,恐被他人讥笑,这不光彩;进京若夺得状元方显儿有真才实学,哪怕别人不服。”夫人一听,这娃娃确是刚强:“既然如此你就去吧。但要量力而为,千万不得逞强。”张兴祖拜别母亲离开汜水关,单人进了京城。因为在中途碰见朋友耽误了几天,八月十四傍黑,他才进了城。来到元帅府见了父亲,把来由说了一遍。张天佐一听就急了,说:“兴祖,你为什么不事先写信给我,就前来赶考?赶快回家,京城不是你久留之地,更不能人场赶考。”小孩一听,不解其意,就忙问他爹:“为什么不许孩儿进考场?难道我武艺不佳,您不放心?您不说明白喽,孩儿决不回去。”张天佐万般无奈,才对他说了实话。“武科场内你师爷设下了十条绝后计,里边有暗雷火炮,中状元的得死,不中状元也活不了。我能让你进场去送死吗?”小英雄一听,更纳闷了:“爹爹,我师爷为什么要作这样的事呢?这不是伤天害理吗?”张天佐长叹一声:“你这小孩儿不问也罢,快快回家去吧!”张兴祖登时就恼了:“爹爹,我师爷既然这样狠毒,您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调遣,助纣为虐?难道您就忍心把天下的英雄置于死地吗?依儿之见,您不如跟他断绝师生之情,反出京城,搭救众家英雄,也免得叫万人痛骂。”张兴祖毕竟年轻,心直口快,这就要造反。张天佐把眼一瞪:“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再要胡说定斩不容,你赶快给我出城去!”硬把小孩给撵出了帅府。

  小英雄拉马出来,心里非常烦闷,刚走到十字街,就听见有人叫他:“哎!那不是兴祖吗?”小英雄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从南大街走来一人,身高九尺,面白如玉,细眉朗目,三绺墨髯;头戴湖蓝色员外巾,迎门镶美玉,脑后双飘带;身穿湖蓝色对襟员外氅,上绣团花朵朵;腰系杏黄丝带,足蹬白袜青鞋。兴祖一看认识,正是自己的大师兄姓岳名伦字继先。岳伦这个人忠厚老实,从小跟着谷振远学艺,是张兴祖的同窗好友。他是岳飞岳元帅的后代,忠臣之后。元朝灭宋之后,岳家不做元朝官,在京城开了一座万胜客店,积有万贯家财。今天是八月十四日,岳伦到姐姐家去接母亲,明天好过团圆节。也是回来晚了,刚到南大街就看见张兴祖拉着马从那边来了。他赶紧上前打招呼:“兄弟,你这是上哪儿去呀?怎么来到京城了,也不回家去呢?正好明天是八月十五,你就到我家过节吧!”说着就把兴祖拉进了他家。岳伦用美酒佳肴款待,可是张兴祖总是愁眉苦脸,打不起精神来。岳伦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敬酒。张兴祖想着武科场里的事心乱如麻,也没有什么心思和哥哥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几杯下去,他就醉了,头一发昏趴到桌子上睡着了。岳伦看出他有心事,又见他面带愁容,就没去打搅他,轻轻把他抱到床上去睡。第二天早晨,岳伦起来也没惊动他,想让他多睡一会。直到武科场炮响了,才惊醒了这位英雄。张兴祖一睁眼可了不得了,天已大亮,炮都响了,急得他跳下床来,往外就走。岳伦一把拦住兄弟:“你要到哪儿去?打昨天我就看你神情恍惚,若有所思。因为看你过于劳累,我就没肯问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咱弟兄同师学艺,如同手足一般,有事不该瞒着哥哥。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倒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张兴祖知道岳伦是忠臣之后,就跟他说了实话,透露了武科场十条绝后计。岳伦听了,这才明白,怨不得这两天街上巡城加紧,有的地方不让通行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不由得咬牙愤恨,骂不绝口,忙问张兴祖:“兄弟,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呢?”兴祖说:“而今元朝皇上残暴,脱脱不仁,实难容忍。小弟我要豁出性命去到武科场,挑开贡院大门,救出天下英雄。不想今夜一觉醒来误了大事,武科场炮声已响,使我后悔莫及。现在只有去找脱脱老匹夫算账,杀死老贼以解心头之恨,也算对得起那些被害的英雄了。”岳伦听了,挑起大拇指称赞张兴祖深明大义,不畏强暴。但又担心他年纪太轻,难胜此任。正在这时,伙计岳福从外边跑了进来:“启禀大爷,外边官兵盘查甚严,说是武科场里的人都跑出来了。朝廷通告全城百姓,谁家也不许收留赶考的人,如果有人跑到谁家去,就赶快去报官,隐瞒不报者,举家抄斩。看样子今儿个这事非同小可,连太师脱脱都出马到街上去截杀逃跑的人,城里可乱了。”听岳福这一说,张兴祖倒高兴了:“这么说方才炮响那是没有伤着里边的人了?”岳福摇了摇头:“我听人说是赶考的人齐心合力,冲倒院墙一拥而出,还有个叫什么胡二法官的摆了个神牛阵,火炮打不着他们,所以大伙都跑出了武科场。这时正在街上和元军厮杀呢。”张兴祖闻听,心中高兴,就对岳伦说:“大哥,我到街上去一趟,看看大伙能不能逃出去。如果遇到强敌,我就去接应一阵。”“贤弟,你若去解救大伙,就许和太师交锋。我想那脱脱人称无敌将军,骁勇得很,恐怕贤弟你不是他的对手。万一有个差错,如何是好!”张兴祖说:“哥哥说得不错,小弟自知不是脱脱的对手。可是元朝残忍无道,太师助纣为虐,天下英雄性命难保,我岂能袖手旁观?小弟前去,若能胜得脱脱,救了天下的英雄,也算办了一件好事;若不能取胜,死于脱脱之手,也算个有志男儿,小弟虽死无怨。”岳伦听了这些话,十分感动,他拉着张兴祖的手说:“贤弟这样有志气,愚兄佩服。我当助贤弟一臂之力。”说罢拉着张兴祖向后堂走去。来到后院,岳伦开开东面一间房门。这是一间密室,房内无窗无亮,人从外面进来,什么也看不见。岳伦取火点上蜡烛,张兴祖这才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上是一员将军,顶盔贯甲,身罩素袍,胯下白马,手擎一杆大枪。白面长髯,细眉朗目,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岳伦来在像前双膝跪倒,张兴祖也随着跪下。岳伦叩拜已毕,口称:“祖爷爷在上,孙儿为相助贤弟张兴祖战胜脱脱,搭救众生,要借您老人家的盔甲、宝枪一用。求祖爷爷神灵保佑兴祖马到成功。”张兴祖这时才明白,这像正是岳伦的祖先、大宋元帅岳飞,他恭恭敬敬叩头礼拜。岳伦对张兴祖说:“当年金兵和大宋朝打仗,金兀术使的是九凤朝阳刀,祖爷爷使的是八宝托龙金钻沥泉枪。九凤朝阳刀有一套刀法是无敌的,只有祖爷爷沥泉枪的一套枪法可以胜他。后来祖爷爷遭奸臣秦桧谋害,这枝枪和祖爷爷的一副铠甲,家里秘密保存了下来,岳家世代相传,作为镇家之宝。岳家子孙后代,看到这沥泉枪和铠甲,就想起国仇家恨,不做元朝的官。听先辈人讲,那九凤朝阳刀也是元朝的镇国之宝,从金传到元朝,谁能使用此刀,就为元朝的兵马大元帅。这段历史脱脱是知道的,只要他一见此枪,立刻怯战。贤弟为救众人,舍身取义,有志气,有胆量,可是没有应手的兵刃,也难以取胜。再者,你这样出阵,万一被脱脱认出来,岂不是连累了你的父亲?”张兴祖说:“那该怎么办呢?”岳伦说:“我已替你想好,将祖爷爷的宝枪、盔铠借给你使,定能取胜。”张兴祖说:“宝枪虽好,不懂枪法也是枉然。”岳伦说:“贤弟有所不知,咱们当日跟师父学艺时,就是按这支宝枪的枪法训练的。”岳伦说罢伸手从神龛底下搬出了两件东西,一个是锦装长套,一个是缎面方匣。长套内装的是沥泉枪,方匣里放的是一副铠甲。岳伦去掉长套,取出一杆大枪。看这枪,长有一丈六,粗似茶盅口,银镶银裹,枪头一尺三,素白枪缨钢钩藏,枪杆一抖,唰唰唰寒光闪闪。张兴祖连忙跪倒,双手捧过枪来。岳伦说:“贤弟请起。这是祖爷爷的一副铠甲,你把它穿在身上。”张兴祖遵命,披挂起来,岳伦看师弟和像上的祖爷爷相似,只是颏下缺少三缕墨髯。岳伦说:“来来来,哥哥再给你贴上胡须。临阵时脱脱不但认不出你来,就凭你这身装束,还能折了他的威风。”张兴祖再次叩拜过岳帅之像,随同哥哥来到前院,辞别了岳伦,提枪上马去找脱脱。

  张兴祖已经到了近前,和脱脱一打照面。脱脱一愣神。胡大海趁着这个机会,拨马刚要走,又一想,不知来的这位将军是谁,这么威武。心里想着,可就站在一旁了。却说脱脱一看张兴祖,觉得毛骨惊然。叫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张兴祖哈哈一笑,说道:“特来取你项上人头!”脱脱说:“来将通上名来,老夫刀下不死无名之辈!”张兴祖也不答话。为什么不答话?不能答话。你想张兴祖还不足二十岁,现在贴上胡子,外表看是个中年人,可是嗓音不像,所以不能多说话,说多了会露出破绽。张兴祖双手举枪,直奔脱脱的哽嗓咽喉,脱脱举刀相迎,两个人打在一起。张兴祖这杆枪,划、拿、碰、耙、压、劈、砸、盖、挑、扎,亚赛银龙摆尾,犹如怪蟒翻身,寒光闪闪,冷气森森。脱脱暗打冷战:这员将官枪急马快,招数万变,恐怕一时难以取胜,莫若用我的九凤朝阳刀削断他的兵器。脱脱主意已定,当张兴祖的枪头刺向脱脱胸前时,脱脱没有躲闪,举刀去削枪头,只听当啷一声,宝刀、宝枪碰在一起,亚赛龙吟虎啸一般。脱脱一听这声音,怎么和以往削兵器不同,赶紧把刀撤回来观看,只见他那九凤朝阳刀的刀刃上磕掉了一个小月牙,惊得他啊呀一声。再看对方的那杆枪,毫无损伤。脱脱这才明白对方使的是一条宝枪。心想:听先辈人讲过,当年宋朝元帅岳飞使一杆沥泉枪,杀得金兵胆战心惊,莫非今天这员大将真是岳飞的后代?他将马一勒:“你手中莫非是沥泉枪?”“正是。看枪!”“啊!”吓得太师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原来脱脱当年拜帅受刀之时,前任元师曾经说过:“你这九凤朝阳刀可以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但你要避开八宝托龙金钻沥泉枪。一旦遇上此枪,你当多加小心。”脱脱牢记此话。今天一听“沥泉枪”三个字,心想:老夫南征北战六十余年,从未遇到真正的对手。今天宝刀对宝枪,要取胜是费劲了。这个阵势,必须攻其不备,速战速决。想到此,他用尽浑身之力,抡起大刀照定张兴祖的头顶砍去。张兴祖举火烧天式往上一封,把刀封出去了。他顺手一枪又奔脱脱哽嗓刺来。脱脱用刀往外一架。兴祖顺势一翻腕,枪头直奔脱脱的小腹刺来。脱脱说声“不好!”把身子一扭,腹部躲开了,大腿可没有躲开,就听喀吱一声,枪头正扎在大腿根上,人肉一寸多深,疼得脱脱“哎哟”一声,在马上晃了几晃,拨马要走。小英雄哪里肯放,步步紧逼。正在这时,从西街杀出一标人马,只见五色旗幡迎风招展,前头有四员大将,正是脱脱的四个大弟子:白云托、蛮子海牙、张天佐、项文忠。他们一见脱脱被刺伤,赶紧上前接应。张兴祖一看自己的爹爹来了,怕被认出,便趁他们看护脱脱之机,拨马而逃。他闯进一条偏僻的巷内,抹去嘴上的假胡须,脱去铠甲,捆在马鞍上,收拾整齐,重新上马,直奔东城门而来。守门军认得是帅府的张少爷,也不阻拦。他出了东门,转回汜水关。

  再说白云托、蛮子海牙二人,让张天佐、项文忠保着师父回府。回头再找那员白袍将却踪影皆无。他们一眼看见了胡大海,喊了一声:“好小子!你在这里,快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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