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杜月笙己有“教父”之称,在上海滩上的地位举足轻重,甚至可以说是至高无上,但有一件事却让他一直气不顺,那便是她的大老婆沈素娥。
且说杜月笙与沈素娥结婚后,整天忙里忙外,新鲜劲很快过去了。沈氏一个人独守空房,难免生出些寂寞。她是苏州人,小时候是在表哥家度过的,因而,她常常想起那竹林、茅舍和月光下的小河及河上弯弯的小桥。表哥时常拿着一只洞萧在河边吹奏,少年的沈素娥时常静静地双手托腮听着那动听的乐曲。
而杜月笙呢,偏偏在忙碌中又看上了别的女人,这女人叫陈帼英,是个舞女。
杜月笙平日喜欢膘赌,对抱着女人的细腰魁呼呼地跳华尔兹、普鲁斯并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抱着赤裸裸一丝不挂的女人上床,所以不大高兴去跳舞。
有一次,张啸林硬拉他到丽都舞厅去跳舞,正好碰上走红的陈帼英。
旧上海素有“东方不夜城”的美称。每当夜幕降临,舞厅的霓虹灯此亮彼暗地闪烁起来,入口处极其性感的红舞星巨幅照片特别醒目。衣饰华美的众多舞客,兴致勃勃地步入舞厅。随着优美的舞曲奏响,舞客和舞女成双成对捉对步入舞池。
1843年上海开埠后,西方的交谊舞厅开始传入,但当时只是洋人的自身娱乐活动。上海最早出现交谊舞是在外白旗桥旁的礼查饭店,稍后又有与国际饭店相邻的卡尔登戏院。每逢周末和星期天晚上,这两个饭店就举办不对外售票的“交际茶舞”,这是上海公开开设交谊舞场所的开始。从此,交谊舞在上海盛行起来。
上海最早开业的营业性舞厅是“黑猫舞厅”“月宫舞厅”等。到了三十年代,舞厅蜂拥而起,独领上海滩风骚。头等舞厅有静安寺的百乐门,江宁路的大都会,南京西路的仙乐斯,西藏中路的半高梅,等等。这些舞厅装满华丽,设备高档,舞女年轻貌美,技艺娴熟。延安东路的新大华,黄陂路的维纳司,南京西路的大沪,位列二等。大世界和永安等游乐场附设的舞厅,各居下等。还有些像大华饭店、华俄饭店和卡尔登等的舞厅,则是西洋风味的外国舞厅,其规模设施,豪华奢侈,只有显赫的社会名流才能光顾得起。此外,一些小型舞厅也应运而生,如“夜总会舞厅”、“惠令登舞厅”、“逍遥舞厅”等等。这些小舞厅收费低廉、舞女伴舞五至八次才收费一元,光顾者都是商贩,中小工厂的老板及职员等。
舞厅是靠舞女唱“主角”的,所谓舞女,是以伴舞为职业的女性,人称为“龙头”,舞客则被称为“拖车”。舞客邀舞女伴舞,行话称“拖车配龙头”。按规定,舞女必须领取从业执照,方能在分开舞厅中伴舞。上海领有执照的舞女最多时达一千多人。舞女的来源有小职员、公务员、逃妾和待女等等,她们多为生活所迫而沦为舞女。有一个叫李青的少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看着老母亲和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她忧心如焚,整日以泪洗面。最后,她画了眉毛,涂了口红,到维也纳舞厅当了舞女。美国水兵都喜欢让她陪着到处兜风,三天两头开吉普车来接她。人们称她为“吉普女郎”。由于过分劳累,她患了严重的心脏病,卧床不起,终于命归西天。
舞女中也有些竟是十几岁的中学生。父母虽然贫困,却省吃俭用,积攒点钱送她们上学堂,她们为了减轻父母负担,白天到学校读书,晚上则借口有事出去,实际上是偷偷地到舞厅伴舞。有一个中学生姚海碰到的顾客竟是隔壁邻居;第二天晚上,父母问她上哪儿去。她起初支支吾吾,看父母问得紧了,不由得放声大哭,父母也陪着落泪。
舞女的收入一般以舞票为主,每次以舞票多少与舞厅老板拆帐。最走红的舞女可得约十分之七,次,等的约十分之六,本等的不到十分之五。舞女并不能全部拿到拆帐后的钞票,还要遭受“舞女大班”的“提成”。舞女大班是一种“抬脚大班”,实际上是地方上的恶霸流氓。另一种大班是介绍舞女陪客、伴舞的“望台子”的舞女大班,实在像工厂里的女包工头。他们负责向舞厅推荐舞女和介绍生意。“舞女大班”每天要拿去舞女收入的十分之一、二。经过舞厅老板和舞女大班的“提成”,舞女能拿到手的钞票只有一点点了。还有的舞女居然“吃场团”,也就是没有一分钱的收入。
舞女都希望舞客的施舍。舞厅则规定,舞客每去买一瓶十几元昂贵的香槟,舞女可得一元二角。一曲终了,舞客喜欢请舞女一起喝香槟。如果舞客不买的话,舞女常常要明指暗示,这时舞客往往很有派头地掏钱买香槟。有时,乐曲声中,舞客将一条藏有钞票的花手娟悄悄塞到舞女手中,舞女则报以甜甜的一笑,伴舞更尽心尽力了。舞客送钱给舞女,不能让侍役转递,又不能到舞厅外送,于是就采用这个办法。
少数红舞女,像大华舞厅的陈雪莉、爵禄舞厅的李丽娜、桃花宫舞厅的欧笑风笑,凭着过人的色艺,倒也收入颇丰。但她们只是上流社会的玩物。大多数舞女,步入舞厅犹如跌进火炕,人前强颜欢笑,人后以泪洗面,还有的舞女沦落为娼。
所以,很多舞女都是趁着年青貌美走红时,嫁一富庶的男人,以便终身有靠。
陈帼英就是这样做的。她先是一个中学生,初二那年十五岁,因家里太穷,便在晚上悄悄地出去扮舞。捡到十八岁,扮成了一个婷婷玉立、丰乳细腰肥臀的大姑娘,舞客们人见人爱,很多人都想把手往她那肥嫩的屁股上搭。但陈帼英都婉言相劝,请舞客尊重些。
当杜月笙来到丽都舞厅时,老板请过陈帼英,杜月笙立刻被她的美艳与气质给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杜月笙先生。”
陈帼英在上海滩,当然知道杜月笙的大名,立刻高度投入了起来。对跳舞无大兴趣的杜月笙,竟如魂牵梦绕一般,随着那动听的乐曲,飘飘欲仙。临走时,杜月笙就有些依依不舍了。后来,因忙于贩鸦片开赌场,没有时间再相会,但有时想起,心里总是油然而生出一种向往和怀念之情。
此段姻缘,不知怎么被谢葆生知道了。
谢葆生原是沈杏山的手下,被杜月笙拉过来后,依然在沈那里卧了几年底。后来,沈杏山被社月笙彻底打败,他才正式打出杜月笙徒弟的旗号,兴高彩烈地倒戈过来。只是因为这小子爱财如命,马屁拍得山响,杜月笙心里并不喜欢他。
谢葆生过来后,就用昔日集攒的钱,开办了仙乐斯舞厅。开舞厅须对付三教九流的人,也须得有个靠山、背景,以镇住捣乱寻隙生事的人。杜月笙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由于杜心里讨厌谢,所以接到发来请求剪彩的大红喜帖,就来了个婉言谢绝。
谢葆生当然也不是寻常之徒,等闲之辈,他擅长揣摩人意,对症下药。他懂得怎样才能请得动对他有戒心的师父,在这紧急关头,无可奈何之时,他甩出了一张“黑桃皇后”,舞厅开张的那天下午,他找到杜月笙,说:
“师父,您即使不看在小徒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陈小姐的情分上,去走一趟吧!”
“这关陈小姐屁事?”
“师父有所不知,仙乐斯舞厅特地聘请陈小姐挂头牌伴舞。陈小姐起初不肯,后来听说我是你的徒弟,今晚师父光临剪彩,她才点点头同意。如今她已在舞厅的幽会室里翘首以待哩!”
“你也真会找由头,把她骗来干什么呢?”
“师父,您去剪个彩,同她见个面,那我不就不是骗了吗?”
“咳,真拿你没有办法。”杜月笙摇头。他又想起了陈小姐的细腰和那对在眼前晃动着的丰满的乳房。整日突忙,这块肥肉为什么不吃一吃呢?想到这,他钻进了自己的汽车,吩咐司机说:“随着谢先生,去仙乐斯舞厅。”
汽车沿外滩向北行驶,过了海关大楼,向西一拐,进了南京路。两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把千百辆汽车夹在当中。在车水马龙中游拓了一段时间,车子在“仙乐斯”门前的霓虹灯下嘎吱一声刹住了。几个制服笔挺的仆役上来开车门迎接。
进大门后,一大堆来宾见杜月笙到场,便噼噼啪啪地来了一阵热烈掌声。
掌声中走出陈小姐来。她穿了件无袖印度绸旗袍,奶白色底子上缀着一朵朵嫩黄的小菊花,滚边是嵌金线的黑丝绒。她脚上穿着一双蛋黄色高跟皮鞋,长简丝袜套到大腿弯儿上,高叉旗袍正好露出整条丰腴的大腿。蓬松的卷发像绿云扰扰被散下来。一对丰满的乳房高耸着,摆动着雪白的手臂,扭着细腰股走来,吊着杜月笙的膀子发嗲:
“嘻嘻,杜老板架子真大,要我们谢老板三请诸葛,才出山呢!”
“让陈小姐、让各位久等,实在对不起!因为有些小事情拌住,迟来一步,请大家原谅!”杜月笙向大家拱拱手,然后文质彬彬地拉起陈帼英的手,厚嘴唇贴上去亲了一下,陈嫣然一笑,依傍着杜走下舞厅内。
舞池四周的小圆桌子上,摆着鲜花与汽水、果子露、香槟等各种饮料,供客人们随便取用。乐池里着白西装黑领带的乐队成员,个个抱着乐器专等指挥的小棍一动。溜光滴滑的舞池,像面镜子,可以照得出人影。四壁柔和的灯光,混和着微香,洒向人群。两对十五六岁的童男童女,拉着一幅大红绸子,横过舞池,在红绸子当中打了两只斗大的彩球。当杜月笙一踏进舞厅,乐队奏起迎宾曲,陈小姐挽着杜月笙的膀子,走向舞池中央。一个女孩端着一只红漆盘子随在后边,盘内有把镇克罗米的大剪刀。杜月笙站了片刻,让来宾们都进厅了,他才拿起剪刀,在人们劈劈啪啪的掌声中,剪了彩。
这时,四壁灯光慢慢转暗,镶在地角旮旯的脚灯放出淡淡的激光。几盏宇宙灯开始旋转了。乐队奏起一支中四步的舞曲,来宾们翩翩起舞,杜月笙斯斯文文地向陈帼英一鞠躬,随后拖着她的细腰,双脚踩着节拍移来移去,沉醉在嚷嚷声中。慢慢地陈帼英的身子越来越紧贴着杜月笙,她的脸蛋先在他肩上轻轻地摩擦,而后移过来依偎在他的腮旁,她微微踉起脚尖仰起头亲着他的脸,喃喃地动着嘴唇,可又听不清她要说什么。
杜月笙漾起一片热潮,把陈帼英楼紧了,挺起了胸,腿贴了上去,在原地扭动着。些时此刻,他才生出一种感触:舞厅,是一杯美酒,香醇而甜蜜。大丈夫在世,这醇美至醉的酒,是不可不饮的。她知道,杜老板这会儿被征服了,可以进一步提出自己想好的要求,可惜,乐曲终了,人们纷纷归座。
开张剪彩仪式到此算是结束,一些熟人都过来向这位大亨打招呼请安问好致敬。在嗡嗡扬扬的寒喧声中,乐声又起,那是支快速旋转的华尔兹曲子。咔嚓嚓的节拍惹得人脚痛痒兮兮的,杜月笙却觉得头晕,不想再加入这疯狂旋转的队伍。他向一直陪在身边的陈帼英说:
“陈小姐,我得走了,下次再和你跳!”
“那到后头小间里休息一下吧!”陈帼英说。
“师父怎么要走了?这可不行。”一直躲在一边,让陈小姐出面笼络着自己师父的谢葆生,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还有几桌酒席,要请先生赏光,要不,现在就开宴。”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你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那清陈小姐代送一下吧!”谢葆生向陈帼英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
陈帼英会意,挽起社月笙的胳膊,依傍着下楼。一出门,杜月签的汽车就开过来了。陈帼英嘟起红红的小嘴嘟味着说:
“杜先生,你真无情无义。”
“怎么讲?”
“我等了一个下半天,想等你来陪我喝杯酒,可现在又丢下我要走了!”陈帼英说着扬起手,向什么地方打了个响指。
另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陈帼英拉着走了过去,到车子边,她拉开车门,先是自己钻进去,趁着杜月笙与她俯身吻别的当儿,勾住社月笙的脖子,将他拽进车里,吩咐司机:
“汇中饭店。”
杜月笙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急着要走,只是给谢葆生这小子一点教训,同时也为了给自己的身价加点码子,搭一下架子。现在既然有美人主动送上来,当然也就来个顺水推舟。杜月笙这一夜便在谢蕉生为陈帼英包的汇中饭店一个房间里度过。
那陈帼英虽是舞女出身,但只是陪舞,从不陪身子,一些急得口水直淌的男人想倒她便意时,也只能隔着那紧身的衣服从外面摸摸捏捏,最厉害的家伙也不过是从领口插下手去摸摸她丰满的乳房。那以,陈帼英的身子如同是一嘟嗜十分成熟的葡萄,肥、嫩、甜、香,色泽诱人,挂在枝头上,摇曳不已,只要轻轻一碰,就会从枝头跌落,甜美的计水会随之四处飞溅。
当杜月笙和陈帼英一起来到包房时,久经风月场的杜月笙依旧像开始一样,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吸着纸烟,摆出了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陈帼英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切,她进了房间之后,就背对着杜月签,自己轻轻地解开了旗袍的纽扣,又自己动手解开了胸罩上的纽扣,把胸罩轻轻地挣掉,这一切动作完成之后,她把两只手轻轻地从旗袍的袖子里挣出来,接着猛地一抖身躯再接着转过身靠在了墙上。随着她身子的一抖,那旗袍滑落下来,又随着她的转身靠墙,滑落了一半的旗袍恰到好处地被她那白嫩的屁股抵在了墙上。此时,她的上身光落落的如同玉雕一般,而肚脐以下部分则被滑落的旗袍虚掩着,那粉红色的小三角若隐若现。
杜月笙惊住了,眼前这美妙绝伦的场景使他五脏六腑都空了。尤其是洁白躯体上那草萄似的乳头使他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年来他时常破掉的处女——那多是妓院里的老板来请他的,因为他能出别人出不出来的高价钱。而把那些处女压在身下的销魂时刻也的确异常动人,那种快感是一般少妇或妇女所无法比拟的。
杜月笙不由地狠狠地抒灭了烟头,急步走上前来,恨不能一口吞了陈帼英。陈帼英见杜月笙来到身边,马上莲步轻移,晃到了一旁,杜月笙的手按到了墙上。
而陈帼英由于身体与墙分离,那旗袍也就彻底滑落到地上,身上只有一个极小的粉红色的三角裤和一双肉色丝袜子,轻盈如同燕子一般在房间里乱转。
此时杜月笙早已乱了方寸,大亨的派头消失了,骚狗子一般追逐起来。追了两圈,眼看追上,陈帼英却一闪身进了旁边的浴室,杜月建马上跟进来,关上了门,“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陈帼英却出人意料地猛地回转身,扑到杜月笙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他一声,嗲声嗲气地说;
“我要你先带我洗澡。”
浴缸里的水已漫上来,房子里被蒸汽笼罩了。陈帼英麻利地脱掉自己粉红色的三角裤和长简丝袜,无言地走到杜月笙身边坐下,撩起热水往他脊背上淋。
陈帼英正想跨进水里,杜月笙却一下把她平放着按在了里面。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劲,按陈蝈英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一边按着,杜月笙自己也一边来到水里,浴缸里的水由于一下进去两个人而猛涨,哗哗流出许多。忙活了一气,杜月笙从水里坐起来,几缕鲜红的色彩也随着他的起身而泛上来。
“乖乖,你还是真是大姑娘!”杜月笙兴奋地把陈帼英拉了起来。
“要不是你杜先生,其他人想碰碰我也不行啊。”陈帼英似乎很委屈。
“好,我们好好洗洗澡,晚上好好玩玩。真想不到上海滩舞厅里的头牌红舞星尽然还是处女,上帝啊,我杜月笙对你有什么样的贡献呢,你把这么好的宝贝留给了我!”
当夜,两人就在那间房子里住下了。
陈帼英虽说以前从未与男人睡过,但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在杜月笙这个风月老手的指点下,招招式式,一学就会。所以一夜下来,两人尽然杀得一佛出生,二佛出世,日上三竿时也难分胜负高下。
时间近午时,杜月笙和陈帼英才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帼英,我要娶你,做二房,做二房,你答应吗?”
“我身子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只要你常常陪我,我才不再乎什么二房三房的。”
“好!”于是,杜月笙立刻给管账的杨渔签,要他马上收拾好后进二楼的房子,把四壁都贴上金纸,他要来个金屋藏娇。
当天下午,杜月笙就派人用一辆彩车把陈帼美接到了杜公馆后进二楼的洋房。从此,二楼全部给了陈帼英居住。
自从得了这个迷人的娘们,杜月笙吃喝拉撒全改在了后进的二楼,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他就是不出二楼。接连好几个月,他也没有进原配夫人沈素娥的房门,这可砸破了醋坛子,沈素娥股股酸劲伴随着骚劲直往上冒:
“哼,这狐狸精迷得他不知天日,连林宝的生日也忘了。”
这天夜里,沈素娥想起明天就是儿子维藩(系抱养的,小名林宝)的生日,丈夫没有一点表示,更加愤怒,“我去找他,看他怎么办。!”
“ 嘻嘻嘻, ”沈素娥气急败坏地跑到后进楼房里,跑上二楼,摸到陈帼英的房门,正要用拳头插几下,却从开着的窗户里传出了女人清晰喘息声,这声间里含有一种欢快、满足的情调。因为天气暖和,窗户开着,只拉上一薄薄的窗帘,沈素娥憋着一肚子火,走过几步伸手撩开窗帘,一幅图像摆在她的眼前;”
只见幽暗的房子里,席梦思床上,陈帼英仰卧着,两条修长的腿呈大字型,自己的丈夫赤裸裸地趴地上面,浑身泛着油亮的光。他的屁股很节奏地动着,随着那动,双眼微闭地陈帼英便发出快乐的喘息声。
此时,沈月娥五内俱焚,股股酸水潮水般地直往上涌,她不由地想到当初自己才嫁杜月笙时,他把自己剥得精光时的动人情景,浑身上下如火烧一般,禁不住大吼道:
“不要脸的东西!’
房内听见突然的骂声,静了几秒钟,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像是一只开水瓶从窗口掷出来,几点开水溅到了沈素娥脸上,烫得有些疼。沈素娥气得浑身发抖,捂住鼻子咬住嘴唇往楼下跑,背后传来了半句话:“……黄脸婆!”
沈素娥回到自己房内,哭了一夜。第二天红肿着眼皮儿,坐车到钧培里桂生姐跟前哭诉。桂生姐听完后,同病相怜,唏嘘着告诉她自己的丈夫黄金荣同样也喜新厌旧,如今抱着戏子露兰春这小娘们儿不放,“也冲着我叫黄脸婆哩!”说着,抽泣起来,随后是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子,共同得出结论:男人都是没良心的色鬼,都是吃在碗里看锅里的馋猫子。如今生米已煮成了老熟饭,闹也无用,还不如自行其乐,自己尽情地玩耍玩耍,许他州官放火,就不许咱百姓点点灯?
从钧培里回来后,沈素娥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把孩子的事,全部掼给佣人去管,自己跑戏院,上公园,着跑狗,赌赛马,还拉上一帮小姊妹,轮流做东搓麻将。她在杜公馆来去自由,没有人去管她的闲事,而杜月笙呢,也就落得耳根清净,与陈帼英一心一意做好事,再也不必担心有人败兴了。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春去秋来,时间早过了半年。原来丰乳、细腰、肥臀、长腿的嫔停玉立的陈帼英,不知怎么搞的,一下子全变了模样,也有了一张蜡黄皮,碘着个大肚子,整天想着吃杨梅。
杜月笙觉得没劲了。
且说自清朝康熙年间“驰海禁”以后,放宽了对海上运输的禁令,上海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得以迅速发展了以后,大批洋人来到上海滩,把上海变成了“冒险家的乐园”,旧上海的娼妓发展也随之登峰造极。
最早进入上海开业的妓女有两种,一种是苏州妓女,她们是善于弹唱说书的艺技;还有一种是民间戏班中的坤伶,她们是由原来的卖唱艺人逐渐转化成公开或半公开的妓女的。但上海在清朝道光以前,妓女往往标榜“卖艺不卖淫”,妓院称为“书寓”。鸦片战争前后,因增加兵防,妓院凭着兵丁的势力保护,开始半公开化卖淫。1860年以后,妓院迁进租界,由于租界完全受西方资本主义影响,市面“繁华,”加之租界基本上不制约妓院活动,只要妓院向租界工部局领取执照,按时交纳营业税,即可公开挂牌营业。这时,上海妓女的卖淫开始公开化。
旧上海的娼妓主要来源于江苏、浙江、广东三省,其中江苏约占90%,浙江约占6%,广东约占4%,另外还有少数其他地区来沪的妓女和外国妓女。妓院开设较集中的场所,最早在东门一带,清道光后,迁入西门附近,到清末,主要在宝善街一带。民国时期,妓院或妓女集中的地区有好几处,如闸北的天道庵路一带,十六铺的横马路一带,以及虹口、八仙桥、北四等地。
这些娼妓原本多是些良家女子,她们之所以堕落风尘,沦为妓女,有多种多样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买身还债以及被拐骗引诱。一旦落入陷阱,就一辈子受流氓、老鸨、龟奴的钳制,无法跳出火炕。
民国初年的一天,在上海南京路大广里生生美术公司楼上一间破旧的小亭子间里,一个老妇缩身病榻,凄凉而死。死后,竟没有人来替她收尸。谁会知道,这个枯瘦如柴的老妇,就是1897年被上海的《游戏报》评为沪上四大姿色超群的妓女之一——“林黛玉”。
从“林黛玉”之死,足见旧上海娼妓的命运多么悲惨!
旧上海的妓院和娼妓也有等级的。主要有以下几类。
l、书寓:妓女被称为“先生”,她们以陪酒弹唱为主,用艳色招待客人,一般不卖身。
2、长三:低“书寓”一等。妓女被称为“借人”,也有称“先生”的,这里的妓女卖唱也卖身。
3、台二:妓女大都是老鸨的“讨人”或“押帐”,失去身体自由。陪客留宿一般收费二元。
4、烟花间;在销售鸦片的烟店里,雇用一些女子,名为给客人装烟,实则秘密卖淫。
5、钉棚:开在棚户区里的妓院。妓女多老丑不堪,故都在晚上暗中接客。
6、野鸡:这类妓女没有固定妓院,也没有营业执照,一般在马路上“游击”拉客。其中有些是临时妓女,待还债赎身后从良。
杜月笙是个闲不住的人,陈帼英肚子大了,他就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妓院,一他常常找那些姿色艳丽的妓女,一睡就是一夜,但这些妓女都是与许多男人对过阵的,杜月笙与她们在一起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一日,杜月笙来到一家书寓,想找两位漂亮的“先生”开心,看能否弄到外面一睡。
忽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传来,他寻声春去,只见一身材小巧的少女,杏眼含着,正在专注地弹奏。
大概是发觉到有人驻足,少女马上停止了弹奏,提起琵琶进里屋去了。杜月笙这才发现这少女生得小巧玲政,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当即,他找来书寓的老板,问:
“刚才弹琵琶的‘先生’是谁?”
“她呀,叫孙佩豪,是唱苏滩的彼桂芬的外甥女,怎么样,杜老板,愿意不愿意指点一曲啊?”
“哪里,哪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愿意洗耳恭听,不知孙先生可愿以雅和俗。”
说着,挥了一下手,后面的随从递上了五百块钱。
老板见了五百块钱,眼睛亮了许多,兴奋了许久,说:“杜先生实在太抬举弊馆了,能为杜先生操琴,那可是佩豪的福气呀。”
说着,老板将杜月笙领进了一间洁静的雅舍,坐定后,孙佩豪款款而至,对着杜月笙鞠了一躬,启动朱唇说:
“请问杜先生赐教哪首曲子?”
“孙先生太客气!只要是你弹的,我都洗耳恭听。”
“哪我就见笑了。先来一曲《凤还巢》吧。”
孙佩豪就完,就开始运动十指,在琵琶弦上操鼓起来。虽说她是纤纤细手,但弹拨起琴弦来却十分有力,琵琶声如同疾风吹雨,响彻屋宇。
杜月笙原来并无听琴的雅兴,他的两只眼睛不住地盯住孙佩豪的小脸蛋。那小脸蛋白乎乎的,恬静而秀美,眼睛和鼻子都透着一种天真无邪的气息,最迷人的是胸前两个微微凸起的小乳房,如同两朵荷花苞子,风韵万种。那双灵巧的小手,若是在深夜的被窝里给自己挠痒痒,定然比神仙都快乐。
一曲终了后,杜月笙找到书寓的老析,问:
“刚才这位孙先生年方几何?”
“正值二八年纪。”
“身子还完好吗?”
“完好,这点请杜先生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是只卖唱,不卖身。”
“那好,这位孙先生由我包了,不准她再见任何客人。”
杜月笙挥挥手,有人送上来一张支票。
“啊,两万块呀?杜先生,你真是大客气了。”
“不是客气,我是要为孙先生赎身。”
“这,杜先生?”
“好,再加一万,这总该行了吧?”
老板赚了两万多块钱,二来他不敢得罪杜月笙。
“去汇中饭店包一套房,这几天先让孙先生在那里住。”事情讲妥后,杜月笙吩咐手下人。
当天晚上,孙佩豪告别了书寓,住进了汇中饭店。她知道是杜月笙赎了她,他要娶她。但她不知道他怎么娶。
人杜公馆来的女佣人侍候着孙佩豪洗过澡后,杜月笙来了。孙佩豪急忙起身,
“杜先生,晚上好。”
“孙小姐,你好。”
女佣人此时知趣地离开了。
“佩豪,”见房里没有其他人,杜月笙把孙佩豪揽进了怀中,“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
孙佩豪脸涨得通红,说:“怕”。
“我在这陪你,不用怕。”
说着,杜月笙就动手解她胸前的纽扣。孙佩豪虽不情愿,但也不敢怎么反抗。
“你不要害怕,别的我不敢吹,这个事情我还是在行的,第一次我保证叫你只觉得快活不会觉得疼。”
十六岁的孙佩豪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后,浑身上下都透着水灵,杜月经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把她的浑身上下都玩一番,最后轻轻地趴了上去。
许多年后,孙佩豪回忆这一夜时,的确如杜月笙所言的那样:只会觉得快活不会觉得疼。虽然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上的洁白的床单上处女之血斑斑点点,但在她的记忆里,她丝豪也没有关于撕心裂肺的疼的记忆。
几天后,杜月笙把孙佩豪也迎进了杜公馆,后进洋房的三楼,他富丽堂皇地装饰了一番,全部留给孙佩豪居住。
沈素娥更加绝望了。她原想自已被冷落一阵子以后,丈夫会看在结发夫妻的情分上,改变态度,重温旧好,起码也可以与二姨太平分秋色,自己还不失内当家婆的身份。可是,杜月笙又娶进来一个二八年纪的三姨太,竟把二房太太也丢在一边了,何况我这个三十开外的黄脸婆呢!
幻想彻底破灭了。她在心里恨恨地说:“许你沾花惹草,就不许我在外面接露水?要我为你守活寡,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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