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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星云大师

  丁珮先拜大悲佛堂住持恒月老和尚为师,后拜圣严法师为师,已经是结了两次佛缘。但这两次都是小缘,是完全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为自己所愿所求的叩佛诵经历程。即便在圣严法师指导下修众生缘,那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但是佛祖似乎早就在丁珮的命中安排好了,让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星云大师,结下她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佛缘。也让她从一个佛家信徒上升为佛法的弘扬者,成为星云大师在香港弘扬佛法、创建机构的功臣。

  1988年,丁珮接到一个台湾的演出合约。她到台湾后没有和一个兄弟姐妹说,直到演出结束临走前才打了个电话给大姐唐美龄,告诉她自己现在正在台湾,下午就回香港。

  当时大姐刚好在看电视,电视新闻播报的消息是星云大师应邀为美国加州州议会主持新年度开议洒净祈福法会,这是佛教仪式第一次在西方议事殿堂举行的开创之举。星云大师将搭乘今天下午的航班前往美国。

  接到电话的大姐将这个新闻告诉给丁珮,她知道丁珮现在也在修佛,所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丁珮真的有修佛的灵性,与佛家有缘分,那么下午回去时应该可以在机场遇到星云大师。丁珮并没有将大姐的话当回事,星云大师为临济正宗第四十八代传人,佛光山开山宗长,这样的高僧怎么可能是自己轻易可以见到的。

  丁珮预订的航班挺早的,中午刚过就要登机,所以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遇到星云大师的。但是当她提前赶到机场后,在取票处被告知预订的飞机可能会延误很长时间。

  丁珮只能在机场等着,百无聊赖中便在机场里四处逛逛。在经过一个专用候机室时发现门口挤满了人。这时她突然想起大姐电话里说过星云大师下午会从这里搭乘飞机去美国,那么在专用候机室候机的会不会是星云大师?

  丁珮赶紧跑了过去,踮着脚往里看却只看到身前人头攒动。于是赶紧询问了下挤在门口的那些人,获知果然是星云大师在里面候机。可能是因为美国那边的事情很是重要的缘故,星云大师怕耽搁了航班,这天提前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到机场。

  围在外面的许多人是前来送行的佛教徒和恰好在机场遇到的一些善男信女,这些人都手中拿着供奉,希望能有机会亲自献给星云大师,然后得到星云大师的赐福。

  这是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丁珮也赶紧找出一个敬佛的红纸包,拿出一些钱放进去。然后想尽办法往候机室门口挤。

  但是就算挤到候机室门口也没有用,星云大师这天候机出行是不见信徒的,只是在候机室里为过往众生念经祈福,而供奉他全是不受的。

  专用候机室的门口有他的弟子在不停地向那些信徒致谢并说明情况。而机场安保则构成了一条人墙通道,只让那些信徒从门口走过,看一眼正在端坐闭目念诵经文的星云大师。

  丁珮挤到了前面,但还是在安保的指示下从人墙通道那边过去。当她走到通道最后,准备将手中供奉送给星云大师的弟子时,星云大师突然停止了念诵经文,睁开双目,开慈口发善音说了一句:“等等,请她进来。”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就连他的那些弟子都不知道星云大师所指的“她”是谁。

  星云大师微笑着朝丁珮招招手,站在他身边的弟子看清了他所召唤的对象后,赶紧走到门口,让安保和门口的弟子将丁珮让了进去。

  丁珮见星云大师让自己进去,满心的惊喜和紧张。来到星云大师面前,一向无法无天,哪怕见到港督都没有丝毫怯意的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恭敬地将手中的供奉递给星云大师。

  “不,我不能要你的供奉,你的供奉应该是给佛祖的。”星云大师很坚决地拒绝了丁珮的供奉。

  丁珮以为星云大师客气,于是赶紧解释道:“佛祖前我每天都供奉不断的,这一份是专门给你的。”

  星云大师笑了:“不是不是,你给佛祖的供奉应该是一颗向佛心。而你不需要给我供奉,因为你我都是弘法者,你自己本身也是应该受供奉的。”

  “我是弘法者?我是应该受供奉的?”丁珮有些疑惑。这话让她回想起马来西亚信佛教的郑先生,想起自己说要那钻石时他毫不犹豫地就买了给自己。

  “对对,今日见到你很是高兴,你我的佛缘才是开始,而你与佛的缘分也才是开始。”星云大师说完这话之后便不再与丁珮讨论佛事,只说些家常。这可能是因为有些玄机是需要丁珮自己去领悟、参透的。

  这一次由于星云大师要登机了,所以他们没有交谈太多时间,但是丁珮非常开心,欣喜和激动的感觉始终在胸中盘绕。她从专用候机室出来后,思绪旁飞,脑海里始终是星云大师慈祥的笑容,还有他那两句自己不能完全理解的话。

  这一次由于星云大师要登机了,所以他们没有交谈太多时间,但是丁珮非常开心,欣喜和激动的感觉始终在胸中盘绕。她从专用候机室出来后,思绪旁飞,脑海里始终是星云大师慈祥的笑容,还有他那两句自己不能完全理解的话。

  一直走到机场登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李都没有托运,而自己这么长时间始终在手里捧着没有送出的供奉。这时刚好有两个比丘尼从她面前走过,她便赶紧追了上去,将那供奉给了两个比丘尼,终究算是将这一次敬佛之举做得圆满。

  那一次台湾之行是丁珮的开心之行,之前的演出格外地成功顺利,丁珮很开心。在台湾时从报纸上看到因江南案被捕的陈启礼被释放出狱的消息,她又很开心。而在离开台湾时很巧地就遇到星云大师,她更加开心了。

  1989年9月的时候,香港佛教青年协会在沙田大会堂组织了一场佛学讲座。

  本来这个讲座的准备工作佛教青年协会都已经全部完成了,但是临时出现了变故,负责接送主讲法师的义工可能是没有那份福报,突然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不能来了。当时离讲座开始的时间已经很近,他们身边又没有可调动的车子。有人已经开始担心今天上午的讲座可能无法进行了,只能让陆续到来的数百信徒空跑一趟了。

  这时负责此次讲座的协会职员李家凤突然想到了丁珮。他们之前已经邀请丁珮作为讲座的嘉宾,而丁珮家虽然离沙田大礼堂很近,但她出来肯定是要开车的。于是赶紧打电话给丁珮,问她能不能帮忙去接下人。

  电话打来时丁珮正好还没出家门,当她听说今天要将自己这个嘉宾改为负责开车接送主讲法师的义工后,立刻欣然接受了。因为丁珮本身就是修的众生缘,为众生做事是修佛之道。

  丁珮虽然是讲座的嘉宾,然后又由嘉宾转而变为负责接送主讲法师的义工,但事先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天的主讲法师就是星云大师。因为香港类似的佛学讲座她基本都会去参加,所以也就懒得次次提前询问是哪位法师主讲。

  见到星云大师后丁珮既兴奋又惊讶,心中暗自感慨佛缘的神奇。自己一年前与星云大师相遇是意外惊喜,而这次临时作为义工开车来接星云大师去做讲座更是提前的意外惊喜。

  星云大师见到丁珮后非常高兴:“上一次在机场我说过我们的佛缘才是开始,你看,这么快就有第二次了吧。”

  “是的是的,我希望还有更多次,那样才能不断得到大师的点悟和教诲。”丁珮这些都是心里话。

  “不敢不敢,同悟同悟。”星云大师也是心里话。

  上午的讲座完成之后,星云大师很欣然地再次搭乘丁珮的车子回去他的住处。

  “大师,你下午还是在这里做讲座吗?”上车之后丁珮突然想到些什么。

  “是的,还在这里。”

  “你的住处离这里路程很远的,一来一回再加上用斋,差不多就是整个中午,根本没有休息调整的时间。我想可不可以这样,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你中午可以到我家去用斋,这样就有时间休息一下了,调整好状态继续下午的讲座。”丁珮提出这个建议时心中其实怯怯的,她觉得星云大师很大可能会拒绝,因为像他这样的高僧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随便到俗家去的。

  “可以呀,只是要麻烦你了。”没想到星云大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丁珮载着星云大师在前面带路,后面的面包车里坐着的是星云大师的弟子和助理们。当他们到了丁珮家里后,那些弟子立刻拿出自己携带的食料、炊具、餐具,然后开始做饭用斋。全部过程丁珮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根本就帮不上手。

  不过那些弟子做斋饭的过程让丁珮再次感受到干爹干妈家的洁净和虔诚,此时她开始觉得其实很多宗教在最初的教义上是有共通之处的。

  中午的时候星云大师和丁珮聊了下她正在诵读的佛经,给丁珮讲解了些佛理,最后他对丁珮说:“你修习这些佛经可能太浅显了,应该去诵读更加高深的大经。而且你不需要刻意追求佛理真解,以你的灵性,诵读过程中便自然会有所参悟。”

  当时星云大师这话丁珮只以为是对自己的一种赞誉,并没有真的这样去做。直到她开始诵读最大的佛经《大般若经》后,她才知道星云大师见解的高深。

  下午的讲座丁珮始终都在现场聆听。虽然那礼堂的环境很不好,面积又小,在拥挤了很多人后,里面通风不畅,空气混浊,但是有洁癖的她却并未介意,一直坚持到讲座全部结束。

  讲座结束后,星云大师还是坐了丁珮的车,由她送回住处。在车上丁珮讲了些自己的感受,她觉得像星云大师这样的身份和道行不应该到这样一个地处偏僻的小礼堂里来讲佛,应该有更大的讲经场所,让更多的人得到佛家的引导和恩惠。

  “如果有那样的弘法场当然好了,但是香港这地方佛教还不够盛行,知道我临济正宗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只能从小处、偏僻处慢慢做起。只要佛祖常在心中,则处处皆是修习地。不要说在这样的礼堂办讲座,就是让我下到地狱去诵经讲佛,也无不可。”

  星云大师这句话对丁珮起到了很大的引导作用。在这之后,她开始尝试到墓地去诵经,为死者超度。虽然她在那种环境中仍然害怕,仍然感觉不舒服,但是她最终坚持了下来,并且渐渐适应。

  后来有一次她接到一个台湾的演出合约,是在一个大型的艳舞场进行演出。虽然她不是表演艳舞,但是却要与很多脱衣舞女一起表演。她不知道这种场所的演出自己能不能参加,于是打电话给师傅圣严法师。圣严法师回答她:“能去不能去不是看去的是什么地方,而是你以一颗什么心去的。”

  那次演出丁珮去了,在台上载歌载舞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但是她表演完之后并没有立刻下台,而是在台上分发自己带来的佛像吊坠和佛语挂牌。而这一举动引起很大的共鸣,整个艳舞场先是一阵骚动,接着是一阵肃穆,那些看艳舞的、跳艳舞的一下都被震住了,被触动了。然后能听到此起彼伏有人在念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虽然佛号声不多也不响,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让人很有感慨和联想。

  和星云大师第二次接触之后,丁珮觉得自己应该为星云大师做些事情。她打听了一下,星云大师在世界各地弘法,而他的愿望是要在五大洲都有佛光山的寺院。然后再由这些寺院发展别院,构成将佛法传播到世界每个角落的网络。

  这是个宏大的目标,需要很大的资金,需要更多信徒的支持。但是现在连香港都不曾有一个与佛光山有关的机构,星云大师的佛学理论还未能在香港大范围地传播。自己要想为星云大师做些事情的话,应该最先从这方面入手。

  之后丁珮开始联络一些香港的佛教人士,拜访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佛教徒,还有就是名流、富豪中的善男信女。向他们说明自己想帮助星云大师到香港来做场大的弘法活动,请求他们能给予支持。

  丁珮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比较艰难,结果却没有想到进展得极为顺利,好多事情和费用很快就都落到了实处。而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关键的问题反变成星云大师能不能到香港来做这个大规模的弘法活动。丁珮将电话打到台湾高雄的东方佛教学院,再辗转找到星云法师。星云法师听说是这样一件好事不但立刻欣然应允到香港来弘法,而且在电话里对丁珮连连称谢。后来他对人提及此事时曾说过,接到丁珮电话的那一刻,他马上就预感到这是菩萨给自己在香港落下了一朵佛莲,是让自己在香港从此有个立足之本。当时其实自己也是太过惊喜了,所以才会在电话里很俗套地向丁珮连连称谢。

  1990年,香港红磡体育馆。这是丁珮联合众多佛家信徒和佛教人士租下的场地。弘法用的舞台是向华强赞助的。这场讲座不但有星云大师做弘法讲座,而且还有香港西方寺的永惺法师同台开讲,可算是从未有过的佛家盛会。所以香港佛教界的所有重要人士届时都会参加,而且各界重要的社会名流也都会前来听法。

  为了这个弘法大会能够成功,星云大师还特别邀请了粤剧慈善伶王新马师曾参与。新马师曾热衷参与各种慈善活动,而在香港,各种慈善活动必须是要以新马师曾的一曲《万恶淫为首》开场。他一曲唱下来,就会有无数善男信女疯狂抛钱捐款。如果慈善会没了新马师曾开场,那肯定是大大失色,捐款数额也会大打折扣。

  新马师曾自己是信道教的,但是丁珮认为宗教其实是相通的,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宗教教义首先就是要世人为善,所以在筹备策划过程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再一个丁珮觉得非常重要的是,新马师曾的出场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捐赠和供奉,为星云大师实现宏大目标起到实际的帮助。

  但是临到星云大师的红馆弘法开场之前,丁珮想来想去觉得新马师曾每次慈善会上演唱的《万恶淫为首》在这样的弘法活动中似乎不大合适。于是她赶紧去找星云大师,想询问一下他对此的看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应该怎么处置比较合适。

  丁珮来到星云大师所在的休息室时,大师正坐在那里闭目冥想。听到丁珮的高跟鞋声音后,他眼睛没睁就开口说了句:“来了,我正等你来呢。”

  丁珮很是奇怪:“大师找我有事?难道也是觉得用新马师曾演唱《万恶淫为首》开场不合适?”

  “你觉得用那《万恶淫为首》开场合适吗?”星云大师反问丁珮对《万恶淫为首》的感觉。

  “是的,如果是其他慈善会,以这开场没什么不合适的,但是我们这不是慈善会,我们是在弘扬佛法,这样的话就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合不上主题。可是现在大会就要开始了,大师你说该怎么办呢?”

  星云大师没有说话,而是从旁边的桌子上拿笔蘸墨,然后抄写了一段佛经。

  “你将这个拿给新马师曾,看他能不能唱。”星云大师将抄了佛经的纸笺递给丁珮。

  丁珮接过纸笺赶紧转身就走,急急地去找新马师曾。当她经过后面管理办公室时,红磡体育馆的负责人正好出来,朝她喊道:“丁珮,快接电话,台湾打过来的。”

  丁珮以为是台湾那边的兄弟姐妹们有什么事情,于是赶紧跑进办公室接电话。等接到电话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师傅圣严法师打来的。

  “好啊!太好了!丁珮呀,你这回做的可是大善举呀!”圣严法师是听说了丁珮相助星云大师红馆弘法,所以打来电话专门给予她褒赞的。他那么好的修为、那么稳的心境,此刻在电话里却仍是显得有些激动。“星云大师在红磡体育馆弘法,这是我们整个佛教界的幸事。我没有看错你,你的修行好,你的福报会更好。”

  “师傅,弘法之事只要是在学佛之人能力范围内,那都是会不遗余力地去做的。而我也只是凑巧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就把场面做得大些了,把佛学之道推崇得尽可能广大些。其实从心而言和其他学佛者没有太大区别。”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弟子吗?就是因为觉出你身上有不同一般的灵性,有菩萨般的慈悲。所以认定你与众不同,会成为佛家的弘法者。而你第一次助星云大师弘法,便已经设下如此大的讲法场,可见你心中佛性之盛。今天我特意坐在那里冥想了一下你的命中定数,得出‘佛化妖相菩提归,十三正果世缘遂’的定语。”

  “师傅,你这定语能细解一下吗?”丁珮其实已经听出这定语中有些内容和恒月老和尚所说的有相似之处。

  “这定语是说你本是菩萨下世以妖相为化身,但终归是要从佛法之中参悟回归原相的。而你入世之举也是修习,应合十三数便可取得正果,遂愿世间缘分。但是……”电话那边的圣严法师欲言又止。

  “但是我这世间缘分却不能遂愿是吧。师傅,其实我在取艺名时就找人算过,说是要合暗三数,这样才能与命中很重要的那个人契合不离。所以我取艺名丁珮,笔画十三画合暗三数。可是我最终的命运却未能改变,命中重要之人还是早早离去。”

  “哦!是这样。”圣严法师在电话里的语气明显有些惊讶,“我不知道给你算命起名的人是何教何派,但他的理论却是与佛家有巧合之处。佛家十二因缘,又叫十二缘起支。此十二支互相为因果,周而复始,至于无穷。而其中业障最重者为‘生’‘爱’‘痴’三支。只有勘破这十二因缘,才能从万般苦中出,得第十三缘,也叫正果。”

  “这样说的话我名字取十三画是正好呀。”

  “不好。丁珮二字是十二画,而不是十三画。”圣严法师在电话里说道。

  “啊!”丁珮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她仿佛又听到给他起名字的白大师在说话,“你命中有个很重要的人,要想与他契合长久、不分不离,那么名字中最好还要带有暗三。”

  但是幻觉中白大师的声音很快被现实中圣严法师的声音压盖了:“因为俗体不脱十二因缘,所以你在世间虽有神通却难升腾,御龙而舞,遇龙而无……你虽然最终还是会从佛法之中参悟回归原相,但世间因缘却不能就此了了。然后修行研佛同时还需受十二因缘之苦,行慈悲事,为众生求。所以你是个在家菩萨。”

  丁珮在体育馆后台的通道里茫然地走着,周围有人不断走动着,忙乱着,但是她如若不见,如若不闻。此时此刻只有圣严法师的那些话始终在她耳边盘旋。

  丁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新马师曾的休息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星云大师抄录了佛经的纸笺交给伶王的。当她惊醒过来时已经是站在舞台的台口,而唤醒她的是伶王一声清亮的唱腔。

  伶王毕竟是伶王,伶王的灵性中可能也隐含着佛性。一段他从没有见过的佛经,刚刚拿到手里就站在了舞台上。但是随着乐器的响起,他竟然同样婉转悠扬地唱了出来。这是一种表演,这也是一种诵经的方式。这是一种美妙的曲调,但这更是点醒心灵的佛音。

  丁珮站在台口,脑子里有一幅幅的画面闪过:她望着紫禁城屋脊上飞舞的龙形离开北平;她看到龙洗中扭曲的龙形后从曹二爷家逃出;她与陈启礼共同对敌;她与蒋孝文比舞;她甩开那个有皇家血统的瑞士男友的手,从雪山碧湖边舞蹈般跑过;她和李小龙并驾齐驱,然后在山坡上翩翩而舞;她和向华强牵手从海边的夕阳中走过……

  这一刻丁珮已经泪如雨下,和每次尽情哭泣时一样,她没有去擦拭泪水。这一次她似乎并非要用泪水将什么带走,而是想用这泪水冲刷掉一些过往的尘埃,让记忆中的一些事情更加清晰。

  “御龙而舞,遇龙而无。”人生不也像伶王唱的这段佛经吗,可以随手拈来,可以宛转悠扬,但是又有几人可以参透其中深意,又有几人知道其中的玄机和玄妙。瞬息而过,如云如风,其中的对错好坏可能全在于那么一个笔画。

  灯光骤亮,佛音庄严,星云大师带了六百僧人飘然而行登上红磡体育馆的舞台。六百僧人按几方法度、几方法相盘膝坐下,蔚为壮观。

  星云大师一场佛法讲下来后,诵佛号为结语。随之六百僧人齐声诵经,撼人心魄。于是台下信徒一起跟着念诵,整个红磡体育馆中诵经声汇成海潮一般。

  跟着僧人诵经的有官员、名流、明星,有唐太、向华强、陈岚……当然,还有丁珮。丁珮在舞台前双手合十,神情肃穆虔诚。舞台上的灯光射下,仿佛将她浸浴在一团佛光之中。她很用力很大声地念诵着经文,那声音像呼唤,像倾诉,像祈求,像哀怨。这是一种情感的宣泄,这是一种生命的告白,这一刻她是要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幸福甜蜜、艰险磨难全都表达出来。

  这是星云大师第一次在香港红磡体育馆进行佛学讲座,全过程都是由丁珮给予操办。这次讲法开启了星云大师红磡体育馆弘法之始,此后他每年都会在这里弘法,一直持续至2008年,长达19年。

  星云大师的第一次红馆弘法,就犹如一次佛入人间的神迹,给了丁珮更加坚定向佛的决心。而那次之后,丁珮也有了自己独特的一种诵经方式,那是一种带有感情色彩的类似朗诵的方式。因为她觉得这样诵经才能付诸她所有的心力,表现出她最大的虔诚。

  1991年,星云大师在香港成立中华佛光协会(后更名为国际佛光会中华总会)。丁珮为第一任的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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