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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龙泉宝剑闪寒光

  柯克因有急事带着遗憾走了,戴笠亦感到无限惋惜。

  送走了柯克,戴笠陷入了更深的忧虑之中,回过头来问文强道:“你从形势来看,我们的团体前途怎么样?”

  文强直截了当道:“过年前后这段时间重庆开过三次大会议,对本局前途都大不利。《双十协定》喊出要取消特务机构,国民参政会议也高喊要取消特务机构,政治协商会议又高喊要取消特务机构,以校长的英明也难对付。问题当然不止对团体不利,将是对整个国家前途不利。”

  戴笠点头道:“你的看法很有见地。你看有没有好的对策?今晚不谈了,考虑成熟后,明天再作详谈吧。”

  文强按戴笠的安排,次日与他再作详谈。文强考虑到内忧外困的许多问题,只好直截了当针对问题来谈,道:“从团体的环境来说,外有三大会议要取消特务机构,内有三陈作对,加上黄埔复兴社中的三人要端锅,都是致命的难关。”然后,文强又分析了挽救的有利条件:第一,无论怎么变,特务工作总是少不了的。外间叫喊要撤销,就得找撤销的必要性。第二,“剿共”是校长既定的政策。你不打,对方必定会打,在这样的局面下,就有戏可唱。第三,1934年以来,我们与美国的关系很不错,也是校长战后必定要走的路。不论内外怎样夹攻,宗旨不能变。第四,化整为零争取合法化的这步棋走得很好,可以为校长分忧,堵住叫喊者的口。

  戴笠说:“你分析的这些,我也盘算过。问题是遇到了端锅的对手,这比三大会议的外敌和三陈的内敌更棘手,我将校长的电报给你看过,也是你代拟的复电,看来你没有放在心上。”

  文强答道:“我对这个问题确实研究不够深透。”

  最后,文强提出对策:“我看,唯一的对策是以退为进,否则难以渡过难关。”

  戴笠沉思片刻,注视文强说:“何谓以退为进?”

  文强答道:“以校长之英明,自北伐以来就有过三次下野。下野就是以退为进,不如此,是渡不过难关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说的以退为进的办法,是暂时避避风。以出国考察为由,自请出国一游,将摊子交介民先生看守,又有人为助,万无一失。预料共产党决不会就范,内战不久就会大打起来。校长在双十谈判上签订的协定是缓兵之计,又能骗得了谁呢?等到大打内战时,自然少不了借重之处。假若出现了不得已的局面时,特别是与美国的关系还不牢靠时,决不要轻易归国,必须等到电召而后归,必须等到身价百倍而后归,这才是新局面的到来。”

  戴笠听完文强的话,面带笑容地送他出门,边走边道:“老兄说的,值得考虑。但千万不可对别人说。”

  文强笑道:“假如出国畅游的话,请不要忘记带我一同去呀!”

  戴笠哈哈大笑,并不作答。

  送走文强,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来访,两人风花雪月谈了一阵,戴笠突然道:“对了,连仲兄,我正要向你辞行,返渝后即将赴美国一游,如果你需要什么外国玩意,我好带回来相赠。”说着对身边的黄天迈道,“你拿支笔帮我记一下。”

  孙连仲走后,黄天迈道:“戴先生,你才还叮嘱文强保密,反而是你自己先告诉别人。”

  戴笠尴尬地搔着头皮,道:“我就这毛病,不能保守秘密。”

  自蒋介石向戴笠发出撤销军统局的秘密指令以来,戴笠每日如坐针毡,几乎到了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地步。

  这是戴笠自出任特务首领以来生活中最感黯淡无光的一段日子。在文强向他献上“以退为进”的对策之前,戴笠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两条退路上,冀图依靠这两条道路帮助他突发奇兵,渡过难关。第一条就是寄希望于美国海军界施以援手,支持他出任中国海军总司令;第二条退路就是寄希望于早日爆发国共内战。

  戴笠认为,内战一旦爆发,蒋介石把取消特务机关作为应付三大会议的借口就不复存在。反共之际,正是用人之时,到时候关于撤销军统局的初衷一定会有所改变。问题是,军统在反共活动方面要有部署,要随时能拿得出有分量的东西,让老头子觉得离不开,少不了。

  基于这一考虑,在北平期间,戴笠一方面敦促文强,对东北的反共活动加强布置,一方面又指令人事处长龚仙舫在华北地区搜罗日伪特务,组织内蒙古方面的反共特务组织,以便派往被中共武装占领的内蒙古广大地区开展活动。

  想到这点,他立即记起一个人来,问马汉三:“汉三,以前你不是告诉我川岛芳子在你手里吗?”

  马汉三立即警觉道:“局座,您问她干吗?”

  戴笠意识到马汉三话里有股异味,鼻孔哼了一声:“没有什么,这个人不能杀,她对内蒙地区的情况非常熟识,留着反共会有大的作用。”

  马汉三松了口气,道:“报告局座,汉三一定照办。”说完,又偷偷瞅戴笠的脸色。

  戴笠装作不曾注意,道:“行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找你。”

  马汉三走时仍表现得十分异常,短短的几步路,回头四次之多。

  待他离去,戴笠对龚仙舫道:“马汉三对川岛芳子好像有点什么似的,你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龚仙舫见问,忙将门关上,小声道:“报告戴先生,我听他的手下说过,马汉三和川岛芳子之间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戴笠问道:“什么秘密?”

  “不知道,”龚仙舫道,“我打听过他手下的很多人。知道最详细的是马汉三曾千方百计要杀川岛芳子,后来是你赶到天津当面指示不准杀她,这事才拖了下来。前几天我又听守监狱的人说,马汉三去牢里威胁过川岛芳子。”

  戴笠点点头,道:“这事你一定要保密,我马上去提审川岛芳子,问题就清楚了。”

  龚仙舫道:“马汉三是十分小心的人,你去提审,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戴笠说:“这好办,我这里有一份关于‘化整为零’的密件,你拿去要马汉三带回重庆面交毛人凤。”说着,从卷宗里抽出密件来。

  马汉三飞往重庆后,戴笠由龚仙舫陪同,在一间全封闭的审讯室里秘密提审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相貌清纯,乍一看,谁也不会怀疑这样一位美丽纤弱的女子,会是一个狡猾多端、心狠手辣的特务。

  坐在戴笠对面,她抬起眼扫视了一眼室内,然后垂下眼皮,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你们是不是代马先生审我?”

  龚仙舫看了一眼戴笠,得到暗示,道:“什么马先生,他算老几,这是我们老板戴先生!”

  川岛芳子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戴笠良久,待确认后,露出惊喜的神色,道:“你就是戴先生,大名鼎鼎的戴笠先生?”

  戴笠说:“是的。我听说你以前在蒙古地区活动,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现在反共在即,我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川岛芳子行着日本式的大礼,道:“我一定尽力效劳,一定!”

  戴笠点点头,道:“我先给你两天时间把蒙古地区的情况详细写好,由这位龚先生来取。等到国共正面交锋,我马上派你出去活动。”

  川岛芳子一再称谢,道:“我那里还有很多关系,只要戴先生需要,我随时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两人谈了一些关于反共方面的情况,川岛芳子果然很在行。说到最后,川岛芳子开始神不守舍,不时看看龚仙舫。戴笠会意,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道:“川岛小姐有什么尽管说,龚先生是我的心腹。”

  川岛芳子这才盯着戴笠,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有一事,不知戴先生相不相信。”

  戴笠点着头,算是对她的鼓励。

  川岛芳子垂下眼皮道:“马汉三落水当过汉奸。”

  戴笠和龚仙舫两人面面相觑,吃惊不小。

  川岛芳子道:“信不信由你,但这是事实,他的证据都在我的手里。”

  戴笠回过神来,道:“你先说完,我允许你说。”

  川岛芳子道:“那是民国四十年的事,大约是二三月间,我的顶头上司田中隆吉在张家口开了一家‘大隆洋行’,以此掩护从事地下活动。有一段时间,一位中国商人经常来洋行,因他挥金如土、生活糜烂,田中隆吉对他产生了怀疑,于是令我去查。没想,经我盯梢,果然发现这个人是军统特务,名字叫马汉三……”

  戴笠沉住气,见川岛芳子说到此处打住,用眼睛探询他,便道:“后来呢?”

  “后来田中隆吉指示张家口日本特务田中新一将马汉三逮捕,尚未审讯,马汉三立即供出他的全部内情,并将戴先生的长相细致描述,因为当时日本特务机关想暗杀戴先生。”

  听到此处,戴笠暗抽一口凉气,追问道:“你能拿出具体证据吗?”

  川岛芳子眉毛一拧,道:“有。当时,田中隆吉按惯例,马汉三全部招供后要处死的,因为他始终认为,凡叛变之人都是卑鄙小人。这时候马汉三连喊饶命,并说他有一件罕世之宝。”

  戴笠警觉了:“什么罕世之宝?”

  “是一柄宝剑。”川岛芳子盯着戴笠,“马汉三自称这柄宝剑是孙殿英从乾隆皇帝的墓中掘出来的,名叫‘龙泉宝剑’。田中隆吉得到宝剑后,欢喜异常,不但免他一死,而且将他释放,令他暗中为我们的特务机关服务。所以,以后你们军统多数有价值的情报都是马汉三提供的。”

  戴笠强忍住愤怒,道:“这把宝剑是什么样子?”

  川岛芳子将剑体外观、长度、剑柄上雕龙及剑鞘上嵌玉的数量与形状描述了一番,均与孙殿英送的那柄龙泉宝剑的特征吻合,多年来萦绕在戴笠心头的一个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戴笠问道:“宝剑现在在何人手中?”

  川岛芳子见问,泪如雨下,哭道:“戴先生,你一定要救我,我不知道这柄宝剑触及了马先生的什么痛处,他非要杀人灭口……”

  戴笠说:“莫非这柄宝剑在你手里?”

  川岛芳子止住哭,点头:“是的。田中隆吉逮捕马汉三之后没几天就被东京大本营派任为日本山西派遣军少将参谋长。12月,田中隆吉指挥山西作战失利,奉调回国。因田中先生在东京军界得罪颇多,估计结果不会好,为了防止回国后受到宪兵的整肃追缴,在他路经北平时,把剑交我保管。”

  戴笠听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那么,现在你把剑藏在何处?”

  川岛芳子道:“在马汉三手里。”

  原来,马汉三被田中隆吉释放后,因这段经历并未暴露,所以仍当他的军统陕坝工作组组长。不久,戴笠因久不见马汉三送剑到渝,故发电查询,马汉三则胆战心惊地复电戴笠说,因此剑珍贵异常,风云突变,为安全计,古剑仍留在孙殿英处,容日后再作计议等。

  戴笠又去电孙殿英处查询,孙殿英一方面弄不清戴笠再次讨剑,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方面忙于暗中与日军洽谈投降事宜,无暇顾及,故久久未给回电。戴笠怀疑孙殿英一时反悔,也不便追逼此事,等到孙殿英公开投敌,讨剑之事就更不好提起。马汉三因而侥幸过关,把这一事件搪塞过去。以后,马汉三居然步步高升,先后由陕坝工作组组长调任军统兰州站站长兼第八战区调查室主任、宁夏缉私处处长、五原办事处主任、军统局本部处处长等职。但马汉三的一块“心病”仍系在宝剑身上,时时在暗中密切注视田中隆吉的行踪。1941年田中隆吉回国后,马汉三估计田中隆吉以败军之将的身份不至于冒险将宝剑带回日本,于是多方面打听田中隆吉回国前与什么人有过接触,终于了解到田中隆吉与川岛芳子交情匪浅。由此秘密派军统特务以“和谈”为名,长期潜伏在川岛芳子身边,以对其进行掌握控制。抗战胜利以后,马汉三通过毛人凤向戴笠进行活动,被任命为北平办事处主任、平津地区肃奸委员会主任委员、北平行营军警督察处处长。马汉三到北平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抢在肃奸行动之前,亲自带人于1945年10月11日将川岛芳子逮捕。然后命人在川岛芳子的住处北平东四牌楼九条胡同34号进行搜查。这是一处有三进院落的四合院,原是大汉奸伪满洲国实业部长张燕卿送给她的遗产。马汉三指挥手下特务整整用了两小时进行挖地三尺式的搜寻,终于在房后的地窖中找到此剑。

  川岛芳子把马汉三的各种内幕、劣迹揭露完毕,又嘤嘤地哭起来,道:“戴先生,我早就盼着和你见面了,要不然,我迟早会成为马汉三的刀下鬼。戴先生,你要替我做主呀!”

  戴笠说:“有我在,你尽管放心,我已向他下了死命令,绝对保护你!”又转向龚仙舫,“这事无论如何要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另外,我还交一件任务给你:既然马汉三如此大胆,来头一定不小,你想尽一切办法盯住马汉三,把他的底摸清楚。”

  两人出了牢房,各自感慨一番,龚仙舫突然道:“既然马汉三是个暗中出卖团体、背叛国家的汉奸,何不把他逮捕法办?”

  戴笠叹道:“我也恨不能这样,但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一方面还没有证据,一方面柯克上将还要约我去青岛会晤,他就要退休了,上次我们刚刚开始谈还没切入实际问题,结果中途来了个急电。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他回了国以后联系起来就没有这样方便了。还有瑞华已到了上海,潘有声答应和她离婚了,我也得给她个正式名分。所以,最近我非常忙,抽不出时间来办案。现在的中心任务是如何使团体渡过难关,保存下去,既不要被三陈拉下马,又不要被黄埔系三黄‘端锅’,如果此时将马汉三这一大案抖出去,徒然给三陈、三黄增加攻击口实,岂不对团体更加不利?……”

  戴笠没有往下说,孙殿英送的这柄龙泉宝剑,以前他是口口声声要送给委座的,但内心深处他藏了私心。龙泉宝剑不但是一把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而且是一种皇权的象征。如今蒋介石已经对他有了猜忌之心,一旦披露,不更加证实了自己的野心?

  “所以,”戴笠说,“你赶快去马汉三下面摸底,弄清他的真实意图,我们再另作打算。还有,关于宝剑的事,你千万不要泄露。”

  两日后的夤夜,龚仙舫入报。“报告戴先生,”龚仙舫神色十分紧张,“大事不好……”

  戴笠吓了一跳,此时他正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一经龚仙舫如此说,立即万分清醒,急问道:“什么事,坐,慢慢说。”

  龚仙舫喘过气来,道:“原来,当年马汉三在河南林县见到龙泉宝剑时就动了私心,设法劝你把剑留下。”

  戴笠张着口,很久才道:“这家伙狗胆也够大的了,我都不敢有这非分之想。”

  龚仙舫道:“他不但胆大,而且细心。当他第二次从川岛芳子手中得到宝剑,接着又看到孙殿英在战后投靠国民党,成了‘曲线救国’的英雄,知道你总有一天要跟孙殿英见面的。”

  戴笠点头道:“一件这么贵重的宝物,我当然要找孙殿英对质,他有什么妙法了?”

  龚仙舫道:“他一方面对你百般讨好奉承,稳住你的情绪,然后腾出时间来,寻找新的援手和靠山。你没见他对郑介民、唐纵、毛人凤那副奴颜媚骨的样子?”

  戴笠说:“见了,这又怎么啦?”

  龚仙舫道:“这正是他细心的一个方面。为此,他不要命地搜刮财物,对郑、唐、毛大送礼物,以期事情败露时他们对他有所照应。马汉三到了北平后,仍一如既往地对郑、唐、毛孝敬,且不图报答。等郑介民到了北平任军调处处长之后,马汉三更是和他打得火热,成为郑介民的亲信心腹。”

  戴笠恨得牙齿咬紧,骂道:“这三人保得了他吗?蠢猪!”

  龚仙舫道:“报告戴先生,你如果这样认为,那就太低估他了。平津肃奸前,李宗仁不是任北平行营主任吗?”

  “是呀,这又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龚仙舫撇撇嘴道,“马汉三巴结奉承的能耐比和珅、李莲英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对李宗仁他当然不会放过。现在他们俩打得火热,马汉三不仅处处对李宗仁巴结逢迎,忠心耿耿,并且把军统很多不利于桂系的情报及时向李宗仁密报。”

  戴笠喃喃道:“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难怪李宗仁推荐他担任北平市民政厅长。”

  两个人暂时沉默,对马汉三这一招,戴笠从内心感到棘手。李宗仁是桂系的领袖,桂系是国民党内独树一帜的实力派,一旦李宗仁出面力保,不要说戴笠对马汉三无可奈何,就是蒋介石也不敢轻易下手。

  龚仙舫见戴笠发呆,在喉咙里咕噜了很久,才道:“还有,马汉三已经开始组织自己的小集团。”

  戴笠说:“什么时候?”

  “从他一到北平就开始了。”

  “有些什么人?”

  龚仙舫搔着头皮道:“我只知道是一个秘密组织,乔家才也在其中,大约已发展到五十多人。”

  戴笠这才不再激动了,指示道:“继续监视他,等掌握更多的证据再行动。”龚仙舫点点头,道:“我今晚化装盯梢,跟着马汉三到了一家酒楼吃夜宵,马汉三和乔家才,另外还有几个心腹坐在包厢里,我立即定了隔壁一间房,幸好墙壁是木板做的,糊了一层彩纸,我设法挖了个小洞,接着听到……”

  戴笠把头探过来:“听到什么?”

  “原来乔家才几个害怕你的威力,马汉三给他们打气,说万一到了那一天,他手头有大批金银财宝,很多已存到外国银行……”

  “是不是要逃往外国?”

  龚仙舫点头道:“正是。”

  戴笠又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骂道:“这只狡猾的狐狸!在清查工作的时候,我听人报告说马汉三大捞后,剩下的日伪财产还有一大仓库,等我派廖平华、沈醉去清查时,只剩下半仓库,而且都是些不值钱的,难怪有人给他起个绰号叫‘马汉贪’。”

  龚仙舫道:“情况就是这样了,你说该怎么办?”

  戴笠长叹一口气,道:“既然马汉三的羽毛已丰,又有李宗仁做靠山,加之我正在为难之中,先不要打草惊蛇,防止他狗急跳墙,最好的办法是来个缓兵之计,伺机收拾这个败类!”戴笠说着在空中做了个抓的手势。

  谈到具体方案时,戴笠又把门边、窗外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人后,才靠近龚仙舫坐下开始秘密策划。

  戴笠说:“马汉三既然有了秘密组织,肯定耳目众多,我们去提审川岛芳子的事,也瞒不住他。所以,明天你替我去找他,向他索要在川岛芳子家中搜出来的古剑,其他的话可以一句不说。只要把古剑拿到手,就可以证实是不是孙殿英送我的那柄,同时也等于抓住证据了。”

  “为了稳住马汉三,另外我还有一妙法。”说着,附着龚仙舫耳朵。

  次日下午,北平弓弦胡同什锦花园前面的水泥路上,走来两个人,绕过栅栏,直奔不远处的吴佩孚公馆。

  会客厅内,戴笠见他要等的人来了,随便地说了一个字:“坐。”

  龚仙舫坐下了,马汉三则毕恭毕敬地站立在戴笠面前双手捧剑呈过来:“报告局座,当初在林县您让我保管的古剑如今完璧归赵,请验收。”

  戴笠抑住激动的心情,边接过剑,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戴笠内心里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满足感,这种感觉极惬意,极舒服,这种舒服跟第一次和久慕的胡蝶做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马汉三强装镇静,见戴笠并无对他不利的表现,心踏实了,道:“唉,局座,说起来真是卑职的失误,致使您到现在才得以和古剑相见,其间出生入死,才把剑追了回来,这……”

  戴笠很高兴,对马汉三的破绽百出、自欺欺人的话并不计较,道:“只要宝剑回来了,其余的都很次要。好了,这事就算了结了。”说着,把剑交龚仙舫保管,移动一下身子道,“汉三,你是老同志了,军统目前面临困难,你要起个好的带头作用,稳住同志们的情绪。”

  马汉三一个标准的立正,道:“卑职照办!”

  戴笠说:“还有,沈醉向我汇报,上次他来北平清查日伪财产时,满满的一仓库只剩一半,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局座,是卑职的失职,我一定追查。”然后趋前一步,声音压低道:“局座,我替您准备了十大箱价值连城的书画古董、金银财物,今天太匆忙,明日一定亲自押送过来。”

  戴笠脸上露出了笑容,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写道:“兄勋鉴:经考虑再三,你提出的关于‘以退为进’之计,可以采纳,在目前情况下,不失为上上策。只是我出国后,军统工作顿失重心,到时,你一定要尽心协助毛善馀之工作。除你之外,另有马汉三也予以重任,望保守秘密。另,我将于7月10日离开北平去青岛会晤柯克上将。”戴笠将信叠好,置于函内,交给马汉三道:“这封信麻烦你交给文强。过段时间我准备和你详谈关于如何应付三大会议之事。”

  马汉三唯唯诺诺接信退出。

  戴笠待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对龚仙舫道:“你快乔装盯梢,这家伙一定会偷看其中的内容,看他是何种反应。”

  次日一大早,马汉三将十大箱古玩金银押来孝敬戴笠,戴笠笑眯眯地收下了。

  一会儿龚仙舫入报,此时,马汉三刚巧离去。龚仙舫道:“报告戴先生,昨晚马汉三果然偷看了信笺。”

  戴笠说:“这我知道,他反应如何,是否有不正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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