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和刘晓庆:不得不说的故事 > (2)
离婚时,在整理衣服的时候,我找到了这条裤子。由于织得大厚,在北京根本没有必要穿,但我还是把它当做一个纪念品留了下来。
在后来婚变吵架时,我曾经说:“你怎么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你还是当年的刘晓庆吗?刘晓庆是不是被外星人换走了,而你,只是一个乔装打扮的外星人?”
说这些话,固然是因为我无法理解她的许多举动,更是指责她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变化。
当然,好坏的标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她写给前夫王某的信,才发现,她也曾经给王某织过一套毛衣毛裤,那么我的这身,并不是“史无前例”。
但是,即使不是“空前”,是“绝后”也不错嘛!
可是不幸的消息总是接蹬而至,又有人告诉我,我们闹婚变的日子里,她在苏州也是大织毛衣。想来,穿过刘晓庆亲手织的毛衣的男人里,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手是她的,只要她愿意,还可以继续织下去。
说来也怪,人的感情有时候是很复杂的。自从我和她离婚以后,恍然之中,我总是有一种错觉:以前,我娶的那个爱人死了,而我,却和一位陌生人离了婚。
也许一个人的性格都有两重性。一段时间里,会表现成这种样子;另一段时间,就会表现成另一种状态。
并不是我想诅咒准,但我总觉得,我爱过的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我不敢正视现实的懦弱的想法,是逃避的心理依据,可是,她真的在我心里死掉了,真的!我曾经爱过的那个人真的不存在了。真的!那绝对是另外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绝对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
在阿里河只能呆两天。第二天上午,他们组里有活动。刘晓庆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统共只呆了一天半的时间。第三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了,这样在星期一下午下班之前。我就可以出现在单位里。时间都是预先筹划好的,我们在那个小招待所里是只争朝夕。
我的火车是第二天黎明的,我很早就起来,结了账,走出了招待所。
在阿里河那条主干道上,路灯一字排开,在闪着光。她的房间外面就是一盏路灯,把她的房间照得很亮。屋里已经熄灯了。我知道她一定在里面睡得很香。
我仔细地看了看阿里河,体味着内蒙古这个熟睡的小城。转身去了车站。
深秋的早晨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听得见自己的脚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候车室只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平房,里面零零星星摆放下几张凳子。有些等早车的人蜷缩在黑暗里,相互偎依着打瞌睡。
由于吃饭不方便,我昨天晚上没吃东西。现在,车站里倒有一个卖麻花的,于是,我走过去,买了一个麻花。
麻花是北方人的食物。我们那儿的麻花和天津的大麻花还不一样,酥得很。现在的不行了,记得“文化大革命”前那时的麻花,掉在地上,就会摔碎。那种麻花真是好吃!
我刚要把那个麻花送到嘴边,突然,旁边的人拉了我一下。
是一个穿着蒙族服装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一条绿头巾。她向我伸出一只小手,一只脏乎乎的小手,手心却白得出奇。
我就是受不了这个,连忙把麻花全部都给了她。因为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做过一件类似的事情,而且,并不是很光彩。
那是一九六二年自然灾害期间,吃树皮吃豆饼的年月,那时,我刚刚九岁。
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对面小铺前面停着一辆手推车,车上的食品箱子里装的是月饼。
那个年代的月饼要是拿到现在,可能很多人看都不看。那是一种用棒子面做的月饼,又黑又硬,而且,连红糖馅儿都没有。只不过是代乳粉糖,当时这些月饼就摆在黄裱纸上。
我突然发疯似地从马路这边跑过去了,随手抓起一块月饼跑得很远很远,三口两口,我就把这块月饼吞到肚里去了,可是月饼究竟是什么味道,我一点也没尝出来。
这是我一生中干的最不光彩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定也像我当年那么饿。
哎!阿里河的一切,总是使我想起童年,使我想起那个普普通通的,随着父亲的调令一次又一次地离开故乡,去结交新朋友的小男孩。
由于是在夜色中登上火车的,我没有来得及看一下阿里河的全貌,就在摇晃的车厢里,在硬条凳上进入了梦乡……
猛的,车身一晃,我睁开了眼睛,眼前已是一片金黄,一轮红日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似乎还在那里睡眼惺松地摇晃着,列车也晃晃荡荡而又一往无前地朝太阳走去。
天晴了!
在阳光的沐浴中,我抬眼望去,啊,大兴安岭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那密密的落叶树林绵延不断,阳光照在针叶上挂着的水珠。一闪一闪的,仿佛树上插满了银针。不时的,有一两只喜鹊拍打着翅膀冲向蓝大,在空气里留下几声吉祥的叫声。山野中的草地也比以前绿了很多。而且,似乎能听到嵌在草地里的小溪中鱼儿跳动的声音。缠绕在山峰间的白雾,像飘在新娘头上的婚纱……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压抑的感觉和阴霾的天气一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了……
坐在车厢里,感觉着太阳的温度,感觉着太阳在我脸上的爱抚。我可以睁大眼睛看着天边的朝阳,它是那样的柔和,柔和得可以使你忘掉它就是太阳,而时时产生一种想伸出手去触摸它的欲望。
啊,大兴安岭……
这时候,你会不由得想起著名作曲家吕远的那首歌:“走进高高的大兴安岭……”
我在心里“听着”歌曲。望着那草地间偶尔出现的花奶牛,望着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挤着羊奶的蒙族姑娘……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但愿,会像这晴朗的早晨一样,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梦想……
回到长春以后,我找到了一个借口,又急匆匆地赶到北京去找我的那位张叔叔。然后,到了武警总部政治部,帮他们筹划影视部。
当时影视部里只有我和一位姓王的剧作家。当然,他领导着我。为了能够证明我的实力,我还写了一个电视短剧。反正,一切似乎都充满希望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在北京和长春两地的跑动更频繁了。
两面做人真不容易。在武警总部,我不可以把调进的原因全部说清楚,而在长影厂,又要面对喋喋不休的询问和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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