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和刘晓庆:不得不说的故事 > 关于《我的路》
只是,当时这类演出并不多,而且,我们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还是长影的人,不可能长期在外面飞;刘晓庆也在不断封拍电影:除了《垂帘听政》还没有收尾外,她还准备接其他一些影片,而且上海《文汇报》社的小于还约请刘晓庆写一篇自传体的文章。
这是早在春节前就答应人家的。在此之前,他们曾有过一次合作,刘晓庆曾写过一篇《演员魅力的思考》,文章写得很漂亮,在上海一家杂志发表,引起了许多圈内人的重视。此后,小于一再怂恿刘晓庆写一篇关于自己的文章在《文汇报》上连载,这许多年,社会上一直有很多关于刘晓庆的传言,搞得她很苦恼,她也想找一个机会辟谣。
但是这篇文章一拖再拖,直到实在逃不了了,刘晓庆才开始动笔。这也是她的一种禀性,凡事不逼到头上是不会动手的。
刘晓庆从古北口刚回来,上海的小于就赶到北京,逼着刘晓庆把这篇东西写出来。当时刘晓庆曾开玩笑他说他是“黄世仁追债”,刘晓庆被逼无奈,不得不在拍摄日程里空出一段时间安排这件事。
有一天,刘晓庆从摄制组回来之后,拿了一篇稿子给我看。原来,这是一个人帮刘晓庆起草的《我的路》的开头。文章写引言很差劲,用了一种官腔十足的方式开头。从笔迹上看,好像是一个男人写的。
“这是谁写的?我不快地问道。”
她迟疑一下,“是‘小严’写的。”
大家可能还没有忘记“小严”这个名字。可是,自打北新桥那件事过去以后,我曾说过,会无条件地相信她。而且,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也说明她并不想隐瞒什么。
一个女孩子嘛!找个人替她写一篇草稿,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尽管有以前的那种阴影,我也尽量说服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带着阴影的生活和情感都是没有出路的。而且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的,就像在大学,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能够找到一些聪明的小伙子为她写作业一样。
只是这篇稿子写得实在不怎么样。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为了证明“小严”的拙劣,我就必须拿出一个胜过“小严”的开头来,供刘晓庆选择。我转了一下脑子,脱口而出:
“三十年的时间在一个人的生命里不算短,可是现在,当我清醒地坐在桌前,回想过去走过的道路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究竟什么时候我成了明星,那一天,哪一时?”
“我是明星吗?我怀疑自己。”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那么多炫目的光环,那样多的污泥浊水”。
我脱口而出的开头得到了刘晓庆的赞扬。她马上拿笔把这记了下来。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的路》的创作。那一年,北京的夏天来得很早。刚刚六月,天气就热得不行,再加上刘晓庆的那台破旧的电风扇,整天嘎嘎作响,更增加了烦躁的气氛,搅得人六神不定,根本无法写作。我们索性关掉电扇,即使热得大汗淋漓,也坚决不用它。
那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热得我们每天晚上都不得不在地上睡,才有可能勉强入梦。好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在穿着上尽最大的限度来散热,我还不时地拿扇子为她扇风。屋子里就一把椅子,有时,我们会挤坐在一起,写累了,就躺在地上的毛巾被上休息一下。
刘晓庆把她所有的经历都坦白地写了出来,什么“小秃子”、“往母亲的枕中上吐唾沫”等等。本来刘晓庆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勇气将这些生动的素材拿出来,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我却鼓励她这样写,因为我觉得应该把真实的东西都拿出来,应该把人最本质的东西拿出来,而且我相信这种东西虽然不光彩,但是有风采,有生气,人们会喜欢的。
当时,其实我的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在刘晓庆这本《我的路》之前,还没有一本这样平易近人的,这样直率得近乎于傻的,而且充满了丰富的想像的文学作品在中国的文坛上出现。我并没有吹捧它的意思,但是它确实征服了中国很多的读者。
如今,刘晓庆周围已经包围了炫目的光环,而且处于一个非常富有的位置,但是,我一直认为《我的路》才是她起家的真正开始。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被损害、被侮辱的形象,变成了一个令人同情的形象。她的率真直白打动了所有的人,她那种几乎算是平庸的坦白,使人们相信了她书中所有的话都是真的。
那几天,除了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外,我们整天足不出户,大约有一个星期左右。每天的工作就是写作、讨论、再写作,周而复始。
当时,我们虽然有一部电视机,但是没有室外天线,所有的图像都是两个以上,根本没法看,我们唯一的消遣就是躺在地上听听音乐。我们还发明了一个“开车”的游戏,她会抓住“操纵杆”,嘴里发出“库库”声,模仿着发动机的声音,高兴地乱扭一通。
有时刘晓庆还会命令我:“把手拿过来!”待我伸过手去,她就把我的指关节扭出噼噼啪啪的十个响声,如果少了一个,她又会皱着眉头多扭几下,才像个孩子似的假装着生起气来,走到一边……
不是有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的诗吗?不管是红的还是绿的,我们只找到四颗……
《我的路》就这样写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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