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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分分合合缘总在 众说纷纭“铁三角”

  1989年,筹划日久的嘉禾片厂新写字楼扩建在即。新写字楼已觅得理想地段,并以600余万港元购入九龙塘一幢楼高3层的建筑物,作为新写字楼之用。

  成龙看了新写字楼,嫌地方小,他不太满意,准备再觅一块地方建片场。

  上半年,成龙的“嘉禾新行宫”建成了。这个办公室比以前的办公室大得多,装修也别具一格。办公室的主色是黑色,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内里现代办公设施一应俱全,电脑、传真机、电子琴等等。气派的大写字台旁是一列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项及影迷送给成龙的各种富于特色的摆设。

  连电话号码、门牌号码都记不住的成龙,会用这些机器吗?

  成龙说:“不会。可自己虽不会用,但很乐意买,看别人用也很开心。”别人问他,你想不想学会那些技能呢?

  成龙说:“我很想学,但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学那么多东西。”成龙知道自己不是全能的,加之读书不多,学起来太费力。“不如找些懂技能的人,来帮我处理事情,只要大家能把事做好,就像我学会了一样。”成龙在“行宫”中四处走走,转转看看,一脸非常惬意的样子。他尤其满意他那一张巨型的沙发,常指给别人看:“累了,晚上就睡在那儿,其他兄弟也可席地而睡。”成龙的一切想法,都围绕着电影和他的一帮兄弟,这是他生活的中心。成龙的理想更离不开他生活的中心内容。他要求办公室有片场那么大,除了办公、休息,还希望有个玻璃天幕的小剧场,夜里可以打开天幕数星星——这是成龙充满童趣的想法。同时然,更要有充足的地方让影圈好友停车(汽车也是成龙的爱物)。当然,这些想法现在还只是理想,不一定能样样如意。要找这样一块地方不易。市中心,寸土寸金,投资得是天文数字;远地方,又难吸引人,搞宣传都难,老远记者怎么来?但不管怎么说,成龙对嘉禾充满信心。自他来到嘉禾,便顺风顺水,嘉禾的两位老板,给了他无限量的支持,尤其是何冠昌,待他亲如父兄,无论是拍片,还是为人处事,都给了他许多教诲和帮助。

  成龙对公司也极富责任感,百分之百地信任,把嘉禾当成自己的家,以至于在很久以前,成龙便有了“嘉禾小霸王”的别号。

  “嘉禾小霸王”的称号所来缘何,已无人确知。但起码其中含义并非是说成龙在嘉禾公司内横行无忌,霸道不讲理。

  惟一接近的理由是,成龙视嘉禾为家,在嘉禾公司充当“太平洋警察”的角色,无事不管,无事不理。谁要在嘉禾片场内胡乱停车,或乱抛垃圾,被成龙捉到,定会好好教训一顿。就连陈自强也常受他约束。陈自强如果中午在公司吃午饭,离开办公室半小时到一小时,成龙如未去出外景,必到他办公室来,帮他关上冷气电灯。成龙的口头禅是:“能省则省。”成龙很爱干净,他的办公室及卫生间,用完之后必收拾干净。片场内的收拾工作,只要有空,他也会去帮上一手。所以,清洁工都喜欢成龙在家。

  这样的“嘉禾小霸王”,倒不如说是“嘉禾大管家”。

  成龙与嘉禾公司,可谓相得益彰。成龙投嘉禾,犹如千里马遇伯乐,得以大展拳脚;嘉禾得成龙这样为公司着想、忠心耿耿的演员,亦是公司的福气。公司的两位老板,邹文怀与何冠昌,都很欣赏和相信成龙,放开手脚让成龙按自己的设想去拍片,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从不横加干涉。老板与雇员的关系如此和谐,外界早就传言,嘉禾的两位老板,如果要享清福的话,嘉禾肯定会由成龙代管。

  拥有资产总值至少逾10亿港元的嘉禾集团,90年代后,准备成为上市公司。这种说法随着嘉禾的酝酿上市,再次甚嚣尘上,似乎已成既定事实。

  无论外界传言,还是邹文怀、何冠昌两位老板,都有让成龙坐主席位的意思。可成龙提起此事,便一脸凝重。“可以讲,我只是一个粗人,我是'狗口长不出象牙'.”心直口快的成龙说,他对做生意没有信心,“若论及做生意,我就是不行,数口更差!”成龙说:“我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的缺点。”做嘉禾上市公司的主席,他觉得没信心。他说:“自己未够班。”“我这个人连算数都不懂,什么乘数表、三七多少,我都搞不清。”成龙坦率自然,从不怕自揭老底,他笑说:“邹文怀、何冠昌几个人一齐聆听分析上市计划,什么、什么?我又怎么听得懂,哪个15啦,不知什么AP、PA……(旁人笑着提示他应是P/E,市盈率。)”啊,那个P/E是15.什么是P/E,我也搞不清楚,我实在讨厌听这类介绍。“谈到数字,成龙说他不但不感兴趣,且会”闷至入睡“。成龙的兴趣和天分都属于拍戏的,他的热情更是全部倾注在电影上,无怪乎他被称为”电影怪才“。

  幸而他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用他的话说,“今日我坐上董事一职,已感到满足,别让我做主席,我担心以后会无心拍戏。”“若要我处理嘉禾电影的世界发行网,我看,嘉禾只要两年……或者只需一年就会倒闭。”了解成龙的经纪人陈自强对此事的看法与成龙惊人地一致,他说:“不单止我,成龙也认同,就算有这一天,成龙也没有这领导能力,做到如两位老板的位置。”陈自强又说:“不过,成龙熟悉电影,我想,他可以是一个制片部主管的理想人选。”

  成龙亦说:“如果有一日我退休,不再拍戏,改而掌管制作,我想反而会合适。”但不管成龙是不是嘉禾公司主席的合适人选,嘉禾与成龙,就犹如成龙与陈自强的关系一样,密不可分,如影相随,铁定得如板上钉钉,一直号称“铁三角”,从未生出过疑窦。成龙感激嘉禾的栽培,感激邹文怀、何冠昌两位老板的知遇之恩,始终忠心耿耿替嘉禾拍片、卖命。嘉禾呢,也很以拥有成龙这样大牌的巨星、不倒的福将为荣。

  但是,也许真应了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那句名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1995年底开始,成龙与嘉禾的铁定关系忽然疑云密布,谣言四起,一桩桩变故极富戏剧性,就像他当年初入嘉禾时演出的惊险戏一般。

  一切的起因,源于成龙意欲进军好莱坞。

  最早的传言说,成龙向外发展,将与陈自强拆伙,陈自强代觅海外代理人,成龙很感激,云云。

  接着又说,成龙因分红、保险等问题与嘉禾发生不愉快,他与嘉禾不再续约,嘉禾决意力捧新人郭富城等等,言之凿凿,连数目都精确列出。该消息说,成龙此次对“嘉禾”开出新条件,将他原本1500万港币的片酬,增加到800万美金(约合6000万港币),嘉禾认为实难答应,成龙便决意离去。消息还称,成龙已与外国MIRAMAX达成西片合约,片酬为1200万美金,虽离成龙夸海口的2200万美金差距甚远,他仍为此舍弃嘉禾。消息最后说,嘉禾只待四大天王之一的郭富城完成演唱会后便动笔签约。

  此一说法,顿成港台热门话题,因成龙、嘉禾均大名鼎鼎,成龙又久被视为嘉禾的代表人物,今有此隙故,怎不吊人胃口?

  传出的消息生动具体,说成龙已打包好私人物品离开嘉禾。传闻更是有鼻子有眼。这些传言,令人疑窦丛生。这样的举动,全不似成龙旧时的为人,也不像嘉禾历来的做派。假如这样的“细故”,能令他们三者“拆伙”,恐怕亦等不到这20多年了。

  此事后来又有新消息传出。

  新消息说,沉默日久的成龙,不堪谣言所扰,已在日前通过台湾嘉禾公司郑重声明:“一切的谣言都是空穴来风,我与嘉禾,乃至于经纪人陈自强的'铁三角'关系,绝对不会受到时空或任何因素的影响。”这些无稽之谈,令成龙深受困扰。对于与嘉禾公司的关系,成龙说,他能有今天都是嘉禾的栽培。他与嘉禾的分红都是通过全球发行网分回来,两边其实始终没有合约,因为他们的合作关系完全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

  说到经纪人陈自强,成龙用的依旧是老话:“陈自强和我根本上就是一伙的,不能拆伙。他可以说是为我而活,我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他安排照顾。虽然付出很多,他却始终任劳任怨。”谈到进军好莱坞的问题,成龙明确表态:即使他要到好莱坞,还是会由陈自强与嘉禾为他选择合适的剧本和环境,所以未来三者还是会维持密切的合作关系,不会改变。

  这些说法确否,孰真孰假,读者可自做分辨。但从成龙一贯的为人与性格看,重情重义的成龙会选择后一种做法,这才是我们熟悉的成龙。

  1989年的夏天,成龙应福冈市市长的邀请,又赴日本参加公益活动,所到之处,再次激起热烈的欢迎狂潮,成龙出巡,威如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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