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华校长不好当(9)
广布耳目可谓是为官智慧之一。早有曹云祥的眼线报告,一向内敛与人疏远的梅贻琦近日异常活跃,他经常去张彭春寓处久久不出,甚至三更灯火五更鸡,非常反常。从张彭春的课程改革设计看,虽然有一个九人组的“课程委员会”做后盾,但其主要操刀手应该是梅贻琦。
曹云祥初时认为,梅贻琦与张彭春相近,只是偶尔为之,后来发现二人共同的南开身世。二人都是南开学校毕业,又都是清华“史前生” 。张彭春是南开校长张伯苓的胞弟,而梅贻琦又是张伯苓的得意门生。梅贻琦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时,张伯苓亲笔手书,将梅贻琦的名字写在了学校大门口,师生之谊,对梅来说,恩同再造。似这等情意,无人能比。而今,两人联手,谁能比得了同出一门的他们? 这些情况,使得曹云祥开始重新评估张彭春,并适时调整策略。苏云峰先生分析认为:
整体来看,曹云祥的改革和表现得到多数师生支持,但亦有反对他的,其中之一为后来长期主持清华的梅贻琦。梅贻琦是一位讷于言的人,甚少公开发表意见,或写文章,所写日记亦言简意赅,要从中找他批评别人的材料,绝非易事。不过在张彭春的日记中,我们倒可以看到蛛丝马迹。梅是南开中学出身的,他虽然亦由清华公费留美,但当时的清华人把他划为南开派。事实亦然,梅与张彭春亲密而与曹云祥疏远。张彭春到清华后,甚为孤立,仅得梅等少数人支持而已。张说“梅是好人”。梅的确给张很多协助,有时还替张写演说稿。[1923年9月30日,张彭春说,“其实演说词还是(梅)月涵给写的,可耻!”] 我们有理由相信,梅可能也是张的校园情报员。如张彭春批评清华董事和办学者(指曹云祥),对于教育方针“毫无眼光”,是“一群小官僚”等的资料可能是梅提供的。因1923年3月17日,梅贻琦与张彭春谈到清华董事会改组迄无效时表示,“曹(云祥)志久留,董事不能大改组,办事人无教育眼光,更谈不到学问”。同年12月25日,张在日记中又记下梅、曹失和的话,张说“如果曹若久在,他(梅)要他(曹)去;他(梅)同曹精神不能同处。” 由此可见梅对曹及一些清华同仁是有意见的。或许由于曹本人的志趣,或因与梅贻琦等人不和,曹才有重返外交界工作的意向。曹1924年以后的活动,可以说是为此铺路的。
苏云峰先生的这番话不无道理。需要说明的是,1923年9月的那次开学演讲,张彭春是在曹云祥的安排和授意下进行的,曹当时也在场。因此,这次演说及其基本思想,可以看做是两人合作的成果, 《张仲述先生始业式演说词》也得以在《清华周刊》 发表。
1925年10月14日,曹云祥突然告诉教务长张彭春,说计划在11月随颜惠庆去驻英公使馆任职,需要找人代理校务。虽然事出有因,但更深的谋划则是一次“以退为进”的反击。颜惠庆向曹云祥透露口风,要他赴英国公使馆任职。两人商谈这件事的时候,曹云祥有些心意彷徨,颜惠庆明白他并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所以这件事仅仅限于二人的口头约定,并未形成书面派任。
后来,曹云祥因故未去英国,加之在校又有很高的威信,所以得以继续清华校长的工作,但“继任校长”一事却引发了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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