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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高标准创建国学研究院(10)
虽然在清华国学研究院任导师之前,陈寅恪并没有发表多少论文和专著,但其哈佛同窗吴宓,非常了解他的学识。两人在留学哈佛时,是中国留学生中学习最为突出的,与汤用彤并称“哈佛三杰”。汤用彤和吴宓是清华同学,情投意合多年,汤比吴宓晚一年留学哈佛。经俞大维介绍,二人结识了陈寅恪。除哈佛三杰外,哈佛大学尚有“七星聚会”一说。陈寅恪、汤用彤、吴宓、俞大维、张鑫海、楼光来和顾泰来,七人因志趣相投常常聚在一起,遂仿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七人文艺团体“七星诗社”,自称“七星聚会”。吴宓还曾戏作“哈佛大学动物园”,以中国留学生诸位同学,各比拟一种动物,根据则是每人的性格行事。例如吴宓自比为传说中能给人们带来吉祥的麒麟,认为梅光迪如凤,卫挺生如象,黄华如马,陈寅恪如龙。显然,年轻的吴宓对自己的朋友极为敬佩。
1910年至1921年,陈寅恪辗转游学欧美多所著名大学,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以主要精力攻语言学,学习多种语言,如藏文、蒙文、西夏文、满文、朝鲜文、梵文、俄文、希伯来文、东土耳其文等, 以便为研究佛经的文学翻译和历史学打下宽厚、扎实的基础。因此,陈寅恪没有按照哪个大学的规定去读博士学位,宁可沿着自己选定的治学道路前进。如此,他可享受很大的自由,不必费时间去写博士论文,去参加博士学位答辩。正像王国维、梁启超、郭沫若、鲁迅等许多中国近代学者那样,虽然没有拿博士学位,却在学术界享有很高地位。他的学术道路充满了个性化色彩,厚积薄发,影响也越来越大。因而,当吴宓提出聘请他为导师的方案后,在清华并未遇反对。
由于父亲患病,1926年1月,陈寅恪从法国马赛登船,2月抵达上海,迫不及待地赶往杭州。侍奉父亲养病之余,他也为到国学研究院授课作了充分的准备。至6月,陈三立已基本康复,陈寅恪辞别父兄,到清华学校报到。
冯天瑜先生主持出版的冯永轩藏《近代名人墨迹》卷末的《附录》部分,特意刊出两张清华国学院师生的合影:一为1926年6月研究院第一届毕业摄影,校长曹云祥与梁启超、王国维、赵元任三位导师均在座,缺席的是陈寅恪,因为其时尚未到校。
7月7日,陈寅恪始抵达北京,吴宓进城拜望。吴宓当即赋诗以“独步羡君成绝学”之句称赞老友的学问:
赋赠陈寅恪
经年瀛海盼音尘,
握手犹思异国春。
独步羡君成绝学,
低头愧我逐庸人。
冲天逸鹤依云表,
堕溷残英怨水滨。
灿灿池荷开正好,
名园合与寄吟身。
第二天,在吴宓陪同下,陈寅恪到了清华园,拜访曹云祥、赵元任、王国维等人。 8月底,陈寅恪回清华园,暂住赵元任家中。9月2日,他由工字厅搬到了南院二号。根据赵元任夫妇回忆:“那时每家只住一所房子,因元任书多,所以我们特别要了南院一、二两号,寅恪到后,他一个人不愿住工字厅单身的地方,愿有家而不愿做家,我们就把南院二号给了他一半,吃饭、用人都由我们管。” 搬到南院二号后,赵元任、杨步伟夫妇待他很好,照顾周到。
一天,吴宓、赵元任夫妇与陈寅恪闲谈,赵元任问吴宓:“雨僧,是叫陈寅kè,还是陈寅què?”吴宓诧异道:“大家都叫他寅què,难道不对吗?”一面看着陈寅恪。陈寅恪微微一笑:“大家都那样念,也就没有办法。”赵元任严肃地说:“总要有个标准。这个字,就是该念kè,我是在民国十三年才发现寅恪自己拼写的德文,是写作YinKo Tschen的。寅恪是谦谦君子,不好意思纠正别人。但是我是喜欢咬文嚼字的,这个字念错了,以讹传讹,可不得了。”陈寅恪微笑着说:“我的江西口音比较重,其实这个字是应该念Kè,不念què。说到咬文嚼字,《说文》这部书就是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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