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名人传记 > 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五
宇宙有无数星体……
如果把宇宙比作文学的宇宙,聂华苓则是一颗灿烂之星。四十余年,她运转着,也探索着;黑夜,孤独,寂寞,痛苦,她都经历过。但逆境没有扭折她的笔……她已经出版了二十本书,其中包括中篇小说《葛藤》(1953年,台北《自由中国》),短篇小说集《翡翠猫》(1959年,台北明华书局)。《一朵小白花》(1963年,台北文星书店)、《聂华苓短篇小说选)(1980年,香港海洋文艺出版社)、《台湾轶事》(1980年,北京出版社),长篇小说《失去的金铃子》(1960年,台北学生出版社),1964年台北文星书店再版,1965年三版;198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桑青与桃红》(1976年,香港友联出版社;1980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千山外,水长流》(1984年,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香港三联书店)、散文集《梦谷集》(1965年,香港正文出版社)、《三十年后——归人札记》(1980年,香港海洋文艺社;同年,湖北人民出版社)、《黑色,黑色,最美丽的颜色》(1983年,香港三联书店;1986年,花城出版社),英文专著《沈从文评传》(即《A Critical Biogravhv of ShenTs'ung-Wen》;1972年,纽约的Twayne Publishers出版),英译中 《德莫福夫人》(亨利·詹姆士著;1959年,台北文学杂志社)、《美国短篇小说集》(1960年,台北明华书局)、《遣悲怀》(1970年,台北晨钟出版社),中译英《The Purse》(其中收有聂华苓的小说三篇;1963年,香港Heritage Press)、《巨花文集》(两卷;1980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等。她的这些作品,有的已被译成英文、葡萄牙文、波兰文、匈牙利文、意大利文、罗马尼亚文、希伯莱文发表,短篇小说《王大年的几件喜事》英译曾在以风格严谨、立论公正著称的美国著名杂志《大西洋》月刊刊出,后来收入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的《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和在纽约出版的《国际短篇小说》中;她的另一篇小说《珊珊,你在哪儿?》也收入《国际短篇小说》和在意大利出版的《世界小说集》中,并于1979年3月由《上海文学》转载,成为台湾、海外中国作家在国内发表的第一篇作品。
在创作上,聂华苓的主要成就是小说。《台湾轶事》是她从1949十到1964年十几年台湾生活里所写的短篇小说的精华,是从那个时期所出版的短篇小说集中选出来的。作者在1979年除夕为在北京出版这本短篇集所写的短序《写在前面》里说:“那些小说全是针对台湾社会生活的‘现实’而说的老实话。小说里各种各样的人物全是从大陆流落到台湾的小市民。他们全是失掉根的人;他们全患思乡‘病’;他们全渴望有一天回老家。我就生活在他们之中。我写那些小说的时候,和他们一样想‘家’,一样空虚,一样绝望——这辈子回不去啦!怎么活下去呢!”
“小说里的人物是虚构的,也是真实的。”作者说,“现在,我要高兴地大声告诉他们:‘你们全回家啦!你们要和老家的读者见面啦!”’
聂华苓把包括具有代表性的优秀短篇小说《王大年的几件喜事》等在内的《台湾轶事》奉献给故乡的读者,这使我们具体地了解了作者的爱国之心和一大批游子的思想感情,以及台湾那个社会。
她的代表作之一《失去的金铃子》是于1960年在台北写的,并在《联合报》上连载。那时,由于雷震事件,形成了她一生中最暗淡的时期:“恐惧,寂寞,穷困”,像三只饿狼一样困扰着她,威胁着她。但她以巨大的毅力埋头写作,没想到这部长篇小说竟成了她和外界默默沟通的工具。《失去的金铃子》在读者中引起了较大的反响,台北的学生书局、文星书店、大林出版社都曾陆续再版数次。暗夜里,读者给了她光明;孤苦的心,得到了安慰和温暖。她,更加振作起来!
《失去的金铃子》里的中心人物是苓子,通过她的庄严而又痛苦的成长,反映了抗日战争时期中国社会的一个侧影。
这部小说,写得冷静而深沉。小小的三星寨连着全国,那里的男男女女都是社会的细胞。小说一开头,作者便以浓重之笔,在读者的心里绘成了一个暗淡的时代:
我站在三斗坪的河坝上,手里提着麻布桃花口袋,脚边放着
一捆破行李卷。妈妈并没有来接我。我由重庆一上船,就是惊险
重重:敌机的轰炸,急流险滩,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
……漠然流去的长江,夏夕柔软的风,一股血腥、泥土、阳光
的气味。谁都有个去处。至于我呢?
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是照应的,这不纯属技巧问题,技巧是为内容服务的。当苓子离开三星寨这个小小社会舞台时,“我”(苓子)和妈妈有几句精彩的对话和描写:
……“到什么地方也没有自己的家。”
“这样才好,妈妈!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妈妈的眼睛盯在我脸上,搜索了一阵子,然后掠过一阵喜悦
和惊异,还透着点忧郁。
“嗯,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我微笑着,没有作声。河坝逐渐模糊了。茶馆、面摊、小饭馆、
卖纤绳的小铺子、岸边大大小小的木船、伤兵、纤夫、挑水夫……
全模糊了。那一股霉湿、烂木料、枯树叶、火药、血腥混合的怪气
味也闻不着了。我在战乱中走过许多地方,每离开一个地方,我
都认为我会再到那儿去。仿佛人生是可以自由安排的。只有这
一次,我离开三星寨的时候,我知道永远也不会再去了。生命有
一段段不同的行程,走过之后,就不会再走了,正士。同我的金铃
子,失去之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开头和结尾都是令人难忘的。战争给社会带来创伤,三星寨是当时现实的一个缩影。社会环境塑造了“人”,他们在多变的社会中生活着,希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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