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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面对人们的担心,周恩来说:贺龙不会变成军阀

  贺龙到香港后,想到起义遭到失败,他心急如焚,再也呆不下去了,决心回大陆再大干一场。十一月初,他告别谭平山,蹈海踏浪,冒着危险回到上海。

  上海是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发起地,反动军警、青红帮充斥在大上海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印有贺龙照片的悬赏通缉布告和传单,如雪花飞散,贴满了上海等地的大街小巷。上海城里巡警满街,大肆搜捕贺龙,白色恐怖笼罩大地。

  贺龙为了躲避敌人的搜捕,一个晚上换了八个住地。周恩来得知贺龙回到上海,立即派人寻找,寻找他的人不认识他,只有跟着线索找,一个晚上也跑了八个地方。贺龙沉着镇定,临危不惊。

  一天傍晚,贺龙正在上海一条小街上寻找党组织,却被特务跟踪上了。就在这时,来了一个黄包车夫,他也是党组织派来寻找贺龙的地下共产党员,他见贺龙身后有特务跟踪,立即把他拉上车,七串八拐,甩掉特务,到了另一条街,然后说:

  “先生,你在这个旅馆安全些!”

  贺龙侧过身子一看,是周逸群、廖乾吾,真是高兴极了,随即跟他们走进屋去。

  周恩来听说找到了贺龙,心里非常高兴,马上来看望他。贺龙见到周恩来,见他虽然瘦削但比以前健康,感到十分欣慰,说:

  “部队打散了,我一个人来见你,真是不甘心哪!”

  周恩来安慰说: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嘛!”

  接着,周恩来又诙谐地说:“贺龙同志,现在蒋介石悬赏十万。大洋捉拿你,你的头很值钱哟!”

  贺龙笑呵呵地说:

  “我这颗头早已交给党喽!就是杀头,我也要跟共产党走!”

  在座的廖乾吾说:

  “我们贺老兄,是一片丹心,满腔热血。他的革命决心,是火车也拉不动的。”

  周恩来亲切地告诉贺龙说:

  “你的工作,中共中央已做了考虑,决定派你去苏联学习军事,同去的还有林伯渠、刘伯承。”

  “服从党安排!”贺龙高兴地说。

  周恩来和贺龙谈完工作后,非常亲切地说:

  “你去看看你家里的人吧,他们住在霞飞路。”

  听了周恩来的话,贺龙一下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周恩来已把他的家眷接来。他刚到上海,就能同妻子女儿见面。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牵挂着她们,担心敌人向她们下毒手,这下好了。贺龙深深地感到周恩来对他从政治到生活,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得无微不至。

  当时,由于敌人严密搜查,城内外岗哨林立。党只得把贺龙严密地隐蔽起来。第二天,刘伯承、林伯渠登船走了,贺龙未能成行。贺龙等了十天,仍然走不成,他反复考虑自己今后如何行动的问题。他想,既然去不了苏联,我就回湘鄂西去搞红军。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逸群,请他转告周恩来。

  几天以后,周恩来再次会见贺龙。贺龙向周恩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说:

  “南方几个省我都熟悉,我从民国五年开始,就在那些地方拉队伍,和北洋军阀打了十多年仗。从武汉到湘西沿长江一带的驻军,有些是我过去的部属,一些土匪是被逼上梁山的农民,可以收编。那里我人熟地熟,就让我回湘鄂西去搞红军,搞游击战争,搞革命根据地吧!”

  周恩来关切地问道:

  “一路上的安全,你有几分把握?”

  贺龙诚挚地回答说:

  “谢谢恩来同志的关心,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问题不大。到了汉口,我就能活动了。沿长江走水路回去,我有把握。我叫贺龙,龙归大海嘛!不过,为了无产阶级革命大业,我对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

  周恩来十分赞赏贺龙坚定的革命意志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说:

  “这个问题,我个人同意,但得请示中央决定。”

  一九二八年一月六日,在中共中央的一次会议上,周恩来把贺龙的要求正式提了出来,并发表了个人的意见,说:

  “贺龙同志要求回湘西去搞武装斗争,我看这可以充分发挥他的作用。”

  周恩来刚一提出,就遭到了共产国际代表的反对,这位外国人担心贺龙“回去要变成军阀”。

  周恩来坚持自己的意见:

  “如果要变军阀,他早就变了,怎么还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来参加共产党呢?”

  但在当时,共产国际代表是太上皇,党的主要领导人惟国际代表之命是从,不敢提不同意见,致使贺龙回湘西一事议而未决。

  一月八日,中共中央常委会议研究两湖暴动问题。周恩来再次提出贺龙的要求和自己的看法。认为贺龙是一个值得依赖的同志,回湘西对革命事业有利。由于周恩来据理力争,最后,中共中央常委会议同意了贺龙回湘西搞武装斗争的要求。

  临行前,周恩来要人做了几个菜,请贺龙、周逸群吃饭,为他们饯行。他告诉贺龙:

  “中共中央常委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决定组成湘西北特委,由郭亮任书记,贺龙、周逸群、徐特立、柳克明为委员。任务是发展工农武装,开展游击战争,建立苏维埃政权。”又说,“你们到了汉口便与湖北省委书记郭亮联系,接头地点是谢弄北里十七号。”

  听着这一盼望多时的决定,贺龙激动得热血沸腾。他多么感谢党对他的信赖,他又有了驰骋腾翔的天地。像个纯真的孩子,他用天真纯朴的语言宽慰周恩来说:

  “恩来同志,放心吧!我决不辜负党和你对我的期望。”

  一九二八年一月中旬,贺龙、周逸群等离开上海去武汉,先到湖北省委,找到郭亮接上关系。以后,他们在党组织的掩护和帮助下,于一九二八年春到了湘鄂边,在桑植一带组织了红四军。贺龙深记周恩来临行前的嘱咐一边打仗,一边做群众工作,表现得非常勇敢、坚强。他不断派人或用书信形式向党中央请示报告他们开展武装斗争、建立革命根据地的情况和问题,表现了对党的忠诚和极严格的组织纪律性。

  党中央、周恩来对贺龙非常关心,在听了贺龙派来的人的报告和收到一九二八年底贺龙捎来的信件后,于一九二九年三月七日,周恩来代中共中央起草了给贺龙及湘鄂西前委的指示信,既肯定了他们开创湘西革命根据地的成绩,又对湘鄂西苏区的发展做了具体指示。

  这些,使贺龙倍加感到党的温暖。他说:

  “我在旧军队中工作了那么多年,虽然汪精卫见过我(贺、汪都是同盟会会员),对蒋介石的人,北伐前我也有过接触,但是我就没有见到过像周恩来这样的人。我参加共产党前,天天拖着队伍防备被别人吃掉,参加了革命队伍后,我确实感到党的关心、温暖,我决心要把自己的一切贡献给党。”

  在湘鄂西,贺龙和周逸群等人,按照党中央和周恩来的指示,依靠当地党组织遍撒火种,发动群众,开创了湘鄂边革命根据地。他率领的红二军团,英勇顽强,机智善战,不仅多次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围剿”,而且同来自党内的“左”倾机会主义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二、面对人们的担心,周恩来说:贺龙不会变成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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