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在北京举行的一场音乐会上，周恩来从观众席上站起身，端上一杯茶，走向舞台，递给歌唱家张权
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张权在解放前到美国学习音乐，在名师的指导下，靠辛勤努力掌握了从十六世纪到近代各种流派的歌剧和艺术歌曲，获得了硕士学位和音乐会独唱家与歌剧艺术家怔书。当时许多老师和朋友都劝她留在美国生活。然而，张权的心早已飞回了刚刚诞生的人民共和国。一九五一年十月，这位三十二岁的女高音歌唱家，满怀希望和期待，登轮东返，准备把自己在美国学到的知识奉献给祖国。
张权回国后，在北京举行首场音乐会，座无虚席，盛况空前。周恩来意外地出现在前排坐席上。他的露面，是向所有的爱国者，特别是向知识分子表示：政府欢迎他们回来帮助建设新中国。当帷幕在热烈的掌声中徐徐落下时，他走上前去向张权祝贺，赞扬她的爱国主义精神并预祝她取得更大成功。
在一九五七年张权被错划为右派。她除了被降职降薪外，还被中央实验歌剧院除了名，调到黑龙江省的哈尔滨去改造。
后来，周恩来听说了张权的遭遇，专门研究了她的问题，为她摘去了右派帽子。一九六二年春，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张权作为特邀代表出席了在北京举行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会议期间在北京饭店举行的一次舞会上，张权在旧友的一再推举下，走上了小舞台，激动地亮开歌喉，演唱了自己最喜爱的民歌《绣荷包》。这是她因遭遇不幸离开北京几年后在首都的第一次演出。由于她在困难的日子里仍然坚持练声，所以此时她的歌喉婉转动人，一如既往。当她唱到最后一句歌词时，周恩来走近了小舞台。当最后一个音节唱完时，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厅。周恩来一面鼓掌，一面热情地招呼张权，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好久没有听到你唱歌了。”一句话使张权的泪水夺眶而出。总理的话象一股暖流，消融了张权心河里的坚冰，怎不让她悲喜交集？接着，周恩来又详细询问了张权这几年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周恩来说：“你调离北京，我当初不知道。在东北生活习惯吗？不习惯就还是回来吧。”张权见总理态度如此亲切，就提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极为重要的问题：“总理，一个人犯了右派错误，改了，还能不能成为左派？”“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听到总理亲口讲出这话，她的疑虑顿消。这年十一月间，张权再次应邀到北京举行音乐会。有一回，正当她唱完第二支歌，欠身向观众致意时，周恩来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周恩来身上，只见他端着一杯茶走向舞台，递给歌唱家。作为党和政府领导人，周恩来的这个特殊表示，意在医治一位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艺术家的心灵创伤。
2007/09/10
第五章 识才·用才·惜才（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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