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德国赔款案与美国
五月一日之预定赔款六万万金镑，本为凡尔赛条约中对德未了事件，前次通信曾略及兹事内容，及英、法、德各国所持之态度。法国对于赔款问题之重视，在协约各邦中为最甚。自伦敦会议决裂后，联军空占德城，于赔款进行尚无丝毫把握。法国以急于见效之故，乃复倾全力以对待五月一日之预定赔偿。所谓占领鲁尔盆地，征收德税，在上星期中，正筹划不遗余力。至于英国，则此次态度渐变圆滑和缓，不似三月初之伦敦会议，与法表绝对同情，盖外交手段贵乎应时而变，矧劳特乔治向以狡猾著名，彼固雅不欲逼德太急，致种甚深恶感也。英法之见地既异，而德国之态度遂亦不似三月中答复赔偿委员会者毫不承认，一变抵赖为磋商矣。德政府最大注意为希冀美国出为仲间人以解两方面之纠纷。上星期中德政府曾向美国提议，历述德国现情之苦窘，实不堪担负协约方面所要求之偿额，请美国出为公断，以和缓两方情势。此外并希望美国能谅德国之苦衷，移协约国一部分债权于美，德国此后当求在最短时间内偿还此债。斯项提议，华盛顿政府当于四月二十二日开会讨论，结果由美国务卿许士致回文于德，对于德国提议表示现时美国不能为仲间人，但希望德国对于协约国能有适宜之提议，而美国愿任唤起协约国速行解决的注意之援助。盖今之美政府，对于欧洲争执多不愿与闻，故对德之回答，遂亦同一空洞，决不欲多生关系也。
会议前德国之提议
英、法两国总理会议，定期在二十三日下午。会期前一日德国又致一新提议于英、法政府，内容言德国现实无现金可偿，对于在战事中法、比国边境各地所受之损失与毁坏，德国愿以人工、原料、熟货助其恢复，其所预计，将于毁坏区域代筑二万五千所房屋。此种契约或出之私人，或出之公众，或出之两国政府，均惟协约国之意是从。此外德国复述及彼将竭力图代恢复私人产业之被损坏者。斯议之不足满英、法诸国之欲望，固在意中。惟当英、法会议之先，德忽有此新式提议，斯盖示英、法兹次赔款尚非绝对无磋商之余地，亦正所以和缓法国之盛气也。
林圃里会议之情形
二十三日下午二时，法国总理白里安氏过海往英伦海滨林圃里庄，英相劳特乔治先一日来此候彼。白氏既至，两方仅作极简短之周旋，便开始谈判。当日会议两开，白里安氏费两小时半之谈话，解释法国主张出兵占领鲁尔之理由，然此次会议，劳氏盖抱和缓主义来者，故不能若伦敦会议表法国以极端之同情。次日会再开，终局劳氏卒未从法国之议，而以英、法意见暂不正式决定，留待本月三十日协约国最高会议解决，作此次英、法两首领会面结果之对外报告，实则两方内情极不融洽，盖一主软圈，一主硬迫，前者为英，后者为法国。法国政府本希望林圃里之会，英、法能有正式确定方针，宣布于外，俾德人知而警惧。其尤急者，则法政府甚不愿美国过问赔款问题，因一旦美果仗义执言，德必有所藉口，而法将无如美何，且恐将无如德何。况近日德政府力请美政府出为仲间人，是愈增法人之虑，故甚望政府速定方针，亦为对美计也。不意劳特乔治见解则不同，彼以五月一日之偿额六万万金镑，虽为赔款中之一小部分，而结束凡尔赛条约所规定者，然其关系于赔款总额亦甚密切，使赔款总额决定，则此项赔款便不成问题。今德之请美为仲间人者，亦正欲利用此等机会为赔款总额之复行商榷，而在劳氏视之，亦正中下怀。盖自伦敦会议决裂，侵地占城，已变为强迫行动，德果置诸不理，则赔款协商终将末由以定。所谓征税之举，亦不过无可如何中之办法。以德人爱国之诚，毅力之坚，又宁肯坐视协约之予取予求，而无所抵制，无所破坏耶！故英人以为与其徒担强暴之虚名，曷若得德人之承诺赔款为愈，数虽较小，然终胜似一无所得，徒惹纷争者也。是德人之提议协商，连及赔款总额，甚而至于美人出为仲间，固皆英人之所喜，而思有以操纵之也。英之外交在捭阖纵横，无所不接，而无不利用；法之外交，在深拒固纳，无所不惧，而无不抵制，此英人所以在外交界上终着先鞭也。林圃里之会，法国挟其对德成见，以为德至期卒不足满协约之意，故宁以取策强迫为上，德之回答不易满协约之意。是固诚然，然法人又何以解英人徒担虚名之见？又何以止英人利用时机之心？此法白氏所以终为英劳氏所屈也。但德人亦非无预算，其于占领鲁尔之计划，据法国军阀中人所云，苟协约不助法占领鲁尔盆地，以法国今日之兵力可单独出兵；其于鲁尔盆地之产业调查，则谓其煤、钢、铁诸矿丰富，苟征德税，年可获万万金镑以上之收入。月底最高会议，英果不赞成占领行动，而德又无满意提议时，法或出于单独行动一途，亦未可料。不过法人联英不易，或将恃比为助。法、比本同受巨痛者，待恢复之事业正多，为能与法表其同情，此又外交上之可能现象也。总之，林圃里会议之未决事项，留待三十日之最高会议，名称虽变，事实上固仍为英法意见之商榷也。前者未洽而后者且冀使复洽，可能耶？不能耶？是固视林圃里会议后数日变象如何为定矣。〔2〕
会议中之德国提议
斯种变象，在近数日中滋长正盛，变化不测，而其由来，则亦脱胎于林圃里会议时期中者。当英、法两首领二十三日会于林圃里之时，德国政府亦连开两次会议，当日所商榷者，大致不外下述四项办法：（一）提议增加伦敦会议中所提出之赔款总额；（二）对于第一年之赔款举办国际债券；（三）移转协约国之债权于美国；（四）对于德国产业之振兴与销出，协约国宜与以国际平等发展机会。二十四日早晨德政府又开会议磋商，于是新提议之大体乃定，即日由德政府电致美政府，至其内容如何，并未向社会上作正式公布。新提议本对英、法诸国发者，而柏林政府乃以之咨送华盛顿政府，斯盖德外交之新变化，希冀美政府终能出为一和解也。提议到美后，经二日，由美政府转咨英、法驻美大使。二十六日晚间，达伦敦、巴黎两政府，而全文遂亦于次日由各报摘载，其要项大旨为：
（一）德国愿急速承认五百万万金马克（合现金镑二十五万万金）之赔偿额，彼愿依其财政上之能力，按年摊还此数。
（二）德国愿立刻发行国际债券，并与协约国处置提议参与之机。
（三）德国预备在其经济财政地位上，使国际关系能得有改善之利益。
（四）德国愿助各毁坏区域之改造，以莫大接济。
（五）德国为证明其注意赔偿问题起见，对于赔偿委员会所提议之五千万金镑预交一事，立即实行下列两种办法：
（甲）七百五十万金镑，以金币、银币及外国纸券交出；
（乙）四千二百五十万金镑，以国内财政纸券交出，三月内以外国纸券及别种外国价券收回。
（六）假使协约国与美国能互相同意，德国愿以协约国所获得之债权一部，转于美国，就其力所能负者。
（七）为慎重起见，德国支出于赔款中之费用，可由鉴定委员会定其价值。
（八）使协约诸邦，果接收此项提议，则其他一切德国所负于赔偿之债务，当一律解除，而德国在海外之私产亦应发还。
（九）德国以为此次提议，如果希望实现，则协约国对德国之惩罚必当及此而止。对德之出产亦当不加限制，并许德国对于世界恢复以前之商务及非生产费用之自由支配。
（十）倘各国对德国赔偿之能力仍持异议，德国甚愿能有被承认鉴定委员会一，审查德国内部实在情况。此外，美国果能慨免债权之交换，德国尤致无限感谢。
德国已让步之表示
以上提议，观德之对美，盖具无限希望。然美政府以斯提议转送英法驻美大使也，并无附加之文件。斯实欲贯彻其不问欧事之主张。德之希美慨然为债权之转移者，恐成泡影。又德国此次提议，盖以五月一日之定期赔款及伦敦会议之总赔款未决各问题，合而为一，其认承总数为二十五万万金镑，视协约国确定之一百一十三万万金镑，及征收德出口货百分之十二又二分之一税则于四十二年间者，相差甚远。且提议中又声言协约国果承认此数，其他赔偿将一律解除。果如此则五月一日之预定偿额六万万金镑，除五千万金镑为其承认立即以特别办法归还外，余者亦将划入二十五万万金镑内矣。是非英、法之所愿也明甚，然较三月初德代表在伦敦会议席上所承担之数，已增加多多，是又不得不谓德人已实行让步，力图和解也。〔3〕
伦敦会议再开幕之经过〔4〕
三月初伦敦会议，是为协约国对德要求承认赔款总额，结果归于决裂，而有侵城占地之举。今也伦敦会议再开，讨论之事项仍为对德赔款，而结果又将以占城侵地闻。不祥哉伦敦会议也，西欧外交之中心，野心家争权攘利之场，亦世界祸乱之策源地也！前旬通信，曾叙及德国之新提议与夫英、法诸邦之态度，其结论谓将待决于四月三十日开始之伦敦会议。今结果将实现矣，请言此次会议之内容，以为邦人告。伦敦会议之开，决于上次英、法两总理在林圃里之会面，彼时英法意见悬而未决者，即法主严厉，英主缓和，两方相持不下，遂商定留待今次会议之再审。
会期定四月三十日开始。先一日法总理及福煦元帅等渡海往英，意大利外交总长亦于三十日果继至。法总理离法时，曾言“吾人此去，必求于此一次解决所有问题，而得一最终之办法。吾人主张严惩德人，英虽不能助吾以实力，苟许吾道义上精神上之援助，吾法可以以独力行之而有余。德国新提出之办法，吾人断难承认，苟德人有诚意履行条约，何必远隔重洋求助于人，而不为直接之磋商……”其言甚壮，而意有所向，不满意于德固无待言，所注意者盖在对岸之英，及远隔重洋之美也。临行福煦尤叱咤不可一世，其视报复之机，盖千载之时也。三十日会议开于下午，五月一日继开，两日间所争持者在赔款总数之修改。英之意见，主较上次伦敦会议所要求德国承认之数减少；法之意见，则主张维持原额不变。附议英者为意，附法者为比。原来一月底巴黎会议英相主少索，法人主多索，结果劳特乔治竞屈于白里安氏，定赔款之总额为一百一十三万万金镑，外附以四十二年之出口货税百分之十二有半，如法人之愿也。总额既定，扰攘至今仍未得德人丝毫之保证与承诺，是知数目过巨，德人终难屈就也。于是英相乃复提其旧日主张，减少赔额，以冀德国能俯首听命。至于法则以为德固无诚意，无论少赔与多赔，彼终希图延缓，不欲承诺也。与其虚与周旋，毋宁进占德地之为愈。英、法意见既异，磋商乃大不易，然时期紧迫，五月一日之期既过，倘无最后之办法宣示于德，是授德人以隙，而暴露协约国不协之状于外。故协约国又不得不力求融洽，以图此会议之良结果。于是有所谓折中办法传于外者，为减低赔款总额，增加出口税则。倘德国仍不承认，则协约国之军队，将进占西弗利亚各产业区域矣。
五月一日会议曾两开，即为磋商此事之内容，当日晚间法总理电告法京陆军总长，令其速行招回一九一九年级后备兵，以备迅占德地之用。是知情势之急，亦所以内示协约外示德人，表法人持议之坚也。二日会议继开，据当日公报，则声言三日仍将继开会议，且邀海陆军鉴定员列席。至于当日情形，则仅言实质协定已至一期限问题，而未言及商定之内容如何，此所谓外交秘密也。据各报所载，则云总赔款数目已改为每年赔款一万万金镑，外加以出口货百分之二十五税则，总数为六十六万万金镑，均须印行债券，其中有须立即印行者，有定于十一月中印行者，有视其力能支给之数随时印行者，此种债券，当以百分之五行息。至三日会议结果，则重要者多属于惩罚问题，其大旨不外法国素所主持者，使德国果拒绝协约国此次提议，协约国将进占鲁尔产业区域，同时莱因流域凡尔赛和约规定占时十五年者，亦将延长至德国偿还赔款之日为止。设鲁尔占领，仍不足惩戒德人，即协约国军舰将投锚于汉堡、露背克、斯退亭、不锐门诸港之滨矣。鲁尔区域，据鲁尔河南北两岸，当三月初协约国占领德国三城之东，包含名地极多，为德国产业兴盛地。鲁尔河系莱因河支流，在莱因右岸东西流，昔日联军占领地限在莱因左岸者，自进占三城后已越河而东，今则欲更进一步。且前述诸港均为德国要地，汉堡、不锐门当入北海河口，露背克、斯退亭当入波罗的海口。使此地亦见联军舰队，则影响于德商业航务者，岂属浅鲜？果协约国甘犯不韪，强制执行，德人恐终不能默尔忍受也。三日会议犹有磋商者，则二日所定之六十六万万金镑总赔款额，增改为六十七万万五千万金镑，首期印行之债券定为六万万金镑，是盖本于五月一日应交之数，而要求其立印实行也。此两日总额之审定多本诸巴黎赔偿委员会上次所发出通告，定战争损失为六十六万万金镑之数，惟法国意见仍在多争，故遂有三日之增改。而同时巴黎赔偿委员会亦被最高会议召往过海，参与赔款额数之审定，此亦多赔少赔争执之结果所致也。四日会议乃以赔偿委员会为中心，详审赔款总数之内容，而调解英、法两方之争执。结果经一日之校勘，英卒胜法六十七万万五千万金镑之偿额，复减回为六十六万万金镑。此事既解，重要问题乃都告妥协。五日晨协约各国签字于致德哀的美敦书上，于是协约内部之交涉终，协约各邦对德之新交涉又开始矣。〔5〕
协约致德哀的美敦书之内容
对德哀的美敦书经协约各邦签字于五日之晨，当日即送达德国驻英大使之手。其内容大概，以此次提出哀的美敦书之事有四：
（一）削减军备问题；（二）和约二百三十五项规定之六万万金镑，应于今年五月一日以前交付问题；（三）根据一九二○年二月十三日及五月七日协约国之通告，应开之战事罪犯裁判问题；（四）其他问题有重要关系于和约中之二百六十四条等项者。
因此协约国遂有下列之决定：
（甲）设德国不允协约国之要求，协约国便将以驻扎莱因流域之联军进占鲁尔流域。（乙）赔偿委员会根据和约向德提出之赔款额数，协约各邦认为确当无疑，此项规定全份内容，至迟必于五月六日送交德政府。（丙）德政府自接收上项规定内容后，须于六日内对于下列条文作允否之意见：（一）无保留或某项情形之磋商，须绝对承认赔偿委员会之规定赔偿额数及其方法；（二）无保留或特殊情形之磋商，须绝对接收赔偿委员会所规定之对于赔偿承认之担保办法；（三）无保留无延缓，须立即实行本年一月二十九日协约国对德提出削减军备实行方法；（四）无保留无延缓，须立即承认战事罪犯裁判，及和约中未见完全实现诸点之施行。（丁）设使至五月十二日，德国政府对协约国之要求不表同意，协约国便占据鲁尔流域，及取其他军事行动，而各地占领之期，须视德国对于两项之要求一无缺憾之时为止。
以上为此次哀的美敦书之内容大概也。其视上次伦敦会议之要求，及前数日会议之情形，均略有变更。三月初伦敦会议，系双方谈判，其所根据系一月底协约国巴黎最高会议之结果，于一月二十九日咨送德国责其承诺者也。及谈判既开，以赔偿数目之差异，会议便告决裂。其他事项，固未遑议及，今兹通牒，对于以前之要求，复包括之，而留赔款之数目及其交纳与保证方法，定于赔偿委员会。此虽重其职权，实亦因赔款数目变更，不得不藉辞于赔偿委员会上月底之战争损害额数之宣布也。
至前数日会议，法本主于占领鲁尔流域以外，尚有继续遣派军舰驶入德国北海、波罗的海四大河口之议，今通牒中则改为取其他军事行动，盖含糊言之，免遭野心过甚之讥也。又各地占领时期，前本欲延长莱因流域十五年之规定，今则亦未明言，只道及占领期以德国有缺憾时为限。此语大有伸缩力，盖变更和约，颇难得现在各国之赞助，且遭物议，若此则因时而变，使此次两方仍归决裂，将来变局，固咸系于此一语之中矣。
英相劳特乔治在国会之演说〔6〕
通牒内容于赔偿数目及交纳与保证方法，既尽以委之赔偿委员会，定其送交德政府之期于今日（六日），其内容果何若耶，证之于劳特乔治昨夜在国会之演说，便可知其大略。劳氏之言甚长，其重要点可分三项：
（一）关于赔偿问题者，赔款总额为六十六万万金镑，以债券作保，德国每年须交现金一万万镑；此外加以百分之二十六出口税，协约国设联合委员会于柏林，监督税金之聚集。
（二）关于削减军备问题者，不合法之军队均须裁去，未经允许存留之子弹、军械均须移交协约国。
（三）关于战事罪犯问题，已经长期延缓之裁判，必须速行起首开审。
其演说中对于债券发行之办法分三种：第一期限于七月一日以前，发行六万万金镑额数债券，以五分行息；第二期限于十一月一日以前，发行十九万万金镑额数债券，利息与前相同；至其余额四十一万万金镑额数债券，视以后德国能力如何，由赔偿委员会定其发行日期。对于出口货税之抽收，据劳氏之言，谓德国在战前出口货总数每年为五万万金镑，合现在行市约及英金镑十万万，以百分之二十五税则计之，已可得二万万五千万金镑。其所预计，诚不胜踌躇满志，但不知德人能否俯首听命，任人宰割耳。风云变态，本未易料。然六日之限期瞬息至矣，届期恐终无以慰世人平和渴望也。观于近日福煦元帅返自伦敦，兴高采烈，巴黎政府动员令下，莱因河畔兵数骤增，将来之为祸为福，益显然矣。〔7〕
【注释】
〔1〕本文原载一九二一年6月20、21、27和28日天津《益世报》，署名“恩来”。
〔2〕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6月20日天津《益世报》。
〔3〕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6月21日天津《益世报》。
〔4〕1921年6月27、28日的《益世报》继续发表本文时，将本节及其以后误为另一篇文章。解放后一些出版物亦有误。
〔5〕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6月27日天津《益世报》。
〔6〕原件此处无标题，这个标题是编者根据原件“目录”的标题补上的。
〔7〕以上原载一九二一年6月28日天津《益世报》。
2007/09/10
欧战后赔偿问题之近讯〔1〕（一九二一年五月六日）
子午书屋（www.ziwushu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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