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郭沫若来〔2〕，道及九江、安庆捣毁党部、工会，屠杀民众〔3〕，纯由蒋氏直接指挥。近日宁波、杭州、南京及上海之大屠杀与捕杀共产党〔4〕，死伤者近四百人；封闭党部、工会，解散市政府，强缴工人武装，勾结帝国主义与中国银行界，借款一千万，组织租界包探、流氓专司暗杀，成立工贼工会，压迫工人，引诱资产阶级，巩固政权，控制财源，更得以动摇左倾而穷苦之军队。蒋氏之叛迹如此，苟再犹豫，图谋和缓或预备长期争斗，则蒋之东南政权将益固，与帝国主义关系将益深。广东屠杀现又开始〔5〕。粤沪每月一千五百万之收入将源源不绝。蒋氏现已赶走薛岳〔6〕、严重〔7〕及所有左派军官，撤销、拘捕一切政治工作人员，左倾军队日益惶惧。即使武汉北伐，能直捣京津，而蒋之政权已固，继蒋而起者亦将大有人在，日帝国主义在北方亦未尝不可与国民政府成直接冲突。反之，政府苟下决心讨伐，迅速出师，直指南京，则安庆有军二师与芜湖七军隔江相持，二、六军之一部闻已退至安徽，可任侧面攻击。七军不过万人。陈调元〔8〕仅四团，且在前敌不易调回。芜湖如下，南京必震动。蒋能直接使用之军队仅五个师，但一师、二十一师薛、严走后，战斗力已失泰半，现改驻镇江、苏州；二师久败之师，现驻昆山；在南京者仅为三师、十四师，如何能抗东下之兵？四十军已一半渡江，余者未必尽为蒋助。十七军为蒋牺牲于扬州，大隤。二十六军、十四军都有反蒋愿望。南京一失，苏、沪可不战自定。故为全局计，政治不宜再缓和妥协。上海于暴动后，已曾铸此大错。再不前进，则彼进我退，我方亦将为所动摇，政权领导尽将归之右派，是不仅使左派灰心，整个革命必根本失败无疑。又，东南军事工作必须有计划、有名义、有负责人、有密函，方能使左派军官相信中央政府〔9〕也。如何，望与左派同志切实商复为要。
【出处】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年出版的《周恩来选集》上卷刊印。
【注释】
〔1〕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周恩来在中共中央召开的特别委员会会议上指出：四一二事变说明蒋介石表面对我和缓，实际是准备整个打击。军事上武汉方面对蒋介石无积极对付的方策。我们应先解决老蒋然后可以北伐。会议决定由周恩来起草致中共中央意见书。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中共中央未能接受这一正确意见，致使在军事上失去反击蒋介石右派势力的机会，第一次大革命遭到失败。本篇是周恩来根据会议决定起草的致中共中央意见书，署名的还有赵世炎、罗亦农、尹宽、陈延年、李立三等。
〔2〕郭沫若，北伐战争时期任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一九二七年三月下旬，奉武汉国民政府之命从九江去上海组织总政治部分部，四月十四日到达上海。他目睹了蒋介石一手制造的九江、安庆的反革命事件，三月三十一日在南昌发表了《请看今日之蒋介石》，声讨蒋介石背叛革命的罪行。
〔3〕指一九二七年三月十七日，蒋介石唆使暴徒在九江捣毁并派兵强占左派领导的国民党市党部和市总工会；三月二十三日，又在安庆捣毁左派领导的安徽省、安庆市国民党党部和全省总工会、省农民协会等筹备处，打伤多人。
〔4〕指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日，蒋介石反动派在宁波捣毁了市总工会和店员工会；四月九日捣毁了左派领导的国民党市党部和《民国日报》社，逮捕了市党部常委、共产党员杨眉山，市总工会委员长、共产党员王鲲和《民国日报》社长庄禹梅。三月三十日蒋介石反动派在杭州袭击了市总工会，三十一日又开枪杀伤参加抗议游行的工人八十多人，四月九日蒋介石反动派在南京捣毁了左派领导的江苏省和南京市国民党党部，四月十日逮捕、殴打游行的革命群众，杀害省党部常委、共产党员侯绍裘。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反动派在上海血腥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从此，蒋介石和他的追随者完全背叛革命，公开投降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
〔5〕指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五日，国民党反动派在广州发动反革命政变，解除黄埔军校和省港罢工委员会纠察队的武装，包围中华全国总工会广州办事处、省港罢工委员会，逮捕、屠杀共产党员和工人积极分子两千多人。
〔6〕薛岳，当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
〔7〕严重，当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师师长。
〔8〕陈调元，当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第三军团（北路）总指挥兼第三十七军军长。
〔9〕中央政府，指当时的武汉国民政府。
2007/09/10
迅速出师讨伐蒋介石〔1〕（一九二七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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